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和老鬼雀江混熟了。不過雀江記憶缺乏嚴重、靈魂也有過很大損傷,他已經不能說是當年的雀江。王葉猶豫再三,還是把那枚骨片所在告訴了雀江。他不知道雀江有沒有去地下二層的隔離室去找那枚骨片,也不知道骨片主人刻下的阿江是不是雀江。但那之後他再見到雀江,雀江身上的殺意消失了很多,同時也有著靈魂就要潰散的征兆。王葉有些後悔,雀江卻非常正式地感謝了他。他說他感謝王葉讓他回憶起最重要的人和事,他也終於知道他在堡壘中不斷徘徊是在尋找什麽。他說他不會就此死去,因為大仇還沒報。他說他能堅持到木星獲得真正自由的那一天。可實際上雀江的靈魂卻因為過大的悲痛隨時都有可能潰散。王葉出手幫了這個斬下他腦袋的老鬼,他用因果之力的治療術【生生不息】幫助雀江鞏固魂體。本來這隻是一個嚐試,他從來沒有用因果之力治療過靈魂。沒想到因果之力的治療術對幽魂效果奇佳。雀江的魂體就此穩定下來,甚至變得更為凝固,且因為他想起了最重要的人和一部分事情,他的魂體損傷都在自我修複中。因為這一手,王葉又成了堡壘中的紅人。被喚醒的幽魂們太閑了,閑過頭難免就想要彼此切磋切磋,而切磋又怎麽可能不受傷?因為不能喝藥劑,受傷的幽魂隻能躲起來慢慢等待魂體自己複原,或是利用堡壘中的特殊能量修煉。現在有了一個能治療魂體、還能讓他們快速痊愈的治療師,哪能不把他視若珍寶?一心想要幹掉玩家王葉、卻怎麽都逮不住他的堡壘意識都要抑鬱了:都在跟我作對!每次它剛發現那兔崽子,就要要抓住他時,都會有幽魂冒出來找他談心啦、說話啦,甚至是故意跟它吵架。啊啊啊!氣死它了!要不是契約束縛,它早就把這些幽魂都吞噬了!煉器大師蕭生猿和前麵幾位大師的性格完全不同,他是個很喜歡熱鬧、本身性格也很活潑的人,俗稱老頑童。王葉和他處得非常好,兩人還搞出了一套效果更好、手法更簡練的新煉器法。“聽說你在尋找我們堡壘裏的至寶?”蕭生猿忽然小聲問王葉。王葉頭也不抬地隨口說:“是有這麽回事,我的任務要求是這個。”實際上他已經得到一塊堡主大人塞給他的鵝卵石,那石頭上還刻著至寶一詞。王葉就打算拿那塊鵝卵石去交給遊戲係統。不過這一幕,遊戲係統和觀眾都沒有看見,所以遊戲係統至今以為他還在尋找至寶,而他為了迷惑係統,也放出風聲,說他的任務就是這個。堡壘中的幽魂因為王葉的美食攻擊和治療術,對他特別寬容,哪怕知道這個年輕的兔人在尋找至寶,也沒說要把他丟出堡壘或幹掉他,反而都帶著一種“我看你能否找到”的看熱鬧心情,看兔人葉滿堡壘亂晃。“您有線索?”王葉等了一會兒,不見蕭大師開口,就側頭問道。蕭生猿一臉他在打壞主意的促狹神情:“你知道堡壘意識吧?”“知道。”“你找的至寶和它可有著莫大關係,可以說堡壘意識的形成,就和那件至寶有關。”第78章 至寶至寶到底是什麽,蕭生猿沒有告訴他。但蕭生猿跟他說了,除了堡主和堡壘意識,堡中沒有任何魂知道至寶長什麽樣。王葉原本對尋找至寶可有可無,但堡壘意識惹火了他,讓他特別想要玩玩這個尋寶遊戲。堡壘意識那麽長時間沒有抓到兔人葉,忍無可忍,對攔阻它的堡內幽魂下了狠手。雖然堡主及時趕到,讓堡壘意識沒有把幽魂全部吞噬,但攔阻堡壘意識的幽魂全都受了重傷。堡主親自把那些受傷的幽魂送到王葉麵前。王葉看到三名幽魂的傷勢,感到了堡壘意識的不可控。兔人葉這次沒有開口跟堡主討要醫療費,沉默地幫助幽魂療傷。堡主看著這樣的兔人,心中忽然冒出“壞了,這個兔崽子要搞事”的念頭。有些人生氣的時候,不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他在生氣。但堡主觀察兔人葉這麽長時間,對他也算了解。堡主在所有幽魂傷勢複原離開後,留下來對王葉說道:“不要做衝動的事情,你現在還遠遠不是堡壘意識的對手。”王葉微笑:“我什麽時候說要對付堡壘意識?我當然知道我打不過它。”堡主仍舊是黑影的模樣,以至於別人都看不到他的真實神情,但他的語調透出了十分無奈:“小兔崽子,別給我找麻煩。”王葉漫不經心地問:“堡壘意識對於這座遺跡很重要?非它不可?”“……倒也不是,但它的存在確實能幫我維係這座堡壘。你可以把它理解為堡壘之魂。”“器靈嘛,我懂。”王葉點點頭,冷不丁問:“那如果它消失了呢?”