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裏,天終於放晴了,夏日晴空萬裏,陽光明媚。雨後的泥土散發著一股腥味,碧綠的青草隨著微風搖曳著。


    相約出發的好天氣就是今日了,今日不去,更待何時!


    等到山下,程曦看著眾大的隊伍,呃,她不是隻約一個人嗎?心裏數羊似的數起來,怎麽來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加上她和淩春娟就六個人了,是熱鬧非凡的六六大順了。


    這下好了,可以演繹出兩場“舞台戲劇”了,“唧唧呱呱”的場麵非常精彩。


    程曦麵上不顯不耐,不動聲色的問道,“大家夥家裏這是都要去買點小雞小鴨回來家養嗎?”


    淩春娟當下不好意思地開了口,說了人多的由來,畢竟當時兩人說好了一起去,雖然當時沒有說過不能約其他人,但是突然多那麽些人也怪不好意思的。


    “小程啊,小鍾知道我們要去買小雞崽,說家裏想多添幾隻,養肥了好犒勞自己和家人。


    這小鍾想著這樣的好事不能拉下了阿晴跟阿芳,我想著既然都那麽些人也不差翠英妹子這一個了,想著人多有照應,路上聊天熱鬧,時間也過得快了。”淩春娟想著擺明了態度,小程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對啊,小陸媳婦莫見怪,這不是沒兩月又端午節了,想著遇到好的成雞,成鴨買回來,過節可以改善夥食,育成階段的也想買些回來,家裏的老母雞最近不怎麽下蛋了,暫時沒蛋可以攢起來孵出小雞。”鍾豔想著隻要能吃上肉,怎麽樣都行。


    “是啊,小陸媳婦你是不知道啊,這住在山裏,平時吃葷都隻能靠初一和十五去縣城采買,而且還不一定買得到好的。”一想吃肉這個事情,黃晴晴都顧不上嫉妒了。


    程曦心想我哪裏不知道開葷不容易啊,要不然她買小雞崽這些幹什麽。


    “是啊,正好你和嬸娘說要去,這不就想著有人去山寨那就一起去吧,人多好照應,萬一買得多也好說價錢。”李芳可不管什麽,人多了正好問問價錢能不能便宜。


    “是啊,難得有人去,平時沒人去,也不敢一個人去,正好有伴可以一起去。而且平時自己孵出的小雞崽比較難養活,買大一點好養活。”李翠英想著之前自己孵出的小雞“夭折”的不少,那可是雞蛋孵出來的啊,都是土雞蛋啊,平時自己都不怎麽舍得吃,攢起來還能賣錢,那可是都是錢啊,可把她自己心疼壞了。


    “沒事,沒事,大家都一起唄。人多是熱鬧。”寨子又不是她家管的,雞又不是她家的。


    腳長在別人身上,還能攔著?要去就一起唄,程曦想著,山路崎嶇的,人多也壯膽。


    六人就浩浩蕩蕩地,有說有笑地不知轉了幾個彎。走著山路,翻山越嶺,跋山不涉水去山寨了。


    野生的戶外徒步,純純的土路,路全是靠老一輩的鄉親父老踩踏出來的。


    “世上本無路可走的人多了,也變成了路。”這形容此時的路是非常貼切的。


    這路程曦可走的不容易比不得自己平時往後山的路,那邊經常上山,雜草那麽多,路也是大道。


    這邊的雜草叢生,把主道路都掩蓋了不少。淩春娟也是想得比較周到,知道這邊的山沒人居住,那邊山麵的人肯定也少過來砍柴,所以在山下家撿了根好樹枝做開路。


    幾人一路“披荊斬棘”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頂,翻完這座山就好了。


    說是山頂其實也是這也是一座小山,站在此處可以依稀可以看到山下的寨子,整個寨子被群山環繞著,房屋依山而建一座挨著一座,層層疊疊的,看著寨子居住的村民不再少數。


    比部隊的家屬院區確實多,就那麽十幾戶。部隊裏到底住了多少人,程曦也不甚清楚,沒去部隊裏看過,也沒過問,甚至不知道陸謙是做什麽哪方麵的工作,隻知道他是個營長,她白賺了個營長夫人的名稱。


    就是部隊的吹哨、喇叭集合聲,從一開始的不適應變成了現在的回籠覺催眠曲。


    從山上看下去農田也是梯田式,從上窄到下寬,從上往下延伸。


    農田裏綠植茵茵,偶有小路旁穿插種植著樹木,看著好似一把把小傘屹立著,像站崗放哨的樣子。


    這才初夏,愣是給走出了汗流浹背的,好在她聰明,穿了棉質寬鬆的衣服,舒服且吸汗。


    幾人紛紛席地稍作休息,各自拿出身上背簍的吃食,互相交換著。


    程曦拿出水壺喝了些水,拿出小布袋裝著吃食,放在眾人麵前,“嫂子,嬸子想吃自己拿啊,這裏還有許多,不要客氣。”


