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敲了下門,聽到熟悉的男性嗓音不似平日平穩,透著虛弱,若男心疼的噙著淚,抿緊了唇瓣強迫自己不可以哭出聲。


    “擱在桌上就可以下去。”


    若男放輕了足音穿過外房花廳,甫將飯菜擱好,回過頭,眼前的景象讓她震駭得腦袋瞬間空白。


    他背對著她正在擦藥,寬厚結實的背布滿醜似蜈蚣的疤痕,沒一處肌膚完整,她心驚的抽了一口氣。


    細微聲響使他轉身,而他赤裸的古銅色胸膛上,有兩道殘忍的十字疤痕,像是詛咒的烙櫻


    她還來不及眨眼,黑色大衣已遮住所有怵目驚心的畫麵,危險的眸光激射向她。


    “你怎麽進來的?”不棄語出咄咄,雙眼陰鷙噬人。


    若男睜大眼一瞠,眼淚撲簌簌的淌下,咬著發顫的唇,“我……我……”


    “出去!”他撇開頭,以冰刃的目光掩飾心中的悸動,“滾!”


    “我不要!”她抬起下顎,無畏的迎戰他冷然的眼,微顫的手上抓住他的衣角。


    “你……”他反手抽出腰際的軟劍,欺上她雪白的頸。


    她心悸了下,深呼吸的咽下心中的恐懼,睜著清澄的杏瞳與他四目相鎖,不懼也不退。


    “該死的!”不棄咬咬牙,扔下劍,憤然的一掌擊向桌,厚重的花桌登時迸裂碎飛,飯菜也灑了一地。


    他知道她看到了那些刻劃著一段段痛苦血淚的傷疤,熱她的目光教他覺得自己是赤裸裸的,羞憤爬上她心頭。


    “你的傷……”還在流血,可能是剛才不小心拉扯所致。


    “不用你管!”他怒吼。


    若男拾起地上破碎的藥瓷瓶,裏麵殘餘些藥粉,“你的手也受傷了。”那是剛剛他太激動被碗盤割傷的。她以指抹了藥粉,輕柔的執起他布滿厚繭的手掌,細心的擦著錯縱的割傷,每撫過一道血痕就像在她的心髒劃下一刀。


    不棄沒有動,靜默的看著她溫柔的舉動,望入她柔情似水盛滿關切的秋瞳,他煩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陌生的情潮流動在他們之中。


    料理完他手上的傷,她輕輕的褪下他披上的黑衣,露出肩背上的傷痕,她眼底閃過一抹心痛,小心且輕柔的擦幹血漬再敷上藥粉,傷口碰到藥粉的痛楚令他繃緊下顎。


    “你不怕嗎?”不棄打破沉默,以談話忘卻那劇痛。


    若男為之愕然,被淚水洗滌過的幽瞳像有千萬顆小星星在閃爍,晶亮閃耀得令他呼吸一窒。


    “別這樣看著我。”不棄別開臉,怕陷落她溫柔的情網中無法自拔,醜陋的身心使他自慚形穢,他配不上她。


    “痛不痛?”她的小手移到他胸口。


    他血脈劇烈跳動,冰凍的心仿佛裂開一道縫,她的體溫由掌心滲透他肌膚,如涓涓細水一點一滴流入他心扉,他感覺聲音卡在喉嚨。


    “吹一吹,痛痛就不見了。”她低下頭。忘卻了羞澀,朝那曾經險些要了他命的十字傷疤吹了吹。


    溫熱的氣息撫觸猙獰的疤痕,奇異的,他竟不覺得痛,像是一句魔咒釋放了禁錮他靈魂的枷鎖,他的胸臆充塞著澎湃情潮。


    不棄勉強吐出喑啞的音調,“謝謝!”


