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越光看著那袋沙果,隻覺得口幹舌燥。真的有藍蜥人用沙果來換烤肉了!一開始他主動跟上兔人,但說的是合作,而不是投靠。那時他在心理上認為自己和兔人是平等的,甚至自認智商和能力方麵要遠高於這個看起來就很年輕的獸人。後來發現兔人戰鬥力不俗,更有空間異能,他就特別慶幸自己的選擇,更打算和這兔人綁到一起。雖然這兔人某些時候的表現總是讓人懷疑他的智商和腦神經是否正常,但衝著他展現出的三種異能,他能忍。哪怕對方並沒有在積極完成任務。等到兔人用烤肉釣來藍蜥人,知道兔人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掌握了比沙果還重要的食物來源,他就把自己從合作的位置轉移到跟隨的位置上。他剛才搶著說話,也是想明確自己在兔人隊伍中的地位。不談昆叔,比起那個牛角人和那個自閉小孩,他在隊伍中拿主意、做個軍師很正常吧?可他這邊剛想好要怎麽表現自己,這兔人就給了他當頭一棒。這個兔人全都知道,他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話,他……不想死就不要讓自己的情緒充滿負能量,冷靜點!惠越光快速冷靜下來,他告訴自己,兔人會問這個問題,也表示對方有了真正接受他的意思。否則不相關的人,誰關心你的實際任務是什麽?有懷疑直接踢出隊伍就是,狠一點,就下手幹掉。“我猶豫這麽長時間也說明了答案,對嗎?”惠越光身體放鬆,露出了有點淒然的笑容。王葉隻忍耐了一秒:“我不想看表演,尤其你的演技明顯沒經過係統學習,看得辣眼睛。我隻給你一分鍾,一分鍾內你說不清楚,我會把你當做威脅解決掉。”他還要等著做生意呢,哪有那閑工夫看社會人尷戲。惠越光對上王葉的目光,才發現這兔人的目光有多麽陰冷狠厲。這家夥哪裏是之前表現出來的友好善良,他以為對方願意帶上牛角人和自閉小鬼就是好人,簡直眼瞎!“我是黑蜥那邊的玩家。”惠越光迅速做出決斷,說出實話:“我的任務是每天必須竊取藍蜥人的沙果,竊取數量和你們一樣。如果無法完成任務,我會被遊戲係統直接抹殺。”“就這樣?”“就這樣。”惠越光斬釘截鐵地道。王葉看向遊戲後台,那裏明明白白顯示了玩家惠越光有兩條任務,主線任務和他說的一樣,但他還有一條支線任務,殺死至少一名藍蜥人。不過王葉沒有再逼迫對方,他能猜出惠越光是鬼、有其他任務,這很正常,很多觀眾也會如此猜測。但他如果繼續追問惠越光是否有其他任務,那就很古怪了。根據惠越光的回答,可以判斷:這是個很聰明也很油滑的玩家。這種人,王葉上輩子遇到過不少。談不上討厭,也談不上不討厭,都是努力求活、想要日子過得更好的人。“你呢?”惠越光反問。王葉神秘一笑,沒回答。他當然不是鬼,這就說明玩家中還有一名鬼。但這對他不是未知探秘,早在十七名玩家都在茅草屋待著時,他就從後台把所有玩家的任務都看了一遍。隻要有玩家靠近他一定範圍,他的元元就能破解對方的遊戲係統,直接侵入對方後台。他會逼惠越光說出自己的任務,也隻是想要告訴他:別當我的麵搞鬼,想要沙果就老實聽話,敢搞事,老子滅了你。至於另外一個鬼,先放著,看他要怎麽做。惠越光說出自己的任務後就在緊張地觀察兔人等玩家的表情。他說的話在座的玩家都聽到了,包括昆叔在內。可看昆叔的表情,那真的是泰山崩於前都不帶改變顏色的,特別淡定,似乎他是鬼的事就不是個事。牛犁看看王葉的神情,見他滿不在乎,也沒說要幹掉這個無毛人,就坐回原位……他溜去烤架那邊又夾了幾塊烤肉回來,看呆毛小鬼盤子裏的煎肉排沒了,還分了一塊給他。肉是王葉烤的沒錯,毒素也是他除的沒錯,但他和呆毛小鬼也殺了不少沙鼠獸肉,吃這麽多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何況他的兔人兄弟也說了隨便他們吃,吃飽為止。惠越光慢慢籲出一口氣。他猜測王葉九成也是鬼,因為當初那兩個玩家就指出了他們倆。總不能一個指的正確,一個亂指吧?王葉其實也很好奇那兩個玩家怎麽會把他也指認為鬼,他們是以什麽為依據?為什麽沒能看出另一個?“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惠越光覺得自己回答了那個問題,和兔人他們就是自己人了,問話也顯得親昵很多。王葉拿出新的肉排放上煎烤板,一副街頭燒烤攤主的姿態道:“賣肉啊,還能怎麽辦。”