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滑雪訓練到了賽季,就不能一直在室內進行了。適應雪山的環境很重要,賽前會有各種集訓,而且“打滿賽季”也就意味著,杭峰不會缺席大部分的比賽,從國內賽到國外賽,一級一級地爬上去,他在這個冬季最起碼要參加十場以上的比賽。再加上這額外的挑戰賽……集訓、準備、出發、比賽,都需要時間,杭峰能回學校讀書的可能性很低。隻是這樣算下來,就讓人非常地不開心。他情願自己更晚一點才知道。但大概除了唐雋以外,全世界的人都覺得杭峰留在學校讀書,而不是去參加比賽,是一種暴殄天物的選擇吧。奧利已經在激動的和杭峰說起了今年的賽程安排,“世青賽”、“世錦賽”、“世界杯”、“x-games”、野雪挑戰賽。他還說:“還有奧運會。舉辦的時候我們正是年富力強最黃金的年紀,我的目標是從今年開始為大滿貫而拚搏,我要成為澳洲第一個單板坡障技巧的大滿貫選手!”杭峰醉意濃鬱,被煽動著也喊:“我也要成為華國第一個單板u型池大滿貫選手!”唐雋用指甲狠狠的在自己的掌心掐了一下,用劇烈的疼痛阻止自己說出任何不應該說的話。他很珍惜杭峰的夢想,也為這份夢想而驕傲著。所以自己的那點不安和不舍……委實也算不了什麽。第104章 確定,加入國家滑雪隊!派對在晚上九點, 隨著幾位代言商的離場而結束,奧利在離開前對杭峰說:“真希望邀請你去我的家鄉,可惜現在那裏的雪已經化了, 就剩下我母親做的熏肉還留著冬季的味道。那麽我們就冰國見了, 到時候我會帶些禮物給你。”杭峰想起不知道哪位前輩在華國滑雪圈裏留下的傳統,甚至都流傳到了省隊,成為他媽媽在飯桌上的一個談資,便說道:“那到時候我會給你帶一隻華國最正宗的烤鴨!”奧利離開後, 杭峰和唐雋直接坐電梯回到賓館房間。他們還會在這裏住上兩天,代言商已經在排隊等著拍攝杭峰, 醉了的杭峰說:“這邊賺著錢, 那邊卻想回家了, 不過也才出來一周的時間, 卻像是出來了半年。”杭峰的眼神不是很清明, 但整體狀態卻不差, 也沒有東倒西歪的情況出現。隻是唐雋還是怕他走不穩, 全程都緊緊貼著他, 就連空蕩的電梯裏,也和他擠在一起。杭峰被擠熱了,目光落在唐雋的睫毛上,透過睫毛看到鼻尖上那粒痣的時候,更熱。完全沒有多想, 心思一到這裏,他的手就挪了過去,摸上了他覬覦很久的痣。這個動作絕對和溫柔不沾邊。或者說,在潛意識裏意識到這個動作不對的杭峰,甚至刻意讓自己的舉動更加的大大咧咧。然而效果卻有點上頭。因為杭峰整個虎口都扣在了唐雋的下巴上, 強迫他抬頭讓自己能看的更清楚。然後有用食指去摸鼻尖,用了點力氣,像是蹭一樣的反複摩擦,要不是理智尚存,他都想用指甲摳摳看了。沒有什麽獨特的手感,完全感受不到痣的形狀,但指尖下的觸感柔軟光滑,讓人留戀不舍。杭峰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應該是很糟糕的模樣,但是唐雋卻一言不發的配合著他的力量將下巴揚高,睜大的眼睛不像詫異時候的貓兒眼,也和冷漠銳利時候的柳葉刀不同,更像是介於兩者之間,勾魂奪魄的狐狸眼。漆黑的眸子裏有瀲灩的光,平靜而乖順地承受這些,那雙漂亮的眼睛裏似乎在無聲地說著,你想要幹什麽都可以。杭峰呼吸驟然加重。摸在鼻尖上的手指力度突然緩而慢了起來,透著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過分的曖昧。可是他想這樣。唐雋也在配合他。他停不下來。甚至還想做更多。“叮!”電梯在這個時候到了樓層。唐雋微微歪頭,將臉從杭峰的手掌下脫離出來,杭峰的手還停在半空,惘然若失。行走在走廊裏,很安靜。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腳步聲,安靜的有點過分。杭峰走在後麵,冷靜下來後,他想要解釋自己剛剛那些不合宜的動作,確實太過分了!當時不覺得,後來回想起來越想越過分,哪有對好兄弟做這個動作的?就算用打鬧來解釋,都牽強的過分。唐雋是生氣了嗎?可是總覺得又沒有生氣。杭峰酒都醒了一半,頭腦空前清明地看著唐雋的背影,患得患失地進了房間。隻是一隻腳才一邁進去,走在前麵的人就回頭對他笑,自然的讓開進屋的位置,自然地關上門,說:“就知道你看我這顆痣不順眼久了,可是娘胎裏帶來的,要是真不好看,倒也不是不能點掉,就是覺得男生沒必要。”“沒,沒必要。”杭峰說,“挺有特色的。”“特色就因為與眾不同,不同也有好的壞的,不過能將就就將就吧,我又不是靠長相取勝。說起來你今年參加那麽多比賽,在學校的時間肯定是不多。我也差不多,年底國家集訓隊就要集合,我的期末考試也考不了,在京城一待也是一兩個月。滑雪國家隊的總部在哪裏來著?”杭峰的關注點就輕易地被帶走了。也是他自己想配合,畢竟剛剛自己的動作確實解釋不清。他放鬆下來,說:“原本在白山那邊兒,不過張口子的滑雪場重新修過之後,好像國家隊就常駐在那邊了,距離京城也就一個來小時的車程。你過去的時候,有空可以過去玩。”“行,我把攝影器材帶過去,滑雪就免了,不過可以拍拍雪景放鬆。”