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遙??”


    江斯蘅有點懵:“你怎麽還來官媒當差了?”


    溫白遙笑得很是清爽,


    “前些日子頭部有疾,以至於遺忘了一些東西,不知怎的我近日不太喜歡回家,本想開一家學堂,但恰逢這邊缺點人手,於是就被臨時征調過來。”


    他懷裏抱著一摞書,正好是一式兩份,全是《夫規》《夫誡》什麽的,


    “走吧,先帶你們去學院轉轉。”


    “對了,前幾年你不是對此嗤之以鼻,怎麽突然回心轉意了?”


    他隻是遺忘了與孫秀荷有關的那些事情而已,但他與江斯蘅自年少起便已相識。


    江斯蘅:“……”


    支支吾吾了好半晌,又突地跟他翻了臉,


    “問問問,煩死個人!有什麽好問的,我就是想學!不成?”


    溫白遙一臉好笑,對他脾氣倒是頗為熟悉,所以見他惱羞成怒也沒計較。


    “好好好,那先走著,對了,你二人是想走讀,還是留宿於學院之中?”


    江斯蘅:“……”


    又糾結起來。


    留宿學院的話,還怪舍不得的,舍不得妻主,


    但要是走讀,那估計每天天沒亮就得下山,等天黑後深夜才能回去,


    他倒是還行,經得起折騰,但六兒是個脆皮,這嬌嬌弱弱的小身板恐怕扛不住,


    心裏又琢磨了好久,仿佛手心手背都是肉,割舍哪個都不行,半晌他才悶悶道,


    “那,那……那就先宿於學院之中?在學院住一天,再回家待兩天?”


    溫白遙:“?”


    隻覺他莫名其妙,這是折騰什麽呢,


    而一旁的六兒則是清清亮亮地看過來,忽地忍俊不禁,以至於抬袖掩麵暗笑一聲。


    …


    那男德學院位於縣城東側,


    從外麵看來就仿佛一個很尋常的私塾學堂,隻是裏頭時不時傳出一些痛叫之聲,


    此處有妻主娘子負責訓話,也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夫侍充當夫子,


    一進門就看見一堆人在這大雪寒天裏,頭頂水盆在學院中的空地上跪得板板正正。


    “妻為天!夫為塵!”


    “為夫者當以妻為尊!”


    “夫者三從:在家從母,出嫁從妻,妻死從女!”


    “妻主之命不可違,妻主之令必須尊!”


    “妻榮則我榮,妻衰則我衰!”


    “妻生則我生!妻死則我殉!”


    那些人一邊跪在地上頭頂沉重水盆,一邊朗朗上口地背誦著《夫規》、《夫律》。


    江斯蘅一見這,那真是頭皮都麻了,一時間都有點怯步,


    “六兒……”


    他不禁扯扯江雪翎的衣裳,小聲蛐蛐道:“咱倆就非得來這地方不可嗎?”


    六兒眼光清澈地望他一眼:“四哥若不喜,也可以不來,至於我……我主要是想學一學,看往後如何侍奉妻主……”


    “你你你!你咋變得這厚臉皮?此等淫詞浪語,怎也能輕易說出口?”


    小六江雪翎:“……”


    “四哥,你到底都在想什麽?為夫者侍奉妻主乃是天經地義,”


    “而這侍奉二字攘擴諸多,又不是僅僅隻有那房中之術,也包含平日衣食住行,如何言行,如何哄得妻主歡心等等,這又怎能算作淫詞浪語?”


    六兒問得認真,


    而,江斯蘅:“??”


    轟地一下,臉皮兒又再度紅炸了。


    “我我我,我就是瞎說的,就是、就是……一時口誤?”


    六兒:“……”


    人艱不拆。


    這是他親哥,


    親生的哥!


    “哎……………”


    六兒仿佛歎出他這一整年攢下的所有歎息。


    …


    晚些時候,辦好了學院入住等手續,這哥倆也從山下回來一趟,


    言卿此刻正捧著江氏宗族的名冊翻來覆去地研究,但聽倆人說起接下來可能要在山下學院住一陣子,她不禁一愣,


    然後又看了看小六兒江雪翎,


    “……學院?”


    說起來,六兒這歲數如果放在她從前那地方,還是一個學生呢,上學似乎也正常?


    她以為那學院之中教的是四書五經,根本不知那男德學院教的乃是房中術,以及那求寵之道等等,於是立即起身收拾出一堆東西,


    “既然要在那邊住著,衣裳得多帶一些,被褥也該準備兩套,還有其他的……”


    想了想,言卿又覺得,隻是去上學,又不是去搬家,於是抬頭看向江孤昀,


    “家裏還有多少銀兩?”


    說起來言卿也挺有錢,不說別的,江氏宗族開了那麽多的糧油作坊,全都已開始盈利,


    族中眾人享受分紅,但大頭部分全被老族長送到梧桐小院這邊來,


    江孤昀本是心不在焉,但聽了這話微微回神,


    “銀錢頗多。”


    接著,直接拿出一張百兩銀票,連帶著幾十兩碎銀交給了江斯蘅。


    “被褥衣裳等行囊不必準備,回頭在山下缺了什麽直接去買就是了。”


    那孫秀荷雖然曾下令封殺江氏宗族,但孫秀荷人都沒了,外人以為她離開幽州,受大人物賞識,跟大人物一起過好日子去了,


    外加青山這邊的發展勢頭正凶猛,已有人開始解放從前那些封禁,甚至登門賠罪了,


    如今購買一些東西已不像從前那麽費事了。


    江斯蘅接過銀子又撓撓頭,然後忍不住偷偷瞄一眼言卿,


    “又怎麽了?”


    言卿無語,


    這江老四今兒是怎麽回事?


    早上出門時就怪裏怪氣的,回來的時候更怪了,


    而且那個大紅臉……


    她不禁上前,抬手摸了摸他額頭,


    江斯蘅猛地一抽氣,瞪直眼,屏息,整個人都快暈了。


    言卿:“……感覺有點燙?”


    “江雋意,你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家裏有大夫就是這點好,需要用醫直接喊一聲便可。


    然而蹲在一旁像小鬆鼠囤糧似的江雋意“噗嗤”一聲,旋即一本正經地直點頭。


    “對對對,發騷,我看四哥是真有點發騷。”


    某人本就禁不住撩,一聽這話頓感心虛,“你給我閉嘴!”


    他掄起拳頭想揍江小五,


    “哎嘿?你打不著~~”


    小五屁股一扭就閃開了,同時指尖金光一閃,一根金針頃刻飛向了江斯蘅,


    而江斯蘅忽地一僵,一下子就跟被人施展了定身法術似的,動彈不得。


    小五衝上去,對準他屁股用力踹一腳,


    “躺下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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