賣解毒配方那是不可能賣的,至少現在不能賣。等王葉這邊幾個都吃飽喝足,牛犁自告奮勇接過烤肉的任務後,王葉就和惠越光聊開了,主要問他之前玩的幾個遊戲都是什麽內容,他又是怎麽過關的。惠越光也很高興能和兔人拉近關係,就把能說的都說了。呼!一陣冷風吹來,惠越光幾個全都打了個冷顫。牛犁站在烤架前還好,隻搓了搓手臂說:“看來這裏的晚上不比我們那裏的夜晚暖和到哪裏。我們是不是先進屋?”王葉看天色,還沒有暗下來。玩家們也還沒回來,看來是想在天黑前盡量采集沙果。王葉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皮口袋。惠越光正在想兔人拿這個皮口袋要裝什麽,就看他走到茅草屋一邊,把皮口袋放到地上,伸手抓住一個繩頭用力一扯。砰!皮口袋突然膨脹。不到半分鍾,皮口袋就膨脹成了一個占地有三十平的大帳篷。惠越光、牛犁、觀眾:“……”觀眾們都忍不住吐槽:“這是百寶袋吧!”“器師就是這麽作弊,有空間異能的器師更是占便宜。”“封!為什麽不把這個玩家的空間也給封掉?”“冷靜點,其他玩家有其他空間工具的也沒封,隻有空間背包封了。打賞兔人雷葉五十幣!”“那隻有空間背包的玩家不是很吃虧?”“那人家異能就是空間儲物,你把它封了,就是公平了?”“總覺得有這個兔子的遊戲就沒法玩了!上次我看他的第一場遊戲,那遊戲簡直無聊到家,他一個人改變了整個陣營的武力值,逼得遊戲係統都兩次調整。”“這叫無聊?這叫精彩好吧!竟然能逼得係統調整難度。快說快說,是不是有內幕?”“屁的內幕。真實情況就是這兔人一個人頂一支後勤隊伍,就差醫療,他就能單開一個後勤團了。”“後勤足,扛天下啊。打賞五百!”“沒錯,打仗打的就是後勤。遊戲也一樣。”“下次遊戲讓他進入非現實類的鬼怪遊戲場,看他還怎麽靠後勤。望係統采納,打賞一百幣!”“坑他還給他打賞,怎麽這麽扭曲呢?對了,誰看到他上場遊戲什麽時候做的這個帳篷?”沒有觀眾回答,不是所有看過王葉第一場遊戲的觀眾都來看這場遊戲了,相反,這裏看過王葉第一場遊戲的觀眾極少。有些觀眾對王葉好奇,就回頭看他第一場遊戲的集錦。這在王葉的直播間可以直接點選。蟲老看到帳篷屋,起身,溜溜達達地走了進去。雖然他不冷,穿的上衣還是他徒弟特別孝敬給他的特製防寒服,兩個外口袋和兩個內袋都是空間袋。為此,背包空間被封,蟲老是半點不在意,他早就把重要東西都轉移到衣服口袋裏了,聽說要封背包,就把剩下的東西也轉移到了衣服口袋中。他徒弟還怕他空間不夠用,又塞了他兩個額外的大皮口袋。這皮口袋還能塞入他的衣服口袋中,甭提多方便。有徒弟照顧的蟲老隻覺得自己又可以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養老生活了……聞笛他們會主動跑去探險,大概就是覺得這種生活太腐蝕?惠越光看王葉把燒烤架和燒烤爐全都轉移到帳篷門口,也厚著臉皮鑽了進去。一進去,頓時感到裏外明顯的溫差。牛犁見呆毛小鬼還傻愣愣地坐在長桌前,走過去把他拎起來,也扔進了帳篷。王葉和牛犁兩個不怕冷的就拉了一條長條凳過來,坐在帳篷前釣魚……呸!是等吃燒烤的客人上門。功夫不負有心人,沒多久,就又有一名藍蜥人鬼鬼祟祟地摸來了。當他看到烤架後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帳篷時,呆愣了好一會兒。那個茅草屋出現的就夠突然的了,但想到是遊戲囚籠主的手筆,大家也沒太驚異。可這個帳篷又是哪裏冒出來的?看起來還特別厚實保暖。“兄弟,要來塊烤肉嗎?一百枚……”“少來!文道爾跟我說了你賣給他就五十枚沙果。我要這塊大的!”這個藍蜥人特別不客氣,比較了半天選出一塊最大的,等王葉拿給他,他就站在烤架前吃起來。但他吃得很慢,不像是其他藍蜥人恨不得一口就把肉吞咬下去。“我叫哈洛爾,兄弟,你叫什麽名字?”吃完烤肉,藍蜥人主動勾搭。“雷葉。”“雷葉兄弟,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這個藍蜥人看起來就很精明。“什麽交易?”哈洛爾指了指烤肉:“你給我三十枚沙果一塊,這些烤肉我全要了。還有那邊整隻烤的,三百枚沙果,我也全要了。”王葉一聽,就知道這個藍蜥人想幹什麽,八成是想做中間商,從中賺差價。很好,他就喜歡這種腦子活絡的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