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峰要去參加下個月滑板速降賽的消息,很快就被唐雋和鄭曄瑜知道。他們自然是為他高興的。原本就聊過,杭峰走的路子就是極限運動的路子,隻不過因為他參與訓練的地方都是單項的訓練隊,所以讓人總是覺得他應該在擅長的項目裏選一個。現在好了,不用了。“很多項目都是從極限運動轉成正式奧運項目,就像衝浪啊,u型池啊,還有公園滑板。就是有年輕人去開拓新的運動,推廣項目,所以才會得到奧委會的重視。”鄭曄瑜很激動,把自己對極限運動的那點兒知識都賣弄了出來,“所以極限運動又被叫做未來體育運動!!”午後的餐廳側麵大樹下,鄭曄瑜的嘴上還掛著油,顧不上擦地說:“而且x-games在全世界超級有名的,咱們國家性質不一樣,所以名氣沒那麽大,但在國外x-games的冠軍一點都不輸給nba大明星,你是要去參加這個比賽了我天!以後你就要出名到國外了!”杭峰覺得鄭曄瑜過於樂觀,對他也有點無腦信任,想要拿下x-games的冠軍哪有那麽容易,這比賽不分青少組,參賽選手無一不是在這個項目上浸淫多年的“老油條”,賽製和裁判的喜好都了解的清清楚楚,他想要在那個賽場獲得成績,絕對是一件很難的事。但這不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比賽就是一個挑戰自我,逆流而上的過程。x-games的冠軍難拿,難道奧運冠軍就好拿?別說奧運冠軍,就是一個亞洲杯的冠軍都不容易,千軍萬馬獨木橋,唯一的冠軍,多少人飲恨在領獎台下!既然有了讓自己的期待的目標,無論前路多難,他相信自己都可以堅定地走下去!“哎,峰兒你說我可以成為極限運動會員嗎?我也會衝浪啊,衝浪也是極限運動。滑板滑雪我也可以學。”看著過於興奮的鄭曄瑜,杭峰自然不會打擊他的積極性,想了一下給出意見:“每次比賽都會有職業和非職業賽場,非職業報名都沒有限製,而且成績好的話可以從非職業進入職業賽。”鄭曄瑜深吸一口氣:“這麽說,我未來的升級路線已經準備好了?”杭峰點頭。鄭曄瑜激動到不行,一把摟住杭峰:“哎呀我天!以後我能和一起比賽了?激動炸了!”安遠馳出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兩個人說說笑笑抱在一起,白團子似的圓臉擠在一起,表情相當難看。自己被排斥的感覺太明顯了。安遠馳又和鄭曄瑜這樣的“社牛”不一樣,至少在察覺到自己被排擠之後,他的選擇是假裝自己也不在乎,轉身離開。擁抱慶祝的兩人沒有看見離開的安遠馳,鄭曄瑜鬆開杭峰後說:“不過這次比賽我恐怕看不見了,聽說去玉屏山飛機票來回就兩千多呢,我也還沒和家裏聊過這件事,等我能參加比賽了,我和你一起去稱霸賽場!”杭峰點頭,兩千的機票隻是去看場比賽,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負擔確實很重。想了一下後說:“最近的浪很好,你可以去訓練。”鄭曄瑜說:“那你呢?最近應該要訓練滑板吧?”說到這個杭峰歎氣:“沒有訓練條件,我隻能去公園練,最好能提前兩天去熟悉賽道。”鄭曄瑜也跟著歎氣:“是了,要不我們去明山公園,那個長下坡我覺得不錯。”“非專業的賽道不安全,我就找滑板公園找一下腳感吧。”“嘿嘿,我能去看你訓練嗎?”“……”杭峰失笑,“不是要和我一起比賽?不訓練怎麽出成績?”“不行,你的比賽我都看不成,總不能錯過訓練,就去看一次,看完一次心滿意足。”“……好吧。”說話間,就約了這周周末滑板公園的聚會。往宿舍樓去的時候,鄭曄瑜還說:“唐雋也要去?太奇怪了吧,你們竟然會走那麽近,看著他真不像一個好相處的人,你都不知道,我和人在一起從來沒有尷尬過,隻有他,麵無表情看著我的時候,我能尷尬的用腳趾鞋裏摳出一個兩室一廳來。”杭峰想著唐雋的脾氣忍不住地笑:“應該是個安靜的人,你不理他他更自在。”“那麽大的一個人杵在那裏,我能當看不見。”“那就隻能靠你克製了。”“也是,不克製能咋辦,你都不知道上周在滑雪館的時候,唐雋多厲害,直接把那個一臉陰沉的家夥叫杠精,毒舌犀利的我當時就送上膝蓋了。”杭峰揚眉,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但並不意外,唐雋這人看著不聲不響,說話做事都很抓核心,尤其在懟人上特別一針見血。大概就是因為“體弱”的原因,技能點都點嘴上了。第36章 去玩公園滑板兩人在宿舍樓下分開, 鄭曄瑜住校,有自己的宿舍,杭峰隻有中午在這裏住, 需要去午托室。午托室裏很安靜,老師已經到了,很多人都躺在自己的床上, 關係好的人在小聲地說話, 空氣有點憋悶, 還有淡淡的腳臭味彌漫在空氣裏。杭峰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床上, 隔壁安遠馳已經睡在了床上。他走過去,推了推麵朝牆壁的人問:“誒,你怎麽回來了?我一直在等你。”