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你這下可算出名了。”顧朝隨手劃拉兩下,就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也不在意,倒看著某條評論笑起來:“歲歲有今朝……嗯,這個cp名我喜歡。”於哥:“……”“顧總,我知道你沒打算藏著掖著,但是你在age直播間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你上回出鏡那段錄屏都被人扒出來了……”顧朝挑眉:“哦,怎麽了?不帥?”於哥噎著了:“帥當然還是帥的,就是不像個老板?”“了解了。”顧朝抬手比個“ok”的手勢“下回哥哥直播我穿西裝出鏡。”“……就您在age麵前那樣兒,戴墨鏡都沒用。”歲寒湊過來和顧朝一起看屏幕上的內容,才發現自己親他臉那一下讓鏡頭拍著了。這下好,上單魔王的形象徹底崩塌。還被熱心網友配上文字製作成了表情包:向老板道歉的正確姿勢。下跪(x)親親(√)[熱心提示:老板不是自己男朋友的社畜請勿嚐試,可能會被開除。]歲寒:“……”第二天開直播時,縱使歲寒已經提前做好心理準備,麵對滿屏冒著粉色泡泡的調侃仍是招架不住,索性關閉了彈幕,眼不見心不煩。因此某位在公司摸魚的老板跑到他直播間刷禮物時,歲寒並沒有發現,直到一局遊戲結束,才看見客戶端彈出的聊天框。[朝朝又菜又愛玩:哥哥什麽時候帶我玩啊?]歲寒看見這行字都能腦補出顧朝的語氣,眉眼彎了彎,在聊天框飛快輸入一行字:[又開小差,工作處理完了?][朝朝又菜又愛玩:qaq][我又不是鐵人,總要休息一會兒吧。]看來於哥的話顧朝是一點都沒聽進去,也不管直播間的觀眾怎麽想。歲寒開房間把他拉進來,進入匹配隊列。等候匹配的空當,隊伍語音麥克風響了一下,顧朝的聲音傳出來:“今天事不多,晚上我會早點到家,可以陪哥哥吃晚飯。”歲寒本來沒開麥,聽見他聲音,也隻好開了語音,言簡意賅:“好。”語氣稍顯冷淡,但說話前還咳嗽了一聲,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歲寒是不好意思了。[好家夥,爹你也有今天。][哎喲,爹還不好意思了。][叫什麽爹,學學人家顧總,嘴多甜。][哥哥,你什麽時候帶我玩啊?][歲爹:我一套光速qa帶你回家。]好在歲寒這會兒沒開彈幕,不然怕是要直接下播,再也不想補時長了。進入對局,歲寒和顧朝在一、二樓。常看歲寒直播的都知道,如果沒有隊友說要打上單位,他一樓都是直接鎖上單英雄的。然而界麵停頓了兩秒,語音裏又傳出一聲咳嗽,依然是顯得有些冷淡的嗓音:“朝朝,你想玩什麽?”顧朝反應過來,笑著問:“哥哥要幫我搶啊?”歲寒:“嗯。”“你上回不是說我適合玩貓咪?就貓咪吧。”歲寒默了默:“你也可以試試玩別的,玩你喜歡的就行。”“那我可以玩上單嗎?”“可以。”頓了頓,歲寒接著說“你玩什麽,我幫你拿。”“賈克斯吧。”歲寒一樓幫顧朝拿了賈克斯,自己玩打野位。顧朝以前自己打排位是玩過賈克斯的,技術不咋地,而對麵的諾克薩斯之手打法十分凶殘,逮著機會就把他拉過去一頓錘。顧朝隻能開著反擊風暴逃跑:“哥哥,他打我。”“等下。”歲寒刷完手頭的野拐上去,把追殺未遂的諾手摁死在上路,接著入侵對麵的野區:“朝朝,來拿紅。”“好啊好啊。”“朝朝,來拿藍。”“好啊好啊。”“來,人頭。”“來了哥哥。”打完兩局遊戲,顧朝下線處理工作,歲寒繼續直播單排。傍晚時分,還未關閉的麥克風裏隱約傳來大門開關的聲音,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正在線上對拚的歲寒被撲了個正著,雙手瞬間離開鍵盤,被對位擊殺。顧朝:qaq。歲寒不在意地笑起來,抬手極輕地拍了拍他額發:“晚上吃什麽?”顧朝想了想:“我現在煮咖喱?”“嗯,好。”這局遊戲進行了半個小時,而顧朝準備食材,把咖喱下鍋隻用了十五分鍾,守在鍋邊攪和了一會兒,便過來等歲寒遊戲結束。