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金笑笑,“10分鍾後我要收到資金轉賬的信息,如果沒收到,顧寒,你要知道,如果溫語竹死了,一屍的不是一命,而是兩命,你懂什麽意思嗎?”


    顧寒聲音立刻拔高,“你在說什麽!什麽兩命!”


    “等你來了,我再和你詳細說,”沈城金笑笑,“你的資金轉賬信息到了,我就告訴你地址。”


    顧寒:“我現在轉,所有都轉給你,你現在告訴我地址,”話說到一半他聲音忽然抬高,“沈城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老婆一根頭發,我一定會讓你死地翻不了身,還有你給我警告一下李婉,讓她給我安分點。”


    沈城金:“資金到賬的話,一切好說。”


    掛斷電話之前,沈城金還體貼的把電話遞到了溫語竹的耳邊,笑著道:“來,顧太太,和顧總打個招呼。”


    溫語竹是不想開口的,因為她寧願顧寒不要來。


    剛剛沈城金的要求是多麽的過分,要顧寒把這幾年的所有努力都給他,這對顧寒多麽的不公平,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她荒唐的想著,如果自己沒吭聲,顧寒是不是就認為自己沒有被綁架。


    可她幾乎是前腳這麽想,後一秒就聽見電話那頭帶著低低的哀求和期盼的聲音響起,是他在喊她,“語竹,別怕,我在。”


    還是這句別怕我在。


    溫語竹忽然紅了眼眶,哽咽的哭了出來,“顧寒......”


    她沒有說害怕,但是顧寒卻隔著電話都感覺到了她的恐懼,他心頭像是紮了刺,一下一下的被人推的更深,讓他覺得呼吸一滯,難受的要死。


    還想說什麽,電話卻啪的一聲掛斷,顧寒的臉色漸漸變得陰鷙,立刻吩咐張秘書道:“現在立刻把資產轉到沈城金的名下。”


    張秘書:“顧總......”


    “轉!”顧寒毫不猶豫道。


    按照沈城金的說法,溫語竹是懷孕了,小李說家裏有散落的驗孕棒,那估計是真的......暫且不管懷孕了沒,他都是把溫語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但是他也十分清楚,不能讓孩子出事,因為溫語竹會很失望。


    他見不得溫語竹失望。


    幾乎是五分鍾不到的時間,顧寒便把資金轉到了沈城金的名下。


    他也在同一時間收到了沈城金的信息,是溫語竹所在的地址,最後還附贈了一句話,“記得千萬別報警,不然你可見不到你的老婆和你的孩子了。”


    顧寒收起手機,立刻驅車去了沈城金發來的地址上。


    這裏是廢舊的倉庫,上麵有個廢舊的天台,牆看上去很斑駁,有些老舊的年歲。


    他腳步飛快地走到了天台上,隻是在快要進去地時候,給兩個黑色衣服的保鏢給攔住了,搜了一下沒發現顧寒身上有攜帶任何的槍支,沈城金才叫人放他進來。


    溫語竹就坐在凳子上,手腳都被綁著.....


    顧寒眼角發紅,看著沈城金道:“放她!我說過不允許動她的,你是不是當我說的話是耳邊風?!”


    沈城金無辜的聳聳肩,旋即笑笑道:“顧寒,你可真有膽子來啊,怎麽,今天和沈董說了沈寅的事情,這不,信息立刻就來了,說是把我趕出了沈家的大門,你說,這些都是拜你所賜,你就算賠了我錢,我的精神損失費,你該如何賠償!”


    顧寒看著溫語竹,視線裏都是安撫,說出的話卻冷冽的瘮人,“說吧,你還想要什麽。”


    “我想要你的精神也跟著我受損一下,”沈城金哈哈大笑,“很簡單,我給你一個選擇,要不你就沿著這一條圍牆走一圈,沒掉下去,我就放了她,要不你就看著她喝下這碗麝香熬的水,孩子嘛,就看有沒有緣分留住了!”


    這裏的圍牆別說人站上去走一圈了,可能人站上去就要摔下來,這個的樓層高,摔下去,不是死就是半殘。


    沈誠金的心思著實是歹毒。


    顧寒卻毫不猶豫道:“我走!”


    作者有話要說:  前二十紅包!!結局來啦!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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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大結局·完


    殘破的天台上, 風徐徐的吹過,冬日的風, 帶著刺骨的疼。


    劃過臉龐的時候, 溫語竹覺得往日溫柔的風都像是變成了玻璃碎片, 滑過臉頰的時候, 讓她疼到心上去, 她的眼神看著顧寒, 漸漸的濕潤了眼眶, 旋即眼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往陽台的邊沿上走去的時候, 她慌了, 嗓音像是含了沙那般, 難聽又可憐, “顧寒, 別去,別去!回來!你給我回來——”


    顧寒的腳步微頓,旋即回眸看著溫語竹,眼神裏依舊是讓她放心的光芒, 可她卻一丁點都感覺不到, 她隻覺得心跳的很快,很害怕,也很難受,見他停下來,她聲音漸低,帶著哀求, “顧寒,求你了,回來,回來,我們不要孩子......”她哽咽,我不要孩子也沒關係,我們好好的,你回來好不好?”


