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蹊看著陶李,半晌,才轉開視線:“想吃?”“想吃椒鹽皮皮蝦。”陶李直接點菜。“好。”季成蹊眼中含著笑意,點點頭,與身邊的人手拉手踏入了霓虹之中。路邊,一輛停了許久的黑色大奔裏,齊遠民握著方向盤,看著兩人的背影逐漸走遠。季成蹊幾乎將愛意與幸福寫在了臉上,與當年的季夢青如出一轍。而他身邊的青年,漂亮赤誠,眼中有光。愛是藏不住的。任誰也看得出來,他們傾心彼此,純粹熾烈。世界這樣大,季成蹊卻能遇見他愛,同時也愛著他的人。竟令人心生嫉妒。作者有話說:早得離譜,甜得離譜!蟹蟹老板們的資瓷!出門參加婚宴去惹!啵啵啵!感謝在2022-10-22 22:17:10-2022-10-23 11:06: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民政局、嗶嗶啵啵、不過不改名 1個;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4章 總有些人, 生來便站在了別人窮極一生也無法企及的終點。齊遠民曾以為自己就是這個幸運兒,但命運從不如人所願。放在副駕駛上的手機屏幕驟亮,震動了兩下, 叮叮的響起來。齊遠民側頭, 看向手機。來電顯示的人名是任嬌嬌。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年輕嬌媚的臉來,隻是這半年, 因為懷孕而浮腫了許多。齊遠民伸手, 正欲掛斷電話,剛剛季成蹊與那個小男生牽著手並肩而行的身影驀然出現。他看著隨著震動一點點下滑的手機,接通了電話。“老公。”那頭的聲音有些虛弱, “我肚子疼, 可能是要生了。”齊遠民心頭倏然抽動了一下。那頭痛吟了幾聲,帶著哭腔:“我在家裏,你來接我一下好不好?”這個家裏,並不是齊遠民的家, 而是齊遠民送給任嬌嬌的那套房。有季夢青那麽個甜頭在前, 齊遠民的父母看不上任嬌嬌,當然, 也看不上另外一位。哪怕這兩個女人都懷孕了, 在他們眼裏, 也仍舊不值一提。孩子是他們家的,但女人不能是。齊遠民聽著電話那頭斷斷續續的痛哼, 神情漠然, 看不出絲毫波動。他看著前方, 路的盡頭已經隻剩下了閃爍的霓虹。“老公?羊水, 羊水破了。”“自己叫救護車。”齊遠民掛斷了電話, 收回視線, 伸手啟動了車子。車輛向前,碾過路上落著的灌木果實,又掠過了隨便在路邊找了家店,坐在店外支著的雨棚底下點單的季成蹊。齊遠民目光瞥過去。那個小男生將花放到一邊,正在燙他們兩人的餐具。季成蹊剛點完菜,側過頭與他說話,臉上是從未在齊遠民麵前露出的輕鬆和快樂,連一盤拍黃瓜,也像是在品嚐極品美味一樣。像極了當年的季夢青。他煮了一坨難吃的麵,季夢青卻將那一碗麵疙瘩吃得幹幹淨淨。齊遠民目光回撤。車輛毫不停歇地行駛而過。有些人生來就擁有別人窮盡一生無法擁有的東西。他齊遠民不是,季夢青卻擁有。有富裕安穩的家境,有愛她的父母,有包容她的兄長,有任性的權利,有自己的夢想。然後還不知足的渴求愛情。貪婪。令人厭惡嫉妒。齊遠民拐上道路盡頭的高架,目光看向路標上的婦幼保健醫院,微微一頓,方向盤一打,向著指示的方向直奔而去。季成蹊偏頭看向馬路,眉頭微微皺起。陶李正等著他把皮皮蝦剪好:“怎麽了?”“好像看到齊遠民的車了。”季成蹊收回視線,“應該沒看錯。”陶李奇怪:“他來這兒幹什麽?”“應酬,玩,誰知道。”季成蹊處理好了皮皮蝦,把蝦肉完整的剝出來,放到陶李碗裏。陶李也剝完了一隻芥末羅氏蝦,見季成蹊看過來,幹脆抬手喂到他嘴邊。季成蹊張嘴吃了,略一思索:“往最壞的方向考慮,他看到我們了。”“?”陶李叼著皮皮蝦,“這怎麽就是壞的方向了?我們倆談戀愛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季成蹊一愣,笑著搖搖頭:“沒有,我說錯話了,是齊遠民壞。”陶李點點頭:“嗯,他看到我們了,然後呢?”“可能會鬧點什麽事情出來。”季成蹊想了想,“不過他也沒幾天好蹦了,該涼了。”陶李一驚,摘了手套按住季成蹊的手:“殺人犯法。”“不殺人。”季成蹊拿起剪子,給陶李處理第二隻蝦,“就是知道一些能夠解決掉他的秘密。”陶李點點頭:“噢,時髦的商戰。”不是拉電閘、搶公章、打群架的那種商戰。季成蹊欲言又止,最終選擇了順從:“對,時髦的商戰。”市政的招商會就在兩天後,齊遠民的助理跟季成蹊競爭對手雲盛私下見麵的照片,被拍了一大摞。那個助理上頭沒有父母,將他拉扯大是爺爺,今年已經80了,患有老年癡呆。除了一個保姆,助理始終未曾將照顧爺爺的事假手他人。這種有軟肋的人最好拿捏。到時候,不管他是說是齊遠民授意,還是說他自己出於某種利益取向自作主張,反正最終都可以對齊遠民發難。兩人吃完了宵夜。來時的花店已經關了門熄了燈。陶李到家就把鬱金香插上了就放在客廳那一叢玫瑰的旁邊。巨大的玫瑰花束晃動了兩下,幾乎將旁邊這束小小的鬱金香整個兒包裹起來。陶李抬眼看向撥弄了兩下玫瑰的季成蹊。時間已經晚了。“洗洗睡了老板。”陶李收回放在花束上的手,上樓去洗漱。季成蹊跟著他上樓,洗漱完,套著居家服,從床頭櫃上拿出了一個小盒子,不動聲色地放進口袋,腳下一轉,去了隔壁。推門而入的時候,陶李正擦著頭發,抬頭看向季成蹊。他拿著手機:“在跟我媽視頻。”季成蹊點頭:“嗯。”“是成蹊?”李庭秋的聲音傳來。“對,你們聊會兒?我去吹個頭發。”陶李頭發還在滴水,幹脆把手機遞給季成蹊。季成蹊的指尖碰到了口袋裏的小盒子,瞥一眼陶李,伸手接過了手機。“晚上好。”李庭秋打量了一下屏幕裏,穿著銀灰色居家服的季成蹊,笑著誇他,“很帥。”“謝謝……”季成蹊停頓一下,短促又生疏地喊道,“媽。”李庭秋並不屈服:“是媽咪。”季成蹊:“……”李庭秋笑眯眯的。“媽咪。”“嗯嗯!”陶李在洗手間,聽到外邊的動靜,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嘴角禁不住地翹起,伸手按開了吹風機。“你之前來這邊的時候沒有來家裏,今天帶你看看。”李庭秋按著輪椅,帶屏幕那頭的季成蹊搞沉浸式room tour。陶李家現在的房子是租的,並不大,三個人住甚至有些擁擠。陳姨的房間很小,作為主臥的李庭秋的房間也稱不上大。陶李的房間裏床、衣櫃、桌櫃一體的書桌,緊密的排列著,剩餘的空地幾乎隻有一兩平米的活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