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飛走了,江月昭覺得沒了魂兒一般,常常坐在那裏就呆了,心裏想著他走到哪裏了?吃得好不好?有沒有危險?經常一愣神就是半天。


    小秋和小冬心裏著急,也沒有辦法,隻能盼望姑爺快點兒回來了。


    但江月昭畢竟有一個現代的靈魂,這樣恍惚了幾天,她便覺得不好,得趕緊找點兒事做,忙起來才行。


    於是她便經常去翠竹院瞧瞧,處理一下善水基金的事務。


    她的善水基金,容順兩口子加小丁,三人真正是黃金搭檔,做得順風順水,現在基本不用她操心了。隻有投資之類的大事,容順還是要稟她拿主意。


    那個容順,真正有幾分做生意地頭腦,江月昭隻需從大處把握,具體事務,隻要吩咐給他,沒有不做得妥妥貼貼的。李明琴也是個勤快心細的女子,寫得一手好字不說,做事規規矩矩,井井有條。小丁隻管帳,每次江月昭去,他就恭恭恭敬敬地把帳本拿來,江月昭細看之下,真是筆筆清楚,挑不出任何錯處。


    還有一個周福珠,沒事就去翠竹院,寫字記帳的事她雖幫不忙,偶爾有個小事,她還能拿主意。江月昭後來去翠竹院,就發覺周福珠和李明琴,很是談得來,儼然是好朋友了呢。


    她的帳麵上,因為有三部書的進帳,再加上容順在外麵瞅準地兩筆小投資。現在已經有九千多兩銀子了。現在府裏下人們,家裏娶妻生子,病困救急,提出申請後,隻要審核屬實,都可以從基金中領到一筆救濟,多則十幾兩,少則幾兩。對他們來說,卻是能解燃眉之急的。逢節的日子,江月昭還會吩咐周福珠,安排發些福利。


    府裏的下人們,都將這位大少奶奶奉若神明,因為得了好處,做起事來也是格外賣力氣,以往偷奸耍滑的,如今也打點精神。好好做事。。


    老太君和容夫人看在眼裏,心中也是歡喜。


    容夫人因瞧著江月昭能幹,幾次事情都有她的主意,有一次便提起要將家裏主事的權力交給她。自己也樂得清閑。


    江月昭倒是不怕有事做,隻是她想,容夫人是典型的豪門深宅中地貴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知相公教子。操持家事。如今夫對她有敬無愛。子長大了不用她教。再不讓她操持點兒家事,她在這府裏的生活就真是太無聊了。


    於是江月昭力辭不受,隻說自己年輕沒經驗。做事不如婆婆周到,再讓她跟婆婆學幾年,該她擔的時候她絕不推卸責任。


    容夫人聽了她的話,心中甚是安慰,知道她是個曉得事理的好媳婦,對她更是倚重。


    這幾日青丫婆婆也回去了。青龍教隻留下趙青書,其他人也回哲蘭山去了。遊雲山莊留下兩人照顧他們的莊主,其餘人等都回莊裏去了。


    江月昭此時已經知道遊在龍的傷不輕,心中更是感激愧疚,她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經常地燉些補品送過去,逢老太君和容夫人過去探望,她就一定跟去看看。


    遊在龍在她們麵前,從來不表現出傷重痛苦的樣子,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溫潤的笑容,象沒事兒人一般。每次老太君和江月昭過去,他都是陪著聊天打趣,逗老太君開心,笑起來也是爽爽朗朗。江月昭就想,這要是沒人告訴自己他傷得很重,自己哪裏看得出來?


    有一天,江月昭想起她在鬆石山地時候,朱爾衡給過她一粒藥,說什麽是大內秘藥,治外傷最好。既然大內有治外傷的秘藥,說不得也會有治內傷的秘藥呢。


    她便遣人去慶親王府問問,可有治內傷很有效的藥。。。結果第二天,慶親王就派人送來一個錦盒,裏麵有兩粒很大地藥丸,叫什麽“金脈丸”。江月昭本就不通藥理,對這個時代的藥理更是一竅不通。但是慶親王送來的,八成這藥錯不了。


    她就親自捧了錦盒,去了蒼蕪院。等她進了院裏,就見到遊在龍正坐在院中一棵石榴樹下調息養神。那株石榴樹,正是花期,一樹紅豔豔地開得無比熱鬧,如紅雲火霧籠罩在樹冠之上。而樹下,一身淡青色常服的遊在龍,安逸地盤膝而坐,閉目凝神,麵容寧靜。


    江月昭輕輕地走到院內的石桌邊,在一個石凳上坐了下來,怕吵了他運功。


    可是遊在龍還是感覺到有人進來了,收了勢,睜眼一瞧,見是江月昭,眼底便閃過一絲驚喜。


    這幾日他經常想起青丫婆婆跟他說地那句話:“有些情動地,有些情動不地……”他當然知道,可是感情這回事,本來就身不由己,他要是能說了算,他絕不會選擇喜歡上表弟的媳婦


    可是他說了不算,那麽他隻能選擇把這份情意埋在心裏。他不求別的,隻要在老太君來探望他時,能在老太君身邊看到江月昭,他就心滿意足了。


    他地內傷很嚴重,自然很痛苦,可是每次見了她,他都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怕她因為自己替她受了一掌而心懷內疚。


