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威克高燒不退,在靈玉幾乎以為他沒救的同時,他發出喃喃的夢囈,這對她而言簡直是天籟,她感謝上蒼。


    或許是他天生身體強壯,也或許是那些藥發揮了療效,無論如何,至少他活下來了。


    “鏘!”突然的巨響拉回靈玉的思緒,她回轉身,隻見嚇得臉色蒼白的小二站在門口,剛端來的熱水灑了一地。


    “你搞什麽?”她微蹙眉。


    小二發顫的手指著她,“妖……妖怪!”說完便昏厥在地。


    靈玉一愣,“妖怪?”她會像妖怪的話早在找大夫時就嚇死人了,那妖怪是指……她猛地回頭。“這是什麽地方?”威克正張開眼四下張望,眼瞳中簇著兩團碧綠色彷佛來自幽冥的鬼火,在燈火微弱的深夜,連她看了也不禁背脊發毛。


    “我怎麽會在這?”經那劇烈的撞擊他想起了一切,從他中槍墜海到被她所救,還有那甜蜜銷魂的吻足以點燃任何聖人的欲望。


    他的名字是麥威克公爵,英國麥公爵家族惟一正統的繼承人,前來漢士時沒想到同父異母的兄長要置他於死地,更讓他無法相信的是他初戀的未婚妻背叛了他。


    “你醒了,太好了,終於沒事了。”靈玉激動得眼眶泛紅。


    他看得直皺眉。這女人有病?


    她想起他聽不懂漢話還喪失了記憶,旋即改口以他聽得懂的語言道:“抱歉,我忘了你什麽都想不起來,不過,沒關係,我會帶你去北方找我師兄替你醫治,我師兄是個神醫,他一定可以治好你,到時你就能恢複記憶了。”太好了,他活過來了。


    就讓她以為他失憶也好,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漢土,失去記憶可以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就在這兒養精蓄銳一段期間,然後他必須想辦法回國去複仇,當然他也得小心提防範大哥找不到他的屍首而派人搜索。


    “你肚子會不會餓?我去請小二弄點東西來。”乍見他清醒的喜悅使靈玉暫時忘卻跟他之間的帳。


    她一古腦兒的起身跑到門邊,“你先休息一下。”接著便踢了踢昏倒在門邊的小二。“喂!醒醒。”“妖……”小二驚魂未定的大嘴被她的快手摀祝


    靈玉半威脅半利誘的塞了錠銀子給他。“這給你,你現在馬上給我去弄幾道好菜來,還有看清楚,他是人,你的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最好別讓我聽到什麽妖怪的謠言傳出,否則我惟你是問,記住了!”


    小二膽寒的點頭如搗蒜,哪敢多吭一聲。


    “還不快去。”她一副茶壺姿態,驕蠻的本性流露無遺。


    威克看得直皺眉。這女人還真凶,有幾個男人受得了?想到她有男人的事實,或許就是那個師兄,無可名狀的鬱氣淤積在胸口,他告訴自己是傷口在痛吧!


    “你還好吧?”還好他聽不懂漢話,畢竟任誰也不願被視作妖魔鬼怪。


    “你不怕我嗎?”他挑了下眉。


    靈玉回他一個聳肩,“你是人又不是妖怪,隻是和我們漢人長得不太一樣罷了。”她師兄無常怪醫的長相才真叫牛鬼蛇神退避三舍。


    威克微愕,感覺心頭某根情弦被觸動了下。他還是第一次在異國被當成人看,而對方還隻是個看起來沒多大的丫頭。


    “你的傷口還覺得痛嗎?”這是她長這麽大頭一次行醫救人,還真怕醫術不好出什麽問題。


    “已經沒有大礙了。”威克低下頭,發現他身無蔽物,兩道濃眉立刻糾結在一起,“我的衣服呢?”“呃,因為你一直發高燒,大夫說要讓你的身體降溫,吩咐我替你擦身子,所以我幫你脫了衣服,不過你放心,我什麽都沒看到。”


