謝一城聽著聲音,直接將手上衣服丟下:“一勤,在家待著別出屋!”


    拿著放好的大眼擼子跑出門,一眼就看到從屯子外麵,邁開小短腿拚命跑進來的一勝跟小狗蛋。


    在他倆身後跟著一頭全身煙褐色,腦袋上一對分叉東西特別顯眼,邁開蹄子噴著白霧氣向著倆人奔襲來。


    好像是鹿,但是看不出來是啥鹿。


    “分開跑!”


    謝一城向前跑著,吆喝著。


    屯子裏麵其他人聽見動靜也在出家門。


    不過家裏麵年輕壯勞力,哪怕是大姑娘小媳婦嬸子們也不在,都上山去了,全是老幼。


    這個時候其他人瞧見了也沒法幫忙,隻能幹看著。


    看著要跑進屯的鹿,追上兩人,謝一城不敢耽擱停住腳,握槍瞄準,平緩心情,讓自己注意力集中。


    瞧著小狗蛋跟一勝倆人分開,剛剛還在飛奔的鹿左右晃著腦袋,步伐一緩。


    隨後好像確定了方向,衝著一勝直勾勾奔去。


    而恰好一勝是向著家裏跑,正好跟謝一城遇上。


    這給謝一城看著有些莫名。


    山裏麵缺吃的,上麵野貨啥的進屯子也遇到過,可那些都是食肉或者雜食,還是晚上偷偷進屯子。


    這大白天的一頭鹿來屯子裏幹啥?還直接追著一勝小狗蛋倆人進的屯子。


    看著鹿越跑越近,腦袋上那估摸著快半米長的角,謝一城不敢托大,放近到十來米直接開槍。


    他可是知道有鹿角的都是雄鹿,這體形看著肯定100多斤,奔跑著撞擊力,撞自己一下,才補了一個月的身子,根本扛不住。


    “三哥!三哥!它來了來了!”


    一勝在謝一城身後急得跳腳,從兜裏拿出來小石頭子用力丟出去。


    “三叔我來了!”


    小狗蛋也拿著木棍子跑出家門,向著這邊跑來。


    謝一城沒在意,看著不停腳的鹿已經跑到自己麵前七八米處,扣動了扳機。


    “啪啪啪!”


    因為距離近,預瞄好,三槍全部打在腦袋中心點周圍,還在奔跑的鹿直接嘶鳴著倒地,用力蹬著腿,沒一會咽了氣。


    謝一城走上前,看著已經睡著的鹿,血流一地,鹿角斷裂又檢查了一遍,確實死透才將槍收起。


    剛想詢問一勝跟小狗蛋,結果看著山屯外樹林裏閃過兩抹土黃色,一頭有角一頭禿頂的鹿消失在山林間。


    “怎麽個事?你倆不是在屯子裏玩嗎?咋出了屯子?誰讓你們出去的?”


    謝一城冷臉看著兩人,一勝跟小狗蛋倆人也耷拉著腦袋看著腳麵不說話。


    也就是今天在屯子外麵碰見的是鹿,這不說碰見東北虎東北狼那些,就算隻碰到猞猁跟一些雜食性的野獸,他們倆這小身子,在外麵能被抓走屯了一點聲都沒有。


    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就算是鹿,也是因為跟鹿離得遠,沒讓鹿撞上。


    這鹿看著一百多斤,撞他們倆小子身上,輕了撞殘,重了能直接撞死,這可是全力撞過來的。


    要是用角頂,也準活不成。


    倆小子人不大,膽子挺大,沒大人帶著還敢出屯!


    “哪裏打槍!哪裏打槍!”


    遠處林子裏,傳來吆喝聲,謝一城能隱隱瞧見好些個人影在林子裏快速走著。


    不一會,謝家康帶頭從林子裏走出,快步向著家裏這邊奔來。


    身後其他人也著著急忙慌,屯子裏麵突然有幾聲槍響,不用想都知道屯子裏遇到東西了,而且沒法處理,不然不會在屯子內動槍。


    而且屯子裏能開槍的人基本進山了,剩下能開槍的除了謝一城就還有一七十來歲的老頭,那走路都打哆嗦,開槍能行,打到啥就不知道了。


    “大哥,老刀叔,都回來了!


