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天堂酒店七樓舉行的作家會議,參會的成員各自都有獸首圖騰。荊戊見到過這樣的卡片,也見到過有類似圖騰的皮包和行李箱。荊戊:“狼頭?”“這不是狼,這是狩獵者。”烏鴉女士說出了圖騰的真正含義,並且爆出另外一個秘密。“我,曾經就是一個狩獵者。”荊戊訝異地睜大眼睛。還有這意外收獲?荊戊和越金等人一直在追查那個神秘組織,但是得到的信息永遠隻有零零碎碎的部分,完全不足以尋找組織的真實情況。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有知道情況的人就在自己身邊。“我是一個競爭失敗,被送上祭壇變成了怪物的狩獵者。他們說我是叛徒,當年我不是,現在我覺得,當個叛徒又怎樣,老娘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烏鴉女士掏出一盒煙,重新點起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舉手投足間,可以看出曾經的風韻。在煙霧繚繞中,烏鴉女士緩緩講起一個故事。一個內部組織嚴密的□□,從信仰神,到背叛神,最後謀殺神,想成為神的故事。荊戊認真地聽著,聽著,越聽越覺得震驚。什麽意思?□□的大本營就在度假村?他這是一開始就自投羅網了???這個無限流遊戲給得什麽鬼退休大禮包,純粹是不想讓他退休好過吧!荊戊萬萬沒想到,他與越金背後的組織、夏雷胡波背後的組織一起合作,天南海北到處找這個組織的總部,卻沒想到,他們的總部就在自己腳下的這片地方,就是這片荒廢掉的度假村。烏鴉女士吐了口煙圈:“據說,這裏是他們打造的祭壇。”烏鴉女士的手緊緊握緊,提起往事依然滿懷恨意:“他們所謂的儀式和藥物根本不成熟,都是試驗品!我當年是被弄暈了送上來的,迷迷糊糊間隱約看到自己躺在一塊平坦的石台上,可能那就是祭壇。不過我後來想跑,被注射了藥物,等我再次醒來時,就成了現在的樣子。”“度假村這塊地?”荊戊依然覺得不可思議,“這麽大的地方不可能到處都是祭壇吧?”“不知道。我也說了,被送上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能知道這地方是逃跑的時候看到過部分建築。”烏鴉女士的語氣有些煩躁,重重地握拳往桌上一錘,“為了懲罰我的逃跑,他們剝奪了我最在意的美貌,讓我永遠隻能以烏鴉怪物的形象示人,等找到他們,我要把這份大禮,通通還給他們!”烏鴉女士的字裏行間都透露出對曾經的那個組織的痛恨。荊戊並不意外,換成是他自己,被自己昔日賣命的老板搞成半人半獸的鬼樣子也會憤恨。隻是即使烏鴉女士說得仇恨滿滿,並不代表荊戊一定會相信。假如那個改造她的組織,有辦法把她恢複人形,烏鴉女士如此厭惡自己烏鴉形態的人,一定會選擇給曾經痛恨的組織做內應。而且早不說,晚不說,為什麽突然是現在來說?荊戊回憶一番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他肯定自己並沒有給烏鴉女士任何幫助,能感動的她投奔自己。反倒是不斷地弄死不同領域的舊老板,頂替成為新老板。假如按照烏鴉女士的說法,這些領域本身就是神秘組織的祭壇,非常重要的實驗基地,那被他摧毀占有後想必對他恨之入骨。這種仇恨下,想方設法來陷害弄死荊戊,荊戊一點都不意外。荊戊的手指在桌麵輕輕叩著,沉思著自己該如何抉擇。“怎麽,你不相信我?”烏鴉女士察覺到了荊戊的這份猶豫,語氣不善起來。“美女,請你認真估算一下我們的力量,你覺得我們需要多少人才能把你說得那個組織一網打盡?”荊戊並沒有把自己的懷疑表現出來,假如烏鴉女士真的是內應,他不想打草驚蛇。現在,荊戊打算暫時先穩住烏鴉女士,先取用合適的情報進行驗證再說。荊戊的眼神飄過烏鴉女士,看向她身後的餐廳轉角處。通向衛生間的方向,越金早已從衛生間返回,看到烏鴉女士占據了自己的座位,似乎在跟荊戊談話,便沒有回來,站在百米處的地方大方地表明自己守衛和警戒的態度。烏鴉女士順著荊戊的視線看到了越金。她長長地吐了一口煙圈:“老實說,我也不確定。”荊戊回看向烏鴉女士。烏鴉女士眼神黯淡:“我是一個科研狗,一開始就是衝著高額工資加入他們的實驗室。我們的員工宿舍就在實驗室旁邊,而實驗室在地下,除了逃走那一次,我幾乎沒來到地麵多少次,對他們的了解並不深入。”“實驗室是在地下?”“對。我們進入時都簽了保密協議,進入的時候被捂住眼睛,並不知道在地下幾層。”烏鴉女士煩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黑色羽毛頭發,“但是從環境溫度和地質結構來看,我確定是地下。