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和和睦睦的姐弟倆,此時卻因為廠子的繼承權而爭吵不休,越吵越激烈。


    汪嬌顯然是想讓老廠長在斷氣之前改遺囑,把廠子留給她。


    而汪滿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爸,你可得想清楚了。這女兒將來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她嘴上說的好聽,但凡這廠子給了她,那以後這廠子可就不姓汪了!”


    “怎麽不姓汪了?你難道我不把我當汪家人嗎?”


    二人吵得更凶,病床上的汪老廠長幾次想要阻止都沒機會開口。


    老廠長也是氣急了,撐著病體坐起身,不顧自己的病,一怒之下摘下了氧氣罩。


    “都閉嘴吧!”


    沙啞的嗓音響起,聲音雖然不大,卻讓兩姐弟的爭吵聲戛然而止。


    望著反目成仇般的兩姐弟,老廠長一臉痛心疾首。


    他正要說什麽,這一開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此時床邊的監護器也發出提醒,老廠長的心電圖起伏波動很大,狀況極為不好。


    眼看著老廠長咳得快喘不過氣來,汪嬌和汪滿嚇壞了。


    “爸!”汪嬌立刻跑過去給他順著胸口,“爸,你再堅持堅持,您可得挺住啊!”


    看汪嬌那副擔心焦急的模樣,我正覺得她至少還有點良心時,卻聽到她接下來的喃喃。


    “您不能這麽糊裏糊塗地就走了,至少得先把遺囑改了……”


    這真特麽不是句人話!


    我心頭震怒,對這對姐弟不再抱有期待,趕緊跑出去喊醫生。


    可當我帶著醫生回到病房時,監控器發出尖銳的爆鳴,心電圖已經成為了一條直線。


    我僵硬地站在門口,眼看著醫生跑到老廠長身邊搶救,最後宣告放棄。


    這一切,就仿佛是經曆了一場夢一樣。


    明明剛才還對高落衡笑著的老廠長,此時卻突然過世。


    醫生們站在病床邊,神色凝重地說道:“汪老先生已經過世了,請家屬安排後事吧。”


    “爸!”


    兩姐弟異口同聲地喊出這一聲,聲音聲嘶力竭。


    汪滿佯裝悲痛地大哭出聲,雖然眼淚成串落下,卻掩藏不住他嘴角的竊喜。


    而汪嬌是真得哭得傷心,卻不是因為老廠長的死,口裏還喃喃念叨著:“為什麽?就差一點,就差一點而已……”


    我冷冷看著他們,麵對摯親離世,我卻從他們眼裏看不到半點痛失摯親的悲痛。


    汪家這兩姐弟,根本就不懂得珍惜親人在側的時光,如今連老廠長過世了,還隻惦記著遺產,惦記著自己的利益。


    我不由想起,曾經得知我爸媽在車禍中喪生時的痛徹心扉。


    想起假死多年被陳易藏起來的我爸。


    如果他此時在我身邊該多好。


    我可以什麽都不要,隻要他平平安安的。


    可現在我都不知道我爸被陳易帶到哪裏去了,陳易那麽痛恨他,就算不會要他的性命,但肯定也不會善待他,密室裏那滿屋的刑具和血腥味兒就是證明。


    我不敢想下去,我不知道我爸現在在經曆著怎樣的痛苦,我這個做女兒的拚命想找到他,卻至今沒有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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