    她這話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威克莫名的有種想大笑的衝動,但臉上依然沒有表情。


    “我是覺得啦,因為你的傷還沒好,所以我想你需要多休養幾日,而為了避免引人側目,人最好還是入境隨俗……”


    “在哪?”他冷冷的打斷她。


    靈玉的心陡地一跳,趕緊道:“我還買了幾套衣服給你,至於你那套衣服因為已經不能穿,我就把它扔了。”


    “扔了!”威克淩厲的瞇起眼。


    “對啦!你的衣服又髒又臭,破破爛爛的,不扔還留作紀念?”才不過幾件衣服,一個大男人幹剎那麽計較?


    未經他人允許擅自扔了別人的衣服還振振有詞?威克麵無表情的直視有些心虛的她。他從未見過像她這樣膽大又恣意妄?


    的女孩,看見男人的裸體還臉不紅氣不喘,至少在漢人之中沒有。


    “反正有衣服穿就好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你的身子調養好。”


    “扔去哪?”


    “你還真要撿回來?”看他掙紮著要下床,怕他扯動好不容易才結痂的傷口,靈玉趕緊製止他,“好啦、好啦!我去幫你撿可以了吧。”


    威克回到床榻上,“你的名字?”他會記住她。


    “我不是說過了,你忘了?好吧!我再說一次,姑娘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武林排行第一的……”


    “說重點。”他的頭有些疼了,如果這姑娘老是扯些有的沒的。


    “你聽過江湖中一穀二樓三門四莊嗎?”


    他一臉陰沉,這什麽門呀樓的跟她的名字有關嗎?


    靈玉怕他不懂的繼續解釋,“一穀就是玄穀,在武林中排名第一,玄穀老人更是備受江湖人尊崇和敬仰的武林前輩。”


    瞧她不可一世的說著,威克揉揉發疼的額,“他是誰關我什麽事?”


    “你太孤陋寡聞了,但因為你是西域外的番人,不知道玄穀老人也是正常,我就原諒你,我告訴你,他在武林中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又如何,我問的是你的名字!”他忍不住咆哮,即使是聖人遇見她大概也會瘋掉。


    “你太過分了,你汙辱他就是汙辱我。”她最崇拜的就是爹爹,枉她那麽絞盡腦汁的想爹爹教她的救人方法。


    威克垂首斂眉,冷誚一笑,“那我不聽可以了吧!”旋即一個翻身背對她。他一點也不喜歡從她口裏聽到她對別的男人有多?景仰崇拜,之前一個師兄,現在還來個玄穀老人,難道堂堂麥公爵會輸給名不見經傳的……心頭猛地一震,他這是在吃醋?他愛的人明明隻有那個背叛他的未婚妻,為什麽會對這個放肆無禮,甚至看起來還沒發育的漢女動了心?


    靈玉難以置信,這個沒有修養,一點禮貌都沒有的野蠻人竟敢如此忽視她,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救一條狗至少會搖頭擺尾,而他連聲謝也沒有,虧她還想帶他去給師兄看能不能幫他恢複記憶。


    “喂!”她推了下他的肩。


    “別碰我!”他惡聲惡氣的應道。當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觸他身體時,宛若一道電流通過,他感覺肩膀處與她接觸的肌膚被火烙印了。


    “對嗬,都忘了你什麽都想不起來,既然如此,幹脆我替你取個名字好了。”


    “不需要。”


    “喂,難道你爹娘沒教你說話時要看著對方,這是一種基本的禮貌。”靈玉壓抑著怒氣,算了!念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與他計較。


    他沒理她。


    “威克愛珍妮,我猜威克應該是你的名字。”她想起項鏈後刻的字。


    威克瞇起冷銳的綠眸斜睨著她,她不笨嘛!


    “那我就叫你威克好了。”


    他默不作聲。


    “你沒說話代表你同意了。”見他依然沒出聲,她接著道:“你好,我叫靈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玄穀老人就是我父親。”她就?出父親的威名來,嚇嚇他這隻西方來的井底之蛙。


    “喔!”難怪她再三強調。


    “你就一個喔?”他真的太失禮了。


    這時敲門聲打斷了她累積的悶氣,她轉身拉開門,劈頭就口氣不善問:“你幹??”


