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辰安點頭。湯藥泛著某種清涼草藥的香氣, 不會很難喝。他沒多想,直接捧著碗就把湯藥乖乖喝完了。……他借著寫生的由頭又偷偷來到了昨天和紅裙女人遇見的那條小巷子,寨子裏的清晨潮濕得厲害,山頭邊的幾片雲還冒著淡灰色。這裏的空氣清新怡人,時而伴著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除卻這陰森森的巷尾不看的話,這裏或許是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林。他帶著畫板,小心翼翼地經過了幾家人的門口,奇怪的是,現在已經過了早上七點,這裏每一戶的門口都敞著,卻聽不到半點人的動靜。周遭寂靜得人。人都去哪了?楚辰安圍著這周圍饒了幾圈,那紅裙女人是從這附近偷跑出來的,那她的家也可能就在附近。他一家一家的往下尋找,最後在一家偏僻而安靜的獨棟竹樓前停下腳步。因為楚辰安仰頭看去,一抹紅裙的身影出現在竹樓的二樓陽台前。那紅裙女人的手攙在竹欄前,眼底神色複雜,恐懼中摻雜著興奮和渴望。她率先靠近陽台,半個身子都探了出來,她環顧了一圈周圍,警惕對楚辰安說,“你,你昨天說的是真的嗎!你會幫我逃出去?”“嗯?”楚辰安回想起來,點頭回答,“是真的。”老梁一行人裏不少人都在前幾天探訪秘境的路上受了傷,何雪生說他們打算緩一兩天後就打道回府,回家治療慢慢養傷。到時候他可以乘機將這個紅裙女人也帶離這裏,讓她重獲自由。至於他自己……能不能跟上隊伍回去,還未可知。“那你為什麽要幫我?”紅裙女人緊張地問。楚辰安總不好說是因為任務需要,他想了想,仰頭說,“不為什麽,就想幫幫你。”這個女人應該是被拐賣或者是被騙進來的,看起來還很年輕。除了任務的需要外,楚辰安也樂意順手幫這個忙。紅裙女人立在原地,麵色糾結惶恐,猶豫了幾秒後,哆嗦著唇才喊道,“他今天受了傷,暈過去了,你可以直接從後門進來。”楚辰安瞥了眼紅裙女人腳踝上的鐵鏈,點頭。他隨著紅裙女人的指示,推開了她家的後門,進門的前一刻,他謹慎地往後方掃了一圈,才輕聲闔上門。可能是這幾天太緊張了,他總沒來由地覺得有人跟著他。楚辰安走進了裏麵,這棟大樓還算寬敞,每層都有四五個房間,當他走向台階時,被仰躺在台階下的巫堯嚇了一大跳。巫堯躺在那一動不動,傷得鼻青臉腫,一隻眼睛被砸得睜不開,不少血凝固在了他的臉頰旁,正粗粗喘著氣,看起來很是痛苦。怎麽傷成這樣了……楚辰安不由回想起昨晚藍旭身上那股血腥味,該不會是藍旭幹的吧。楚辰安走近時,巫堯微眯開了另一隻眼睛,手虛弱又憤怒地抬起,奈何他連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嘴裏無聲嗚咽著,很快又無力地垂下手,又半昏了過去。楚辰安看他昏過去了,才敢繞過來,快步跑上了二樓。二樓的幾間房間都緊閉著,散發著一股腐爛的惡臭味,楚辰安推開左側的一扇門,驟然驚愕地站在了原地。裏麵……掛著幾具幹枯的屍體,這些屍體的腹部都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橫向冰箱的透明玻璃蓋裏,放置著三四個鮮紅的器官,周圍堆滿了冰塊。楚辰安忙不迭地退出去。那個紅裙女人就在最裏麵的房間裏,房間的牆上掛了不少各色的鞭子和錐子刀片。楚辰安頓住了腳步,心裏生出幾分惡寒。情趣?紅裙女人的麵容憔悴,她睜大眸子,隻盯著楚辰安,眼底的祈盼和希望在不斷放大。室內安靜了幾分鍾,楚辰安鼓起勇氣走近了幾步,怯怯地開口說道,“我叫楚辰安,你呢?你是怎麽……被關進來的?”紅裙女人直勾勾的打量著眼前這個麗的少年,他的身形纖瘦,一張白皙的臉好看得過分,那雙眼睛明亮瀲灩,看得她不由得愣了幾秒。她說:“我叫張楓亭,以前來這裏旅遊,挺倒黴的,被巫堯看上了。我被下了蠱鎖起來,他非要我當他老婆,讓我給他生孩子,我已經關了四五年。”她說得言簡意賅,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鐵頸圈,那頸圈圈口貼著她的脖子,看起來又重又磨人,周圍的肌膚已經被勒出了青紫色的痕跡。張楓亭的聲音中性偏啞,或許是嗓子不舒服。楚辰安瞥了眼她脖子上沉重的鎖,覺得窒息。雖然藍淮以前或多或少也關過他,但最多也不會超過半個月,而且也隻會給他的腳踝套上墊了棉花的銀鏈子。他隻要撒撒嬌裝裝可憐,藍淮就會心疼得不行,把他放開摟在懷裏哄。幕後npc們從沒有傷害過他,連暴躁變態的大瘋子秦決也沒有。秦決是下一個副本的幕後npc,也就是那個一氣之下把主角玩家鋸斷的那個大變態,讓他一想起來就打冷顫。楚辰安在牆上找了把錐子,“我試試能不能把你身上的鎖撬開。”