    若男嫣然一笑,“不客氣。”視線落在滿地狼籍,“你等等,我去找人來把這裏收一收,順便再替你拿份晚餐過來,生病的人要多吃一點身體才……”


    不棄驀然的攫住她的唇,阻斷了她底下的話。


    她圓睜著眼,被他突來瘋狂的吻震懾祝


    他加深了這個吻,狂猛的需索,她感覺一陣暈眩,棉隊這股他點燃的陌生情欲,感到不知所措。


    他強而有力的臂膀鉗住他的嬌軀,迫使她不知該放何處的手隻得緊貼著他的胸膛,這才猛然想起他的上半身是赤裸的。她心一驚,女性的矜持和修使她雙手拳抵者他,怕理智吞沒在他狂烈的熱情。


    他以舌尖撬開她的貝齒,輕易的攻入她細滑柔嫩的口中,逗弄她的丁香舌,登時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襲向她,她感覺立誌漸漸逸散。


    他擁著她緊緊抵住自己饑渴的身軀,以純然男性熾熱的硬挺磨蹭著她,觸碰她女性的柔軟。


    若男快透不過氣了,心跳聲像在耳邊轟轟的響,顫抖的身體幾乎無法站穩,隻能攀附著他,拳頭在不自覺中鬆開轉而圈住他的脖子。


    不棄移開了唇在她耳畔低啞的呢喃,“天哪!我該拿你怎麽辦?”


    若男喘息著,醉眼迷濛,他富磁性的溫柔嗓音還沒流入耳朵,他頑皮的舌已舔觸她敏感的耳廓,激發她體內一陣陣戰慄。


    他不斷親吻她的耳垂、眉眼、小巧的鼻,最後再度捕捉住她嬌嫩嫣紅的朱唇,火熱的吸吮。天哪!她的味道真好,他怎麽也嚐不夠。他的雙手在她柔軟的女性曲線遊移,自背移至她的臀部,猝地抱起她緊貼他的亢奮。


    “天知道我是多麽想要你。”不棄沙啞耳語。


    當若男感到他堅挺的抵觸,以及知道他想要她,她欣喜若狂,但還沒機會開口說話,又再一次被他擁吻,她登時酥軟無力。


    “但我不行!”冷不防的他放開了她。


    她差一點跌倒,及時抓住他粗壯結實的胳膊,意識到指尖下那赤裸袒露的身軀,她心跳加速。他的肩好寬,強壯寬闊的胸膛、糾結的肌肉,一條條猙獰的傷痕絲毫無損他那偉健猛悍的身材,她頓時雪血脈僨張。


    “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你走吧!”不棄深吸了口氣,替她整理以下衣襟。


    “不要!”她小手勾著他的胳膊,仰起小臉蛋。


    他這輩子從沒像此刻那麽高貴過,她居然說不要?!難道她不知道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麽事?


    “你又要趕我走了嗎?”若男露出受傷的楚楚可憐樣。


    他呼吸一窒,“我是為你……”什麽時候他開始在乎這個小女人?或許是因為她的小手老是無助的拉著他的衣服,宛若失根的浮萍找到了港灣依靠。


    “我知道,但我喜歡你,而我知道你也喜歡我。”滿足的笑意在唇邊漾開,她衝動的抱住他的腰。“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把臉埋在他強健的胸膛,此刻她全身像著了火。


    再這一刻,不棄心中堅實的圍牆開始倒塌,迸裂成耀眼的片片火花,在他幽暗的心中點燃希望。生平頭一次他生命中有個真實且溫暖的東西,那就是她!


    “你不怕我嗎?”


    他低啞的嗓音宛若梗在喉嚨,抬起手輕撫她的麵頰,體內燃起熾熱的火焰。


    “我喜歡你。”她坦白無偽的注視著他,眼中堅定的熠亮光芒令人無法逼視。


    “我的過去不是你能想像的。”她見到那些醜陋的傷疤怎麽不像一般女孩大叫而逃跑?