    無辜的小二捧著膳食,顫巍巍的道:“小的給客倌送吃的來了。”


    “那還不快端進來,還要我叫。”靈玉正積了一肚子火無處宣泄。


    “是、是!”小二怕極了這喜怒無常的少年,深覺比他家那口子還凶惡。


    “放下就可以出去了。”她刻意擋住小二探頭探腦的目光,免得威克的怪異嚇壞了世俗的老百姓。


    “客倌,你那位兄弟的眼睛是不是……”他記得昏倒前好象看到……“是不是什麽?”靈玉手擦腰,皮笑肉不笑,一股涼颼颼的寒氣自小二腳底爬升至腦袋瓜。


    “是小的看錯了,小的告退。”一個比母老虎還凶惡,一個長得像妖怪,他哪敢多留片刻。


    靈玉用力甩上門後將膳食端到床前,對威克的輕忽怠慢感到不是滋味,她微惱的用力放下,“自己有手有腳自己動手。”


    威克淡淡瞥了眼正生著悶氣的她,他知道自己是欠她一句,“謝謝!”


    靈玉愕然片刻,抬起眼與他四目相觸的那一剎那,掉入一雙澄清如碧潭正波動著粼光的深邃眸子,她全身的血液隨著他眼中火焰的舞動而燃燒著,心跳如小鹿亂撞。


    她驚慌的收回視線,“我出去一下。”隨之奪門而出。


    她背抵著門,低咒自己的失神。她是怎為了?他也不過說一句謝謝,她幹?心跳那麽快?


    ※※※夜裏,靈玉想到雖然威克已經恢複意識,但身體還是很虛弱,於是躡手躡足的走進他房間探視。


    她將臘燭擱在床頭櫃上,坐在床沿,身後的燭火足以讓她看清他熟睡的模樣,就像稚氣未脫的大男孩。


    真不敢相信她一個武林高手居然會被他這野蠻人製伏,也許是她大意輕敵,或者他也是練家子,不過經她替他把過脈後發現,他一點內力也沒有,否則她偷偷進來他怎麽一點知覺也沒有。


    驀然他的呼吸變得急遽,好象是在作惡夢。


    靈玉蹙著眉,把手伸向他的額,感覺已經沒有前些時候那麽燙了。


    她正要縮回手時,突然她的皓腕像是被鐵鉗夾住,讓她的身體霎時失去平衡,她被他壓在床上,肩上的外袍也被拉下,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纖肩及湖綠色的肚兜兒。


    “礙…”她急摀住叫出聲的嘴。要是給旁人瞧去,她這一世清白全毀了,更別提?裝的一身男裝。


    她顰起怒眉,難以置信重傷初愈的他哪來的力氣,他應該是虛軟無力的!勉強偏過頭留意到他的眼睛仍閉著,似乎還在熟睡中,她心想得趁他清醒前掙脫,可是他高壯的體型和重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嚐試著輕輕的挪動嬌軀,冷不防他發出申吟,濁重的鼻息就在她耳旁熨燙她敏感的肌膚,驚得她屏氣不敢亂動。


    他醒了嗎?


    靈玉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喚醒他,倏地,感覺到她頸部被某種刺刺的物體紮得發癢,接著是濕熱、黏膩,像蛇一樣的東西滑過,撩撥她悸動的血脈,令她心跳加快。


    她很好奇那是什麽,頭微側了下,不經意與他灼熱的嘴相觸。她震驚得猛抽口氣,然聲音未出喉頭便被渾渾噩噩的他的吻給封祝


    “嗚……”被壓得難受的她嚐試推開他,若非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早一拳將他打飛。


    他恣意的熱吻著她,舌頭如靈蛇鑽入她口中,濃鬱的藥味夾雜著男性陽剛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害她吸氣時全是他的味道,她感覺全身像著了火。該死的他,竟敢偷吻她。


    “別……這樣。”她努力轉開頭才能大口呼吸,但他的舌頭乘機舔舐她耳廓,她的身體瞬間像被閃電擊中,變得虛軟無力。明明生病的是他,為什麽她會覺得全身力氣被抽了去?


