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珩的表情終於露出了一絲驚訝,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小矮子竟然會比海勒更加難對付。尤金衝他裂嘴一笑,這個平時總是笑嘻嘻的少年,此刻滿臉殺氣,蘇子珩注意到對方的牙齒參差不齊,尖銳無比,就像鯊魚的獠牙。接著對方猛地抓住蘇子珩的手臂,往上一抬,他的力氣奇大無比,竟然把蘇子珩這樣的成年男性直接單手頂了起來,尤金準備直接將人摔出去,可蘇子珩也不是吃素的,在被拋出去之前的那一刻,他一腳狠狠踢向尤金的手臂。“哢擦!”尤金原本還沒有好透的那隻手臂再次傳來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尤金痛的鬆開手退到一旁,等他抬頭往前看時,發現薑慈早就不見蹤影。這個認知讓他的臉整個因為憤怒而扭曲了起來,克羅夫特曾再三強調讓他們一定要跟緊薑慈,如果這次跟丟了很可能薑慈再也不會回來!一想到再也見不到薑慈,尤金就氣的發瘋,他怒吼一聲朝蘇子珩衝去:“混蛋,我要殺了你!”銃槍被尤金從後腰拔出,接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槍響響起。“砰!”薑慈的腳步猛地一頓,他有些驚疑不定地回頭:“剛才是……槍聲?”【嗯。】少年的臉色蒼白,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身後,他們動用了槍,很可能有一方受傷或者死亡。【通風管道就在前麵。】狹小的通風口就在不遠處,看起來有些高,薑慈仰頭看著這個小小的通風口,心亂如麻。他還記得之前蘇子珩帶他爬過的路線,對方就像有先見之明一樣,再三對他強調了路線,甚至還告訴他哪一片是安全區域,自己之前在什麽地方藏了足夠多的水和食物。蘇子珩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嗎?他到底是什麽人,又是為了什麽而登上倪克斯號?薑慈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對方隻是一個普通的遊客,畢竟普通遊客不會攜帶寄生孢子這種危險物品。那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麽?少年仰頭思考的時間有些長,他好看的眉眼微微皺起,就像是在苦惱怎麽爬上這個高高的通風口。一向不愛多管閑事的係統終於忍不住提醒到:【你可以把那邊的箱子推過來,那是鐵木箱子,本身堅硬無比,質地也較輕。你可以箱子上去。】纖長的睫毛眨了眨,薑慈的目光落在堆積在一旁的箱子上。箱子都不大,看起來也很好搬動。“你好像在幫我作弊。”他抱起箱子在心裏問係統,係統沉默了。於是薑慈不經意地轉移了話題:“是不是三十天後我就可以無條件離開這個副本?”【是。】係統盡職盡責地回答,接著又提醒道。【再不走的話,其他人有可能會追上來。】“嗯。”少年的聲音又輕又軟,他聽從係統的話乖乖把箱子堆好,拿掉沒有固定好的擋板,鑽進了通風口。擋板被重新放了回去,箱子從一個角落被移到另一個角落,可沒人會注意到這一切。……被抓獲實屬超出蘇子珩的意料之外。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身材矮小,瘦弱的男孩竟然如此力大無比。仿佛是被他放走薑慈的舉動激怒,對方不管不顧地攻擊他,這種不要命的打發,就算是蘇子珩也一時被絆住了手腳,他知道薑慈對對方感觀不錯,並不是真的傷人。而尤金竟然真的拖延到了克羅夫特和克裏斯過來。三對一的局勢,他幾乎輸的毫無懸念,最讓他生氣的是,克羅夫特這個小人甚至趁機朝他的肚子上揍了幾拳。蘇子珩他的腰側被子彈劃傷,血液順著衣服滲了出來,此刻有些狼狽地半跪在地方。而一向運籌帷幄的公爵大人表情同樣差的要命,他手上的銀色手杖還沾著少許血跡,陰鶩的眼神落在蘇子珩的臉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會害我永遠失去他!”蘇子珩發出嗤笑,抬頭看向公爵:“你才會害我失去他。”這句話成功激怒了公爵大人,他讓尤金把人帶到自己的房間,怒氣未消的尤金拉著蘇子珩的衣領在地上拖行,就像是故意為了懲罰男人一樣,尤金刻意挑了些不好走的地方走,他的動作粗暴,這一路上,磕磕碰碰,蘇子珩被撞的全身酸痛,有一次甚至撞到了腰側的傷口,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的冷汗冒了出來。他們來到了克羅夫特的房間內。船長的休息室自然跟其他人的不一樣,這居然是一個套間。外間是他們之前就見過的辦公室,而裏麵則還有一個單獨休息室,此刻蘇子珩滿臉冷汗,被尤金按著頭跪在地毯上看起來異常狼狽。克羅夫特坐在椅子上,他手中拿著一根短小的馬鞭,鞭子由鱷皮製成,粗糙而堅硬:“我想你千辛萬苦再次混到船上,應該不是為了薑吧。”蘇子珩毫不掩飾地點點頭:“沒錯,其實我是打算再去一次幽靈島,就和一年前一樣。”握著皮鞭的手緊了緊,克羅夫特的藍眸落在蘇子珩的身上,一年前這個男人潛入幽靈島,偷走了代表海盜榮耀的王冠,害他們高價買回,甚至還利用這個躋身了富人圈。對方故事重提很顯然是為了激怒他。聰明的獵人,知道怎麽守住自己的獵物,想從這樣的人口中問出答案,並不能通過鞭子。克羅夫特還在思考,可顯然一直坐在屋內的克裏斯卻等不下去。他有些煩躁地站起身,木製的單沙發幾乎被撞翻。“克裏斯?”克裏斯沉著臉:“這家夥根本不會說出薑藏在哪裏,這場審訊根本就是浪費時間。”他一針見血地指出。接著還不等克羅夫特反駁,克裏斯又道:“換作是我們任何一個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會說的。”