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十分鍾……”他合上了自己的眼睛,呼吸逐漸舒緩了起來,黑發的美人被人抱得身子有些僵,但是卻還是盡職盡責地安撫著那人,就像是馴獸員在安撫某種巨大的凶猛野獸。殷祁似乎是真的隻是因為擔心尤醉所以特地來看了一下他,而後他就匆匆離開了。當然在臨走之前,他也沒有忘記詢問尤醉他昨晚是和誰在一起。尤醉毫無戒心地將白鬱的存在說了出去。“哦,這樣啊。”殷祁笑得陽光燦爛,揉了揉尤醉細軟的發。“多交些朋友對你是好事。”尤醉回想起白鬱那美麗如同仙境一般的花園,臉上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柔軟,輕輕地嗯了一聲。“他是個很不錯的人……對我也很好,你不用擔心的。”“好好。”殷祁口頭答應下來,滿臉微笑。轉身離開,眼中暗沉的顏色便掩蓋不住。將白鬱這個名字在嘴裏麵轉了幾圈,已然想出了對方的幾百種死法。怎麽這麽招蜂引蝶,嘖,就該將人關在家裏才對。想了想拿出手機給手下的暗線發了消息讓他們幫自己查一查這個人的信息,原本是想要向著檢察局走去的腳也轉了個圈,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這是一幢隱藏在山間裏麵的雙層小樓,已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殘留下的,被時代所拋棄的混凝土建築,之前曾經被幾個劇組以拍戲的名頭租住過一段時間。但是隨著它的逐漸破敗,這裏終於變得無人問津,就像是所有的舊事物一樣,迎來遺忘的結局。隻是此時其中卻並不是空無一人。殷祁坐在一把還算是幹淨的椅子上麵,厚重的窗簾遮擋了從外麵照射進來的一切陽光,即使是在白天也讓這裏顯得就像是黑夜一樣暗沉無光。“他今天主動抱了我。”他的嘴角帶著誇張的笑容,臉上的神情是和尤醉在一起時全然不同的那種興奮狂熱。他注視著自己的手,輕輕地撚了撚自己的手指,似乎還能感受到上麵的溫軟觸覺。“那感覺真的很好,比他之前睡著了,沒有知覺的時候要好上很多。”“我幾乎要愛上這種感覺了……”“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其實也是在不受控製,這很危險,但是我卻在享受這種過程……”他就像是一個神經病一樣在這座漆黑、恐怖、陰暗的房屋裏麵喃喃自語,但是他卻並不是一個人在這個房屋裏麵。一根粗長的,沾染著已經幹涸的鮮血的鎖鏈從他麵前粗長的柱子上麵伸出,通向了房間的深處。幾聲細碎的,伶仃可憐的鎖鏈碰撞聲從那裏傳來。就像是對於他方才那些話的一個近乎微不可聞的,痛苦的回應。殷祁繼續笑著,他手中熟練地轉動著一把銀亮的蝴蝶刀,那鋒利的刀鋒從他的虎口和指尖上輕巧地掠過,就像是一隻真的美麗危險的蝴蝶。“他的腰抱起來真軟,真舒服,摸到某些地方的時候也很敏感,全身都會抖起來……但是也乖,說幾句就乖乖忍著讓人抱。”“我可能知道你為什麽會那樣對他著迷了。”痛苦的嘶吼聲更大了些,就像是躲藏在房間裏麵的那被鐵鏈鎖起來的怪物再次開始掙紮。鎖鏈碰撞聲也越來越大,他想要掙脫,想要離開這裏。他想要自由。想要回去找到那個他心尖上的人,撫平他的不安,告訴他自己還在。但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知道嗎?他可能根本就沒有你想象的那樣愛你,就像是你剛剛消失後不見的那幾天,他整天都痛苦不已,哭得我心都要碎掉了。“但是這才幾天呢?”殷祁回想起今天尤醉和他提到那個名為“白鬱”的人的時候臉上的神情,輕蔑地冷笑了一聲。“他就又喜歡上別人了,很快……他就會徹底把你給忘掉……”刀鋒重重插入木桌之中,激起一陣木屑。“當那個時候,你對我就沒有用處了,你也就能幹幹淨淨地去死了。”許久,從黑暗中發出一絲喑啞的,近乎幹枯的聲音。“他不會愛上你,你這個該死的殺人犯。”“你是永遠都得不到他的。”殷祁手中的動作猛然頓住,一陣冷凝的氣氛席卷了整個房間。但是一陣肆意的大笑卻將這氣氛打破,殷祁就像是一頭敏捷的獵豹一樣衝入黑暗中,用指骨挾住了一人的下巴,將他連著沉重的鎖鏈拖了出來。刀鋒冰冷地從空洞的眼窩刮過,甚至惡意的伸入了一點。“那又如何?”繃帶被撕開,帶著尚且沒有愈合的血肉分離,血腥味湧了出來。