    靈玉無措的抵抗,漸漸的,抵著他毛茸茸的胸膛的小手變成了平貼,無意識的撫觸到他平滑的肌肉上的兩顆凸起物。


    她心底還在疑惑那是什麽,想低下頭一窺究竟時,耳畔傳來他發自喉嚨深處的粗嘎申吟,嚇得她身體僵住,霎時喚回她差點淪陷的理智。


    “我是不是碰到你的傷了?”他應該醒了吧?


    她試圖將手移到比較平坦的位置,豈料他的申吟聲更大,害得她動也不是,掙紮也不是。


    “喂!你快點讓我起來。”她刻意放低音量以免驚動外人,可惜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靈玉使勁推著威克……噢,他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重得跟頭牛一樣,不過掌心下的胸毛觸感十分舒服。


    殊不知她這不經意的觸摸更撩起威克的欲望,破碎的申吟自他口中逸出,在她尚未明了自己做了什麽的同時,一個濕熱的吻印在她赤裸的肩頭,她發出一聲驚喘。天啊!他在做什麽?


    更過分的是他的大掌自她衣襟開縫中滑入,撫上她溫熱的肌膚,罩上她敏感的胸脯,驚得她差點叫出聲。


    從來沒有人對她做這些親密舉動,也沒那勇氣,就連她的初戀情人不棄也不曾逾矩,而他……她要閹了他。


    “我警告你,你最好趕快放開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啊!”他在做什麽?他怎麽用舌頭舔她的胸部!


    靈玉既驚駭又震怒,胸口燃燒著怒火,而且發覺有根奇怪又堅硬的棍子正頂著她下腹。


    是床壞了嗎?懊惱的是她的身子無法動彈不能去檢查。


    “威克!”她低吼著,眼看她的清白就要毀在身上的野蠻人手裏,她再也顧不得他是病人。


    當他強而有力的膝蓋悍然分開她的雙腿時,被入侵的感覺使靈玉花容變色,不假思索的揮出一拳。


    “該死的!”威克捂著鼻咒?,圓瞠著眼。“該死的你竟敢打我!”


    靈玉乘機自他強壯的身軀下逃開,趕緊整理衣襟。“你這個色狼。”


    “你他媽的在我床上幹??”他總算清醒了,想起了自己正在作春夢,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她真的活生生躺在他懷裏。


    “是你……”她張口結舌,要是他根本記不得自己所作所?


    怎麽辦?


    “我怎樣?”他大剌剌的任床單自他胸口滑至他下腹,絲毫不對自己的袒露感到羞恥。


    反倒是她麵紅耳赤,不敢抬頭。“你……你快把衣服穿上,哪有人睡覺不穿衣服的。”


    “我睡覺穿不穿衣服應該是我的自由吧!”威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放肆的打量她酡紅似晚霞的兩頰,薄如雪紗的衣衫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他從未想過光看她,他的體內就能燃起欲火。


    “倒是你三更半夜不睡來我房裏做什麽?”她應該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隻是來看你死了沒。”他曖昧的語氣激怒了她。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在擔心我。”


    “誰會擔心你這野蠻人,你別自以為是。”靈玉鼻朝天哼了一聲。“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今後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你就是為了來告訴我這些?”


