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今年五十有八,李晏擔心她一個人看顧皇子精力不濟,又下令命豐王府的郡主入宮協助大長公主照顧皇子。


    郡主是豐王的長女,今年四十有五,膝下兒女雙全,是陛下的姑母。


    兩位都是陛下的血緣長輩,且都比陛下大了幾十歲,她們入宮照看皇子不會損傷她們的名聲。


    而且她們都是聰明人,誰都不會在桑姬麵前擺出長輩的譜。


    桑姬陪孩子玩了一會,等孩子困了,乳母抱他下去休憩,這才轉頭對著郡主道:“我今日仍不能沐浴嗎?”


    郡主滿是慈愛地道:“娘娘生產後,身子虛弱,這時候入水洗漱怕會留下病症,等再過幾日,出了月子就行了。”


    桑姬道:“所以我應當隻需要坐一個月的月子吧?”


    郡主微妙地沉默了,雖然她和太醫都覺得桑姬恢複得不錯,但顯然,她們都做不了主。


    做主的人這不就來了。


    李晏每日都要往椒房殿跑幾回,他還想著留宿椒房殿,雖然桑姬要坐月子,為了避免感染,他不能和桑姬同床,但他完全可以睡在腳踏上嘛!


    彼時大長公主聽到這話驚呆了,腳踏?你是認真的?


    她入宮時瞧著皇帝麵上的傷痕,原打算著私下勸桑姬日後該注意些,不要損傷了皇帝的顏麵,婦人生孩子都要痛這麽一遭,但有些事情再疼都是不該做的。


    哪有往丈夫頭臉上抓的?


    但是聽到李晏這話的大長公主瞬間放棄了原本的打算,這位皇後如此得皇帝寵愛,就算是一分的脾性都能被養出十分,她說這話要是激怒了桑姬,反倒要被桑姬向皇帝告一狀。


    當即大長公主就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把桑姬當作皇後看,可千萬別把她當作宗室子侄,想說些長輩的教導之語,擺出長輩的譜。


    郡主入宮後得到姑母的教導,自然也秉持了這個道理,如此,桑姬和她們相處得極為順心。


    人與人相處,不過就是誰多忍讓幾分,李晏護著桑姬,將她放在心尖上,那麵對宗室長輩,桑姬就不會被輕視,因為有眼睛的人都知曉真的和桑姬對上,爭執到陛下麵前,總會是她們輸的。


    本朝公主向來跋扈,桑姬卻是一生都不能感受到曆朝皇後麵對宗室的憋屈了。


    李晏最終還是沒有留宿椒房殿,這是因為椒房殿中有兩位宗室長輩,雖然不至於避嫌,但也不能當她們不存在吧,日日留宿說出去不好聽。


    回到此時的殿中,桑姬聽到皇帝進來,頭疼地道:“我真的可以下地行走了。”


    李晏笑著上前,哄道:“恩,桑桑每日行走鍛煉已經足夠幸苦了,這點小事還是交給我吧。”


    郡主的嘴角抽了抽,極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桑姬產後一個多月身體都會排出惡露,為了保持潔淨,每日她要換上幾回床褥,初時桑姬不能下地行走,是李晏抱著她到榻上,等侍女將床榻換新之後,再抱著她回到床上。


    如此,這個習慣就一直保持了下來。


    桑姬覺得不必要,她身體仍然虛弱,但是下床走上幾步是完全沒問題的!


    可李晏不放心,在李晏的壓榨下,這些日子太醫婦科相關的醫術是突飛猛進,整個太醫院都知曉現在有誰不懂婦人產後修複,那就準備丟官吧。


    麵對著陛下不放心地再三尋問,大有皇後落下了什麽後遺症,他們全族都要滾去苦寒之地吹風沙,太醫那是小心再小心,平常就該注意的事項那是誇大了說。


    比如桑姬坐月子的時間,太醫說的時間不一,但都統一認為起碼要兩個月往上,甚至還有想要桑姬修養一年的。


    至於這產後下床行走鍛煉,那是必須的,但是絕不能過多勞累。


    如此,有了太醫的叮囑在前,李晏是絕對不會答應桑姬的請求。


    恰是寒冬,椒房殿內卻溫暖如春。


    桑姬被服侍著擦洗了身子,躺在李晏的懷中,道:“太醫有說我什麽時候可以泡湯浴嗎?”


    李晏拿手試著桑姬的發絲,確定被擦拭幹了,這才道:“再過一個月,許是可以了,你那處還疼嗎?”


    桑姬麵色霞紅,橫了他一眼,含糊道:“還好,再過幾日應該就能好了。”


    這些日子桑姬回奶那處隱隱作痛,時下貴族女子是沒有親自哺乳的習慣,桑姬自然也不例外。


    李晏為她揉著腰腹,溫香軟玉就在眼前,可惜隻能看不能碰,李晏揉著揉著呼吸就變得淩亂。


    桑姬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斜飛了一個媚眼,道:“晏郎……”


    李晏抬手遮住桑姬的雙眸,恨恨道:“祖宗,你別招我,等你身體好了,我一點要……”


    他沒說完,桑姬笑得花枝亂顫,道:“可是妾還要修養一個月呢,陛下就好、好、修身養性吧。”


    李晏吻住了桑姬的唇,將她的話堵了回去。


    忍吧,再忍些日子吧。


    總不能因為他的欲望冒著損害桑姬身體的風險吧,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足能等到桑姬身體大好的那日。


    *


    郡主出宮後,先去了一趟豐王府。


    豐王:“皇後娘娘為人如何?”


    他對這位皇後娘娘非常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人能讓李晏不擇手段的為她樹賢名?


    麵對著父兄好奇的眼神,郡主委婉道:“皇後娘娘賢德,頗類母妃。”


    已故豐王妃在京中有美名,她為人寬和、處事公允,京中人私下扼腕歎息,這樣賢德的女子就是被豐王拖累,所以才和那些荒唐事沾上了關係。


    豐王聽了,滿意地點點頭,溜達著回自己的丹房了,看來他這位侄孫媳婦是個難得的賢良人啊。


    豐王長子伸長了脖子,確定豐王已經走遠,才道:“你說的不是會像母妃的……額……裝出來的賢名?”


    郡主整理了衣袖,起身道:“這我可沒有說,皇後娘娘性子確實寬和。”


    豐王長子砸吧了下其中的含義,明白了,那就也是裝的了。


    豐王妃性子爽朗,為人大度,確實是個好性子,但如今真正推崇的女子是那等柔和貞順、勤勉持家、恪守女子卑弱本分的人。


    簡而言之,那就是該是從《女則》中走出來的人物。


    這最關鍵的就是一個順字,對舅姑順從、對夫家長輩順從,對夫婿更要順從,夫婿發怒應該忍氣低聲的女子,但是豐王妃吧……


    兄妹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母妃曾經在院中追打豐王的場景。


    豐王妃早逝,她在京中的名聲完全可以說是豐王一手促成,豐王花費良多親自找人捉刀寫了數首緬懷妻子的詩,記載妻子的賢德,諸如三更起五更睡、親手做羹湯、跪下勸豐王讀書、衣不解帶侍奉婆母湯藥等等,都是其中的小事了。


    哦,這還被豐王搬到了戲台上,京都各家戲班子都知道——當快敗落時,出一折豐王妃賢德的戲曲,就會有人敲門送錢來了。


    如此看來,皇帝的做法是有前例可尋的,說不定李家先祖在地府早已見慣了這種事呢。


    “所以她的性子如何?你給我說句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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