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峰沉默臉麵,然後說道:“我是巨浪挑戰賽的世界冠軍。”巴蒙德愣了一下, 繼而笑了:“這算冷笑話嗎?不,你逗笑我了。”隨後,巴蒙德又說:“不過你放心,國際賽場的公平不容易打破,這是博弈雙方的共識,畢竟比賽變得不再公平,甚至對我們有明確的針對,也是將把柄送到簡的手裏。他們輕易不敢輕舉妄動。”巴蒙德想了想:“1分已經是極限分值, 再多這個破窟窿誰都堵不上。情形倒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嚴峻。”杭峰邊聽邊點頭, 這個道理他懂。賽場的公平才是一切盈利的根基, 沒有人是傻子, 更不會給簡提供把柄。最後, 巴蒙德在離開前提醒了一句:“莫泊桑在想什麽誰也不知道,他已經走到了極限, 再想往前走,就是個人挑戰。會有資本接觸他的,如果他點頭,就不要再接近他了。”“好。”杭峰想起自己在“世界杯”, 這兩站的賽場與莫泊桑接觸的畫麵,隻能說比陌生人稍微熟悉那麽一點。雙方有明確的競爭關係,但因為賽製的原因,從未真正對抗過。所以接近與否,或者成為敵人什麽的,好像也沒有什麽關係。隻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吧。剩下的蛋糕誰也沒再動一口,巴蒙德離開的時候將餐車留下,杭峰看著一片狼藉的桌麵,眸光卻柔軟下來。局勢即便變得異常緊張,但這份溫暖卻常駐心間。因為在大廳門口給杭峰過生日的場合,賺足了鏡頭,本該賽場采訪的凱琳娜就沒再過來。杭峰下午去了一趟賽場,熟悉了u型池的場地,倒是遇見了追著選手的凱琳娜,雙方見麵交談了一番,不過是以凱琳娜私人的名義在來往。很明顯,凱琳娜是站在簡這邊的。杭峰為凱琳娜的未來擔憂。凱琳娜安慰杭峰:“公司裏還是有很多領導站在簡這邊,古往今來,秩序的建立從不是一個個人,或者某個團體機構,隻有足夠的約束性,才能夠良性發展。”然後她又說:“我看好簡,他要做的事和我的期待重合,我願意支持他。”和凱琳娜分開後,杭峰再一次回到了賽場上。周娜剛剛滑出去,解溪還在半山腰的坡障賽道上排隊,杭峰來到超級u型池的入口,前麵排了12個人,杭峰大部分都不認識。能夠拿到大賽組邀請函的選手並不多,每個項目最多占據總人數的10%。按比例來說,也就是常規賽場的前五名才有資格。隨後再加上走第三方通道的,零星的兩三人,剩下出現在這個賽場上的選手全部都是通過地區賽競爭上來的選手。他們有的幾乎不參加常規賽,隻在極限賽場比拚,整個運動生涯都隻訓練這個超級u型池。當然,他們肯定是認識杭峰的。看見杭峰終於和凱琳娜交談完,當即就有人興奮的對杭峰伸出手:“你好,我是來自浪漫國的選手,我叫諾曼霍勃特,很高興見到你。”杭峰握上那隻手,開始他的國際賽場社交。輪到杭峰的時候,趙哥對他揮了揮手,舉著手裏的攝像機示意可以開始,杭峰就在鏡頭下完成自己新一輪的訓練。這次來參加比賽,他們三個人都沒有帶教練過來,賽前的訓練就變成了趙哥錄視頻,回到房間自己複盤的訓練模式。作為世界最頂尖的那一批選手,他們的自我提升能力很強,再不行還可以把視頻發回給教練,上一堂網課。一轉眼,兩天的時間就過去。距離比賽還有一天,選手基本都抵達簽到,訓練資源進一步的壓縮,等待排隊上場的訓練隊伍已經達到了30人。有人抱著雪板走上u型池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無奈地排在了隊伍後麵。也有人看一眼就離開。還有性格外向的選手會大聲問上一句:“有晚上不來訓練的嗎?我打算晚上過來,能不能告訴我一聲。”還真有人回應他:“嘿,我晚上不過來。”“我也是。”“晚上太冷了,視野也不好。”杭峰想了想,自己已經訓練了兩天,場地基本適應,動作編排也有了好幾個方案,今天晚上可以休息,為明天的比賽養精蓄銳。“還有我。”他一說話,很多人就看向他,還有問話那小子竟然不退反進,來到杭峰麵前。嬉笑著問他:“看起來已經有了很充足的準備,我可以對你有期待嗎?五周是一定要上的吧?會考慮更多嗎?”杭峰點頭:“如果狀態好的話。”超級u型池多出來兩個折返,一共是七次跳躍。能夠在常規池裏的最後一跳完成五周,在這個賽場,杭峰肯定會做五周。五周之後還有兩跳,狀態合適,杭峰一定會嚐試衝擊更高難度。得到杭峰的回答,這人自來熟地拍著杭峰的手臂:“加油!”杭峰點頭。固然理論上,在這個池子完全可以完成五周半,更甚至是六周的轉體,但這裏麵涉及到的東西很多。一個是周數更多後,用一個翻騰帶四個轉體明顯不合適,就必須要至少兩個翻騰帶三個多的轉體,空中用時才能最少。進入高周數後,兩個翻騰動作似乎成了基本技巧,可是這個動作杭峰還不夠熟練,在過去的賽場上,他做出的五周幾乎都是單一的橫向轉體。無法熟練掌握兩個翻騰基礎下的變化動作,正是製約杭峰能力提高的主要障礙。以及另外一點。七次折返,就需要更長時間的專注,可能一個恍神,或者是因為周數太多導致的些許眩暈,隻要一點點的判斷失誤,都極為致命。超級u型池固然很酷,讓選手有了衝擊人類曆史周數的機會。可也不是誰都能完成。多出來的第六跳和第七跳,絕對稱得上“極限運動”這四個字。