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抱怨:“難得的一場極限賽,邀請三個四星的,你說我們不是陪跑嗎?”有人好奇問杭峰:“你要不要考星?聽說這個賽道這場比賽結束後,就會有fwt考察團的過來定級,也不知道能定幾級,要是高星,到時候咱們都來考個星級,也算有自己的考點。”杭峰原本對“fwt”的星級製度沒什麽興趣,但真滑過野雪後感受就不一樣了,馬上立著耳朵聽。要說亞洲,一星二星賽道很是很多的,島國就有三個1星和一個2星,一個3星,一二星基本都是業餘的愛好者在滑,也會有比賽,順利滑過就能拿星。因此,島國還催生出一係列的培訓、比賽、考試的一條龍服務。學費不低啊。眼前這些極限運動員都是考過級的,最高的是三星選手,不過不是在島國考的,而是去的瑞國,用他們的話說,那裏的三星賽道挑戰是最簡單的,每年都會有五十多個三星證書發出去。有單板滑雪,有雙板滑雪,再加上男女組的區分,拿證很簡單。而四星賽道才是真的高段位的賽場,幾乎全世界的極限滑雪優秀運動員都卡在四星,隻有極個別拿到五星證書。有些東西,你隻有接觸了才知道這裏麵的內情。杭峰在他們的談話裏,不但知道了國外哪裏有什麽星級的挑戰,也知道哪裏的賽道很難,哪裏更好拿星。就這麽聽了一路,補足了杭峰對野雪比賽的知識儲備,對未來的章程好像也清晰了一點。去國外考級比較麻煩,他這樣的未成年需要監護人的陪同和簽字,短時間內應該是沒辦法考慮考級的問題。但他還年輕,等高考這之後,這些目標他會一個接一個的去實現。“好了,走了。”終於,比賽再度開始,這一次全部參賽的男子組選手都在一起出發。國家極限運動員的人最多,也抱團最明顯。剩下就是大眾組的人走在隊伍後麵,看表情很放鬆。接著就是個別的獨行俠。樸樹一個人走在最前麵,後麵隔著兩個國家隊員,然後是那兩名島國的選手,他們一直在說著什麽。突然,兩個人回頭看向杭峰,表情相當古怪,一個在笑,一個臉色傲然。杭峰1/8之一的成績不錯,甚至可以說是華國選手裏最好成績的那一個。但卻不被這三名特邀選手看在眼裏。杭峰滑出了7分31秒的成績,可三個人全部都進了7分鍾,最快的那一個是樸樹上一把的成績,6分43秒。差一點就超杭峰一分鍾了。根本就一個水平層次。巨人有必要在乎螞蟻有多強嗎?沒必要。所以樸樹的超然,荒冶誠的傲然,以及即便在禮貌地微笑,但依舊看不出任何尊敬的南村直人……如果杭峰能夠進入決賽的話,他們都會是杭峰的對手。按理來說,荒冶誠的高傲更容易刺激人,但杭峰卻被南村直人那笑不進眼睛裏的笑容,激的很想贏。坐纜車上山,比賽直接開始。女子組的比賽已經進入半決賽,就算算上敗者組的比賽也就四場,男子組需要先追上進度,在下午一起進行決賽。才一上去,a組就被叫到了出發點準備。杭峰是第二組,一邊活動一邊看著樸樹和小組裏的另外三個人站在了出發點前。一個特邀選手,兩個國家極限隊員,一個國家隊員。身邊響起打氣聲,是和他一個小組升上來的國家極限隊員,“加油!加油!”比賽的氣氛變得濃鬱了起來,尤其是在這種有外國選手的環境裏,國內的選手天然地會擰成一根繩。杭峰幾乎是本能的,跟著身邊的人一起揮了揮拳頭,等加油結束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不認識對方。