    “誰沒有過去,與你不同的是,我有個愛我、保護我的父親。”使她免於牢獄的苦難和危機。“而如今我來愛你、保護你,看到你受傷,我心如刀割。”她將他布滿細紋疤痕的手掌舉至唇邊,落下一個個細吻。


    “天哪!”他緊擁著她,“我何其榮幸能擁有你。”


    “我也很幸運能遇到你,否則我和阿大、阿飛、小月可能露宿街頭,而且若沒有你的幫助,我說不定會被騙進水月樓賣身……”


    不棄急忙捂住她的嘴,“明早我叫人把水月樓給拆了。”想到無辜的她可能的遭遇,他深邃眸底掠過一絲陰鷙和狠絕。


    “不要啦!如果你拆了水月樓,那在裏麵工作的人不就沒有工作了?我不希望再有像阿飛這樣的小孩。”若阿飛不是遇到她,而是被官府抓住,天知道她瘦小的身子禁得起嚴刑峻罰嗎?若男不敢想像下去,“而且她們當窯姐也很辛苦,職業無分貴賤,都是你們男人害的啦!她以食指直戮他堅硬的胸膛。”


    “我不否認我也有過女人。”他用大掌包裹住她的食指,含入嘴舔了下,嗓音粗啞呢喃,“但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隻有你。”


    兩團火焰在他眼中簇燃,她心跳如鼓。這算不算愛的告白?不諱言的,她心頭一絲絲竊喜。


    “那麽吻我,像剛剛一樣。”不待他拒絕,她壓下內心的羞怯,生澀的吻上他的唇。


    “你……”不棄心中的感動無法言喻。她看到他醜陋的烙印,也知道他擁有的過去,卻仍心甘情願投入他懷裏。上天待他何其幸運啊!他試探的問:“我身上的傷你不怕嗎?”


    “我會心痛!”觸摸疤痕的頂端,指尖順之而下,感覺粗糙而深刻,他到底是遭遇到什麽樣的事?她不敢問,怕勾起他痛苦的回憶,為不能為他做什麽而感到揪心。


    她的身體因她輕柔的觸碰而繃緊,心髒狂猛的撞擊著|奇-_-書^_^網|胸口,這份悸動使他眼眶微熱,他粗喘的緊摟著她,哽咽的喉嚨無法發出聲音。


    她讓他感覺到被需要、被重視、被愛,這一刻他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他更幸福。


    他不由得楠楠道:“我不值得!”


    若男深情的瞅視著他,“值不值得是由我決定,我喜歡你,要我說一千遍、一萬遍都沒關係。”


    “那就不要停止說愛我。”不棄低吼了聲,以行動來回應她的愛。


    他圈住她,緊擁入懷,他的最在她唇上細細的品嚐探索。


    內心微弱的聲音在警告她,但她卻無法抵抗,也不想抵抗,她能從他炯亮如火炬的深瞳中看見自己眼中的欲望,她也想要他!


    當他的唇印在她頸側,一手撩高她的裙子,她不禁出聲提醒,“你受傷了。”


    “我知道,”不棄粗喘著,頭繼續向下探去。


    “不行哪!你傷還米好。”當他熱呼呼的鼻息吹入她胸口,她赫然大相徑庭,不知何時外袍已褪到腰際,上身僅剩一件肚兜,還來不及意識到他放肆的唇齒正齧咬著她肚兜的係繩,突然,一陣冰涼襲向她,她驚覺上半身已經赤裸了,而他狂佞的手指正覆在她裙下最隱秘之處,一股熾烈灼熱的戰栗衝刷著她的心,血脈像滾燙的沸水穿過她四肢百骸,湧入她女性的核心。


    “天哪!”若男急切的喘息,腰間被他鐵鉗似的手臂扣住,他的唇舌覆住她毫無遮掩的柔軟胸脯,她簡直不敢相信,聲音卡在喉頭,天哪!