    沈城金像是極其喜歡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麵,竟然也不催促顧寒。


    這裏是廢舊的倉庫,電燈都是一閃一閃的,在這夜間顯得尤為恐怖和瘮人,有一盞破舊的燈剛好是在樓梯口,顧寒的餘光症好可以看見鐵門,他視線微暗,看了眼溫語竹,說出來的話卻是對著沈城金的,“在我走天台之前,我想問你一件事。”


    沈城金似乎很意外,看著到賬信息笑了笑,“你問。”


    顧寒的視線始終在溫語竹的身上,此刻的言語都是蒼白的,他需要讓她知道,他不會出事。


    “我想知道,你有兩個兒子,一個我,一個沈寅,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兩個,不說多了,哪怕其中一個,有當成親生的看待過嗎?”


    沈城金笑,“我當然有把你們當親生的看待——”


    “是嗎?”顧寒扯了扯嘴角,臉龐在破舊晃動忽明忽暗的燈盞下顯得格外的漠然,他打斷道:“所以你的兩個兒子都沒有好下場,一個死了,甚至屍骨都不能放進沈家的宗祠裏,被你埋在了一個荒野,而你的另一個兒子,活在這世上,本可以過的自在的,但是卻被你活生生的逼了七年,你阻撓我見不到我的愛人,我的抑鬱症,我的應激症,我的精神病,我在七年裏的兩三次活不下去的時候,都會特別的恨你,恨你所做的一切。”


    他也是在這兩天才調查出來,原來當初溫語竹家裏的公司倒閉,全都是沈城金的手腳,是沈城金把溫語竹他們一家人逼到了國外,這幾年裏,也都是沈城金在搗鬼,使他找不到溫語竹的行蹤。


    每每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就會想起,那段堅持不下去的時光裏,沈城金到底是怎麽樣看笑話的。


    明明他手上就有溫語竹的消息,卻藏得密不透風,無論他怎麽查,怎麽查,就是怎麽都查不到。


    沈城金但凡有點良心,也不至於看著顧寒苦苦煎熬七年,最後讓溫語竹回來,還是因為顧寒已經掌控不到了,想要有個人回來擾亂他的心,他才放溫語竹回來的。


    那如果.......顧寒不敢想,光是想想就能要了他的命。


    風還在吹,沈城金看著顧寒,竟然還有臉笑得出來,他嗬嗬一聲,歎了口大氣,道:“你平時也不是這樣一個話多的人,好不容易見你話多一次,你想知道的,那我就告訴你。”


    “在我眼裏,你們不過就是我的一顆沒射到牆上的精子而已,”沈城金笑,笑得惡心又可惡,“你們兩個真當你們是什麽人上人了?骨子裏還不是和我一樣賤,我們都是賤骨頭,我是,你是,沈寅也是,甚至你未來出生的兒子——”


    “給我閉嘴——”顧寒咬牙,目光漸漸變得凶狠和陰鷙,他看著沈城金,語氣帶著怒:“我警告你,你怎麽侮辱我都可以,但是我的孩子,不是你這種髒人配念的。”


    沈城金聳聳肩,但是卻也沒再開口,他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顧寒:“別耽誤大家時間,走!”


    顧寒看著溫語竹,眼瞧著她那一雙桃花眼又開始變得紅潤了起來,他沒敢再看下去,生怕自己一時心軟亂了分寸,他得腳步慢慢得走到了天台的圍牆上,他不過隻是伸出手輕輕的觸碰了下,斑駁的牆上立刻掉下了灰塵和碎片,他若是站上去,絕對會往下掉。


    溫語竹看著顧寒走到了邊沿處,眼睛紅的像是要滴出血,她哭著,帶著哭腔鼻音道:“顧寒,我求求你,你不要走,我不怕死,我怕獨活,你不要丟下我,你下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別走......”


    她的聲音很啞,撕心裂肺的道:“顧寒,回來好不好——”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寬肩窄腰的背對著她,聽見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他強忍著心疼,轉身,借著天台上忽明忽暗的光看著她,眼底都是安慰,他一字一句道:“別怕,溫語竹。”


    他嘴角一勾,像是勢在必得的那般自信,說了一句話,讓溫語竹看見了光。


    他說——“要相信你男人。”‘


    話音剛落,溫語竹還想說什麽的,卻忽然聽見匆亂的腳步聲,踢踏踢踏響起,旋即嘩然一聲衝進來了一批警察,是張秘書按照他的吩咐叫來的警察。


    他也從那個圍牆旁往這邊跑來,槍都對著沈城金。


    而沈城金反應也算是快,得知自己肯定是被包圍了,於是第一個目標就是把不遠處的溫語竹給牽扯住。


    而顧寒被沈城金丟過去的鐵片差點刺到眼睛,就是這麽一個閃躲,讓他比沈城金晚一步抓到溫語竹。


    顧寒看著晚了一步被沈城金抓住的溫語竹,怒喝道:“沈城金,趕緊放人!”


