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法門寺一貫以來的禁地,有一個小和尚鼓起勇氣,說道:“方丈,難道諸天菩薩是在禁地之內?”老和尚欣慰一笑,說道:“正是,如今正式法門寺處於生存危難之秋,我要帶你們前去麵見諸天菩薩,讓你們早日功德圓滿,以抵抗那邪魔!”聽到方丈如此說,小和尚們喜不自勝,他們全然沒有半分防備,跟著老和尚進入了伽藍佛殿。老和尚顫顫巍巍地來到地宮入口,開啟了機關,迎麵而來的卻是一記悶棍。他不慌不忙,念誦了一聲佛號。一道金光映照他的全身,而那悶棍卻停在了金光的上方。瑩瑩的金光映出了偷襲者的樣貌。正是薩蠻教的尖細,那些個稀奇古怪的玩家!正在帶著蛹人逃跑的洛鋅萬萬沒想到法門寺的老和尚居然也有邪術。他又驚又急,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薛一凡,趕緊帶著蛹人們跑啊!!”老和尚冷哼一聲,說道:“跑?法門寺都是諸天菩薩的地盤,你們跑到哪裏去!”話音剛落,從幽深的地道盡頭爬出一隻隻長著畸形肢體的魃,它們皆是長著臃腫的腦袋,無數隻細小的眼睛猶如昆蟲的複眼,流露出貪婪的精光,看著麵前可口美味的蛹人。前有和尚堵截,後有魃的入侵,洛鋅和薛一凡兩人背腹受敵,他們皆是緩慢地後退,背不由得貼在了一起。“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裏了,”洛鋅臉上滲出了一層層冷汗,“你說,我們的前會長是不是也是這樣死去的?”薛一凡拿出了泛著幽光的弩箭,聊勝於無地擺弄著,聽到洛鋅如此喪氣的話語,不由得反駁道:“你別烏鴉嘴,會長的id還亮著呢,怎麽會死!”洛鋅苦笑了一下,比哭還要難看,望著四周的怪物,說道:“我們在這個副本待了那麽久,都沒有打聽到他的消息,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變成了副本裏的怪物。薛一凡射出一隻弩箭,擊退了一隻魃,說道:“別廢話了,先殺死這些怪物。”洛鋅沉著臉,並沒有說話,可攻擊的動作不停,他同樣拿出了一隻弩箭,不斷地射擊著數不清的魃。他們都知道眼前的怪物是什麽樣的特性,隻是見過魃的樣子,並且親手殺死了它們,日後都會變成同樣的魃。無一例外,這樣的案例他們二人在副本中見了許多。隻是沒想到,到頭來,他們的歸宿也是變成魃。“我其實有些後悔,”洛鋅舉起弩箭,插入一隻魃的腦袋,“早知道不跟那該死的薩蠻教做交易。”薛一凡歎了口氣,他的手已經被魃咬了一口,說道:“看來這魃並不是動物,而是節肢屬的。”洛鋅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說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薛一凡摸了摸臉上裂開的皮膚,沒有說話。等到臉頰皮膚徹底分裂開,長出了眼睛,那麽他就會徹徹底底變成沒有意識的怪物。“隊長,如果我變成了魃,希望你能殺死我。”薛一凡難得說了一句正經話。洛鋅呸了一聲,說道:“誰會變成魃,還說不準呢。”他偷偷地看向地道另一頭的老和尚,小聲說道:“我想,我們還有活著的機會,你有沒有發現,那老和尚的神情有些不對勁。”薛一凡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老和尚雖然全身沉浸在黑暗之中,可是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時不時閃過一絲緊張之色。“你說,他在緊張什麽?”洛鋅忍不住問道。