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張充滿了利益與誘惑的網便鋪好了,網的每一端都牢牢係著人。至於阿萍為什麽最後失去了異能還連衰老成那副模樣,這則是苗苗二次進化後的異能了。之前她是治愈,是在恢複其他人的生命力,但在二次進化後,她便可反向吸取生命力。這也是苗苗被阿萍背叛後,又意識到青山出了事,進入絕境之後的爆發自救。隻不過當時真正看見的人很少,因而現在的平安基地清楚了解事件始末的人隻有最上麵那一層。高層都不是會輕易出基地的,也就讓雲時他們多跑了幾趟才了解完。最後,關於那個已經空掉的密碼箱。那就是平安基地將阿萍嚴密看守起來的主要原因了。“救命藥”的實驗資料,全在裏麵,除了資料,裏麵還有成品藥劑。為什麽這麽重要的東西平安基地的人沒有找到,反而隻有阿萍知道,這一點今天遇到的npc都不知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阿萍被妹妹反向吸了生命力後,就在基地內裝瘋賣傻,讓自己看起來記憶錯亂密碼箱需要密碼才能打開。而不論是密碼還是箱子的位置,興許都隻有阿萍才知道。她被帶回基地後,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如果說了,她必死無疑,但裝傻或許還能苟活一段時間。她的運氣大概還不錯,剛好苗苗又帶著怪物殺回來,眾基地都暫時沒有閑心料理她。再之後就是玩家救援、修複,在基地內頻繁出入,以及雲時他們接到任務帶阿萍逃離基地了。聊到這裏,一道又一道菜品出來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薄和還在草地上鋪了層野餐墊,雲時端著菜盯著沉默兩秒,然後將菜一一放上去。他們到處抓npc,忙活一陣,遊戲裏這會兒已經徹底暗下來了。雲時將最後一盤菜放好,也坐了下來,繁星滿天,海天一色,波光中倒映著升起的圓月,瑩瑩的月光也好似隨水波蕩漾,緩緩的溫柔的,帶著繾綣的情意。雲時看著這樣的景,想起來之前好像還獲得了一個叫[螢火之戀]的煙花,有別的玩家出高價收,他沒賣。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要不,放來看看?雲時選中煙花,點擊使用,第一次卻沒成功,係統提示他必須要有指定使用目標。.媳.雲時看向薄和,選中,再使用。使用成功。第196章 夜幕下的海灣,月光沉靜如水。懸崖之上,點點螢火從草叢中浮現,將整片草地渲染成一幅溫柔浪漫的畫。如此景色映在那雙泛著情意的眼中,雲時微怔,待他回過神來正要說些什麽時,卻察覺到懷中多出了某樣東西。雲時低頭一看,就見不知何時,他的雙手從後背繞到胸前,手裏還捧著一支造型精致的玻璃瓶子,裏麵溢滿了浮動的星點。這是特效煙花特自帶的動作。雲時抬頭,正要說話,後背便被一團螢光輕輕撞了一下,這點力本不至於將人撞倒,但這是一支情侶煙花。於是,雲時捧著即將溢出的星光,摔入對麵戀人懷中。玻璃瓶灑出一地的流光,而那些光點似乎是也在害羞,又或是起哄,落地後,便飄飄洋洋地飛起、散開。斑斑光點映在兩人眼中、鼻尖、唇畔,繚亂又勾人心弦。薄和沉沉看著懷裏的人。雲時臉上閃過懊惱與一分羞恥,他之前哪裏知道這遊戲裏的煙花是這樣用的?投懷送抱什麽的,實在是薄和自然是沒有將人放開,摟著人的手一度收緊,二人距離也隨他的動作愈發貼近。實在是太近了。雲時無處可躲雖然他並沒有要躲的打算。呼吸時的熱氣幾乎是彼此交融。“阿雲,”薄和低聲呢喃,鼻尖輕輕摩挲著雲時的,“掛會兒機嗎?”沒頭沒尾地說掛機,要是換個人都搞不懂薄和想幹嘛,煙花都放了,氣氛這樣好,你卻說掛機。可在薄和麵前的不是別人,是雲時。他聽到薄和說掛機,立馬就想到自己之前說過“這是遊戲”的話。所以,薄和說掛機的意思是。想吻他。海灣懸崖上,兩人身影相互依偎著,畫麵美好。而遊戲外,雲時剛從遊戲倉裏坐起來,一片陰影便籠罩下來,屬於薄和的氣息侵襲而來,將雲時牢牢困於方寸之間。兩人距離很近,目光相接間,薄和試探性地壓下來,雲時下意識往後退了半寸。於是薄和止住動作,隻溫柔地看著雲時。雲時自然不是害怕薄和,那隻是當另一個人的距離過近反射性的退後。他也同樣看著薄和,可能有思考,又可能什麽也沒有想。無論什麽戰役,雲時都沒有還未交鋒就先認輸的經曆,這次也是一樣。他重新將二人距離拉回前一秒的距離,而薄和也再不需克製,全心全意擁著人,深深地吻了下去。