但這就是比賽氣氛,就是國際賽場上,同胞間的凝聚力。比賽開始,選手出發,伴隨著加油聲的是雪板與雪的摩擦聲,“唰唰”地奔向遠方。杭峰收回目光,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身邊幾人。三個人,正是他接下來比賽的對手。一名國家極限隊隊員,一名國家隊員,還有一名大眾選手。和上一場比賽的配置差不多。這個小組競爭不強,杭峰有信心衝進決賽,所以接下來還是要以適應場地為主。比賽是難得的機會,杭峰能夠感覺自己的身心靈魂都圍繞著這場比賽在變得更加強大,他對滑雪運動的維度變深了,也對極限運動生出了更多的興趣。還會更強的。杭峰堅信自己這場比賽結束,一定會有很大的變化。“下一組準備。”終於,裁判對他們招手。杭峰將腳邊的滑雪板拎起來,走了過去。……午飯就在山上吃的。半山遊客中心的一樓是大廳,被圈起來一半,隻允許比賽相關人員進入。二樓到三樓是觀眾席,三麵牆體,正前方是大幅的玻璃,裏麵暖氣開放,四季如春,還掛著大屏幕可以更近距離地觀看選手的比賽。就是平時沒有比賽的時候,雪場也會隨機播放滑雪者的鏡頭,可能一不注意自己就上了電視。而觀眾席的背麵,則被合理地改建成了一個很大的餐廳。今天來山上看比賽,或者參加嘉年華滑雪玩的遊客,如果不想去酒吧街吃價格不便宜的午餐,就可以來這處官方開設的餐廳。一個人38的自助餐,葷素加起來能有二十多道菜,總有一款能下飯吃的,比去酒吧街吃飯便宜多了。杭峰比完賽,就被告知去三樓吃飯,路過二樓的時候可以看見人山人海。今天山上的遊客明顯增多。畢竟到了決賽,今天也是廣告裏宣傳的比賽日,觀眾席都坐滿了人,說是門票都賣空了。還有一部分買的是前排票,可以直接進入雪場,站在終點線的護欄後麵,近距離地觀看選手。上一場比賽都沒什麽人,1/4賽下來,護欄後麵竟然站了不少觀眾,杭峰還找了一會兒才找到唐雋他們。“要去三樓吃飯,今天人太多了。”鄭曄瑜拉著杭峰往三樓去,同時興奮地說,“這一次更快了,都7分10秒了?你這個適應能力爆強好可怕,你看我的雞皮疙瘩……”鄭曄瑜敲著自己的手臂說,“從看見時間到現在就興奮到不行,再給你滑幾場,說不定直接就原地起飛啦!”杭峰跟著鄭曄瑜往三樓去,一路爬樓梯到了地方,發現三樓竟然是一個個小包間。因為背麵就是觀眾席的原因,三樓留作餐廳的空間不大,隻有一側的包廂,另外一側就是一排窗戶,低頭就可以看見冰雪樂園和酒吧街,還有遠處延綿起伏的山脈。包廂裏都是圓桌子,湊滿一桌就上菜,已經有人吃上了。很不巧,他們過去的時候,上一桌剛湊滿,要是杭峰一個人擠擠也可以,但杭峰帶了同學就坐不下了。三人來到新的包廂,探頭一看空空如也,鄭曄瑜說:“說不定同桌的是那兩個島國的老外啊。不知道為什麽,人也沒怎麽的,但就是不喜歡,胃口都小了。”沒等杭峰表態,匆匆趕來的趙哥遠遠地叫他:“杭峰,你們來這邊兒吃。”等到了地方一看,一張20人的大桌子,電動的轉盤,中間還擺花的那種,有一個算一個地看過去,極限協會的王會和主要幹事,雲頂樂園的幾位老總,還有已經穩穩坐好的樸樹和他的教練……這場麵,杭峰都覺得自己的胃口也小了。來都來了,隻能老實坐下,聽著“大腦袋”們愉快地寒暄。再過一會兒,南村直人和荒冶誠也被叫了過來,不喜歡的人,還有壓力大的人齊聚一桌,一頓飯吃的杭峰胃疼。