薛一凡看著那些驚恐萬分的蛹人,說道:“肯定不是蛹人,如果他真的擔心蛹人,那麽也不會用魃來攻擊我們。”那麽這個老和尚擔心的又是什麽?薛一凡的心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在思考,或許是因為死期將近,他思考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這老和尚可以肆無忌憚地召喚出魁,說明他並不在意蛹人的性命,那麽讓他緊張的東西,一定不是在於魃,而是應該在他們二人身上。到底是什麽東西讓老和尚突然忌憚。薛一凡雙眼一亮,舉起手中的箭矢,對著昏暗的地道隨意地射擊。“住手!住手!”老和尚終於按捺不住,開口製止,他急得快要跳腳,說道:“快點殺死他們!”薛一凡和洛鋅對視一眼,都明白了這老和尚在忌憚什麽。他好像對地道之內的某件東西十分在意,整個地道裏到底有什麽東西是特別的。洛鋅一轉眼就見到地道的石壁上描繪著鮮豔的壁畫。他突然放聲大笑,說道:“老和尚,想不到你還挺有藝術細胞,看來舍不得這牆上的壁畫啊!”“胡說!胡說!”老和尚吹胡子瞪眼,“我勸你們好自為之,不要做無謂的抵擋,最好成為那些魃的食物。”洛鋅和薛一凡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眼神的意義,他們舉起手中的弓弩,朝著那石壁上五彩繽紛的畫麵射擊。“快阻止他們,這些廢物的魃!”老和尚怒不可遏,情急之下他隨手抓住一旁的小和尚,往怪物群中踢去,說道:“壁畫是白骨菩薩的神跡,你們快點去阻止他們!”小和尚們看著前方那數不清的魃,都是心驚膽戰,他們甚至從那些魃的臉上看見依稀可見的人臉。這些魃都是他們親手製造的。“師父,師父,我不敢過去,它們好像認得我。”小和尚顫顫巍巍地說道。就在他出聲之時,蟄伏已久的魃突然轉變了攻擊方向,它們齊齊地轉身,撲向那群小和尚。“快,我們把壁畫砸了!”薛一凡和洛鋅舉起手中的弩箭,一齊砸向石壁上的壁畫。一時間,壁畫上的梵天畫像、白骨菩薩、血肉蓮花被盡數砸出一道道蛛網狀的細密花紋,帶著岩彩的碎片簌簌落下,露出石壁後的白骨牆。洛鋅看向那麵被砸得七零八落的石壁,瞳孔不斷收縮,說道:“你快看,那是什麽?”“嗯?”薛一凡也聚集起精力往洛鋅所指的方向看去。破碎的石壁之中,有一截森白的骨手,正在往外探去,骨手上方的骨骼潔白細膩,卻充滿了濃鬱的死亡氣息。“諸天菩薩!諸天菩薩!”老和尚激動地跪倒在地,雙手合十,說道,“諸天菩薩顯靈,老僧又給你供奉了新鮮的人肉人骨,求求你庇佑我法門寺。”伴隨著磚石的掉落,一具高大纖細的人形骨架從石壁中走出,它並沒有之前詭異邪惡的模樣,反而是穿著一身破碎的紅色衣服,頭頂的發髻消失不見,反而是一塊塊古怪的碎骨盤踞而上。骷髏的兩個眼窩之中,隻有一隻眼窩燃燒著讓人不安的綠色幽光。它手中握著兩把鋒利的骨刃,頭骨一點一點地轉動,掠過了一旁的薛一凡和洛鋅,落在了老和尚的身上。老和尚瞠目結舌,望著眼前全然陌生的諸天菩薩,伸出手,指尖都在不住地顫動,指著骷髏,說道:“你,你不是諸天菩薩,你到底是誰?”白骨骷髏一步一步地走到老和尚麵前,骨刃搭在了他滿是皺紋的脖上,歪著腦袋,說道:“你是誰?”作者有話說:第118章 羽化32一具高大的骷髏從脆弱的磚塊之中走出, 簌簌骨塵掉落在他血色的披風之上,結成一塊塊暗色的血泥,獨眼中燃燒著幽幽綠光。骷髏細長的骨手中握著兩把鋒利的骨刃, 比那詭異的白骨菩薩看上去還要殺氣騰騰。那骷髏慢慢地走到老和尚的麵前,歪著腦袋,似乎在打量老和尚,他低沉的聲音從空洞的咽喉中發出:“我記得你, 你是法門寺的主持。”從它的嘴裏似乎都能看見代表死亡的白色霧氣。