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萬別這麽說,我珍貴的傳播者。如果你隻把我當成是四邪神之一的奸奇,那就顯得太過無趣。”


    隨著李昂視線的投注,眼前的雲團變換,不停變換的雲彩凝結成了實質的藍色軀體,寬大繁瑣、一件裝飾便可以說上許久的藍袍披上,變化不定的人麵上深藍色的鳥喙上他的一張一合,即使在混沌虛空中,他的聲音也清晰地傳達了出來。


    “原來在你的眼中,我的樣子是這樣的嗎?還算不錯。”奸奇欣賞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邊揮了揮自己衣袍上的羽毛,一邊用手摸了摸自己胸飾上的文字。


    世界意誌正在被某些強烈的信息衝擊,此刻根本無力答話,隻得將自身的所有全部托管給李昂,自己全心全意去分析那突如其來的巨量信息。


    奸奇的鳥頭上流露出了一個明顯的笑容:“真是有趣的組合,異世界的穿越者和本世界的世界意者居然會形成一對拍檔。多麽全新而美妙的變化。”


    李昂全神貫注,淡紅色的光球擴張成了人形。雖然仍然無麵容,但淡紅色的人形擋住了奸奇窺探世界意誌的視線。


    “你說我是傳播者。但早我的到來之前,這個世界就已經有戰錘世界的信息傳播了。”


    奸奇似乎也非常樂於和李昂對話,他伸手一拉將李昂向龍國政府上報自己時所披甲的阿斯塔特修士形象拖了出來:“的確,在你之前這個世界就已經有所謂戰錘世界的相關信息了。但你化身為這位修士之後,你們世界的眾多智慧生命。都在不自覺地探尋著這個形象背後的一切,這極大地促進了戰錘世界信息在你們世界信息的傳遞,也直接讓我能夠觀測到這個世界的所在。”


    “你絕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奸奇。那麽你帶到這個世界想做些什麽?我不認為這個世界對你而言有任何的價值。”


    奸奇一笑,藍色的霧氣展開,籠罩整個世界的黑色冰晶在這一時刻似乎變得更加濃烈。世界意誌愈發劇烈的震動起來,似乎某些信息強烈得即使是世界意誌此時也無法承受。


    但此刻的李昂卻無暇他顧,在奸奇所爆發的藍色霧氣中,他突兀的看見了奸奇的過去。


    在亞空間混亂的時間中,身處水晶迷宮的奸奇一如既往地進行著,重複過無數次的關於對永恒之井的探究。畢竟對他來說時間毫無意義,世間一切的變化和陰謀才是樂趣所在。


    此時的他卻感到無聊,魔法的秘密在長久的探索中被他窺視殆盡,一切的陰謀詭計在現在似乎也都有跡可循。即使是卡洛斯又進入永恒之井後複返,也沒能給他帶來更新的關於未來變化的收獲。


    自己的日子似乎就這樣一天一天在細小的變化中毫無變化地繼續下去。不管是手下的魔君和納垢的子孫永無止境的戰爭;還是隔壁血海要塞之中來自黃銅王座之主永無止境的咆哮和血聲;亦或是身邊欲望宮殿之中,終年無休的靡靡之音。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奸奇感到厭倦。


    在可觀測的未來中,自己未來的日子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哪怕是黑暗之王從座上站起拔出了他的劍,奸奇也並不感到愉快。黑暗之王的起身代表著萬事萬物的終結,尤其是那個瘋子居然還堵在成神的途經如此之久。其本身的象征在這個過程中變得過於巨大,一旦他接受了自己的亞空間本質,那亞空間的終局便已注定。


    於是奸奇打了個哈欠,縈繞在祂身邊的閃電和符文在這一刻似乎也稍有暗淡,司掌萬變的魔君在無盡年月的變化之後發現宇宙的一切變化都已經被自己所看盡,整片宇宙對自己的而言,唯一的未知和變化就是這一口始終在自己居所中的永恒之井。


    奸奇對這口井的了解也不多,哪怕是自己手下的魔君進入井後所獲悉的未來情報。在他那混亂的描述下也時靈時不靈,即使有九次九位變化之主記錄也無法讓詭變之主滿足。


    井中所散發的混沌力量的確是構成亞空間的基石之一,但這種變化對於奸奇來說早已了解,此刻也毫無興趣。


    奸奇突然間有了絕妙的主意。如果亞空間突然缺少了一位神會怎麽樣呢?變化的自己所消失之後,司長永恒的納垢又會有怎麽樣的變化呢?他會變強還是變弱?恐虐對此會有何反應?色孽在其中又能否收獲歡愉?黑暗之王又是否會因這一事態而站起?


    一念既起,全新的未知和變化在向奸奇招手。


    於是奸奇大笑著,這聲音遠超色孽誕生時的啼哭,壓過了血海中終年無休的咆哮,納垢花園中萬古不變的靈突然生變。


    大笑中,奸奇毫不猶豫地將其躍入井中。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和亞空間本質之一的奸奇的連接,變化的力量甚至湧向地與其相對的納垢。


    恐虐欣喜的躍身而出,手持巨斧砍入納垢的領域。亞空間的轟鳴咆哮在這一刻爆發,被奸奇笑聲所撫平的亞空間風暴在這一刻已遠超於此前的波浪。


    神聖泰拉上,一具枯骨默默地注視著一切。哪怕奸奇躍入井中的行為,也沒給他帶來更多的驚訝。


    奸奇此刻卻無暇去管亞空間和現實宇宙的變化。在他躍入井中的瞬間,難以計數的未來在他的眼中迸發,無窮無盡的世界線分散又結合,以亞空間這一領域為錨點,戰錘宇宙的命運來回波動著。


    無法描述的時間,或很短,或很長,或很短又很長。奸奇看盡了自己所在世界的一切。


    自己的世界之中。黑暗之王不會起身,人類帝國的未來注定一片黑暗,所謂的基因原體和星際戰士在這個過程中不會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人類帝國的星界軍倒是進行了一場蔓延萬年的綿長反抗,但最終的結局仍然是人類的覆滅。


    奸奇突兀的憤怒了起來。祂不相信這便是自己世界的所有變化,即使是他也嚐試過利用亞空間的特殊性改變過去時間節點上某些特殊的事件,即使是太空死靈這種枯骨也有超出自己預計的時候。更別提自己手下的大魔還會被某些超出自己意料的戰士砍得隻剩一張嘴,這樣的世界怎麽可能僅僅隻有這種程度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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