不過王會長是真的喜歡杭峰,餐桌上和身邊一起用餐的老總提了兩次杭峰,那之後又直接問杭峰比賽的感覺怎麽樣,借故一禿嚕的就把杭峰這些年取得的那些個成就給說了。接著在其他人驚歎的目光中說:“今年夏天,我們在玉屏山的滑板速降x-games,世界極限大賽就要舉辦了,杭峰是我們極限協會的優秀運動員,16歲,早晚會拿到好成績。”王會長這麽說,明顯是在捧杭峰。隻不過這麽明目張膽地捧,很容易被人想著“捧殺”。就連杭峰就覺得,王會長對自己是不是太有信心了。直到後來才知道,王會長其實是在幫杭峰做推銷,白山雲頂樂園舉辦的這次比賽,還將三名外國選手邀請而來,也在猶豫要不要簽個廣告代言什麽的,做雪場的形象推廣。王會長知道這事兒後就上了心,把杭峰送到了幾位老總的麵前。杭峰什麽都不知道,戰戰兢兢地吃了頓胃疼的午飯,見幾個外國選手告辭離開,便也起身說:“王會長,王總……我吃完了,接下來還有比賽,就先去準備了。”鄭曄瑜和唐雋跟著離開後,房間裏剩下資本的一方和極限協會的一方。王會長終於開門見山地說:“現在國家政策就是這樣,你請一個國外的選手代言,還隻是個四星,還不如請我們自己國家有潛力的運動員……”杭峰離開了那房間,整個人都舒服了。對唐雋兩人說:“比賽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我得找地方睡一覺。”後來杭峰就在三樓的包廂裏,將椅子擺在一起,外套脫下來的蓋在身上,就睡下了。他睡的很快,也很沉,再睜開眼,下午的比賽就快開始。鄭曄瑜把他裝備扛在自己身上,說:“走吧,可以下去了,也不用那麽急,醒醒神。”唐雋想到什麽,從自己的背包拿出一袋濕巾遞給杭峰:“醒神。”杭峰一邊擦臉一邊出了門,一路往下,動感的音樂聲就逐漸變大,二樓往一樓再下去,猶如進入到亂石拍岸的激流區,各種聲響逐漸變大,將杭峰腦海裏的最後一點困意都消除了個一幹二淨。明明參賽選手少了,但感覺下午似乎更熱鬧了似的。被隔開的另外半個大廳裏都是人,休息的、看熱鬧的,還有來滑雪的,嗡嗡嗡的,嘩嘩嘩的,聲浪一陣比一陣大。大概是被這種熱鬧感染,比賽區裏的氣氛也比較火熱,進入半決賽的選手和隊友教練在一起,一邊熱身一邊說笑著什麽。工作人員臉上的態度很好,有人問話都笑臉相迎,熱情地回答。就連那三個特邀的選手也坐在椅子上和身邊的人說著什麽,左看右看。經曆了兩天有點沉悶的比賽,終於有點滑雪比賽的感覺了。第62章 極限野雪挑戰賽(四)杭峰的滑雪主項是u型池, u型池屬於公園滑雪的一種,在公園滑雪的文化裏,這是屬於年輕人潮流的比賽, 所以經常在賽場裏都會播放各種動感的音樂, 甚至遇見雪場正好舉辦嘉年華、啤酒節節日的時候,還會有觀眾舉著啤酒瓶為選手助威。杭峰對極限運動的了解不夠, 事先也不敢去想該怎麽布置賽場才對,直到這一刻, 音樂響起, 人聲鼎沸, 猶如囂張般的宣告著決賽開始。對!就是這種感覺!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有沒有!!杭峰嘴角勾起, 露出淡淡的梨渦, 正要尋個座位坐下, 國家極限隊的教練對他招手:“杭峰過來一下,我跟你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