    “我知道!”他自她高聳的玉峰間抬起熾人的眼,探入第二根指頭。


    “噢!你不可以……”若男抓住他的手,顫抖的身子無措的扭動,感覺被他觸碰的地方又濕又熱,想並攏腿阻止卻辦不到,更令她羞愧的是,她竟不自住的張開腿。


    “我可以的。”


    不棄偉岸的身軀壓著她,手突然抽離。而她仿佛失落了什麽,不知名的渴望讓她的身體自動貼向他的手。


    忽然下半身感到一陣涼,她才意識到他脫了她的褻褲,瞬間清醒的理智在他複返的手指觸到她女性的中心時瓦解。


    隨著他邪肆的挑逗,她痛苦又甜蜜的隨著他而擺動身軀,蓓蕾摩擦他烙印著粗硬的胸膛,一會兒之後,她感覺體內好似有什麽東西炸開,如星雨般飄落。


    她虛弱的癱在他懷裏,雙手攀著他的胳膊,不期然的碰到一陣濕熱,她猛然回神。


    “你流血了。”


    “還好不是你。”他想保有她最美的童貞。


    “我又沒受傷,是我害你流血的!”她鼻頭一酸,眼淚蓄滿了眼眶。


    不棄吻去她的淚,“這是意外,不是你造成的。”他若真的要了她,流血的就不隻他了。他細心的替她把垂在腰間的肚兜係好,額際不斷滲出的汗水正說明他用盡多大意誌在克製自己。


    她心疼的問:“會痛嗎?”


    “還好!”痛的不是傷口,而是無法釋放的欲望,他需要一點時間,隻要她不要用那雙迷濛的眼注視著他,他想他可以努力度過。


    “我去拿藥。”看著他溫柔的眸子和輕巧的動作,她兩介發燙,羞不可抑。他堂堂地獄門少主居然幫她穿衣服。


    若男不假思索的轉身,腰肢卻被攫住,不棄貼近她臉側沙啞低楠,“你的褲子還沒穿。”若沒及時攔住她,這一會兒她大概被落在腳邊的褻褲給絆倒了。


    她低下頭,窘迫的紅潮布滿了全身,她裙下無一物居然毫不自覺!霎時,全身像著了火,丟死人了!


    忙不迭的套上褲子穿好裙紫,她窘迫的奪門而出,身後傳來放肆的笑聲。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如此愉快的大笑。


    “看來她對你還是有些幫助。”聞笑而至的是魂掃視一地的淩亂,嘖嘖出聲,“你們做得為免太激烈了。”


    他曖昧的語氣令不棄臉色倏的一沉,“你肮髒的腦袋是不是想換給新的?要不要我送你一個豬頭?”


    “不了,我偏愛舊貨。”是魂幹笑,突然宛若大限新大陸的盯著他。


    不棄眉頭一擰,不止到他腦袋瓜裏又有什麽邪惡的思想。


    “我發現這是你第一次說那麽長的句子,總共二十四字,句戶是你一個月說話的份量。”是魂唇角噙者不懷好意的笑,“愛情的魔力真偉大,你們到底做了沒?”


    “閉嘴!”不棄背過身,佯裝若無其事的穿著衣服,雙頰仍不由自主的飄上淡淡的紅暈。


    “我不信你們關在屋內兩個時辰什麽事也沒發生。”他蹲在外麵等了很久。


    “你很閑?”不棄回頭冷冷一笑。


    “還好啦!剛吃飽飯,花好月圓就到處走走。”實際混機伶的往門口的方向倒退。


    “貨已接到了。”


    “已經在地獄門的某個分舵藏好。等你傷好了,我們即可起程,這幾天還是派人嚴加看守以免節外生枝。”是魂已退到門口。


    “你去!”