準備關閉直播軟件時,瞥見歲寒今天的上播時長,顧朝就發出來自老板的誇獎:“今天居然播了十小時,太勤奮了。”歲寒邊關攝像頭邊笑:“那我這麽勤奮,有獎金嗎?”顧朝立刻親了他的臉一下:“夠嗎?”歲寒一愣,手指慢了半拍,攝像頭沒關掉。他木著臉摸了摸被親到的地方,不自在地咳嗽一聲:“夠了夠了。”“我覺得不夠。”聽顧朝這一說,歲寒趕緊連點鼠標關閉攝像頭。直播間的觀眾隻看到一片漆黑的屏幕,伴著推搡玩鬧的笑聲,過了會兒,才聽見顧朝的聲音從麥克風飄出來:“那我就把你們的主播拐走咯,byebye。”這一年的春節,顧朝和歲寒商量好一起去他家過。而年前的半個月時間,顧朝要去外地出一趟差,臨出發前才會回來。在機場送走顧朝,歲寒就去采購年貨,提前準備登門拜訪時要帶的禮品。他戴著黑色的口罩,單手推一輛推車,穿梭在人潮擁擠的超級市場,一眼望過去全是喜慶的紅色春聯、年貨,以及一些保暖的冬季衣襪。顧朝臨走前給他打過一劑強心針,說父母都很歡迎他來家裏過年,但歲寒仍隱約地感覺不安,一個人穿梭在熱鬧的超市中時那種孤寂感更甚,沒來由地生出些疲憊。到家後草草解決了晚飯,打兩把遊戲,就洗漱過躺進床裏。顧朝的飛機淩晨才落地,提前叮囑過歲寒不用等自己消息,外加他夜裏心緒混亂,清醒著隻覺折磨,劃拉了兩下微信屏幕,本想給顧朝留言讓他下飛機後早些休息,注意保暖,輸入又刪除了幾遍,最後也沒發出去,隻把枕頭一拉,悶頭逼自己睡覺。因為睡眠質量不好,歲寒就睡得久了一些,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他有些頭昏,下床洗漱後從廚房裏拿了片吐司叼著,才劃開手機。然後被顧朝發來的滿屏信息轟炸得腦海一白,皺起眉,還沒仔細看完消息,就先趕緊回複一句:我剛睡醒。緊接著他把屏幕劃拉到最早的一條未讀,發現是淩晨,估摸顧朝剛下飛機那個點發來的。因為時差,顧朝下飛機的點那裏正好是早上,他落地報完平安,到了酒店把吃的早餐拍照發過來給歲寒看。隔了一會兒,又發過來一張,路上看見的紅燈籠的照片,說自己路過了當地一家中餐館。歲寒:“……”按說顧朝應該很清楚那個點他在睡覺,看不見這些消息才對。歲寒啃一口吐司,坐在沙發上,想了想,還是發消息問他:朝朝,你那邊白天我這是晚上。過了會兒,顧朝還沒回複,歲寒猜他可能是在補覺或者在忙,也沒再發消息過去。直到傍晚,歲寒準備做晚飯時,才收到顧朝打來的視頻。一接通,就看見顧朝亂糟糟的金發,還有一張似乎還沒睡醒的臉。迷迷糊糊地說著:“我剛補完覺。”“嗯,我猜到了。”顧朝揉了揉眼睛,接著說:“我知道哥哥之前在睡覺,也沒指望你回我。”歲寒挑了下眉:“那你還連發那麽多條。”“我是想,我們兩邊時差倒過來的,我又要忙工作,跟哥哥聊天的時間太少了,才一直給你發消息,這樣哥哥就算睡著了也不用擔心會錯過我的生活。”歲寒:“……”他低下眼藏起笑意,剝著手裏的蒜,邊說:“原來是這樣。”那頭屏幕黑了一下,沒兩秒顧朝又切回視頻通話,語氣有些不滿意:“我給哥哥發那麽多條,你隻回我兩條,還都不超過一行的。”歲寒趕緊在屏幕上戳了戳顧朝額前一縷翹起的金發:“晚點我寫個日記給你行嗎?800字那種。”顧朝笑起來,抱著枕頭靠向床頭:“太長了,不想看,念成語音發給我。”於是之後的半個月,每晚臨睡前歲寒都會給顧朝發一條長語音,每天早晨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顧朝又給自己連環轟炸了多少條消息,再一條一條回複過去。轉眼到了節前,顧朝剛下飛機沒半小時,又和歲寒一起坐車回父母家。他實在太累,在車上靠著歲寒的肩膀睡了一路,下車時被迎麵的冷風一吹,才乍然清醒。接著就發現自己牽著的那隻手手心全是冷汗,手指也僵硬得像木頭塊似的。顧朝有些想笑,抓住歲寒的手嗬了口熱氣:“哥哥別怕。”“……我沒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