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回答。


    懶得理你們!“啊,客路,你少摸一張牌!”我立刻伸手替他拿,等等,這是……我不由笑了起來。


    “怎麽了?”客路不解地看著我。


    “嗬嗬,我們真應該結伴去闖蕩江湖,絕對是賭遍天下無敵手!”我拿著那張牌,樂不可支。


    客路稍稍愣了一下,不明白我的用意。


    “怎麽了嘛,姐姐?”客憶忍不住道。


    “哼!”我站了起來,“不用懷疑!天和!自摸十三幺!”


    “啊~不是吧!”


    “唉,果真是傻人摸大牌!”客行歎道。


    “你這是在說誰?”我死盯著客行。


    “我什麽也沒說!”客行立刻裝無辜。


    算了,不和你計較。看著麵前堆起來的黃豆,真是好有成就感哪!“我們要再接再厲啊,客路!”我笑著道。


    客路看著我,隨即笑了,“嗯。”他轉頭專心地理牌。不知怎麽的,總覺得他的笑容裏有種熟悉的東西,溫暖而親切……那種名叫“縱容”的東西……


    “掌櫃的!”正在興頭上,冷不丁地有人來。


    “哎!”我按下要起身的客路,應道。“你繼續玩吧!”偶爾也是要讓夥計休息一下的嘛。


    “客官要些什麽?”我一臉的職業笑容,走過去道。


    看起來好文縐縐的大伯啊,還有,看起來比主人還要厲害的下人哪!我看著麵前的奇異組合,不由覺得怪怪的。


    “先來壺茶吧!”那個下人操著大嗓門道。


    “好。二位先坐吧。”我轉身沏茶。


    “姑娘,”那位大伯開口,聲音柔和而有禮。


    “什麽事?客官?”我拎著茶壺走過去道。


    “你就是這家酒樓的老板?”


    為什麽問這個?“是啊。”


    “真是不容易啊。”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做酒樓老板是很不容易的事嗎?不覺得啊。


    “最近江浙一帶洪澇成災,姑娘知道嗎?”


    “不知道。”我爽快地回答。奇怪的人,我應該知道這種事的嗎?


    “姑娘若是遇上災民會如何?”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沒遇上,哪裏會知道啊!”我沒好氣地道。


    “無禮!”那個大嗓門的下人衝我吼道。


    那個瞬間,我聽見打牌的聲音停了下來。


    哈呀,凶什麽?我可是這裏的老板,怕你個外人不成?


    “姑娘,”那大伯阻止了下人的行為,轉而柔聲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這一路走來奇書-整理-提供下載,遇到不少災民,有人跟我提起姑娘你呢。”


    唉?我很有名嗎?


    “姑娘贈銀的義舉流傳甚廣呢。”那大伯笑得好慈祥啊。


    贈銀?有這麽一檔子事嗎?啊!對了,那個初次搶劫的大叔!原來是災民啊!我恍然大悟。


    “想不到姑娘年紀輕輕卻有如此胸懷,真是可敬可佩……”


    被他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有這麽偉大嗎?


    “姐姐,過來一下!”客憶走過來,拉拉我的衣袖。


    “怎麽了?”我走到一邊,小聲問。


    客憶歎口氣,“那兩個是官府中人……”


    “你怎麽知道?”這都能看出來,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唉,姐姐,”客憶又歎了口氣,“那個大伯帶著官印哪!很明顯的好不好。”


    唉,是嗎?


    “雖然不知道他們來這兒有什麽目的,但姐姐還是小心一點的為好。”客憶瞥瞥那兩個人,低聲道。


    “嗯。”


    “掌櫃的。點菜。”那個粗嗓門的下人冷不防地吼道。


    “噢。來了……”我剛想過去,卻發現客行早就已出現在那張桌邊。


    “客官您要點什麽?”他笑容可掬。


    “先來幾樣時鮮的素菜吧。”那人不屑地道。


    “這位小哥,請問你們這兒有沒有一戶姓江的人家,也是開酒樓的?”那個大伯不再執著於我,開始問起別的事來,但是怎麽聽起來這麽的跟我有關呐?


    “我們這個小鎮,隻有這一家酒樓啊。”客憶湊上去道。不知為什麽,他來的日子不久,但是卻對這個鎮上的一切了若指掌。以前是幹嘛的?“不知您找的那個江老板是個怎樣的人。”


    我知道客憶小心地避諱著,沒有說出我也姓江的事。我不自覺地看著那個大伯,仔細聽著他說的每一句話。


    “他是我一位友人,亡故多年了……唉,我本想來這兒找找,若是尋得他的家眷……”


    “客官說說那人的名諱,興許有認識的人。”客憶打斷他的追憶,問道。


    “江城……”


    我不禁走了過去。“您……認識家父?”


    那大伯睜大了眼睛,“你是……汀兒?”