    “什麽?”他的一腳剛跨過門檻,聽不懂的回頭。


    “去守貨,少一顆石子唯你是問。”大腳一踹,不砌用力關上門。


    是魂仍處在呆楞中,反應不及地被踢出門外,還好沒跌個狗吃屎,也沒有被人瞧見,否則邀月樓的顏麵全被他丟光了。該死的不砌!此仇不報非君子。他暗暗發誓,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她不能稱是最美的,卻有一股迷人的清新氣息和吸引住所有人目光的甜美笑靨,染,毫不造作的流露真情,無論對任何人都一樣,這點讓不棄有些不是滋味。


    就像此刻,來到她房間,隻有三月在整理房間。


    “少主,若男小姐帶著阿大、阿飛和小月到山莊附近去散步了。”


    “少主,前門有位姑娘自稱是玄穀來的要見你。”福伯匆忙趕來。


    “是魂呢?”不棄心中閃過一抹疑惑,玄穀中知道他的身份的除了二聖哪還有什麽女的?除非是……他快步的走向前廳。


    人還沒到正廳,門外已傳來陣陣狗吠和嘈雜的人聲。


    “阿大,不要叫了,你嚇到人家姑娘了。”


    “走開啦!走開。”粉紅色人影張站在前麵的涼亭被的圓桌上,而阿大趴在桌緣對她搖頭擺尾。


    “阿大。”威嚴的沉喝聲自不棄唇角逸出。


    “不棄!”粉紅人影宛若蝴蝶飛入不棄懷中,顫抖的雙肩哭訴被狗欺侮的委屈,“那溝好討厭,我才坐沒一會兒,就見它往我身上跳,差點嚇死我了。”


    “阿大喜歡你,想和你做朋友。”若男表麵含笑,其實心裏泛著酸,暗忖她或許是不棄的親戚,動作才會那麽“親密”。


    阿飛用手肘輕推了下若男,壓低嗓音說:“情敵出現了。”


    “不會啦!她可能是不棄的親友。”若男強壓下胸腔內翻攪的醋意,拚命告訴自己沒什麽。


    “是嗎?我可沒看過哪戶人家親戚見麵的方式是摟摟抱抱的,就連親兄妹呀沒那麽親熱。”小月蹙了下眉,這種畫麵她在花街柳巷見多了。


    “男姐,你不吃醋嗎?”阿飛噙著看好戲的笑意,斜睨著刻意裝出若無其事的若男。


    “你們兩個別一搭一唱,去!進屋去。”若男啼笑皆非,趕緊將它們和阿大送進大門,省得老是妖言惑眾,她的心已經夠不安了,還火上加油。


    “靈玉,好久不見。”是魂適時出現。


    “咦!你怎麽也在這?”玄穀靈玉瞪了眼打斷她和不棄親熱的不識相之人。


    “不是我叫……”是魂及時硬生生的轉口,“住你們,你們還不知道要抱多久。”他輕輕瞟了瞟佇立一旁的若男,“需要我來介紹嗎?這位是玄穀靈玉,玄上人唯一的掌上明珠,這位是丁若男,丁姑娘。”


    不棄微眯起眼,沒錯過是魂的語病,“你跟我到書房來,福伯,招呼客人。”


    “不棄。”靈玉跺了下腳,橫了眼若男,在經過她身邊送出輕細的嗓音,“我不會輸給你,不棄是我的。”接著盛氣淩人的離去。


    若男怔怔失神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明白這位嬌美亮麗的姑娘竟是玄穀千金。


    “是魂,你真的很閑!”不棄輕細的聲音如鋼絲,尖銳得足以刺穿是魂的神經。


    “是她自己來的,又不是我叫她……”是魂心虛的的捂住嘴。


    “沒事她會離開玄穀?”


    “好嘛!我承認是我飛鴿傳書回玄穀,但不是給她,是報告大師兄你發生的事及任務執行的情況,至於丁姑娘的事我可一個字也沒提,隻不過說你遇到了心儀的女孩了。”是魂一步步挪向門邊。


    “多事!”靈玉對他有意思,他並非不知情,問題是他一直當她是小妹妹,而且他相信她隻是一時迷戀,總有一天她回遇到真愛。


    “我可不是多事,我是好心替你解決問題,免得日後麻煩。”


    不棄斂起眉,心知他說的是事實,此刻他擔心的是若男的反應。


    “還有大師兄交代,等你傷一好我們馬上起程,以地獄門和邀月樓的旗幟運送這趟鏢。”


    不棄點了下頭,“靈玉出穀的事大師兄知情嗎?”