土壤比較潮濕,似乎還有地下河,還有生活在地下的老鼠蟑螂等。”荊戊被這形容詞弄得有些迷惑了。度假村哪個領域裏還有地下實驗室?而且實驗室不是最講究安全衛生嗎,為什麽還有老鼠蟑螂?“你們當時做得是什麽實驗?”“基因。”烏鴉女士聲音冷了下來,一邊說話嘴裏一邊冒著煙霧,“基因合成實驗。我當時做得是植物和動物的基因合成。”“動物?”“人類,也是一種高級哺乳動物。”烏鴉女士把剩下的煙頭直接在桌麵壓滅,最後吐了一口煙圈。“當時我是新人,負責的是基礎的動物,比如兔子,小白鼠等。但我猜主課題應該是人類和植物的基因合成。”荊戊總感覺怪怪的。奇怪了,怎麽突然扯到科學上去了?明明是邪惡力量邪惡領域,怎麽科學實驗室都出來了?越金主動從後麵走了過來,對烏鴉女士說道:“我們再考慮考慮。”他看了一眼荊戊,用眼神與荊戊交流一番後主動做了決定:“我們可能還需要繼續調查一下,你的信息有點少,後續能再想起其他什麽可以再來通知我們。”“行。”烏鴉女士也不意外越金聽到她說的話並出麵決定,現在大家都知道這兩人就是一家人,度假村的老板跟老板娘,烏鴉女士背後沒少調侃越金稱呼他“老板娘”。越金主動朝烏鴉女士伸出手:“合作愉快!”烏鴉女士一笑,這才確定荊戊越金是相信了自己的話,開心地跟越金握了握手,又跟荊戊握了握手,才翩翩然離去。荊戊一臉無語地看著烏鴉女士離去的背影,再看著越金。這合作,並不愉快……這樣的信息缺失的部分太多了。越金道:“先回去再說。”等兩人回到了七樓,單獨的房間後,越金才跟荊戊繼續談論。越金意味深長:“你有沒有想過,她看到的不一樣是真的?”荊戊一愣。越金又道:“幻境的效果你是見過的。”荊戊聯想到自己的各種經曆,猛地回想起一開始烏鴉女士話語中提到的詞匯,恍然大悟:“她自己提到了祭壇。”“沒錯。”越金說出自己的猜測,“地下實驗室,可不一定是實驗室。土壤如果濕潤還有地下河,這種環境根本不適合建造任何人類建築,除非,是下水道,或者是囚牢。”荊戊了然。他還說什麽地下實驗室環境這麽差,還有老鼠和蟑螂,假如是地下囚牢,一切都說得過去了。“現在,首要任務還是得先找到那個地下實驗室,或者說,地下囚牢。”越金立刻取出手機,當著荊戊的麵發布了幾條信息出去。“我讓組織裏的人幫忙,不過可能更需要你自己尋找,度假村跟你息息相關,你應該才是最了解的。”荊戊茫然。他也是趕鴨子上架,新來度假村。越金斬釘截鐵道:“直覺。你肯定能找到,或者說,它肯定會來找你。”荊戊和那個組織,是互相吸引的。或者說,那個組織就是衝著荊戊來的,雖然越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他有這樣一種奇怪的感覺。荊戊同樣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他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他聯想到會與那個神秘組織互相吸引的有兩個“嫌疑人”。一個是荊戊已經見過實驗體的越金,另一個,就是荊戊手機上的度假村app。度假村app似乎跟這個組織有仇,很多任務都是要求荊戊“取代”領域的主人,這基本都會造成領域原主人的死亡或者消失。妥妥的仇人,荊戊仿佛是個被操控的棋子,度假村app是操棋的幕後棋手。隻是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為什麽這兩個與神秘組織息息相關的重要人或者事物,偏偏都匯聚到了自己身邊?荊戊想說自己沒問題都有些不確定了。偏偏他的經曆也不同尋常。他曾經是為什麽變成植物人,又是為什麽進入無限流遊戲的?原本是很確定的答案,很明確的記憶,突然也有些模糊了。這一晚,荊戊和越金都有些心緒不寧,睡得不太安穩。睡夢中,荊戊感覺好像有什麽神秘的聲音在召喚著自己,讓自己徒步過去。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循著聲音不斷地往前走,往前走。一直走到撞到什麽東西,荊戊渾身一個顫抖,猛然驚醒過來。當他醒來時,荊戊才發現,自己撞上的是一扇冰冷的鐵門。鐵門並沒有上鎖,可以很輕鬆推開。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荊戊明明睡在七樓的臥室,怎麽夢遊一般來到了空地上?荊戊環顧四周,頭一次感受到了驚懼。這黑黢黢的森林中,燈光燦爛卻空無一人的遊樂園,是從哪裏來的?自己又是怎麽過來的?他怎麽毫無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