    沈城金掐著溫語竹的脖子,氣的身體都在發顫,他咬牙切齒道:“不是說了不讓你報警嗎,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在乎你老婆孩子的命,你是不是想要她們喪屍在這裏?!”


    顧寒垂落在腿邊的手握拳,喉結滾動道:“你放下手上的刀,我們有話好好說,你現在沒有勝算,有槍對著你,你放人,你現在有錢,你別怕,我可以贖你出來,然後給你安排一個國家,你出國,我保證沈老爺子不敢動你——”


    顧寒很慌也很亂,他根本不敢去看抵在溫語竹脖頸前的那把小刀。像是隻要那麽輕輕的一刺,她就能沒了那般。


    “別在這裝了,我現在不相信了,你要我放了溫語竹可以,”溫語竹的臉色漲紅,沈城金的手卻絲毫沒有鬆懈,而是微不可見的更加使了勁,聲音也帶著咬牙切齒的感覺,“你現在跳下去,你跳下去,我就放人!你給我跳!”


    他說到最後,用盡全力吼了出來,唾沫星子都飛到了溫語竹的頭上。


    顧寒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道:“好,我跳,你放人,我現在跳!”


    “你現在就跳!”沈城金怒吼,“我現在就要看見你死!”


    被自己的父親這麽趕盡殺絕,顧寒並沒有感到心寒,隻是他的眼底到底是舍不得溫語竹,連帶著看過去的眼神都帶著小心翼翼的安撫,他喊她,“語竹,別怕。”


    他還是這句話,哪怕到了死亡的分岔路,他也叫她別怕。


    可她不願,她從始至終都是不怕死的,可這次她怕,她非常的怕,以至於怕到都哭了出來,她喊:“顧寒,我不許你跳!”


    顧寒看著她,腳步卻往後。


    溫語竹的嗓音像是含了沙子,難聽又悲戚的哭著,“顧寒,你要是敢跳,我會讓你做不了鬼先生,我去找你,做你的鬼新娘,你還欠我一個婚禮的,你忘了嗎!”


    他的腳步頓住了,眼睛的瞳孔瞬間縮小,眼底都是驚恐,原因無他,而是他看著溫語竹居然主動的將自己的脖子湊到了刀尖上,她就這麽看著他,絲毫不畏懼,頗有種豁出去的感覺。


    眼看著刀尖上已經沾了她的血,顧寒咬牙,低聲下氣的哀求道:“別,別動。”


    沈城金都被此刻決絕的溫語竹給嚇到了。


    而被嚇到的,不止顧寒和沈城金,還有在隔壁樓層天台上的兩個男人。


    “老大,溫小姐好像一點都不怕.....”那人看著另一個男人,低聲道:“我們要不要幫幫她?”


    “幫?”祁遠咬牙道:“幫他搶我的女人嗎?”


    “做夢去吧。”


    而話音剛落,祁遠的眉頭便緊緊的蹙起,他聽見溫語竹道:“沈城金,一起死吧,別再拿我要挾我的丈夫了,那是你的孩子啊,你的親骨肉,你還要把他往死裏逼嗎!”


    祁遠是不願意現在出手的,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想顧寒往下跳,可惜,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溫語竹想不開,僅僅那麽一瞬間的猶豫,他便看見溫語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往沈城金的刀尖上衝去。


    警察們也在同一時刻扳動了□□,企圖把溫語竹給營救下來,可誰都沒有祁遠速度,隻見不過彈指間的功夫,他就已經從口袋裏拿出了那個威力巨大的武器,然後直直的射出,砰的一聲。


    溫語竹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劃破,然後她聽見砰的一聲,她來不及閉上眼睛,身後掐著她脖子的人的血就飛到了她的臉上,而她的視線,緊緊的看著對麵的天台上的那個舉著武器的男人。


    是黑夜裏的天使。


    是祁遠。


    他舉著武器,然後歪著頭,借著月光看著她,盡管黑夜,但是她卻好像能看見他的表情,他似乎很委屈,眼角泛紅,對視了良久後,他忽然把右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左手背到背後,彎腰。


    這是一個騎士的謝幕裏。


    代表他願意離開,讓公主去和王子相愛。


    他知道自己輸了,在她毫不猶豫和顧寒共生死的那一刻,他就輸了。


    所以他謝幕。


    他無聲的喊了她一句寶貝,轉身離開。


    溫語竹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身後地兵荒馬亂她全然顧及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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