    是魂已退到門邊,“這我就不清楚了。”話一說完,他轉身想奪門而出。


    但手才沾到門板,冷鋒立時欺上他的脖子,鬼娃如鬼魅般自門外將他逼回屋內。


    “鬼娃,退下。”


    鬼娃抱拳一揖,將門關上。


    “我勸你最好馬上修書一封向大師兄結束清楚。”不棄送上筆墨,“記住署名你自己。”是魂既然那麽愛管閑事,後果也要他自己承擔。


    “靈玉溜出故又不是我的錯。”是魂垮下了臉。


    “還是你想親自護送靈玉回穀?”


    “不了!我才不幹,又不是吃抱撐著去惹那麻煩。”他話聲剛落,嬌嫩的嗓音由門口傳來。


    “可愛的是公子,請問你說的麻煩是誰呀?”靈玉倚著門,正拿著薄如柳葉的小刀磨指甲。


    冷汗自是魂額際淌下,此時他有最深刻的體會,愛玩可以,但千萬不要去惹到母老虎。


    “三月、六月,我真的有要事必須出莊一趟。”她必須去見爹。


    “這……還是要問過少主。”三月感到很為難。


    “少主整天陪著那什麽宣故大小姐,哪有空理咱們。”六月的心裏話一古腦傾瀉而出。


    “六月!”三月沉聲低喝,使個眼色瞟了下一旁的若男。


    若男臉色黯然了下,旋即擠出牽強的笑,“沒關係,他跟玄穀有生意上往來,理當好好招待人家千金。”其實說不嫉妒是騙人的。


    “那未免也太盡力了,成天黏在一起,就怕連睡……”


    “六月,你再逞口舌一快,要是給總管聽見了我可不幫你。”三月沉穩的製止六月,不經意的瞥見血色自若男臉上快速褪去,“若男,你別聽六月胡說。”


    若男臉頰肌肉微微抽搐,澀澀的笑了笑,“我相信不棄。”但她的心還是免不了刺痛。


    不想話題繞著令人難過的事,若男抬起頭,“拜托!我想去監牢探望我爹。”如果她有能力,真想把爹救出來,爹待在牢裏隻有等死!皮眼陡的一跳,讓她的心也跟著忐忑不安。不知道爹此刻是否安好?


    “這……”三月躊躇著,探望親人是人之常情,隻是少主肯嗎?“若南,你是否同少主提過?”


    “我隻告訴他我想出莊一趟,因為我不想讓他為我的事煩惱,他那麽忙!”


    “忙著陪玄穀家千金。”六月咕噥的接下話尾。


    “六月!”三月撫額大歎,“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三月,不是我要說,實在是少主他……”觸及若男蒼白的臉色,她噤聲轉開話,“若男,我們別管少主了,我幫你,今兒個下午吳嬸叫我送衣裳給吳伯,我可以順道帶你出府。”


    “六月,你別亂來。”三月慌道。


    “難道你忍心見若男聯想見親爹一麵都不行,整日鬱鬱鬱寡歡?”六月理直氣壯的問。


    “我……”三月不由得啞口。


    “我們自幼無父無母,更能體會那種骨肉離散,在世不能相間的苦楚,我們不知道自己父母在何方、是生是死,而若男知道親人在世,隻是身陷囹圄,可連進去探望都很困難,但對我們而言卻是輕而易舉,我們就幫她這一次。”三月有感而發。


    “嗚……”若男泣不成聲,“我不知道你們沒有爹娘還一直說我自己的事。”她摟住她們,雙肩顫抖的啜泣。


    “沒關係,逝者以矣,來者可追。”三月拍撫著若男的背,“如果我們要離開,動作就要快。”頂多回來再領罰。


    “三月,你答應了?”六月眨了眨眼。


    “不答應行嗎?”三月送她一個大白眼,“你去借幾套小廝服及準備幹糧和水,我去準備馬匹,我們分頭進行。”