    ……


    我一臉疑惑地看著那個在爹娘牌位前上香的大伯。爹的友人?做官的?不是吧……


    “嗬嗬,沒想到汀兒這麽大了。”他笑得一臉慈祥,“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不過還是個娃娃。”


    “呃……”我隻能笑笑。


    “啊,忘了介紹了。我是你石伯伯。”他笑著。


    “石頭的石?”我傻傻地問,因為不知怎麽的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正是。”他點點頭。


    說來也怪。不知為什麽,那個粗嗓門的下人從剛才開始就好有禮貌的說。“你和我爹……”


    那大伯笑著,“你爹爹沒跟你提起過?當年征西夏,我們同是你外公的麾下。”


    “外公?”茫然啊~


    “你外公曾是朝廷禦封的驍騎大將軍。你娘可是姓葉,閨名知惠?”


    “嗯。”


    “那就錯不了了。”那大伯笑得開心,“當年戰事結束,你爹雖有封賞,但他生性不喜名利,還是回了這個小鎮。我則入朝為官,這一晃也有二十幾年啦……”他的語氣裏有了一種莫名的滄桑。


    我家有這麽顯赫的背景嗎?完全沒聽爹說過的說……至於爺爺嘛,好像是很反對我爹娘的婚事似的,對於親家的背景決口不提。我每次一問外公外婆的事,他就破口大罵,當然,是罵我爹……


    “老爺子他身體可好?”那大伯問道。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他起碼三年沒有音訊了。


    “老爺子的火爆脾氣當年我也是領教過的,因我是官府中人,我可沒看過他的好臉色,嗬嗬。”


    因為討厭官家,所以爺爺才反對爹娘的婚事嗎?不過,也沒什麽吧。爹娘還是成了親。爺爺也待娘不薄,對我也好。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這些年,你過得很辛苦吧……”那大伯開口,打斷我的思緒。


    “其實也沒什麽……”我抓抓頭,要關心現在也太晚了吧。


    “江賢弟有你這麽個俠義心腸的女兒,九泉之下想必也含笑了。”那大伯歎口氣,“隻是我忙於官場糾葛,這麽多年來也沒有盡過友人的責任,真是慚愧……”


    “其實也沒什麽……”真不知道怎麽安慰這種說話都像寫書的人,我背上冷汗直冒。


    “汀兒你今後可有什麽打算?”大伯開口。


    打算?繼續開店啊。不然要幹什麽?奇怪的問題。


    “石伯伯是問你……可許了人家?”大伯略略有些尷尬問。


    “哎?”我愣了,“您不是要告訴我,我們兩家是指腹為婚的那種……”


    “那倒不是。”大伯笑了,“我當年雖有此意,但你爹說這種事還是要依你自己的意思。”


    爹真好~感動中~


    “石伯伯就是問問你的意思。我那犬兒略讀過些書文,武功雖稱不上高強,看家護院也是有餘了。今年正值弱冠,與你年齡也是相當奇qisuu書。你若有心,不如……”


    寒!不是吧!這算是哪門子故友?怎麽這樣!我爹不是說要看我的意思的嘛!


    “那個,長輩不在,我也不好自己決定……”我盡量有禮道。


    “噢。當然當然。我是有些失態了。這還要等老爺子回來……”


    等爺爺回來,那就沒戲了。看我爹被爺爺罵了多少年,基本屬於沒有好臉色看就知道……


    那個下人突然對大伯耳語了幾句。大伯點點頭。“汀兒,這事你就暫且放在心上,等老爺子回來,我再正式登門拜訪。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我送您下去吧。”我籲口氣,起身送客。


    剛到樓下就見張廉領著一隊捕快大步進來,大聲道:“掌櫃的,快上酒菜。這巡邏是要把人餓死不成?”


    我不自覺地陪著笑臉。


    那個叫石斫的捕快依然是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我,然而,當他的視線觸及大伯的時候,突然就變了。他有些驚訝地開口:“爹?”


    “斫兒?”大伯也有些驚訝。


    我當場僵掉。石斫的爹是戶部尚書石秉文;大伯有個文武雙全,年值弱冠的兒子……不是吧,這種事都有?


    於是,本來打算走的石伯伯再一次回到樓上。


    “你不是該在謹軒書院的嗎?怎麽到這裏來了?”石伯伯的聲音裏略有惱怒。


    石斫站著,無言以對。


    哈,我竊喜著遞上茶。順便瞟他一眼,輕歎口氣。


    他看了看我,一臉的冰冷霜寒。


    “沒話說?”石伯伯大概是礙著我,沒有怎麽發飆。


    “孩兒隻是覺得……”石斫終於開口,“大丈夫不為國家出力,罔生於世……”


    “什麽?!”桌子被狠狠地拍了一下,發出了可憐的悲鳴。


    “石伯伯您別生氣,身體要緊。”我立刻上前安慰。幸好不是爺爺,以前他跟爹發飆的時候,桌子椅子通常是粉身碎骨的命。


    “你——不讀聖賢書,能有何作為?”石伯伯壓下怒氣,道。


    “紮進故紙堆裏就能有所作為?”石斫不甘示弱。


    眼看暴力要升級,我小心地開口:“我看我還是回避一下……”


    “不用。又不是什麽外人。”石伯伯拉住我,“這個不肖子,你也早晚得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呃……這個……其實我不知道也沒什麽關係啊……


    石斫有些不解地看著我。


    石伯伯開口,“這是你江叔叔的女兒,看看你的樣子,怎麽配得上人家!”