就像是認可這句話一樣,蘇子珩朝克裏斯點頭一笑,下一秒尖銳的馬鞭,朝著蘇子珩的眼睛刺去。克羅夫特的速度非常快,如果被馬鞭的尖端刺中,蘇子珩的眼睛一定會瞎掉,這是克羅夫特對他的懲罰!可蘇子珩卻完全不為所動,甚至連躲都沒躲一樣,最終馬鞭停在他的眼前。蘇子珩無所謂道:“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他在哪。”他一向是說道做到的人。克裏斯的心裏煩透了,一切的變局都是從這個男人開始,先是薑慈被他拐走。接著對方還帶薑慈偷偷溜進倉庫,害他們身為海盜的秘密差點曝光,最後又是這個蠢貨不好好保存自己的的東西,讓那些孢子被人偷了,搞的他們一團糟!克裏斯陰鶩地看著他,就像是想撕碎對方一樣,而克羅夫特似乎也終於失去了所有耐心。“沒有時間了。”公爵大人丟掉手中的馬鞭:“你說得對,克裏斯,我們不應該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蘇子珩因為失血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還帶著嘲諷的笑容,手木蒼抵在他的額頭上,他的雙臂之前就被人殘忍地弄脫臼,根本不可能再做任何抵抗。可他的眼中卻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有一絲欣慰,起碼薑慈安全了,不是嗎?自己留給了對方足夠的水和食物,薑慈藏在誰也找不到安全之地,等到遊輪靠岸,隻要按照他留下的辦法就能順利下船,到時候薑慈會繼承自己所有的遺產,過上幸福的後半生。保險栓被拉開,扳機即將扣下的那一刻,身後的木門發出了輕響。“吱呀”少年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克羅夫特。”克羅夫特的動作一僵,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門邊少年還穿著之前的衣服,也不知道他在屋內躲了多久,此刻正赤著腳站在地毯上,看著屋裏的人。尤金的手下意識鬆了,連克羅夫特也收起了利器。凶惡殘酷的海盜們下意識收斂情緒,他們並不想少年看見自己這一麵。這一刻原本淡定無比的蘇子珩終於變了臉色,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薑慈,似乎怎麽也想不通對方會出現在這裏。他掙紮地想站起來,可因為傷的有點重,搖晃了幾下也沒有成功起身,一雙素白纖細的手扶住了他。薑慈扶住了他。少年的抿著唇看著他的傷口,似乎有些不開心,蘇子珩想安慰少年說自己不痛,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對方的手吸引去了,為了扶他,少年的手指沾染了一些血跡,襯得手指更加白皙。蘇子珩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含住了少年的手指,舌尖輕輕舔走了那些血跡,他感覺少年渾身一顫,於是趕在少年抽手前率先遠離。薑慈板著臉,看向盯著他發呆的克羅夫特,少年站直了腰板:“克羅夫特,我可以留在倪克斯號上。”公爵的目光落在少年的紅唇上,那張漂亮的小嘴一張一合:“但是你不能傷害我的朋友。等船靠岸後,你必須讓他平安離開。”“可以。”克羅夫特幾乎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幹脆利落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的風格,放在以前他一定會拖延再拖延,來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可現在這些都無所謂,隻要找到少年就好,找到了,他就有辦法留下他。……薑慈被單獨安排了房間,而蘇子珩舔著臉以自己是傷患害怕被人謀害的理由一起住了進去,他半靠在柔軟的床上拉著薑慈的手:“你願意為我留下來嗎?”薑慈:????“他們不會讓你長期留在船上,也不會放我走。”“如果呢?”蘇子珩的表情認真,他的腰上纏滿了繃帶,睡衣半搭在肩膀上露出裏麵結實緊繃的肌肉:“我的意思是以後,等十天後遊輪達到第一個中轉站,如果有機會,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對方的眼睛充滿期待,就像等待主人回頭的小狗狗,薑慈猶豫了一秒回道:“我、我先想想……”我隻是先哄哄他,至少要等他傷好再拒絕,薑慈在心裏偷偷為自己開脫。可他不知道的是,這是他第一次沒有逃避也沒有沉默,罕見地對這個遍體鱗傷的男人給出了一個不一樣的答案。男人壓下眼底的狂喜握住了薑慈的手。啊,他的珍寶心軟了。第43章 倪克斯號遊輪 (17)浪花拍打著船體,薑慈站在甲板上目送著幾十艘小皮艇慢慢駛離倪克斯號。那是決定前往幽靈島的下等艙乘客,顯然因為今年的突發事件,讓決定去幽靈島上探險的人減少了一些。有部分下等艙客選擇繼續留在船艙內,準備等這趟航線結束下船。而為了支付這一次旅行的費用,不登島的人將為克羅夫特免費工作三年。“萬惡的資本家。”蘇子珩在旁邊輕聲說道。薑慈看了一眼他一眼,蘇子珩身上的傷都是些皮肉傷,脫臼的胳膊也很快被接上,所以不過短短一天他就能夠下床走動。奇怪的是克羅夫特竟然也沒有限製蘇子珩的行動,反而放了他在船上自由活動。難道他們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達成了什麽協議?少年的眼神不住偷看蘇子珩,等到第3次時,終於被對方抓了個正著。蘇子珩捏住薑慈的臉頰,有些好笑的看著男孩:“想知道什麽,直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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