後背抵著冰涼的遊戲倉,但胸前卻是灼熱的溫度,加著兩道頻率過快的心跳聲,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也令人沉醉。-雲時再登上遊戲時,那支煙花的效果早已經沒有了,好在兩人選的位置夠偏,既沒有怪也沒有玩家,掛機時是什麽樣子,回來仍沒變過。不,還是有變化的,原本的夜幕,已被海平線那一縷曙光劃破。居然都已經日出了。從晚上到天亮,雲時補充著生存狀態,耳朵裏卻全是不久前兩人緊靠在一起時又重又快的心跳聲。鼓噪的,難以壓製下去。補完狀態,薄和問雲時,接下來去哪兒。雲時聽著薄和的聲音,麵上倒仍是平靜的,但耳尖卻是控製不住地發燙了。明明看起來那麽溫和的一個人,但親起來卻那麽凶。咳!雲時收回神,回想了一下掛機前他本來是在做什麽。哦對了,他們逼問了平安基地出來的異能者小隊,得到了關於清興道苗苗青山故事的一部分,接下來要找的是npc阿萍的藏身地。關於阿萍的藏身地,雲時與薄和也從那些異能小隊成員的口中獲得了一部分信息,隻不過比較模糊,充滿了不確定性。畢竟,他們也在找阿萍的蹤跡,目前沒聽說人又被基地抓回去了,大概率還在外麵。即,平安基地的人也沒有找到阿萍。他們所說的地點,多半也是空的。雖是如此,卻也可以從中找出容易被忽略的細節來。雲時分析出三處地點,確定好範圍,兩人便動身了。先去的是離得較近的一個點,這邊野怪意外的有些多,兩人清完了怪,再搜索附近,並沒有收獲。接著第二點也是既沒找到有用的東西,更沒找到阿萍。而第三個點,則是清興道一所大學附近的酒吧。這酒吧不是阿萍家開的,但雲時他們得到的消息,有一條是阿萍以前會在酒吧駐場,還舉行過地下音樂會。這個地下音樂會,雲時理解的是字麵意思,就和花棠城的[地下賭場]一樣,是在地下。本來這一處雲時沒抱多大希望,但萬萬沒想到,他和薄和還真在這酒吧的地下室將人給找到了。說起來,這酒吧距離[精致禮盒]副本並不怎麽遠。看來阿萍將他們關進副本後,也是不敢跑太遠了。距離雲時兩人進副本已經有好幾天了,這個時間換算到遊戲裏,則長達十天。十天,阿萍獨自生活在這樣見不到光亮的地方,不是一般的狼狽。甚至,當她見到絕對不可能活著走出副本的雲時二人時,表情也僅僅隻是驚恐了一瞬,隨即便認命地癱坐在沙發上。“想殺就殺吧,這樣活著,實在沒什麽意思。”人類是群類物種,十天沒有任何人可以交流傾訴,還要整日惶惶不安,怕平安基地的人找來了,又怕她的妹妹苗苗殺來了,她本以為出來就是海闊天空,但實際上,隻不過進了另一個囚牢罷了。而且這裏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物資還十分有限,每一次出去,她都頂著極大的壓力。在這十天裏,她無比清楚地意識到僅靠她自己,在現在這種環境下,光是活著就有多艱難。但是,她真的認命了嗎?不見得啊。就比如薄和指著牆邊的那個箱子問:“密碼。”已恢複老人外貌的阿萍渾濁的眼珠子一轉,閉口不言。看她這樣子,這個縮小的密碼箱裏,極有可能就是裝著當初那個大密碼箱裏最重要的物品。雲時無視npc,對薄和道:“我們直接走吧。”薄和掂了一下手裏的密碼箱,直接放進背包,“嗯,放好了。”阿萍顯然沒有預料到他們不按常理出牌,見兩人是真的打算走了,連忙從沙發上爬起來,追在二人身後道:“不,等等,你們帶上我!別丟下我一個人!那密碼隻有我知道,沒有密碼你們不可能打開的!”雲時卻已經懶得聽了。[恩將仇報]的成就已經警示他們,這個npc不可信,就算裏麵的東西真打不開,那就打不開唄。隻要東西在他們手裏,他相信,總會有npc冒出來嚐試打開,玩家打不開,那些npc也會沒有辦法嗎?這個概率很低。所以雲時沒猶豫,他先從地下室出來,已經駕好了車,等著薄和上來,兩人當即就走。老人阿萍身體素質非常差,赫赫喘著氣跑上來,就隻見到了尾氣,這下,她是真的沒了生的指望了。雲時從摩托後視鏡裏能看見阿萍絕望又崩潰的表情。薄和環著他的腰,靠在他耳邊低笑,調侃著:“我們阿雲,還真是記仇呢。”後視鏡裏,阿萍崩潰之後,又慌忙開始找交通工具,看來是還想追上來了。雲時收回視線,倒也沒否認,也半開玩笑說著:“那薄老師要小心別做讓我記仇的事。”薄和應著,此時二人都還未覺著,以後薄和某方麵還多得是讓雲時“記恨”的。騎出一段距離後,雲時與薄和傳送回了家園,密碼箱確實是打不開的,不過無所謂,先放在背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