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雜物間這些叮叮當當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多。


    黃晴晴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希望能早點把圓圓接過來,再不自己多養幾年,到時候真的感情就生疏了。”


    “嗯。”盧旺意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說完,兩人又聊了些別的,便相擁而眠。窗外的風還在呼呼地吹著,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轉眼間就到臘月十四了,明天就十五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希望可以去縣城,這男人的工資都補發完了。錢有了,糧票、肉票也有了。


    這手頭也寬裕了,就是沒處花了。


    人人都盼望著過個好年,買點葷腥都指望著過年過節的開葷一把。


    平日裏可是清湯寡水的,油水很少吃點雞蛋,蒸點雞蛋就算是加菜了。


    哎,這嚒養生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這日午飯後,寒風呼呼,細雨飄飄,冷得很。怕是過幾天,要下雪了。


    程曦用她剛剛“竣工”、毛毛躁躁的圍巾裹緊了腦袋和脖子,外麵再套了件雨衣,帶上幹活的家夥去地裏的拔蘿卜了。


    嗯,拔的的白蘿卜。俗話說得好:冬吃蘿卜,夏吃薑。


    她拔得蘿卜隻剩下一小塊地了,那個就留著慢慢吃吧。地裏到家裏的這段路,來來回回走走了七八趟,才把蘿卜搬運完。


    她這些可是也做鹹蘿卜的,之前她曬了些蘿卜幹,現在都曬好可以塞進罐子裏保存了,想吃就提前拿出來洗幹淨了炒菜吃。


    蘿卜幹素炒也可以,炒肉末也可以,炒臘肉更是可以,炒雞蛋更是日常。


    冬天裏,溫度低於十度以下,程曦是最不愛幹活的。別人說她懶就懶吧,反正也沒吃別人家大米。


    一則是這水冷得刺骨,二則是長時間泡水的手皺得像起了褶子的布料,老態畢現。


    到家後,她歇息片刻,補充水分。


    程曦轉身去儲物間,拿出來自親爹從大西北寄來的牛肉幹拿出一頓飯的份量用溫水浸泡,準備著晚上牛肉燉蘿卜。


    程曦看著堆成小山似的蘿卜,隻是感慨了一下生活不易,便開始幹活了。


    哎,活是幹不完的。南方是不存在貓冬。


    她把蘿卜和蘿卜梗、蘿卜葉子分開。嗯,它們都有各自的歸宿。


    例如:蘿卜挑選大小合適的出來用來熬鹹蘿卜,過大的用來接著曬蘿卜幹,小的拿來泡酸蘿卜。


    過小的蘿卜和蘿卜梗開水一過青就撈起來拿盆或者幹淨的水桶裝著,過幾天過了水汽就可以拿來炒來吃啦,素炒配上酒糟也好吃。


    蘿卜葉子薅下來可以拿去喂雞喂鴨,給它們增點綠色食品。


    程曦戴著膠手套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速度肉眼可見的變慢了。


    好在她也就算是慢悠悠地也把活幹完了,分工完,該拿去喂雞的喂雞。


    過小的蘿卜連帶蘿卜梗就直接拿去屋梁下的地板處晾幹,晾得有點蔫蔫的就可以,不需要清洗。


    接下來程曦把蘿卜清洗幹淨,削去根須和頭尾多餘的位置,還有有黑色的位置也要削掉。


    程曦程曦把炒菜的的大鍋清洗幹淨,去油膩,往鍋裏放入清洗幹淨的蘿卜,倒入沉澱後山泉水,倒入合適的粗鹽。


    鹽也不能放少,不然過淡了,到時候熬出來的鹹蘿卜就不容易儲存了。


    蓋上蓋子,程曦就燒火煮蘿卜了。這個過程可能得有點久,少數也要七八個小時,需要熬到蘿卜變色,變成那種有點像黑黑的顏色。


    因要看著火苗,還要防止鍋裏的蘿卜燒糊了,水沒了是要加水熬煮的,跟煮粽子一樣。


    程曦就把要切來晾曬的蘿卜搬到廚房內,改刀切片了。


    切成合適大小的長條,切完之後再放入鹽醃製,需要把蘿卜醃製出水,蘿卜表麵變軟即可。


    最後全部倒入篩子裏麵晾曬,曬到脫水後才能裝罐,要炒菜再提前拿合適的份量淨泡一下。


    忙完這些,時間可就不早了。


    由於下雨天氣寒冷,她也要早早就準備做晚飯了。


    ......


    傅瑩看著自己手中的半成品毛衣,心裏難受:“媽,這毛衣好難織哦!”


    “嗬,織毛衣不難,難得的是要有耐心。”淩春娟聆聽著女兒的抱怨,自顧自的伸了個懶腰,搖晃著頭部轉圈。


    動一下,放鬆一下身體,長時間一個姿勢。她這老骨頭也遭不住啊,她都四十好幾的年紀了。


    她可不似年輕人,扛造。


    傅瑩仰頭長歎:“啊,老是重複著一個動作,好無聊啊!什麽時候才能織完啊!”


    “不然你以為織毛衣能有多有意思?還是簡單的事情重複做?”活動開了筋骨,淩春娟又拿起毛衣針和毛線勾了起來。


    傅瑩仰著頭,盯著天花板說:“可是重複做一個動作,好沒意思啊?”


    “生活要是做什麽都要有點意思,那豈不是活不了?生活中的瑣碎小事都是這樣的,例如吃飯,難道你今天吃了?明天就不用吃飯了?”淩春娟淡定從容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要是人人都覺得沒意思的事情不做,那社會豈不是亂套了?


    傅瑩低聲抱怨著:“哎呀,媽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說你哪個意思?你有功夫在這唧唧歪歪的抱怨,還不如的勾幾針。今天多織一點,你自己也早點穿上新衣服,你說是不是?“淩春娟可絲毫不會因為女兒的抱怨就全盤接手的。


    女孩子家家的,以後還要嫁人呢!可以不做,但是不能一點都不會。


    傅瑩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我織,我織還不行嗎?”她重新拿起毛衣針開始織了起來。


    盡管她仍然覺得無聊,但母親的話也有一定道理。


    淩春娟觀看了一眼,這才滿意的點了點說:“本來就是嘛,本來這衣服也沒讓你織多少,這還能讓你織出不滿來?那我還每年為你織的咋說?”


    “哎呀,知道您是最偉大、最勤勞、最無私奉獻啦,咱們家第一大功臣!”傅瑩笑嘻嘻地就是一頓誇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好話多說準沒錯。


    她決定集中精力,盡快完成這件毛衣,收尾的工作好交接給淩春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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