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戊歎氣。好棒哦,完全聽不懂。現在的猩猩被束縛了四肢,有沒辦法在窗戶或者其他地方寫字跟荊戊交流,亂嗷嗷一通荊戊完全聽不懂。荊戊也納悶,為什麽自己能聽懂黑貓在說什麽,怎麽到了猩猩或者別的動物身上完全不管用?是因為黑貓月牙更靈異,還是因為黑貓跟他的關係與眾不同?猩猩眼淚汪汪看著荊戊,加上它那麽壯碩卻被委屈巴巴關在鐵籠子裏,處境艱難,讓荊戊看著不忍心。他看了看猩猩手上的鐐銬,想尋找鑰匙。荊戊甚至已經看到了一串鑰匙,大辣辣地放在桌子上,仿佛是小越扔在那裏的誘餌。猩猩不斷地衝荊戊嗷嗷叫,用眼神示意荊戊去拿鑰匙解開自己的束縛,荊戊看了看鑰匙,又看了看猩猩。它到底是不是越金?自己真的要吞下這個明知道有毒的誘餌嗎?猩猩的叫聲越來越可憐,眼淚順著眼眶流下,濕潤了毛發。荊戊總覺得,猩猩的眼神越來越熟悉,與記憶中的越金雙眸漸漸重合……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嘩啦一聲,鑰匙已經被他拿在手裏,他已經站在了籠子麵前。猩猩期盼地看著荊戊,兩眼是人性的興奮和渴望。但是不等荊戊有什麽多餘的操作,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荊戊隻好快速把鑰匙放回桌上。猩猩不滿地再次嗷嗷叫,小越扭動門把手,走了進來:“叫得這麽激動,看來你沒給它打針。”荊戊幹巴巴說了一聲:“啊。”“算了,沒事,我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帶它去配種。”小越是推著另一個鐵籠子過來的,鐵籠就在小越的身後。從推開的門,荊戊能看到小越身後的鐵籠裏關著是一隻母猩猩,母猩猩溫順而好奇,正朝他看過來,歪了歪頭,露出茫然又疑惑的深情。荊戊:!!!這位該不會是真正的猩猩吧?假如這隻猩猩是越金,要跟真正的動物配種,越金會瘋的吧!黑猩猩開始瘋狂嚎叫,在籠子裏掙紮。小越完全不理會,走過來推黑猩猩的籠子,順便跟荊戊說道:“幫我一把,把這兩個籠子一起推到手術室1。”“等等!”荊戊不忍心,在小越換好白大褂朝它走過去時,大聲製止,“剛剛它的表現有點不對勁,好像生病了。”小越朝荊戊看了過去,話已出口,荊戊順暢了:“這種狀態下配種恐怕後代不健康。”小越笑了笑。荊戊的心都提了起來,這態度,明顯是不相信吧。但是意外的是,小越選擇了相信。“你說得對。”“那就送去獸醫那裏看看。”荊戊感覺,獸醫聽起來也很危險。等等,獸醫,醫生玩偶說會把人變成動物的不就是獸醫嗎?不過為什麽醫生玩偶也穿白大褂,小越也穿白大褂,到底誰是獸醫,還是都不是?隻是看黑猩猩,原本還在掙紮嚎叫,從“獸醫”這個名字被提起後,頓時嚇得不敢動彈。可是小越這一次根本不讓荊戊離開園區,單獨帶著猩猩離開了。.荊戊被小越關在了實驗室1,他本以為跟之前一樣,可以隨意開關,沒想到自己無論如何都打不開這扇門,等得度日如年。小越很快就回來了。等到他再次回來時,除了白大褂上濺滿的血跡,根本沒看到那隻疑似是越金的黑猩猩,更沒看到新帶來的母猩猩。小越脫下手套,擦了擦手:“猩猩真是野蠻的生物,差點把我踢傷了。”荊戊:“怎麽了?”小越摘下眼鏡,漫不經心擦了擦:“哦,閹了。”荊戊:!!!“獸醫說它的確不健□□殖發育有問題,不適合配種。”小越看著荊戊笑了,戴著白色口罩看不清神情,但荊戊莫名覺得有些陰森。正想著,小越朝荊戊看了過去,意味深長道:“閹了正好,雄性閹割後,會變得溫順許多,再也不會到處拈花惹草了。”荊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們不都跟越金有關係嗎,閹割了對方是圖什麽!小越突然從口袋掏出一個透明的封口袋,封口袋裏裝著兩個血淋淋的蛋蛋,荊戊立刻明白那是誰的寶貝。