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明玄實在不願意再多看沈從安一眼,這樣的人,若非承蒙祖上基業,得了個爵位,怕是溫飽都成問題。


    不過,這也正合他的心意,後妃母家太盛,對他來說,是一種潛在的隱患。


    .......


    承乾宮內,沈靜婉細細的聽著小路子的話,慢慢琢磨著,這個時候能快速反應過來並且安排人手趁機給自己下毒的,恐怕不是小角色能辦到的。


    那便隻有皇後、辰妃、純妃、順嬪、佳嬪五人,但佳嬪雖處在嬪位,出身不高,即便如今胡家借著佳嬪的麵子弄了個小官當著,可畢竟沒有多少根基,想來,人員財力都是不足。


    其餘四人都有這個心思和這個人手。


    那個畏罪自殺的小太監.......明玄卻沒有深查,沈靜婉嗅到了一絲不尋常,她堅信,明玄定然是知道了是誰,但是卻按下不提。


    這麽推算著,沈靜婉大概猜到了,不是皇後,就是辰妃。


    畢竟,皇後還未出月子,即便想要給她定罪,也要等皇後出了月子,左家徹底倒台後。


    或是辰妃,如今徐家可謂是勢頭正盛,明玄正是用徐家的時候,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動辰妃。


    不過,不管是誰,明玄知道自己受了委屈便好。不管下毒的是哪一位,並不意味著其它幾位沒投毒的沒有害她的心思。


    她還是要好好防備著才行。


    她相信,明玄會在其它地方多多補償自己的。


    “娘娘,暗室已經收拾妥當,可以以備不時之需。”劉嬤嬤輕聲道,如今前朝局勢不穩,明玄早早的便為沈靜婉收拾安排暗室。


    這樣,若是不幸皇宮內部也發生小規模戰爭的話,沈靜婉和孩子有一個暫時躲避之處。


    沈靜婉輕輕點頭,“勞煩嬤嬤了,那些穩婆和乳母,嬤嬤瞧著是否都妥當?”


    “娘娘放心,奴婢瞧著都是安分能幹的,娘娘即將臨盆,皇上已經為娘娘安排好了一切,娘娘放鬆心情便是。”


    “那就多辛苦嬤嬤了。”沈靜婉不是傻子,她自然看得出這位劉嬤嬤在明玄心裏還是占據很大位置的,不然,不會憑借劉嬤嬤一人之詞,便直接給白氏和沈靜冰定了罪。


    有了劉嬤嬤,她心裏安穩了不少。


    ......


    一月後,沈靜婉晨起突感肚子不適,馬上意識到自己快生了。


    “翠竹,快,快去請皇上。”


    沈靜婉一邊說著,一邊調整自己的情緒,在秋菊的服侍下進了內室,她雖然沒生過孩子,但是也知道生孩子相當於在鬼門關走一趟,她得好好保存體力才行。


    劉嬤嬤聽聞沈靜婉快要生了,不一會兒就安排好了一切,張太醫也急匆匆趕到了承乾宮。


    待明玄急匆匆趕到承乾宮的時候,還沒踏進宮門便聽到了沈靜婉撕心裂肺的聲音。


    “啊......好痛.....本宮沒力氣了........好痛......啊啊啊.......不生了.....不生了......生不出來啊......啊啊啊.....”


    “娘娘,您深呼吸,保存體力啊.......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明玄剛到,辰妃,純妃、等眾妃嬪也姍姍來遲,皇後尚在養身子,聽聞消息,便派了玲瓏過來。


    “臣(嬪)妾給皇上請安。”明玄抬眸看了一眼這一屋子的鶯鶯燕燕,下意識的有些煩躁,婉兒此時正在生死攸關之際,有些人,還打扮的如此豔麗來自己麵前晃悠。


    看著就礙眼。


    “起來吧。”明玄說完,便沒再給她們一個眼神,繼續一臉焦急的看著內室的方向。


    “皇上放心,奴婢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婉嬪娘娘一定會平安誕下小皇子的。”劉嬤嬤端著茶盞輕聲道,“您喝些茶,放寬心就是。”


    劉嬤嬤到底伺候了明玄多年,她看得出明玄對沈靜婉的不同。所以她對沈靜婉也是十足十的上心。


    看著劉嬤嬤,明玄心稍微定了定,“朕知道,朕知道,可是婉兒的聲音那樣淒厲,朕忍不住擔心。”


    玲瓏在一旁瞧著,打心裏為左皇後鳴不平。


    她們娘娘生產時,可沒見皇上這般焦急,甚至,如今小公主都快兩個月了,皇上甚至一次沒踏足過景仁宮。


    公主的滿月禮也是簡陋寒酸。


    皇上待她們娘娘如此薄情,待婉嬪卻如此珍重。老天,當真是不公啊。


    “啊.......好痛.......”沈靜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內室裏傳出來。皇後生產的時候,她也在,她可不像皇後那般端莊自持,她就要大聲喊出來。


    為什麽不喊?


    她就要喊的明玄心疼,喊得明玄內疚,喊得明玄焦心。


    隻有這樣,明玄才能深深記住,她為他誕育孩子的辛勞。


    才會對她更加憐惜。


    一個男人的憐惜,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武器。尤其是帝王的憐惜,足夠讓一個女人站穩腳跟。


    明玄聽著沈靜婉撕心裂肺般的聲音,心裏又是心疼又是擔心,他記得張太醫說的話,他的婉兒身子本就嬌弱,生產會比較辛苦。


    可他沒想到,竟然是這般辛苦。


    辰妃在一旁瞧著,心裏堵得很,不過是生個孩子,至於嗎?每每看到明玄如此待沈靜婉,她就感覺,自己的心像被針紮一樣痛。


    “皇上,您坐下歇息會兒吧,有穩婆和太醫在,想來婉嬪一定可以順利產子的,您別光顧著擔心婉嬪,不顧自己的身子啊。”


    辰妃一邊說著,一邊去拉明玄。


    明玄不動聲色的把胳膊抽了出來,看了一眼辰妃,“不用了,朕不累,婉兒在內室,為朕承受這生兒育女之痛,朕不過是多站了一會兒,和婉兒的痛比起來,朕這些,何談辛苦?”


    辰妃聞言愣在原地,她沒想到,明玄竟然對沈靜婉這般上心。


    她還記得,左皇後生子的時候,明玄可不像這般,恨不得衝進去幫著穩婆一起接生。


    她原本以為,明玄寵愛沈靜婉,是因為一時新鮮和沈靜婉那個肚子。


    可如今看著,她好像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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