    “沒錯!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


    一想到可以奴役他,她心中湧出報複的快意。反正在他記憶沒恢複之前,他哪也去不得,讓他做苦工還算便宜了他。


    “主人?”他倒不介意做她專屬的奴隸。


    “明天見,我的仆人。”她等不及要整他。


    見她得意的揚長而去,坐在床上的威克嘴角輕輕挑起若有似無的笑。到底誰是誰的主子還不一定,未來有好戲可瞧了。


    ※※※“我肚子餓了。”靈玉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


    為了避免威克奇異的眼珠子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天色未明,她就把他從睡夢挖起離開了客棧。眼看日過午時,怕他剛痊愈的身體承受不了趕路的疲憊,於是,她在偏僻的郊外找了間廢棄的大宅院作為臨時棲身之所,但四周環境頹圮布滿灰塵、蜘蛛絲,哪是人住的,所以他就成了最佳的勞傭。


    “你去廚房生火弄點東西來給我吃。”她一邊吃著路上買來的梅子,一邊對著忙碌掃屋裏屋外的的威克道。


    “沒空!”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低頭繼續擦桌椅。


    “沒……你說什麽?”她差點把梅籽吞進肚子,“咳、咳……”嗆到的她咳得眼淚都流出來。


    “我現在沒空,你自己想辦法。”他一個尊貴的公爵竟淪落到異國被人奴役。但在還沒想到如何回去之前,他隻能暫時委屈,聽從這驕蠻的千金女,他轉身去打掃荒涼的屋外。


    “喂!你給我站祝”靈玉追到門口。


    “我不叫喂,我允許你稱呼我的名字,威克。”


    還允許!他以為他是誰?瞪著他朗笑而去的背影,靈玉怒不可抑,總有一天她要他跪下來求她。旋身回到花桌邊,她隨手拿起茶壺一灌,才發現裏頭連一滴水都沒有。


    “氣死我了,連茶壺都跟我作對。”靈玉重重放下茶壺。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等他下廚她大概已經餓死了,而且要是他在飯菜或水裏加什麽惡心的料,到時她吃下了還什麽都不知道。


    回想起幼年整人的經驗,她決定還是小心?上。


    她不信沒他她就不行。


    ※※※黑煙!該不會是失火了?


    清掃完屋子內外的威克順便到附近撿拾些柴薪,沒想到遠遠望見大宅中竄出濃煙,他忙不?扔下柴薪衝回去。


    找到黑煙的源頭,他站在被煙霧包圍的廚房,捂著口鼻進入,隻見一個瘦小的人影蹲在?前努力,因聽到腳步聲而回過頭。


    “看什麽看?”靈玉怒瞪著不幫她的威克。


    望著變成黑人的她,他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笑什麽,有什麽好笑。”她用手抹了下臉,才發現白色的衣袖全變成黑色的,那麽她的臉……她奔到水缸前探看,“啊!她是誰?”水中倒映著她的身影。


    “那不就是你,你不會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吧!”威克忍著笑道。


    “你騙人。”她趕緊用水缸的水清洗。


    “喂!要洗臉到外麵去,這水不是給你洗臉用的。”打滿一缸水可不是件輕鬆的差事。威克上前想拉開她,不料卻看見被水浸濕了衣襟的她豐盈的體態,登時,他覺得口幹舌燥。


    “放開,我偏要用這水洗臉,你能奈我何?”


    “隨你。”怕自己的欲望一發不可收拾,他放開她。


    “站住,你要去哪?”靈玉以袖輕拭臉上的水珠兒,急忙揪住想落跑的他。


    “我要去茅房不會還得向大小姐報告吧?”


    “還不快去。”紅潮刷地撲上她兩頰,她趕緊鬆手並背過身。


    威克啼笑皆非,從這丫頭的衣著和舉止來看,應該是受|qi|shu|wang|過良好教養的千金小姐,不知為何流落在外,不過若不是遇見她,他大概活不成了。


    “等一下。”


    甫踏出門檻的威克被喚住,他沒回頭的停下腳步。


    “待會兒回來把水缸裏的水換掉,還有把火生起來,燒些開水,我要洗臉洗腳。”


    他翻翻白眼離去。真沒想到手巧人好的漢家姑娘中,居然也有個什麽都不會的她?


    據他所知,一般的姑娘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從未見過哪家千金在外抬頭露臉而家人不聞不問,大明傳統的婦女美德在她身上看不到,至於姑娘家基本的刺繡女紅想來就更別提了。


    她比他這尊貴公爵更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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