    “還幾天沒見丁姑娘了。”是魂挑個靈玉沒纏著不棄的時間來到書房。


    不棄正在帳冊上做眉批,聞言手顫了下。


    眼尖的是魂瞥見了,表麵故裝若無其事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去哪?我去問阿飛,阿飛不給我好臉色,說我和你是一丘之貉……”的大色狼,枉他英俊瀟灑、一表人才。“至於小月則擺著一張生疏有禮的臉,活像把我跟你當作妓院的常客對待,一點也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別把我跟你扯在一起。”不棄不冷不熱的撇清關係。


    “總算開口了,我還以為你會沉默到靈玉滾回老家。”是魂提心吊膽的左顧右盼。


    “大師兄昨天下午來過。”


    “大師兄來了?我怎麽不知道?”是魂感到訝異,這以為著靈玉麵對兩中情況,一是落跑,二是被逮著。


    “難道你跟大師兄閑話家常?”


    “免了、免了!”是魂連忙搖頭擺手。“那麽靈玉呢?”


    “你想見她?”不棄皮笑肉不笑的問。


    “怎麽可能,我躲那隻母夜叉都來不及。”


    “從麻煩升級為母夜叉?”靈玉笑眯了眼,不疾不徐的踱進書房,“是誰出賣我的?”


    “不棄,你不是說大師兄來了,那她……”是魂登時頭皮發麻。


    “大師兄答應讓她留下。”不棄冷硬的臉龐沒有什麽表情。


    “意思是?”是魂心頭有不好的預感。


    “在護鏢這段時間內,她是你的責任。”


    “為什麽不是你的?”是魂不平的抗議,換來不棄冷冷的一眼,他立刻噤聲寒蟬。


    “是師兄,沒想到你那麽討厭我。”靈玉轉過身,雙肩顫抖,“我知道,小時候我曾經在你飯裏放白蟻,那是我不好,所以你記恨到現在。”


    是魂露出苦笑,“你可是師夫的掌上明珠,我們親愛的小師妹,疼你都來不及,我又怎麽可能去記那幾百年前的事。”


    “是嗎?”靈玉撫著被擦紅的眼,不枉她精心演出,“那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烏雲飄上是魂頭頂,“什麽事?”


    “我也要出莊去。”


    “也?”不棄危險的目光微眯,任何人想辦法出莊都必須向總管報備,以維護山莊內的隱秘安危,以防不肖分子滲入。


    “是啊!我昨天下午跟大師兄談完,剛出房就看到三月和六月鬼鬼鬼祟祟的帶個小廝出莊。”


    “三月和六月?”是魂眼皮陡的一跳,不經意探見不棄眼神瞬時變得陰沉。


    “沒錯,我本想上前詢問,可是她們借了馬匹,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還借馬匹?”靈玉每提一句,是魂的心髒就緊縮一次。


    “鬼哇,去找福伯。”不棄沉聲下令,佇立在不棄身後宛若影子的鬼娃一揖,一眨眼的消失在門外。


    “那麽你還看到什麽?”是魂斂眉沉吟,不用大腦也知道是何人出莊。


    “我還看到她們帶著大包小包的行囊,好像是要做長途旅程。”靈玉沉思了片刻,“對了!在她們走後不久,小月和阿飛、那隻討厭的狗也溜出去了,而且是從莊內外牆一個狗洞爬出去的。”


    “外牆有破洞?”是魂訝異的挑眉,斜瞟麵無表情的不棄。


    “看洞口似乎是新挖的。有什麽不對嗎?”靈玉無辜的眨了眨眼。


    不棄相信若男不是奸細,她不會離開,背叛他。


    “少主,你找老奴何事?”趕來的福伯抱拳一揖。


    “丁姑娘房裏可有人?”是魂小心的低問。


    “人去樓空。”


    “啪!”聽聞這個回答,一支堅硬的紫竹毛筆在不棄手中斷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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