杭峰可不敢大放厥詞,隻是表示自己想要去衝擊,卻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夠完成。就比如這次交談後,好不容易輪到杭峰後,他給自己加了幾分膽量,打算去衝擊五周半。前五跳都穩穩的,而且因為池沿更高的原因,他做出來都有富裕。可到了第六跳,拚命去做五周半1980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空中時候的動作不清晰,軸心發生變化等等問題。落地不但遠離了池沿,甚至在雪板與冰壁碰撞的瞬間還有點懵。這一瞬間的失神,影響了他第七跳的狀態,既覺得眼下的速度,自己可以繼續衝擊1980,又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部分不算少的勢能,無法完成五周半。他的判斷能力被降低了。最終,在這樣的困惑下,杭峰最後一跳甚至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就被拋飛到半空,隻完成了一個習慣性的一周半540,就滑出了賽場。就像自己想的那樣,大池子固然帶來了更多的勢能,但對選手的要求也變得更高了。而自己顯然還沒有完全適應。趙哥迎上來,擔憂地看他:“怎麽了?”杭峰說:“本來想試著將1980提到第六跳,結果直接廢掉了第七跳。”趙哥不是專業教練不懂,便問道:“不是已經編排好了嗎?怎麽突然想著加難度。”杭峰說:“隻是覺得這個編排隻能嚐試爭奪獎牌,還沒有具備衝擊冠軍的實力。”趙哥想想:“你是說莫泊桑今年還會衝擊六周?”去年以前,巴蒙德蟬聯了五年超級u型池的冠軍,被粉絲冠以“國王”的頭銜。他最年富力強的時候,在這個賽場上完成過六周,隨後因為各種原因,將賽場的天花板定在了五周半。五周半是這個賽場,爭奪獎牌的核心競爭力。直到去年,莫泊桑衝擊六周成功,奪走了巴蒙德的冠軍,讓這個賽場變得風雲詭譎,難以評估。杭峰這邊認為,六周是偶然性,絕不成為這個賽場的常規戰,畢竟抵達了人力極限的每一次挑戰超越,都要經過很長時間的醞釀。最頂尖的人才培養需要時間。因而在賽前動作編排的時候,杭峰將最後的第七跳設計成五周半後,就基本具備了獎牌的競爭能力。從各方麵收集來的情報,可以看出,已經拿到“大滿貫”的莫泊桑,正在對“x-games”的賽場失去興趣,就連常規賽場的狀態也沒有往年好,他似乎正在聯係“個人挑戰”。巴蒙德則一直受到傷病地困擾,這次見麵他也坦誠提到,自己恐怕無法再做出六周,甚至完成五周半,對他的身體都有著巨大的影響。這兩個最頂尖頭部運動員的狀態,基本就代表了這場比賽的“天花板”,再度回歸到五周半。按理來說在最後一跳安排了五周半的杭峰,應該已經具備非常強的競爭能力,但他不知道怎麽告訴趙哥,自己覺得這個程度不夠,自己還遠遠沒有達到淩駕整個賽場的程度。“淩駕”代表超出這個賽場的水平。或許一個2160,或許是兩個1980,而不是現在這樣,隻在最後一個動作挑戰,還不足以形成碾壓的局麵。之所以要創造這個局麵,當然是因為現在裁判不同立場,可能對他造成的影響,也是因為自己如果奪冠,也會為簡帶來正麵的助力。杭峰瞬間想了很多,最後睜開眼,淺淺笑道:“今天我恐怕會在這裏訓練一天,需要您幫我拍攝,就辛苦您了。”趙哥聽懂:“晚上也要來嗎?”杭峰點頭:“狀態好的話。”趙哥沒有多說,點頭:“好,我跟著你。”一天的時間,完成連續兩個五周半的難度,和完成一個六周的難度,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何況今天的訓練資源被眾多選手瓜分,他平均半個小時才能滑上一場,效率太低。在等待的時間裏,杭峰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在腦內複盤,時不時又把趙哥叫過來,對比自己的訓練時候的錄像,尋找突破點。這樣做雖然有點紙上談兵,但總比什麽都不做,隻會幹著急要好。杭峰的壓力肉眼可見,在他連續拒絕了幾個上前攀談的人後,不再有人試圖和他交談。就看見他經常獨自坐在休息室的座位上,有時候一動不動地坐上半個來小時,剩下的時間就在一個角落裏扭來扭去,閉著眼睛的模樣像個小醜。當然,以杭峰如今的名氣,不會有人真的認為他是“小醜”,反而都帶著幾分友善地,看著他的認真努力。“去年比賽我見過杭峰,看起來今年的目標比去年高多了。”“他想拿冠軍嗎?在常規賽不是還摸不到領獎台?”“當然要這麽想吧,他可是已經拿了很多世界冠軍了。”“真好奇他這是在做什麽,雖然很好笑,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為比賽做準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該問的就別問。”困擾了杭峰一天的選擇題,發生轉機的時候是在晚飯前的最後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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