殷祁舔了舔刀尖上麵的鮮血,眼睛興奮得發光。“我不管他心裏喜歡的是誰,但是他這個人,隻能呆在我的身邊。”最後一句話更像是一句惡毒的嘲諷。“我可不是你這樣的廢物,能從你的身邊將他搶來一次……就能從別人的身邊,把他搶來第二次。”“呼……”“不,不要……”尤醉從惡夢中驚醒,這才發覺自己全身都出了一層黏黏糊糊的熱汗,房間裏麵也熱得過分,熱氣蒙得他頭痛欲裂。他抱著被子蜷縮了好一會,喉頭幹渴地滾動幾下,桌前的杯子裏麵卻已然空空如也,滴水不剩。方才他似乎做了一個夢,在夢裏麵,夢見了淩越……但是似乎除去淩越,還有近乎惡劣的撫弄和觸摸,似乎是很多細長的,隱藏在黑暗裏麵的觸手。就像是一張網一樣,牢牢地將他給控製住,而他就像是一隻陷入到蛛網裏麵的蝴蝶,無論如何掙紮都無力逃脫。阿越,他的阿越。他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夢見過他了……尤醉赤著腳下床,踩了毛絨拖鞋去廚房找水喝。燈光將殷祁吵醒,男人穿著敞懷的睡衣坦蕩地站在廚房的門口,身上也殘餘著些許同樣黏膩的熱氣。看著尤醉有些笨拙地摸索過濾水的出水口的動作,輕笑了一聲,給他從冰箱裏麵拿了鮮奶出來倒好。“是不是有點發燒,怎麽臉這麽紅?”他自然地靠過去,用手背貼了貼尤醉的額頭。尤醉迷蒙地閉上了眼睛,有些委屈地紅了眼眶,輕喘了一聲。“我不知道……”“我有點難受,胃還有點疼……嗚,難受……”他吸了吸鼻子,看著男人大半夜打開燈為自己找藥的身影。當他被推到床上夾著溫度計的時候,他本能地就要將臉埋進人的懷中撒嬌,但是看見那張陌生的臉,心中卻驟然一冷。似乎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淩越殘留在自己身邊的那些痕跡,正在一點點被另外一個人所取代。而他甚至一無所覺。第149章 完美受害人(十四)而就在此時的深夜, 海斯潘安的星際暗網中,一個被加密的論壇上湧動著一條條用詞隱晦的帖子。對於不同黑手黨派的怨恨征伐,毒殺槍殺的委托, 帶著高額賞金的通緝令...這個論壇就像是一顆巨大的暗黑之木, 將這座已然從根部開始腐爛的城市緊緊連接在一起。身為一座臭名昭著的罪犯之城,海斯潘安早就已經與這些東西脫不了幹係。在這棵樹的樹幹中,流淌著的是從根部汲取的,那些烏黑發臭的養分, 那些低價的代加工廠,小作坊, 還有廉價的勞動力...這座表麵看似光鮮亮麗的城市,正是依靠這些東西而生長得枝繁葉茂。甚至最頂層的陽光下還能生長出尤醉那樣嬌豔而天真醉人的美麗花朵來。所有海斯潘安城內的檢察官都知道這裏的存在, 但是卻又對此無可奈何, 甚至他們自身也要運用這些信息的力量,在他們破解某些案件的時候提供幫助。海斯潘安分為上中下三城, 自然也就被分為上城人, 中城人, 還有下城人。階級的固化在這裏甚至比曾經的印度中婆羅門和首陀羅的差別更加讓人無能為力。隻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上層人才能享受正常的學業, 幸福的家庭, 攜手的愛人...還有那些在教科書上所描繪出的一切浮華且美好的場景。但是最底層的下城卻是一切黑暗和腐爛種子的廢棄地, 罪惡都從這裏發芽,那些被遺棄在這裏的東西, 會死掉或者生長出更多的毒瘤, 最後也在這裏腐爛, 為這座城市產出一攤攤的毒血。如果信息是閉塞的, 那麽那些下層的人們可能還會容忍那些痛苦, 但是這個信息互通的時代, 這卻無疑更加加重了這些痛苦,讓這些痛苦變得更加疼痛,且不可忍受起來...或許這也正是海斯潘安這些年來犯罪率驟升的原因之一。【檢察部最近可抓得很緊,你們這群臭蟲都注意點,這些天多多安分些...】一條新發出的帖子閃爍著湧動上來,後麵的特殊管理標誌著他的身份。【1l(瘋信徒):要是不小心被那群檢察署的狗咬住了,可是不會有人去給你們收屍的/笑】【2l(病犬):信徒,說實話,你似乎在檢察署有什麽內線?怎麽每次都能這麽快的知道消息?】【3l(匿名):是他們懷疑食屍鬼又作案了吧,還有花匠和訓犬師。光是這幾個人其中的哪一個犯下案子都夠他們忙上十天半個月的了,現在他們還偏偏湊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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