    “老藥叔你也來了。”


    謝一城跟著眾人打著招呼。


    “咋了三兒?怎麽動槍了?”


    謝家康踢了踢睡著了的鹿:“這花鹿哪來的?不會是你進山打的吧?”


    “我進山打啥,手裏麵活還忙活著,等過幾天進縣城還有事,哪有時間進山。


    “再說現在山上人那麽多,屯子上麵東西都嚇得不知道跑哪去了,進山也抓不著東西,還不如在家歇著呢。”


    “那這花鹿哪來的?這麽大一頭,瞧著奔200斤去了吧!”


    “不到200斤,不過也差不了多少,這可是好東西。”


    采藥人蹲下來摸著腦袋:“還行,這鹿角沒打爛,還能用。


    “這真是好東西,身上東西很多都能做藥,比你打人的狼麅子野豬啥的好的多。


    “這東西最近這些年山裏麵越來越少,能被你碰上,你這福氣是真好的讓人羨慕!”


    采藥人看著東西說著,一旁的謝家康已經瞧見低著腦袋看著自己腳麵的一勝跟小狗蛋。


    “你倆咋了?惹你三哥三叔生氣了?”


    謝家康一眼就看出問題,背著槍走上前,拍了拍倆人腦袋:“說吧,做啥事了,別怕,有我在你三哥三叔不敢怎麽著你倆。


    “小子哪能不犯錯,男子漢大丈夫,錯了咱就改,以後不犯了不就行了。


    “快說,在家幹啥了?”


    “爹,我沒在家幹啥。”


    “沒在家幹啥是啥意思?”


    謝家康聽得有些莫名:“說話,咋突然連話都不會說了?”


    “大哥!小狗蛋說得對,他倆確實沒在家,隻不過倆人出了屯子。”


    謝家康聽著謝一城的話察覺出來不對勁了,將槍遞給謝家有讓他幫忙拿進屋去:“出屯子幹啥?為啥出屯子?說了多少遍沒有家裏麵大人帶著不讓出屯子記不住是不是?”


    “爹,我錯了。”


    “大哥我也錯了!”


    “知道錯記住了,別這次說完下次忘咯。”


    謝家康訓斥幾句後,看著謝一城:“三兒,你還沒說這東西咋打的,回頭我也跟你學學,打頭這東西,這東西可金貴呢!


    “一頭能賣上不少價來,你看老藥叔他羨慕的。”


    看著采藥人那表情,謝一城樂嗬一笑:“這東西能打著,還是托小狗蛋跟一勝的福。”


    “嗯?怎麽個意思?”


    謝家康聽著莫名。


    “他倆出屯子,不知道怎麽招惹了這頭鹿,這鹿直奔著就跟著他倆跑,要撞他倆,硬追進了屯子。


    “我聽見喊叫聲,著急直接拿著槍出的屋,這鹿硬是朝著我撞來,這就給打死了。”


    “鹿就奔著他倆追的?”


    謝家康聽出來不對味了,冷鏈問著:“說,怎麽回事?


    “說不說?”


    謝家康將勒在褲腰上的繩子解開,看著小狗蛋:“狗蛋,你雖然喊一勝叔,可是你比他大幾歲,你說。”


    小狗蛋帶著救命眼神看著謝一城,沒人替他說話,打著哆嗦道:“就是看見一頭花鹿我倆去摸了摸,結果它後麵花鹿就追著我們跑。”


    “隻摸了摸?”


    “還拿雪丟了。”


    “隻拿雪塊丟了?”


    “還丟了石子。”


    “隻丟了石子?”


    “還想給它帶回家。”


    “還想給它帶回家!”


    謝家康惱火上頭褲腰繩子用力一揮,連連打在小狗蛋屁股上:“我讓你出屯子!我讓你去摸花鹿!讓你丟石子!


    “好大膽,你還敢出屯摸花鹿!我讓你摸!讓你摸!


    “還想往家裏帶!讓你帶!”


    “爹!疼!爹!


    “三叔!三叔!


    “誒呦!”


    謝一城瞅著直樂嗬。


    挺好,父慈子孝,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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