    給每一人都抓了一把過去,說著她自己拿了塊香蕉酥起來放入嘴中吃了起來,走了那麽些路,體力都消耗了大半,急需補充能量。


    程曦不敢想象一會兒買完東西後她得多喘多累,現在都已經體力不好的。


    鍾豔見打開一看是香蕉酥,芝麻小餅幹,大白兔奶糖,紅棗,花生,嘴上說著,“夠了夠了,不要不要。”手卻很誠實,伸向了香蕉酥,大白兔奶糖。


    還解釋道,“家裏的吃完了,有段時間沒吃了,怪想念的,嘿嘿。”


    李翠英看著鍾豔這個鬼樣子,好家夥,誰不知道那兩個是裏麵最貴的,怕是平時不舍得花錢買吧。


    黃晴晴鄙夷地看了眼鍾豔,白眼一翻,很快地又恢複正常,心知她這小性子這有便宜不占是不可能的。


    李芳看著這些個好吃,嗬,怪不得每次上縣城回來都好幾大包的,這些個錢都買給自己吃的了吧,吃獨食也不曉得心疼自己男人。


    大家互相的客氣著,有些人心裏很想吃,但是也又不能表現出來自己平時不怎麽吃的感覺。因為這些個吃的,每個人都有點自己小心思。


    程曦也不管她們吃不吃的,反正她自己走餓了,不吃一會就走不動了,可沒人背她的。


    淩春娟可不管這些,看著日頭正好,催促得快些了,買完早點回家休息更好。


    休息過後,下山的速度就快多了。因為是從後山繞下來的,外族人要想進寨子還是得去寨子的正門去,得經過寨裏頭的人帶路,不能自己說來過了自己進去找人家辦事,不能隨意走小道進去,否則容易引發不必要的問題。


    程曦幾人由著淩春娟帶路,走到一道高大,氣勢雄偉,獨特造型的大門,上麵掛著大大的牌匾底下,程曦幾人抬頭看了眼走了進去。


    程曦看到牌匾上刻著【芩山苗寨】,牌匾旁邊就是一些不懂的少數民族語言了和圖騰,字體上還描了金。


    一進入寨子裏,寬敞的地麵是由不一樣的大大小小石塊鋪成的一個個圖騰,一圈一圈的疊加著,看似雜亂無章卻實則是亂中有序。


    不遠處大大的榕樹底下,底下有好幾張石桌子,旁邊還有個小涼亭,裏麵都坐著三三五五的婦女在聊天,看著好像聊得很開心,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她們都身穿黑色上衣和半裙,頭包著頭巾,也有包著頭帕的,還有一身下來都是黑色的,除了身上脖子上,手腕上戴著的是銀飾。


    寨子裏的人看到不熟悉的麵孔進來,有兩個稍微年輕一點的,大概卅多歲的婦人上前提問道,其他人就遠遠的注視著。


    “你們幾個人是來幹嘛的?”


    “來找誰?”


    可能是少說普通話,夾帶著少數民族的傳統語言,講的人講的費勁,聽的人也聽的有些費勁。


    可淩春娟來過幾次,早已習慣這裏的這樣的“問候”,大大方方的告訴對方緣由。


    “嫂子好,我們這是來買小雞崽的,找你們這的養殖戶,老黎黎長文,知道吧。”


    “知道,怎麽不知道,他是我們這裏最大的養殖戶。”


    “那可以麻煩你們帶一下路嗎?”淩春娟雖然來過幾次知道路,但是每次來都會找寨裏的人帶路,會心安些。


    那兩人點點頭,也好心幫助。


    有人帶路前往就格外方便了。


    趁著這空檔,程曦打量起了這裏的房屋,房屋也都是由木質結構搭建而成的,屋頂用瓦片,茅草覆蓋,吊腳樓樣式,底下的是儲物空間,還有家養家禽,上麵就是人類生活的區域,形成了典型的苗族建築風格,百戶吊腳樓隨著地形的起伏變化,層巒疊嶂著。


    那兩人在一門前站定住,手拍了拍大門,怕裏麵的人聽不到,高聲往裏頭喊,清脆的嗓音說的卻是嘰裏呱啦聽不懂的地方語言,那應該就是苗語吧。


    屋內又是傳來一陣“加密”的地方語言,腳步聲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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