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他年輕有為，對外人很冷漠，也包括楚辰安。楚辰安當時很怕他，每次輪到他來查房，都乖乖忍著眼淚打針，等他走了，才跟護士姐姐哭著撒嬌，說下次不要打了。當初的楚辰安還很稚嫩，嬌氣得不行，每次突然發燒都不肯吃藥。他當時又剛離開雙親，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醫院裏，心裏特別敏感，每天晚上都怕黑，覺也睡不安穩。但是秦決當時還凶巴巴的。每天都來給他打針，還給他開特別多，特別苦的藥。某天深夜。楚辰安起床起夜，來到洗手間門口時，發現醫院長廊外有一盞燈還亮著。他有些睡不著，小心翼翼地向著燈光走過去。走到盡頭時，發現有人站在黑暗裏，好像還對著窗台，在抽煙。“我說了，她不同意離婚，你就別想著離。”秦決聽著電話，突然低聲怒道，“她不是瘋子，她是你老婆！你要是敢對她下手，我就敢殺了你。”楚辰安嚇了一跳。他看清了那個人，是那個凶巴巴的醫生。秦決隨之掛了電話，煩躁地轉過身，就瞥見了門口的楚辰安，“你在這裏幹什麽。”楚辰安嚇得一哆嗦，指著頭頂的燈光，眸光幹淨無辜，“我看這裏有燈亮著，就、就來看了眼。”秦決看著他幹淨又漂亮的眼睛，陰鷙的眸色怔了怔，側身經過了他，“早點回去睡覺。”楚辰安“哦”了一聲。第二天晚上。楚辰安又睡不著，他來到了天台，也碰到了秦決。楚辰安聽值班的護士姐姐說過，秦決家裏雖然很有錢，但是有一個精神病媽媽，是被他爸爸找外遇給逼瘋的。他媽媽發瘋的時候，還拿刀砍過他。秦決抽了一根煙，陰沉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淺淡的落寞和孤寂。有一瞬間。楚辰安覺得他跟自己好像。都很孤獨。秦決又注意到了楚辰安。稚嫩的楚辰安的眼睛就像是一汪幹淨的水泊，總能是無聲的撫慰人。秦決看著他幹淨的眸光，這次沒有趕他。楚辰安不想回去睡覺，因為他睡不著。他打大著膽子，學著秦決的樣子，在他旁邊的鐵柵欄上坐下。坐下時，他發現自己的腿沒有秦決的那麽長，但是也不妨礙他欣賞城市的夜景。這是一次新嚐試，讓他不免有些興奮。夜風吹動了他的發梢，衝散了他病服上消毒水的味道，他很喜歡這種自由的感覺，晃著兩條小短腿。楚辰安當時沒有察覺到秦決在看他，還是張開粉嫩的嘴巴，感受夜風的吹拂。他眯著眼睛，輕輕柔柔地感歎一句，“真涼快啊。”他單純又幹淨。秦決瞥著他滑稽有可愛的動作，不著痕跡地勾起唇角，笑意轉瞬即逝。後來。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楚辰安每天晚上都會去天台煩他。在很多天後。楚辰安偷偷摸摸地在秦決身邊坐下，第一次鼓起勇氣，小聲地跟他搭話，“叔叔。”“你叫我什麽？”秦決側身瞥他一眼，他沒想到這是楚辰安跟他說的第一句話。秦決可怕的眼神讓楚辰安心裏嚇了一跳，他趕緊改口，“哥哥……”可是他明明比自己大了十幾歲呀。楚辰安在心裏委屈巴巴地想。他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讓人聽起來很舒服。秦決點了根煙，“什麽事？”楚辰安被煙味嗆了下，手掏進口袋裏摸了好一會，才摸出護士姐姐給他的奶糖。他把糖攤在手裏，遞給他  。他像是在賄賂秦決，偷偷摸摸地跟他商量，“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給我打針呀。”秦決毫不客氣地把楚辰安珍藏了很久的糖收走，楚辰安滿眼不舍地看著他把糖紙拆開，然後放進了嘴裏。楚辰安看著他的糖被吃掉了，才局促地低下頭，耷拉著眼眸，不舍又失落。秦決含著糖，抵了下頰邊，含著淺淡的笑意，說：“不行。”楚辰安睜大了眸子，委委屈屈地看向他，仿佛是在控訴他的欺騙，還吃掉了他的糖。秦決：“醫生沒告訴過你不能吃糖嗎？”“我沒有想吃，”楚辰安弱弱地解釋道，“這是護士姐姐給我的，我隻是想留著。”秦決沒說什麽。楚辰安不想放棄，又說，“那你以後可以給我開點不苦的藥嗎……一點點也行。”……幾天後。楚辰安多了一大罐無糖糖果，卻還是要打針吃藥。但他依舊很滿足了。他很想感謝這個凶巴巴的醫生。他問了護士姐姐秦決的名字，這才知道他正好過幾天生日。那天。楚辰安又偷偷摸摸地來天台，他知道秦決每晚都會在。秦決這次沒抽煙，斜眼看他，“來這裏幹什麽，你又想發高燒？”“我這就回去。”楚辰安很害羞，把一張卡片塞給秦決，然後就跑回去了。秦決攤開那張卡片，上麵寫一行秀氣的字：“祝秦哥哥生日快樂。”秦決看著他慌張的眸光，勾唇笑了。當時的楚辰安在他眼裏就像是一隻孱弱孤苦的幼鹿，是和他命運相似的小孩。秦決當時隻想多幫一幫他，哪怕多一點。後來，秦決接任，成為了楚辰安的主治醫生。四五年後。一切都變得越來越不可收拾，也越來不受他的控製。楚辰安長得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動人，漂亮到秦決忍不住覬覦，讓他產生了肮髒又自私的想法。他想把楚辰安據為己有。楚辰安依舊很依賴他，今天吃了什麽藥，做了什麽事，還是和誰說了話，都會一五一十的跟他匯報。秦決很滿意這樣的他。他變得更加溫柔耐心，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楚辰安全心全意地攀附著他。他像一個耐心的兄長一樣，照顧著楚辰安的生活，在他每一個睡不著的深夜陪著他。當時，楚辰安躺在床上，扯著秦決的衣袖說，小聲說，“秦哥哥，你對我真好。”秦決撥動著他的發梢，晦暗的目光卻描摹著他漂亮的五官和誘人的唇瓣，他彎唇笑著，“那你喜歡我嗎？”“喜歡。”楚辰安毫不猶豫的回答，他當時不懂秦決的意思，以為是單純的那種喜歡。秦決：“一直喜歡？”楚辰安笑著說，“一直喜歡。”“真乖。”秦決揉了揉他的臉頰，“睡吧，不是說困了嗎。”“好。”楚辰安點頭，他剛打完針，現在藥效上來了，有些困了。“放心睡吧，我一直守著你。”秦決在他睡著前說。楚辰安迷糊著，有秦決陪著，他就不怕黑了，他乖乖應著，“好。”他睡著了。秦決的指腹描摹著他的唇瓣，眼底的占有欲難以掩蓋。他的喉結滾動，俯下身，輕輕地，緩慢地，吻上了楚辰安誘人的唇瓣。在觸碰上之後，理智瞬間分崩離析一切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他熱切親吻著渴求已久的唇，一遍又一遍地舔舐，品嚐。他在黑暗裏，撫摸著楚辰安柔美的睡顏，陰幽的眼底滿是熾熱的愛意。他癡迷地笑了。這是他守著長大的。那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