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於盡:“……”江於盡也不知道。現場唯二冷靜的看上去隻有他倆,並且徐高目測隻能算半個冷靜的人,也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江於盡打通了助人為樂的徐大隊長的電話。徐高隻看到他打了串沒有備注的號碼,於是問:“打給誰的?”江於盡說徐同歸。徐高擺手:“他今天要出其他任務,我去找胡副隊號碼。”電話接通了,對麵傳來男人沉穩聲音:“讓徐高想辦法,我馬上出發。”迎著旁邊人視線,江於盡掛斷電話:“他說他來了,讓你先想辦法。”徐高:“……”不用他重複,徐高已經聽到了,並沉默了一下。徐同歸從特搜局趕過來需要一段時間,周圍的人目測都派不上用場,徐高看了眼已經蔓延上座椅上的植物的根,之後就著屏幕傳來的光看到了掛在牆一側的消防斧,小心翼翼繞過地上盤虯的根係,艱難拿到消防斧。熒幕上大白鯊叫起的時候他一斧子砍在出口的根係上。砍動了,但沒有完全砍動,根上麵添了小小一道傷痕,仔細看還是能夠發現。江於盡在一邊彎腰湊近仔細看,小小鼓掌:“太棒了,你居然砍出了這麽大一條傷口!”他的確很會鼓勵人。徐高太過悲傷,於是沒有注意到旁邊這個人是直接輕鬆踩在根上走過來的,隻聽到了對方的誇獎聲,瞬間就鼻子一酸。在他打算努努力繼續開砍的時候,原本在前麵的傻瓜情侶發出尖銳叫聲。他們之前被嚇得沒敢動作,腿腳發軟,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根纏繞上他們的腿,這才後知後覺叫出聲。徐高於是暫時放棄打開門,轉頭先去把被纏住的兩個人救出。根係的生長速度緩慢,隻要能夠正常移動就不會被纏住,除了這對情侶,其他人都還算能夠自我保護。江於盡慢慢在放映廳移動著,抬眼看著頂頭的盤虯的根係上的紋路,看得脖子有點酸,於是收回視線。放映廳另一側也有消防斧,他走過去,拿在手裏掂了兩下,然後轉頭看了兩眼努力在廳裏移動著不被纏上的其他人,有點無所事事,於是在門口蹲下來,繼續徐高沒能完成的工作。他一斧子一斧子慢慢砍,腳下根須試探著靠近的時候就一腳踩斷,手上終於砍出一個比徐高之前略大點的缺口。和整扇大門上的根係比起來隻能說十足迷你且毫無作用。然後大門被人一腳轟碎,原本附著在大門上的根須掉落在四處。一個人出現在門口,身上黑色作戰褲利落幹淨。江於盡抬眼,正好對上對方視線。徐同歸低頭看他,像是沒想到他會蹲在這裏,原本動作一頓,之後半跪下來,正好看到他手邊已經看出小缺口的樹根,思考了半秒,之後說:“真厲害。”他說:“你做得很好。”這個人也很會誇人,誇完還半跪著伸出手。江於盡笑了下,自覺大方地接受了這聲誇讚,但沒伸手,自己拍拍衣服站起來。徐同歸來了就說明這裏基本上已經沒問題了。徐高第一次感覺到見到他比見到親人還激動,快速湊上前。他湊上去之後就被分發給了任務,徐大隊長讓他負責疏散其他廳裏的觀眾。市民江作為被疏散的一員,自覺主動抬腳往電影院門口走,結果卻在一個廳麵前停下腳步,原本耷拉著的眼皮抬起,整個人像是都認真了起來。已經物理拆掉所有有觀眾的放映廳的大門,徐同歸重新返回,一眼就看到這個人站在這裏。以為有異狀發生,他放下手裏對講機並掏出匕首,大步靠近,順著對方視線看去。對方在看大屏幕,屏幕裏四個人,這個看那個,那個看那那個,那那個看這個,人物關係就能直接把人繞死。徐同歸聽到旁邊人感慨說:“果然是年度巨作。”這種電影隻有深諳狗血肥皂劇的人才能知道它的偉大。徐同歸:“……”因為電影院裏還有潛在危險,市民江被帶出了電影院,沒能看到四個人的愛恨的結局,十分遺憾。站在電影院外,這才能夠完全意識到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原本正常的電影院的樓頂之上冒出了不算小的樹冠,其根係直接遍布了一整棟樓,裏裏外外全都穿透了個遍。隻要有其他人在,徐高的效率就可以很高,在徐同歸處理完樹冠下來的時候已經疏通完所有觀眾並完成了清點。樹冠倒下,倒下的瞬間有點點綠色熒光樣的物質飛在半空中,徐同歸舉起槍。幾聲槍響之後,綠色熒光物質消失。徐同歸轉頭看了眼徐高,簡略解釋說:“這是羅娑樹,綠色的是孢子,會寄生人體。”東西知道是什麽,但是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還需要查證,查看這條街的攝像頭的申請已經上報,如果不出意外,應該能找到什麽。徐高注意力全在“寄生”兩個字上,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徐同歸很明顯是自己開車來的,隊裏的其餘人之後才趕到,剩下的工作交給他們,徐高站到徐大隊長身邊,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徐隊今天不是有其他事?”徐同歸說:“胡礫想去,讓他去了。”……很難想象胡副隊是一個會主動要求工作的人。徐高問完話後就逐漸後退,最後退到人群邊緣,和江於盡排排蹲。危機解除,他終於不再緊繃著神經,看了眼身邊人,開始試圖從玄學的角度思考:“好多次跟你遇上就一定會發生什麽事,你是命裏帶事嗎?”江於盡瞅了眼他,掏出消消樂:“說不定是你帶事。”