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


    “我要嫁給誰是我的事,你們適可而止吧!”真是無名業火啊!


    安靜——


    “哼。”清清楚楚地聽到冷哼聲,不用猜,一定是袁藏幽。“你舍得嗎?”


    我簡直快要抓狂了!


    “袁藏幽!”我幾步過去,“你給我聽著,客路是我的,你趁早死了那條心!”


    更安靜——


    真氣,好像亂了……


    “小汀,你說什麽?”石伯伯大驚失色地問道。


    “我說……”好痛,該死的“炎神覺天”。我伸手,拉過站在我身邊的客路,“我喜歡的是他,要嫁的也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尚書公子也好,南宮少主也好,我高攀不起!”


    “江姑娘……”


    我都快痛得不能思考了。“我們走。”我拉著客路,上樓。


    ……


    關門關門!


    “你還好吧?”客路伸手,扶著我。


    “不好……”我努力平複自己的心神。那個瞬間我突然下定了決心……“客路,別把我讓給別人……”


    他什麽都不答,隻是看著我。


    “我沒有喜歡過石斫,客行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我沒有三心二意過……”內力像是火一樣四處衝撞,“所以……”


    “別說了,穩住真氣。”他開口,“行氣小周天。”


    “小周天……是哪裏?”


    “從下丹田引真氣至督脈,經尾閭、夾脊、玉枕三關,接任脈……”


    “更加不明白啊……”我大概真的不是練武的材料……


    他微微蹙了眉,然後,將我擁進了懷裏。


    “傻瓜……”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突然,沒那麽痛了……


    傻瓜嗎?指什麽?這個天下,不知道小周天的人不隻我一個吧……不過,傻瓜就傻瓜吧。


    他枕起來,真的很舒服哎……


    際會


    什麽叫孽緣?就是石伯伯握著我的手,對我說:“石伯伯知道你是為了不讓我和南宮夫人再爭執下去,才謊稱自己喜歡店裏的夥計的。石伯伯明白你的苦心,不會讓你為難的。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


    我真是無言了……


    更誇張的是南宮夫人竟然決定住在我的店裏了,我真是命運多劫……說起來,爺爺究竟什麽時候回來啊?不過,最近“聖劍”都沒什麽舉動,難道是沒事了?


    我正想著的時候,客行一邊磕瓜子一邊湊了過來,“想什麽呢?”


    “反正不是想你。”我轉頭,瞪他。要不是他不跟自己的娘解釋清楚,局勢會這麽混亂嗎?


    “真是絕情啊,汀兒~”他笑著,“那就是想客路咯?”


    “你……”秦素呢?


    “好啦,不逗你了。”他笑得開心,“不要擔心了,我不是說過嗎,天大的事,到了你這裏就像風過花落,會變得沒事……連圍剿聖教的事都會被那樣解決,你還有什麽好多想的?”


    我該不該告訴他,我是聖教的少尊,身懷“炎神覺天”的內功這一係列的事?他聽了之後,大概就不會跟我說“風過花落”了……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


    刃二走進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血。他衝我笑了笑,就倒了下去。


    ……


    我看著從房裏走出來的秦川,“他沒事吧?”


    “沒事。就是斷了幾根骨頭。”秦川笑笑。


    斷了幾根骨頭也叫沒事?唉,我以前還一直以為刃二是壞人,但是看這種情況,他一定是因為上次的事,被聖劍傷成這樣的……我要不要去道個謝或是道個歉什麽的?


    我看了看身邊的客路,他大概和我想著一樣的事吧……


    “汀兒,你怎麽會認識‘刃’的?”客行開口,語氣裏有著少有的嚴肅。


    “問這個做什麽?”因為我是少尊……


    “嗬嗬,很簡單啊。”秦川笑了,“‘五陰化功散’是‘蒼龍堂’特有的毒藥,聖劍叛變之後,就歸他所有。想必南宮少主中毒一事,與‘千刃眾’脫不了關係吧?”


    啊?對他下毒的人是“千刃眾”?那麽他是要報仇了……我下意識地看著客路。


    “‘刃’殘酷無情,滿手血腥,人人得而誅之。跟我有沒有中毒有什麽大關係?”客行不滿道。


    “人人得而誅之”?有沒有這麽嚴重啊?


    “‘刃’隻是被人利用罷了,冤有頭債有主,你直接……”我差點就說:直接找我爺爺去……


    “你幹嘛幫他們說話?”客行不解地看著我。


    “實話實說啊。”我理直氣壯道。


    “你……”


    客行還沒說什麽就被打斷。


    “江姑娘胸襟寬廣,智遠思睿。你一個男人,怎麽還沒有這些見識?”南宮夫人走過來,教訓道。


    “我……”客行的眉抽了幾下。


    “江姑娘,犬兒無知,你不要放在心上。”南宮夫人握著我的手,笑道,“他就是這樣,你日後好好調教他就是了。”


    我怎麽聽著怪怪的?是我那天的話說得不夠清楚嗎?