堡主:還說你不想對付它!“除非它能平靜地消失,否則整座堡壘包括堡內幽魂都會受到殃及。”王葉明白了,就是想要搞死堡壘意識可以,但不能鬧出太大動靜,更要防止堡壘意識拆家和拿堡內幽魂補充自己。堡主見兔人葉沒有再詢問更多,不知為何,不但沒有放心,反而更擔心起來。以前他隻是對這個兔人有點興趣,如果兔人葉亂來導致他自個兒受傷死亡,他會惋惜,但也不會特意阻攔。但現在他已經充分認識到這個兔崽子的才華,早就在內心認定他是自己的傳人,又怎麽舍得看他冒險犯難自找死路?堡主想著他要多看著點這個特別會搞事的小崽子,同時也得提醒一下堡壘意識。“他是你的傳人?”堡壘意識的語調充滿了懷疑。堡主:“對,他是極為難得的人才,能跟他相比的隻有當年的雷霆。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其他獸人像他這樣多才博學、海納百川,但我知道如果錯過這一個,我一定會後悔終身。”“可你明明說過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學法,最終隻會學出一個什麽都會其實什麽都不會的庸才。”堡主失笑:“我是這麽說過,但那是一年前。我沒想到他真的能通過那麽多不同專業大師的考驗,如果是別人,這樣學隻會浪費精力,但那孩子知道他在幹什麽,他這樣學可以讓他更好地觸類旁通和融會貫通。”堡壘意識不喜歡堡主那種充滿驕傲和炫耀的口吻。“他是希望,他讓我看到了木星生命能獲得自由的希望。”堡主又道。堡壘意識很想說木星生命關我屁事,但它忍住了,它知道堡主不喜歡它這樣說。“如果我不在了,我打算讓他繼承我的堡主之位。我希望你能像輔佐我一樣輔佐他。”堡壘意識震驚到在牆壁上凝出了一張臉,那是一張棱角分明、比例堪稱完美的麵孔。“你要讓那個兔崽子繼承堡壘?!”“對。所以我希望你對他能心平氣和一點,不要把他當敵人對待。”堡壘意識心中升起了更加暴躁的情緒:“你覺得他比我對你更重要?”堡主安撫地道:“不,你和他一樣重要。”堡壘意識不但沒有被安撫到,還差點氣炸:“我陪伴了你多少年,他才來多久?你的心已經偏到他身上了嗎?明明他是遊戲中的玩家,是我們的食物!遊戲囚籠主果然沒有說錯……”“遊戲囚籠主說什麽了?”堡主聽到堡壘意識說到一半,突然住口,當即追問道。堡壘意識沒有回答,而是沒入牆壁,拒絕再跟堡主說話。堡主皺眉,堡壘意識確實越來越不可控,而且它似乎受到遊戲囚籠主影響極大。明明他跟它說過,遊戲囚籠主才是他們真正的敵人,隻能虛與委蛇,不能真正相信對方。堡壘意識追蹤著堡主的身影,直到它再也追不上。這是它唯一的對手,也是它最在乎的存在。但遊戲囚籠主說得不錯,不管它如何為堡主和堡壘考慮,它也隻是堡主和所有幽魂眼中的異類,他們表麵尊敬它,實際恐懼它、提防它,甚至想要消滅它。它可以變得更強,強到任何存在都無法傷害它的程度。隻要它能把這座堡壘中的幽魂全部吞噬。而隻要它吞噬了堡內幽魂,它就會擁有壓倒堡主的實力。等它把堡主也吞了,它就可以獲得打開通道的實力,離開這個貧瘠的世界,去往能量更豐富、更高等的大世界。守護堡壘?不,這不是它的職責,這隻是那些獸人幽魂給它強加的束縛。王葉做了一個夢。他很清楚地認知到自己在做夢。有個聲音叫醒了他,他睜眼看到了一個微弱的光團。光團在前麵飄動,他赤腳跟在後麵。堡壘內的幽魂似乎全部消失,整座堡壘安靜得不可思議。他跟在光團身後,在堡壘內遊蕩。那光團帶著他在堡壘中走了一圈又一圈。王葉竟然也沒有感到枯燥和疲倦,就那麽跟著光團不斷走啊走。就在王葉以為他會一直這樣走下去時,前麵的光團停下了。王葉看到了一枚極為眼熟的石片。光團沒入石片。王葉上前,自然拿起石片,然後他就醒了。王葉翻身坐起,這個夢太古怪了,醒來後他把全部情節都還記得一清二楚,他甚至連自己遊蕩了哪些地方、又走了多少圈都記得清清楚楚。至於那枚石片……如果他沒有看錯,那就是他在地球和雙月星都曾發現過的、去往神秘道場的通行證。不過他在夢中看到的這枚石片上還有一些他未曾見過的花紋。王葉開始更加仔細地觀察這座堡壘,他去夢中見到石片的地方找過,並沒有發現石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