唐雋說話間,先站在了浴室門口,說:“你先洗我先洗?一身汗,很不舒服。”“你先。”杭峰說完,看著唐雋走進浴室關上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知道唐雋肯定是介意的,但唐雋不提,他也不知道怎麽提,不如就這樣吧。杭峰把自己放倒在沙發上,聽著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呆坐了一會。不其然的,又想起了那雙乖順的過分的狐狸眼。唐雋洗完後,杭峰也去洗了個澡。嚇醒大半的醉意,這一洗澡連剩下一半也清醒。接下來再沒發生什麽,杭峰注意力空前集中地確認自己不會再做錯事,一直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壓抑的酒醉驟然爆發,眨眼的功夫就睡的天昏地暗。唐雋靠在床頭,連床頭燈還沒來得及關,就聽見了杭峰睡沉了的呼吸聲。放下手裏一直當做偽裝的書,唐雋這一刻才敢把目光完全地落在杭峰的臉上。其實也沒什麽,妄念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生出來。要不是杭峰本身就有漏洞,給了他膨脹生長的土壤,他也不會真讓自己投入進去。不想說明白,是沒到那份兒上,杭峰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他不想強迫對方提前做出決定。但要是杭峰主動靠過來,他憑什麽要抗拒。手掌拖著他的下巴,他就是要抬頭。握上來的手,他就是要反握。看著杭峰越來越靠近,他就是歡喜。白日裏在杭峰麵前的冷漠、天真、乖順,在這夜的朦朧下統統消散,唐雋彎下腰,貼近了杭峰的臉看,放肆自己眼底的獨占欲膨脹開來,欣賞著杭峰臉上的每一道線條折角。眉毛真濃。鼻子也很挺。嘴唇看著就軟軟的讓人想碰。今天真是讓人愉快的一天。唐雋縮進被窩,整個人側過身子麵朝杭峰,在黑暗裏用目光描繪了一會兒杭峰的臉,最後低下頭,將額頭貼在杭峰的肩膀上,蹭了蹭,滿足地閉上了眼。接下來幾天,唐雋感覺到了杭峰的克製,他也不急,其實這樣就很好,隻要杭峰在他能看見的地方,不是遠遠的躲開留下他一個人,就夠了。在全部拍攝結束的第二天上午,杭峰和唐雋退了酒店的房間,去往機場回程。杭峰把商務艙升到了頭等艙,兩人不緊不慢的在vip的候機廳休息,又從單獨通道上了飛機,寬鬆舒適的座椅,睡睡醒醒,再在唐雋的幫助下背幾篇高二必背的文言文,很快就到了下飛機的時候。n省沒有直飛澳洲的飛機,他們選擇在京城轉機,還特意隔了一天,打算去看看杭峰的姐姐,杭。現在已經進入了奧運周期,夏季奧運會就在明年的九月份,杭作為華國攀岩國家隊的“一姐”,有著奪金的重任。訓練任務重,思想壓力大,陳虹女士把兒子交給老杭同誌,自己跑過來陪女兒。她又是係統內的人,直接就住進了國家隊公寓的教練宿舍裏,沒事兒還能去訓練場看看,帶著姑娘去購物減壓,具體效果應該不錯。老杭家人都很忙,平時聚的也不多,遇見這種重要賽事,最多就過年能在一起幾天。但親人的聯係不是時間能割舍,杭峰和他姐的關係可比和他哥的關係好上太多。杭峰從機場帶了很多免稅店的禮品過來,裝在一個很大的袋子裏,從機場直接打的到了國家隊的大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他姐和他媽。體育人先不說長相,精氣神就和其他人不一樣,況且老杭家的基因委實不錯,他姐如花似玉,他媽風韻猶存,看見停在麵前的車裏走出杭峰,更是笑出了一派的豔陽高照。一家人見麵,在門口就說的停不下來,也沒把唐雋當外人,杭直誇杭峰這次的禮物帶得好,還給她的隊友們都準備了份兒。“肯定是糖糖的主意,你肯定想不了這麽細致。”杭說。杭峰頭皮發麻:“你叫他啥?”杭峰大咧咧地笑開牙齒:“咱家的小弟弟,我起個小名怎麽了。”杭峰也覺得沒什麽,小名才顯得親近,隻是有一點他不服:“唐雋比我大兩個月呢,我才是最小的。”“你小怎麽了?還想吃糖啊?”奇妙的雙關語。唐雋聽的耳朵一熱,心髒都快跳了幾分。杭峰和唐雋不可能在國家隊公寓裏留宿,帶進國家隊裏逛逛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買了禮物還得負責拎著,杭峰一手推著行李箱,一手拎著大紙袋,把禮物給杭送進了宿舍裏。國家隊的住宿條件當然還算不錯,兩人一間的屋子空間還是很大,每個屋都有單獨的洗浴,把床上的布簾一拉,就是單獨的空間。當然。進屋的時候,杭難得不好意思的把屋裏鐵絲上掛的各種小東西收了起來,讓弟弟們直接坐自己床上。對麵是才得知有外人要來,匆忙梳頭換好衣服的小玲姐。杭峰和小玲姐還算是挺熟的,小時候過來玩,小玲姐就一直和杭住一個屋裏,算是見證了杭峰的成長。“當年你才到我肩膀啊。”小玲姐拉著杭峰站起來比劃,“哎呦我天,現在比我高一個頭,這男孩兒要是長起來,也太嚇人了。現在完全就是個男人樣兒,我都不敢隨便逗你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