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咬住了嘴唇,被子裏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我還是遠遠低估了蘇靜秋的惡毒,她竟然能對一個年僅七歲的孩子,說出這種恐怖的話來。


    盡管是背對著她,我依舊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惡狠狠的目光,正在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我。


    “哇!”小傑聞言嚎啕大哭了起來,撕心裂肺道,“我不要媽媽死!”


    他還那麽小,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隻知道死亡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他不願意失去我。


    明知道這是蘇靜秋的試探,但我聽見小傑的哭聲時,還是忍不住心如刀絞。


    我差點就要起來抱住小傑,和蘇靜秋較量了。


    我恨得牙癢癢,但還是隱忍著沒有動彈。


    我用指甲狠狠掐著自己的掌心,提醒自己不要中計。


    許是小傑的哭聲太大,蘇靜秋害怕驚動到鄰居。


    一分鍾之後,她見我依舊毫無反應,一邊哄著小傑,一邊把他抱出了房間。


    門被關上的一瞬間,我控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都怪我當初識人不清,這些年來被陳易哄得團團轉。


    哪怕過去蘇靜秋百般刁難我,我也會為了陳易著想,盡量不去和她計較。


    現在想來,正是我的這種忍讓,才促使他們母子以為我好欺負,對我下此毒手。


    小傑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我一直把他視若珍寶,今天這筆賬,他日我一定會跟蘇靜秋算清楚的!


    晚上,陳易回來後,將我從床上抱坐了起來:“老婆,今天感覺怎麽樣?”


    我假裝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有氣無力道:“我最近覺得越來越困了,眼睛也還是完全看不見。老公,我好害怕,我剛才還做了一個噩夢。”


    “做了什麽噩夢?”陳易輕聲問我。


    “我夢見我死了,夢見小傑在哭。”我假裝害怕地抱住了陳易,實則用餘光偷偷觀察他的反應,“夢裏小傑的哭聲好真實……”


    我拉著他的胳膊,緊張地追問他:“老公,小傑呢?下午媽不是把他帶回來了嗎?”


    “剛才跟媽回去了,你要是想他,明天我再讓媽把他帶過來。”陳易麵不改色,安撫我,“隻是個噩夢而已,別胡思亂想。你的病情正在好轉,用不了幾天,你就能恢複了。”


    放他娘的狗臭屁!


    他是真把我當傻子哄了,我的病情正在好轉?要不是我停止了服藥,現在應該已經奄奄一息了吧!


    我氣得半死,但又不能流露出半分的真實情緒,隻能依偎在陳易的懷中,繼續偷偷觀察他的反應。


    陳易緊皺著眉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似乎是在出神。


    半晌,他忽然喃喃自語了一句:“這兩天是睡得有點久了……”


    “你說什麽?”我沒聽太清,下意識問他。


    陳易回過神來,掩飾地笑了笑:“我是說,最近天氣熱,你睡得太久會影響血液流通。我抱你去浴缸泡個熱水澡吧。”


    音落,他很自然地想解開我睡衣的扣子。


    我下意識地擋住了他的手。


    突然對和他的親密接觸感到惡心反胃。


    他不配再碰我的身體。


    “我自己泡就行。”


    “為什麽不讓我幫你洗?”陳易被我弄懵了,眯起眼睛打量著我。


    我的腦袋飛速運轉著,想出了一個無比完美的借口:“老公你身材這麽好,就算我現在看不見,你在我身邊,我也會有反應的……我才不想還沒養好身體,就又被你給掏空了!”


    我裝作一臉嬌羞,實際上強忍著想吐的衝動。


    這一招對陳易很受用。


    他一點也沒有懷疑,整張臉眉飛色舞,一副自戀到不行的模樣,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那就等你養好了身體,再把這些天欠我的補回來。”


    陳易將我抱進了浴室,放好水後便帶上門離開了。


    我暗自鬆了口氣,脫光衣服躺進浴缸裏。


    身體浸入熱水裏的時候,我的後背莫名疼了一下。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疼的地方,在脊椎中段的位置,摸到了一塊兒指甲蓋大小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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