安遠馳手搭在頭上, 轉頭看他,模糊地“嗯”了一聲,一副快睡著的模樣。杭峰隻能說:“行吧, 你睡吧。”安遠馳又翻了回去。杭峰盯著安遠馳的背影看了兩秒,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兒,最後隻能爬上了自己的床, 很快就在淡淡的腳臭味中,睡了過去。……鄭曄瑜是一個非常有活力的人,而且很喜歡交朋友, 在確定周末杭峰會訓練滑板後, 就激動的不停在杭峰身邊兒轉, 像個小蜜蜂一樣“嗡嗡”的,要不是杭峰不讓宣揚,他估計能在講台上跳舞,花式誇的杭峰全校都知道。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 這麽一個開朗外向的人,能夠因為杭峰一句話憋著秘密,也是一個很有誠信的人。不過對外人可以憋著,對“自己人”鄭曄瑜就是另外一個態度。一下課他就跑過來,摟著杭峰的肩膀說悄悄話:“我能告訴彥哥嗎?和他說他一定會去,我老喜歡他了,特別有意思的人。”熱氣吹在杭峰的耳朵上,他難受的直偏頭:“遠點兒。”鄭曄瑜嘻嘻笑的渾不在意,但到底離的遠了一點:“就是啊,我覺得自己現在太牛皮了,我的朋友圈裏有學神,有風雲學長,還有你這個極限大佬,你說我怎麽這麽牛皮,來三中簡直就是我人生高光啊!”杭峰被逗笑,但他不認可鄭曄瑜的話,怎麽說呢……就鄭曄瑜這個社牛屬性,也早晚會有一個非常可怕的社交圈。兩人課間嘀嘀咕咕地說了足有十分鍾,直到上課鈴響才分開。這親熱狀態不僅後座的安遠馳看著,班裏的人也大多看在眼裏。孫巧姍調侃:“一次校運會讓我見證了一段超友情的誕生,你們最近也粘的太狠了吧?可以組團出道了。”鄭曄瑜撩著不存在的頭發,傲嬌地“哼”了一聲:“要你管。”周圍一圈人紛紛大笑,還有人誇張嘔吐。史晉撇了撇嘴,視線從鄭曄瑜的身上移開,看向杭峰,最後目光卻落在了安遠馳的臉上。安遠馳若有所感,看向他。史晉揚了揚眉,露出了玩味的表情仿佛在說:所以說,四肢發達的人隻能夠和智商低的人有共同語言,不是嗎?安遠馳與他對視了兩秒,眼眸閃動,就在史晉以為自己撬動了“牆角”的時候,安遠馳放在桌麵上的手抬起來,對他豎起了中指。史晉:“……”艸!差點原地爆炸掀桌子!刁民!一群刁民!安遠馳懟過想要挑撥離間的史晉,心情好了一點,最後視線落在杭峰和安遠馳中間,若有所思。自己被瞞著的究竟是什麽?這兩個人的關係是什麽時候發生的變化的呢?安遠馳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記憶力,要不是中考拉肚子,他靠死記硬背的能力,是一定能進一班。現在他也是班裏的前一二名,拉開第三名很大一截。真要去認真回憶一件事,他通常能夠想起來。而且這也不是多難的一件事,畢竟那天鄭曄瑜的變化太明顯了,不過一個周末過去,就對杭峰前倨後恭,一臉舔狗的樣兒。嘖!所以那周末究竟發生了什麽?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但又不甘心舔著臉湊上去問,安遠馳抓著自己的頭發發出靈魂咆哮,最後一腦袋撞在桌子上。“嘭”的一聲響。講台上的老馬轉身,粉筆頭已經捏在了手指上,一看是安遠馳……哦,沒什麽了。今天的課上完,就又到了周末放假的時間,學校中午不管飯,上午的課結束,高一的學生就都背著書包離開了教室。鄭曄瑜從後麵趕上,在走廊上叫住杭峰,言簡意賅:“我去找彥哥,不知道他們放學了沒,走了啊。”“嗯。”杭峰點頭,不得不感慨鄭曄瑜隨時隨地都精神抖擻。安遠馳和杭峰走在一起,這一次聽的清清楚楚,疑惑:“彥哥誰啊?”“趙彥,三年級的。”杭峰想了一下,補充,“校運會的學生代表。”“哦,他!”安遠馳困惑,“你們怎麽和他認識的?”“校運會比賽的時候認識。”“對手真能成朋友?”杭峰點頭,想了想又說:“就一分鍾的對手,其他時間還要帶著敵意相處多累啊。其實賽場上的對手,私下裏是很好朋友的情況很多。”“哦……”安遠馳欲言又止,心裏還是悶悶,多好的機會,杭峰明明可以對自己說更多。一個特招進京城體院,注定要成為國家隊員的大佬,會那麽容易接近?還是低年級的新生?想也知道他們中間一定發生過什麽?卻隻有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感覺,太難受了。難受著,就有點生氣。安遠馳一路悶著和杭峰往大門去,結果還沒等出校門,杭峰腳步加快就從他眼前跑開,一轉眼就消失在人群裏,等他出了校門再看,就看見杭峰和一個人走在一起,已經到了馬路的對麵。盯著那人看了兩秒,安遠馳認出人來,是唐雋。杭峰和唐雋什麽時候這麽好了?上個月不還約著放學幹架嗎?現在又走一起了?安遠馳看不懂的越來越多,越來越氣,也越來越委屈。兩個好兄弟有小秘密,還和偶像走的那麽近,自己是錯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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