老和尚似乎完全停止了思考,他雙目呆滯,花白的眉毛下眼睛都停止了轉動, 在紅衣骷髏走出的一瞬間, 他整個人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機。白骨骷髏的壓迫感極強, 當他身著血衣靠近老和尚時,一旁的洛鋅和薛一凡都不禁驚呼出聲。“這是那白骨菩薩嗎?怎麽這麽不像?”“噓,小聲點, 它好像聽得見。”老和尚還是巋然不動,白骨骷髏一步一步地走近。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他的頭頂的戒疤突然蠕動了一下,有什麽東西即將要從薄薄的腦殼裏破殼而出。周石弗獨眼中的幽火一閃, 舉起骨刃, 揮向老和尚的腦殼。他的刀又穩又快,緊緊是貼在老和尚的光溜溜的腦殼上,卻依靠著淩厲的刃風破開了他脆弱的頭骨與頭皮。一個黑影從頭骨的縫隙之中閃出,周石弗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它。老和尚的身體轟然倒下, 但是令洛鋅和薛一凡感到驚訝的是, 他裂開的頭骨並沒有滲出任何液體。“放開我, 放開我, 你這個沒用的叛徒!”一道細碎沙啞的聲音從周石弗的骨手中發出,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個纖長的怪物正被周石弗牢牢握在手中,它的頭部有六隻狹長的眼珠,身體猶如一條手臂般大小,一塊塊泛著黑色幽光的甲殼覆蓋在它彎曲的身上,從身體的各個部位都長出了靈活纖細的黑色觸手。這個從老和尚腦殼裏出現的怪物像一條惡心至極的蜈蚣。周石弗看著它頭頂的六個眼珠,心裏泛起一陣說不出的惡心。原來之前都是這東西的同類在控製著他的意識,雖說感激邪眼的救命之恩,可這東西實在是過於惡心了。當周石弗取出那怪異的蜈蚣時,攻擊洛鋅和薛一凡的魃也停止了動作,它們像是失去牽引的提線木偶,畸形的四肢隨意摔在地上,變成一段段無用的傀儡軀體。與此同時,洛鋅與薛一凡也都鬆弛了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意識到白骨骷髏的聲音有些耳熟。“老,老大,是你嗎?”洛鋅雙眼中閃著不可置信。他在這個副本中待了那麽久,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周石弗,更不要說他變成了如此怪異的模樣。薛一凡想要說話,可是他的半邊臉都被巨大的鉗牙撐破,隻能用剩餘的人眼看著周石弗,發出口齒不清的唔唔聲。周石弗幅度極輕地點頭,並沒有時間去關切曾經的隊友,反而是看著眼前的怪物,骨手緩緩收攏,竟是要當場捏碎這怪異的蟲子。蜈蚣怪物掙紮了半晌也無法抽離,它深諳白骨菩薩身體的堅硬,六隻幽綠的邪眼死死地盯著周石弗,恨聲道:“哼哼,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辦法,你也是可惡的外來者占據了白骨菩薩的意識,簡直是罪大惡極,你殺了我,你也會死,你也會死!”它脫離了人類的形態,發出的聲音也是依靠體內薄膜的震動而發出,若不是仔細聆聽,根本無法識別這隻怪物的話語。骨手握住邪祟的力道逐漸加重,怪物的口器中吐出一縷縷粘稠的黑色液體。“周神,這隻怪物說,好像你也會死。”即便是在這樣不合時宜的時候,洛鋅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嘴巴。周石弗用獨眼瞪了他一眼。洛鋅乖乖閉上了嘴巴。“我覺得,它說的是對的,你殺了它,它也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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