    此時,他見江月昭一個人走了進來,心中忍不住歡喜。可是麵上仍是淡淡地,一貫溫潤如玉的笑容:“弟妹來了?”便說便起身,來到江月昭的對麵,坐了下來。


    “哎呀!你怎麽睜開眼了?真可惜!”江月昭惋惜地說。


    “什麽可惜?”遊在龍不明白。


    “你不知道我剛才進來,看到一幅多美的畫麵。一樹火豔豔地石榴樹下,一位謫仙般的男子凝神修行,多美呀!我還想多欣賞一會兒呢,你就走過來了,唉!”江月昭偶爾仍會流露出一點兒現代女子的開放。


    遊在龍被她說得不好意思,臉上浮起了紅雲:“弟妹這樣誇別的男子,就不怕毓飛聽到吃醋嗎?”


    “他又不在,再說我隻是說實話而已,他不會連實話都聽不得吧?”江月昭不以為意。


    “咳咳……弟妹平時就是這樣誇表弟的嗎?”遊在龍麵對這種誇讚,還是有點兒靦腆。


    “他呀!我不誇他,他都臭美得要命,我要再誇他,還不美得飛到天上去了?我才不誇他呢。”江月昭說起容毓飛就高興,“不過我相公真的長得挺俊的啊!等他回來了,我讓他也到石榴樹下坐一會兒,讓我比較一下,你們倆兒誰更好看些。”


    “弟妹饒了我吧。”遊在龍實在應付不來她的頑皮,隻好告饒。這樣的話,換一個女子說,隻怕會讓人覺輕狂浮浪,可是偏她說得心安理得,他也隻覺頑皮親切,不覺有他。


    可是畢竟從來沒有女人這樣誇過他,就連他的夫人,人稱“小辣椒”的曲鳳纖,也從來不當麵誇他長得俊。


    他心中有點兒得意,有絲甜蜜,便掩袖輕咳兩聲,怕自己臉上表露出來。


    “我是來給表兄送藥的。”江月昭便說,便將那個錦盒推到遊在龍的麵前,“這個叫金脈丸,是我向慶親王府討來的。也不知管不管用,你們習武之人,應該都通點兒藥理,你自己掂量著,吃不吃隨你。”


    “金脈丸?”遊在龍很吃驚的樣子,“慶親王連這個藥都舍得給你嗎?”說完了,心中湧起酸酸地感覺。


    “這藥很金貴嗎?我不知道啊?什麽來頭?”江月昭一臉茫然。


    “這可是治療內傷的聖藥,江湖中皆傳此藥有起死回生之效。此藥的方子為南方藥醫世家苗家所有,後來苗家應召入宮,做了禦醫,這藥便成為皇宮大內的禦藥了,偶爾流到江湖中幾丸,那也是千金難求的。”


    “即便是禦藥,也不用這麽金貴吧?”江月昭不信世上有這麽神的東西。


    “傳說這藥方中有一味,是北方極寒之地的一種鳥,取其剛孵出的幼鳥的腦仁。能去這極寒之地的人本就不多,這種鳥兒也難見,更何況還要等到它孵出幼鳥,這味藥就越發顯得珍貴了。據說苗家每年隻製十粒金脈丸,”江月昭聽了,咧嘴道:“這也太殘忍了吧?人家剛孵出的小鳥,就被他們殺了取腦仁?”


    遊在龍一番介紹,隻是想說這藥有多難得,不想她聽了,不覺珍貴,反而嫌這藥來曆殘忍,心中暗道:她的想法,似乎總跟人不同。


    “不管什麽來曆,這藥我已經要來了,既然你說這麽好,你就吃了吧,興許對你的內傷有好處。”江月昭一邊把藥推給遊在龍,一邊心裏核計:一年十粒,我這就拿來兩粒,這個人情我可欠大發了,可是拿都拿來了,也不能還回去呀。


    “弟妹如此用心,在龍實在是感激不盡,不過這金脈丸,我用一粒就足夠了。另一粒你還是收起來吧。”遊在龍覺得藥雖珍貴,可她這份關心更珍貴。


    “表兄別客氣,你也是替我擋下那一掌……一粒就夠了?你確定?”江月昭不太肯定地問他。


    遊在龍瞧著她滿臉問號的樣子,樂了:“確實夠了。”說完自盒中取出一粒藥,納入袖中,把那盒子蓋好,遞還給她。


    “那我先收著,要是不夠你就跟我要。要是一粒就能治好你的傷,這粒我可要給我相公留著……這東西有這麽神奇?”江月昭仍是懷疑。


    遊在龍聽了她的話,有點兒不自在,微笑一下,掩飾了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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