    石斫當場愣掉。我也當場愣掉。


    這件事不是八字還沒一撇嗎?不對,確切說是墨都沒有磨!


    “江叔叔……”石斫回過神來,開口,多了幾分氣勢,“光是讀聖賢書,考取功名,做個無用的官有什麽用?像那群迂腐的老頭那樣遞無聊的奏章,陪皇親國戚吟風賞月?孩兒就是立誌要成為江叔叔那樣的男人!”


    出人意料。石伯伯當場啞掉。我也當場啞掉。我爹……好大的殺傷力……


    “你江叔叔……”石伯伯開口,語氣微緩。


    “不為名利所絆,能挺身而出,身先士卒……您不是經常這樣教誨孩兒的嗎?”石斫的口氣也緩和了下來。


    “……”石伯伯輕歎了口氣。


    “我爹死了……”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想打擊石斫,“到了最後,也是黃沙蓋瞼,屍骨不全……石伯伯的苦心,你又知道多少……”我爹要是肯遞無聊的奏章,陪皇親國戚吟風賞月的話,可能也不會有戰死的宿命吧。


    石伯伯看著我,又輕歎了口氣。


    是啊……我爹是讓人敬佩,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可是,輪到自己的親人,又有幾個人願意接受這樣的宿命?也許,爺爺也是為了這個和爹不和的吧……


    “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會後悔。”石斫看著我,說道。明明應該是說給石伯伯聽的話……看著我說做什麽?


    “隨你去吧……”石伯伯摸摸額頭,“我老了……年輕人的心思……”


    ……


    好不容易解決這對父子的糾紛,也順利送走了超不爽的石伯伯。我不由籲了口氣。


    “你真是江叔叔的女兒?”石斫目送石伯伯離開,轉而問我。


    “你爹不是告訴你了嘛!”我轉身走回店裏。


    “一點都不像啊……”他小聲地嘀咕。


    “抱歉破壞了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我皺著眉,沒好氣地道。


    他跟上我,有些拘謹地開口:“我爹跟你說什麽了沒有?”


    我當即止步,“要說什麽?”


    他立刻恢複常態,一臉的不屑。“我小時候是跟我爹提過一定要娶江叔叔的女兒為妻。”他歎口氣,“不過看來是不用了。如果我爹說過類似的事,麻煩你就當是沒說過。”


    娶我?就你?做夢吧!我立刻雙手叉腰,“不用客氣,你本來就沒有那種機會。”


    他皺皺眉頭,“阿姨的優雅溫婉你好像一點都沒學到啊。”


    “不好意思,我娘死得早。若有怨言去對我爺爺講。”不被爺爺一掌劈死,就算他走運了!


    他看著我,眼神裏略有內疚。大概是我娘。幹嘛啊!說的時候不用大腦,知道說錯了才會反省嗎?我可沒要求你同情我。


    “我餓了。”他突然開口。


    “你餓了關我……”我硬生生把髒話吞下去。


    “你是開店做生意的哎!”他不滿。


    “不做你的,行不行?”我手叉腰擋住店門。


    “我是捕快哎!”他也雙手叉腰,大聲道。


    “我還是驍騎大將軍之後咧!”這麽吵是不是很沒風度?


    “將軍也要讓人吃飯啊!”


    “你到別處去吃嘛!”


    “鎮上隻有這一家酒樓啊!”


    “這跟我沒有什麽關係吧!”


    “麻煩讓一下。我要吃飯!”


    “不讓!”


    “……”


    ………………………………


    今天是什麽日子啊!我為什麽這麽背啊!


    嗯!難道當真是賭場得意,情場失意?好像沒有什麽關係吧!我用詞好混亂啊!不管了!睡覺睡覺!


    思及


    坐在店裏的一張桌子前,聽著媒婆的滔滔不絕,我為什麽會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咧?媒婆也不是很難看,還和我很熟來著……可是,為什麽呢?


    “汀兒啊,你也是到了該出閣的年紀了。你看看人家尚書公子:年輕有為……”


    隻是捕快而已,每月的餉錢大概還不如我的收入吧。


    “……家世顯赫……”


    我爺爺討厭當官的,萬一升級暴力怎麽辦?


    “……文武雙全……”


    我也認識字啊。書要讀那麽多幹什麽?我們這兒一向太平,功夫什麽的有什麽用?而且我店裏,唉……


    “……又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拜托。你看看我這兒的夥計,哪個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美貌?我都審美疲勞了好不好?


    “……你也要個人來照顧,總不能一輩子做這拋頭露麵的營生。”


    我已經習慣啦。也做了四分之一輩子了……以上觀點均不成立,最近的媒婆水平真是不怎麽樣。麻煩說一句讓我心動的話好不好?


    媒婆喝口茶,打起了扇子。


    不是真的吧。十月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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