“來,它的蛋蛋,給你留個紀念。”小越把袋子遞給荊戊,荊戊沉默,不想伸手接,小越直接把袋子放在了書桌上。荊戊看著血淋淋的玩意,腦海裏再想一想越金的臉,麵前再看看年輕版的越金的臉,心裏百感交集,複雜到一時難以形容。小越意味深長看了荊戊一眼:“太花心,是要被去蛋蛋的哦。”荊戊低頭,看著桌上的一袋蛋蛋,突然毛骨悚然。這,原來是對他的威脅?“逗你玩的,這是另一隻猩猩的。”看到荊戊似乎被嚇到,小越突然笑開了懷。荊戊:“……”小越:“有病的時候當然不能做絕育手術,會降低存活率。動物園所有動物都是寶貴資產,不能有任何損失。”他來了個大喘氣:“所以,我們決定明天再做。”這一次,輪到荊戊深深地看著小越。明天再做手術,所以今晚是特意給他留出時間來拯救黑猩猩嗎?那他到底要不要救?荊戊的口袋裏甚至已經多了一串鑰匙,原本放在書桌上可以打開鐵籠的鑰匙,被小越關在房間裏後他揣到口袋裏,小越回來後根本沒往書桌上看,仿佛留在那裏就是為了讓荊戊拿走。小越看了看時間,下了逐客令:“你該回去休息了。”天色不知不覺黑暗了下來,荊戊不得不按照要求,回到自己的宿舍。他的宿舍依然是那樣,四麵都是厚重的布簾子。不開燈的時候,看起來像是一個關閉著的黑匣子,方方正正,黑得透不過氣來。小越打開燈,把荊戊送到宿舍,然後自己關上門,站在門外的可視窗對著荊戊微笑。荊戊突然感覺,自己與被關在鐵籠裏的猩猩處境其實差不多,都是被關在籠子裏。區別隻是籠子大小的不同,偽裝級別的高低,欺騙技術的深淺。轉過身,荊戊主動走入了黑夜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如同一池墨水,把荊戊吞入其中,徹底染上墨色。荊戊低垂著頭,沉默地跟在小越身後,朝員工宿舍的方向走去。在小越看不到的方向,他的眼裏是比墨色更暗沉的深淵。.又是一個夜晚。荊戊依然沒有睡在床上,依然睡在沙發上。而醫生玩偶又來找荊戊了。當醫生玩偶剛抓到荊戊的衣服,荊戊就清醒地睜開眼,靜靜地看著醫生玩偶。他房間的那個醫生玩偶,而不是醫務室那個戴了眼鏡的醫生玩偶。但是荊戊的視線一落到醫生玩偶的屁股上時,就看到這位醫生玩偶表情肉眼可見的扭曲了一瞬間。荊戊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起。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我已經知道了,你需要我的幫助。”醫生玩偶好像掌握了荊戊的把柄一樣,自信心十足地說道,“我可以帶你去救人。”“你不是越金嗎,為什麽要救其他人?”荊戊故意問道。“我們都是越金。”醫生玩偶語氣沉重,“我們是不同的試驗品,如果你不趕緊離開,你就會變成下一個我們。”醫生玩偶本以為要費盡口舌才能說服荊戊,但是沒想到荊戊今晚格外好說話。或許是因為擔憂同伴擔憂愛人?“跟我走,我知道安全路線。”醫生玩偶看荊戊點頭,如釋重負,立刻開始帶路。他甚至取出一把迷你的鑰匙,要幫荊戊開門。是的,荊戊宿舍的門他自己卻無法打開,一直都是小越來開門,關門,鎖門。所謂的宿舍,其實就是一個牢籠,一個尺寸更大的牢籠。荊戊:“好。”他跟在醫生玩偶身後,看著對方打開門,突然停住腳步:“稍等一下。”醫生玩偶以為荊戊反悔了,臉色一沉:“你想反悔?”“不,我忘了個東西,稍等。”荊戊稍稍後退幾步,來到了書桌旁。這麽近的距離,一步就可以踏出門口,看起來似乎真的是要找什麽東西。醫生玩偶這才稍稍放心。“你搞快點,我們時間緊迫。”“嗯嗯。”荊戊走到書桌旁時,先看了看桌上的工作記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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