    客行一臉要撞牆的表情。


    怎麽辦?幹脆……


    我還沒怎麽想完我的計劃,嘈雜聲又一次傳來。


    “姐姐,是奇馭盟的人!”客憶跑上樓,道。


    奇馭盟,也就是袁藏幽的本家了?


    “奇馭盟盟主求見少尊。”清朗的女聲回蕩。


    呃……果然沒好事……


    我不顧大家阻攔地走到樓下,瞥了瞥門外的局勢。十幾匹駿馬嚴陣以待,氣勢驚人。


    “江姑娘,這種事交給我好了,你一個女孩子家,不要出去,危險啊。”南宮夫人和藹地開口。


    問題是……


    “抱歉,南宮夫人。其實,我就是她口中的少尊……”我笑笑,“南宮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配不上南宮少主。”


    南宮夫人愣了一下,客行也愣了一下。


    “你是聖教的少尊?”客行看著我,道。


    我點頭,然後,出門。


    “少尊別來無恙啊。”那個聲音的主人依舊坐在厚紗的軟轎裏。


    “有什麽事?”


    “我們奇馭盟與‘刃’是盟友的關係,我要做什麽,您心裏也該有數吧?”


    討厭人家用反問!


    “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接話的,是客憶。


    記得客憶跟我說過“奇馭盟”的事,他們是西夏境內的幫派。專門育養駿馬。和“千刃眾”結盟,大概是要聯合軍力攻宋。總之,是些我不懂的事……


    瞬間,門前的街道上就混戰了起來。


    “師傅,住手!”袁藏幽突然衝了出來,伸手擋在了我的麵前。確切說,是擋在擋在我麵前的客路麵前……


    “藏幽?”那個聲音有些微惱,“你這是做什麽?”


    “我……”


    “讓開。”客路的聲音,平靜。


    袁藏幽一下子轉身,“你能擋在她麵前,我為什麽不能擋在你麵前?”


    “……”


    我就知道客路答不上來……


    “藏幽,你是怎麽了?別告訴師傅,你喜歡上這個‘刃’了。”


    喜歡又怎麽了?什麽口氣?!


    “是。”袁藏幽的回答,斬釘截鐵。


    一段沉默之後,紗帳緩緩揭開,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顯眼的黃褐色的長發。果然,是西夏人呢。


    “他心中可有你?”那婦人幽綠的瞳中滿是憐惜。


    袁藏幽低下頭,沉默。


    “‘刃’是凶器。殺人如麻,冷酷無情……”雖然我知道她是苦口婆心地在勸徒弟,但是我就是不爽!


    “盟主,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我幾步走上去,大聲打斷她。


    她停了下來,看著我,“原來,少尊也心儀於他……”


    “是又怎麽樣?”我理直氣壯地回答。


    “這就是您不願嫁給‘聖劍’的原因……”她笑笑,“不過,即使這樣,還是煩請少尊跟我走一趟!”


    她話音剛落,手便狠狠一揮。


    我知道,這種時候,無論我做什麽,多麽的不願意,都會有人擋在我的麵前……我沒有想到的是,為我擋下那一招的人……


    “懷兒?”那婦人收起揮出的鞭子,看著擋在我麵前的人。


    “哥?”客隨,是客隨!


    那婦人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懷兒?很親熱的叫法啊……難道……說起來,他們母子其實長得很像啊……


    “她是?”那婦人驚愕地問道。


    “她叫江汀……”客隨看了我一眼,聲音裏有著久違的溫柔。


    那婦人看著我,眼神複雜而深邃。


    “娘,西夏軍已經敗了,奇馭盟不需要再為西夏賣命了。”客隨開口。


    那婦人仿佛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隻是看著我,然後笑著落淚,“你叫江汀……”


    我僵硬地點了點頭……


    ……


    原來事情真的會以這種簡單的方式了結。隻是幾句話,一場戰鬥就消弭無蹤。我有點開始相信客行的話了……


    原來,客隨的娘,叫亞姬蘭,那就是蘭姨了……不知怎麽的,有點高興,又有點擔心。


    “我第一次見到你爹,實在一個汀島上,所以我們約定過,我們的孩子,無論男女,都取名叫‘江汀’。”蘭姨笑著,“你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沒有騙我……”


    是麽。原來,這就是我名字的意義麽……


    “聖劍沒告訴您我的名字嗎?”突然覺得奇怪,應該早就知道的吧?


    “沒有。”蘭姨笑笑,“除了老爺子,言箴是唯一一個認識我的人,為了掩飾身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一直沒有以真麵目示人。而我們奇馭盟一開始是和蒼龍堂結盟的,他對我也心存忌疑,未曾交心。”她伸手,摸摸我的頭發,“若非如此,我怎能看著你嫁給他?”


    “言箴?”誰?