張楓亭眼底遍布陰霾,“他給我下了蠱,隻要一出寨子我就會死。”楚辰安握緊了手裏的錐子,這小任務或許不會簡單,“那有解藥嗎?”張楓亭搖頭,“我不知道。”楚辰安看了眼張楓亭,發現她和自己的身高差不多,近看發現,張楓亭的肩骨架比女人的要更寬些,下頜線寬而分明。突然,張楓亭說道,“我以前是個男的。”楚辰安有些震驚,她說“以前”是個男的。那現在……張楓亭與他震驚的目光對視,說的隨意,“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你們說的人妖,為了能像個女人,我吃了六年的藥。巫堯以前也以為我是男的,他給我下了蠱,為的就是讓我給他生孩子。後來他發現我是男的,氣的不輕,每天用鞭子抽我,拿錐子紮我,還給我灌藥。”楚辰安之前還以為張楓亭沒有受到傷害,原來是傷處都顯露不出來。“他最瘋的時候,拿刀片剖開過我的肚子,看看我肚子裏到底有沒有子宮。”張楓亭垂著眸子,不屑地說著,“後來,他還沒放棄,殺了幾個來這裏旅遊的女人,挖出她們的子宮,打算塞一個最合適的進我的肚子。後來塞了也懷不上,他就再刨開我的肚子,把那塊爛肉刮出來,再換個新的塞進去……這些年我被他塞了十幾個。”楚辰安聽得害怕,揪緊了手指,小聲問,“那他發現了你不會生孩子後,為什麽還不放過你。”“因為他喜歡我。”張楓亭自嘲地笑了下,“他一邊不停地在我肚子裏塞子宮,一邊說愛我。”楚辰安不知怎麽安慰他,隻支吾地說,“我會幫你。”【叮!】【臨時小任務完成度:50%】突然,門外傳來幾陣響動。楚辰安皺眉,他站起身回過頭來,隻見巫堯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撐著扶梯衝楚辰安嘶啞地喊,“滾……滾出我家!”巫堯的眼神像是要殺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幾步走進了房門手裏舉著銳利的鋼刀。楚辰安在牆上拿了把長錐,後退幾步。巫堯已然不管不顧,他凶狠地向楚辰安襲來,鐵錐沒有鋼刀鋒利,楚辰安沒找到機會攻擊,踉蹌退了兩步。正當鋼刀再次向他砍來時,一隻大掌扶住了他的腰,巫堯手中的鋼刀朝他自己的肚子砍去。“噗”一聲,巫堯吐了幾口血,直接昏死了過去,很快溢出了一灘鮮血。楚辰安仰頭一看,是藍淮。看到藍淮的臉龐的那一刻,他頓然忘記了害怕,怔怔地望著他。他不知道藍淮不現身的時候都去哪裏,楚辰安感覺藍淮是從什麽地方趕過來的,如果他在的話,巫堯可能連舉刀的機會都沒有。他也分不清這種感覺隻本能的依靠還是直覺。或者,他早就被藍淮他們保護慣了。藍淮摟緊了他,俯身親了下他的唇瓣,“別怕。”楚辰安垂著眸,心跳加快。他又被藍淮親了幾口,連眼皮都沒有放過。這種感覺特比熟悉,他們就像同一個人,說著同樣的話,同樣偏執地愛著他。張楓亭看不見藍淮,他見巫堯那副被砍得奄奄一息的樣子,差點沒忍住解恨的笑意。楚辰安彎身舉起鋼刀,正想砍斷張楓亭身上的鎖,卻被藍淮奪走了。“危險。”藍淮摟著他的腰,把刀扔回了地上。接著,張楓亭身上沉重的鎖鏈自動就斷了。張楓亭嚐試著走了幾步,看著巫堯那半死不活的樣死樣子,憤恨地上前舉起刀,瘋了一樣對著巫堯的肚子捅。鮮血濺在了他的臉上和紅色裙擺上,染的裙子越發的鮮豔。“刨肚子的滋味好玩嗎!好玩嗎!好玩嗎!瘋子!瘋子!!!”張楓亭嘶喊著,雙眼變得猩紅,灑出了幾滴眼淚。巫堯吐了幾口血,看起來已經斷了氣。楚辰安被藍淮摟進了懷裏,藍淮的一隻手還牢牢地托著他的後腦勺,不讓他看。張楓亭沒注意楚辰安,他慢慢冷靜下來,鬆開了鋼刀的手柄,坐在地上哽咽著。“謝謝你……”張楓亭恢複了理智,他流著眼淚說,“你不是認識巫蠱師嗎,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問問解蠱毒的辦法?”他的語氣帶著祈求,滿眼的熱淚昭示著他這些年積壓的痛苦和屈辱。楚辰安沒看身旁摟著他親的巫蠱師,對著張峰亭點頭,“嗯,你放心,我這就問問。”“謝謝你,真的謝謝……”張楓亭幾乎快要給他跪下磕頭,滿眼的感激和對離開的渴望。張楓亭昨天被巫堯下了蠱毒,出不了這裏,他隻好和張楓亭告別,抓緊時間找解蠱毒的辦法。係統提示他:【任務時限還剩:12個小時。】楚辰安走到走廊,就拉著藍淮的衣袖問,“你……你知道解蠱毒的辦法嗎?”“嗯。”藍淮直接攔腰抱起了他,摟著他往下走,“要把施蠱者和受蠱者的頭發捆在一起,放在巫神廟裏的煉爐裏燒毀,再給巫神像上三炷香。”“這樣就可以了?”楚辰安問。藍淮看他,“嗯,你要幫他嗎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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