徐高覺得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思考到一半,監控調令下來,他又被叫去了看監控。監控沒白查,裏麵確實有點東西。就在事情發生之前,他們明確看到有一個戴著帽子的人從電影院前路過,之後扔下了什麽東西,動作隨意,但帶有很強的目的性。然後徐高就看著自己出現在了畫麵裏,再之後是市民江出現在人群裏,兩人進行交談。在市民江轉頭看電影院之前,放視頻的人按了暫停鍵,指著視頻裏不太明顯的綠色小芽說:“那個人扔的應該是分枝,到這個時候已經明顯發芽。”監控畫麵又開始重播,江於盡站起來,隔著一段距離看了眼上麵的畫麵。戴著帽子的人還挺眼熟,盡管看不到臉,但他還記得這身衣服。這是之前在f市郊區好心給他指園區方向的善良路人,這個人的衣服是真的一點沒在變,和之前一模一樣。按照當時情況來看,園區的事應該也是這個好心的路人做的。正是因為這個好心路人做的事,石布會晚回市區,因為晚回市區所以遇上了徐同歸,所以有了一段到現在都還十分石破天驚的對話。“……”江於盡耷拉著的眉眼略微一抽。很好,又好好地回憶了一次這件事。有人還在分析:“羅娑樹樹枝落地生根,如果有樹枝就一定會有母樹,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就隻能把母樹找出來。”江於盡後退兩步,十分自然地融進了圍觀群眾中,再消失在了圍觀群眾裏。等到徐高看完監控,試圖尋找自己吃瓜搭子的時候,這才發現對方已經從現場消失。一邊的徐同歸轉頭,一眼看到慢慢在遠處人群裏穿梭而過的人。對方穿著身寬鬆上衣,在人群裏隨手拍上一個人的肩,笑得眉眼彎彎,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剛才在電影院裏發生的事情的影響,說了沒兩句話後就開始勾肩搭背,就差原地結拜。看來異種完全影響不到這個人的發揮,至少社交方麵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第40章 羅娑樹(二)人群中傳來喧鬧聲,徐同歸收回視線,又一輛車在路邊急刹停下,穿著製服的人下車,快步跑到他身邊,喘著氣說:“徐隊,又有幾個地方出問題了。”除了電影院,又幾棟大樓長出了這種詭異的東西,裏麵的人沒來得及跑出,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全都關在了被根係覆蓋住的大樓裏麵。好在事情是在電影院之後發生的,還沒有發展到長出孢子的階段,裏麵的人暫時還算安全,但是目測應該也堅持不了太多時間。徐同歸問:“人手夠嗎?”對方老實回答:“不太夠。”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局裏的人已經經常加班,身上都有事,很難找到更多人手來處理這件事情。最後看了眼監控,徐同歸說:“監控上報總局,讓他們自己想辦法,這邊先把羅娑樹分支處理了。”拿著屏幕的人於是一點頭,把手裏視頻發出,收起設備後迅速趕往下一處,走前通知財管科來現場勘查一遍評估財產損失等級。特搜隊的車離開,現場圍觀的群眾還久久不散。隨機抓取了幾個路人之後,江於盡收獲了幾個異父異母的兄弟還有幾個好友,之後就離開了這個地方。他長遠記憶說不上好,但瞬時記憶還行,剛才抓的幾個路人都是在監控畫麵裏出現過的人,對臉上烙了個圖形的人還算有印象,看到他往一個方向離開。對方的路線似乎是隨機的,走到哪算哪,沒有一個特定的方向,選擇下手的地方也隨機,沿路根枝生發,有的分枝扔在了在鬧市,有的在廢棄大樓。這個人應該是沒有特定的目標,純粹是想看看分枝的效果。很顯然效果不錯。視線從被植物根係纏上的原本還在施工的大樓上移開,江於盡隨手拍蚊子一樣拍碎熒光綠色孢子,抬腳選了個方向繼續向前。根據多個路人的熱心指路,他在一個遊樂場前停下腳步,之後走向售票窗口。他身體略微前傾,彎腰支在售票窗口前笑著詢問,眉眼低垂,看上去還挺像那麽回事。坐窗口裏的售票員臉上一紅,之後點頭:“他是來過沒有錯。”今天來遊樂場的客人多,但是這個人個人特征挺明顯,所以她還記得住。江於盡禮貌道謝,若有所思。這個人不僅不換衣服,有隨手亂扔垃圾的習慣,原來還喜歡一個人逛遊樂場。打聽清楚,江於盡斥巨資買了進遊樂場的門票,迎著售票員的視線抬腳走進大門。今天是工作日,大部分成年人都在上班,但是他們上班不妨礙中小學生過暑假,遊樂場裏一眼看過去都是青春活力的麵孔和麵如死灰的帶孩子的成年人。很久沒來過遊樂場,市民江這才發現遊樂場裏的設施和之前比起來已經先進且花哨了不少,各種遊樂設施還得他站在一邊觀察大半天才能認出到底是怎麽玩。看上去還挺有趣,並且有不少親子活動。想起自己平時都不怎麽笑的好大兒,老父親江瞬間回到現實,想起自己是來做什麽的,視線從親子設施上移開,找了張貼牆上的地圖研究。在之前和售票員聊天的時候對方告訴他這個遊樂場裏有望台,是這一整片區域的最高處,整個遊樂場包括附近的所有地方都能夠看清楚。這種地方適合看風景,也挺適合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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