    “聖劍的名字叫言箴,本來我以為他隻是你爹的朋友,知道他是聖劍,我嚇了一跳。我始終也猜不到,老爺子竟然是聖教的教主。”蘭姨輕輕蹙眉,“這大概是你爹唯一騙我的事了吧……”


    這樣噢。雖然還是有些不明白……


    “娘,照理說,聖劍應該不會讓您來抓小汀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客隨問道。


    “嗬嗬。”笑的人是客憶,“我看,聖劍是受傷了吧。”


    蘭姨抬頭,笑了一下,“沒錯,我不過是來拖延時間,分散你們的注意,好讓他有機會療傷罷了。”


    受傷了,難道是銀梟傷的?那個家夥,原來還挺厲害的麽!


    “那麽各大門派的事也是一樣?”客憶點著頭。


    “沒錯。”蘭姨的笑容還沒有隱去,我就看見站在一邊的月姨的眉皺了起來。


    “他傷得很重?”月姨開口,問了一個怪問題。


    蘭姨點點頭,“‘炎神覺天’這門功夫妖邪至此,武功如聖劍者,還是無法完全控製。”


    “炎神覺天……”月姨的表情凝重。


    好像是有什麽淵源的樣子……


    ……


    事情告一段落,該不該找客行解釋清楚?我不是故意瞞著他的……還是……


    說起來,客隨那時到底在胡說什麽啊?奇馭盟的盟主能稱為“西夏民女”的嗎?什麽思考邏輯……


    我還在想,就看見月姨一臉心事地坐在窗邊。


    “月姨~”我笑著,伸手抱住她。


    “啊喲,你這個丫頭,嚇了我一跳!”月姨笑著抱怨。


    “嗯?月姨在想什麽呀?是不是因為蘭姨來了,在吃醋呀?”我坐下,“放心啦,在我心裏,月姨永遠是最好的~”


    月姨笑著打了一下我的頭,“死丫頭,開起我的玩笑來了。”


    “嘻嘻。”我偎進她的懷裏,撒嬌。


    “怎麽了,跑來和月姨撒嬌,客路呢?”


    呃……“月姨!”我立刻起身。


    “喲,害羞啊?上次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怎麽沒見你臉紅啊?”月姨不依不饒。


    我……


    “女大不中留啊~”月姨做傷心狀。


    我……我真不該開月姨的玩笑……


    “汀汀,”月姨突然收起笑意,小心地問道,“你見過聖劍吧……”


    “嗯。”當然的,差點就和他拜堂了嘛。


    “他……怎麽樣?”


    “呃……還好啊,就是沒什麽感情的樣子,像是木偶似的……”月姨絕對和這個聖劍有什麽關係。


    “是麽……”月姨垂下眼睫,“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月姨,你和他……”不知道該不該問。


    月姨笑了笑,“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隻是一個普通的‘刃’,沒想到,現在竟是聖劍……”她的眼神變得深邃,“他和我一樣,都受命保護少尊——也就是你爹。”


    “那他現在為什麽……”不明白啊,那些受命保護我爹的人,現在不都是在保護我嗎?這算不算是繼承的一種?


    “他是唯一一個跟著你爹出征的人……但是後來,你爹死了,他因保護不力,被召回聖教……”月姨皺起了眉頭。


    這是不是他要叛教的原因之一?突然覺得這個鎮上的人都很可憐,為了保護一個人,連自己的人生都要放棄。月姨也好,秦川也好,有誰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他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我的錯……”月姨的聲音裏有種陌生的哀傷,“他沒有做錯什麽,那時他為了保護你爹,也受了很重的傷。可是,我卻對他說,‘為什麽死的不是你’……我明明知道,不是他的錯……”


    呃……的確是過份了點啊。……說起來,聖劍也身懷“炎神覺天”的內功,聽到這種話,絕對會真氣逆流。可是,換個位置想想,若是死的是客路……大概過份一百倍的話,我也說得出來……這種事,又有什麽誰對誰錯呢……


    “汀汀,幫我一件事。”月姨握著我的手。


    “好啊。”有什麽幫不幫的,你是月姨哎。


    “老爺子回來的時候,你幫我向老爺子求情,別讓他殺言箴。”


    “嗯。”我立刻點頭,其實,我也不覺得聖劍該殺啊。畢竟,他也沒對我怎麽樣。


    “這就好……”月姨笑了,“至少,我也得跟他道歉啊。”


    “月姨,”突然想到什麽,“他,是不是喜歡你?”直覺。


    月姨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啊?猜錯?


    “呃……隨便問問。”的確啊,聖劍跟著我爹出征,知道蘭姨的事,卻一直都沒有跟月姨說。這種小心翼翼,若不是喜歡對方,怎麽做得到?不過,若是喜歡的話,當時受到的打擊一定更大……


    “……”月姨輕歎了口氣,“我該走了……”


    “我送你。”


    ……


    送完月姨,我決定還是去找客行解釋。不過,要找一個人的時候,還真是很不容易找得到呢……


    剛踏進後院,就看見袁藏幽。她站在馬廄前,一臉落寞。


    我本來不想打擾她,但是,她的那匹馬實在是太多事了。這種時候,叫什麽叫?


    袁藏幽回頭,看著我。


    我隻好厚著臉皮走過去,“袁姑娘……”


    她輕輕點頭。然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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