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二娃的突然出現使我短暫的愣了一下神。


    “二娃,你怎麽在這裏?”


    達二娃在我身旁坐了下來,說他媽媽前幾天上山摔到腿了,本來以為就是簡單的跌打損傷,回去抹了點藥。


    結果到第二天腿腫的不行,也不能走路了,就趕緊來醫院檢查,結果是骨折。


    “唉,要是摔倒的時候都來醫院,我媽也不至於受這個罪,他們這代人呐,心疼錢。”


    那時候沒有合作醫療,看病都是自掏腰包,所以很多時候,小病硬扛,大病等死。


    沒病沒災怪好,真要出現什麽狀況,一家人一輩子的積蓄都不一定能看好病。


    “二娃,醫藥費有沒有困難?”


    達二娃搖頭,說醫藥費已經交過了,手術也完成了,明天一早就能回家靜養了。


    當初達二娃沒少幫助我們,知道這個消息,咱多少也得表示一下。


    於是我掏出幾百塊錢,遞給達二娃。


    “二娃,給阿姨買點補品,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得好好照顧。”


    達二娃推脫不要,我也實在爭不過他,別看他瘦,身上都是腱子肉,有勁的很。


    我隻能將錢收起來,隨後又想到絳曲禪師,於是問他覺姆寺那邊現在怎麽樣?


    達二娃歎了口氣說道:


    “你們的一把火將覺姆寺燒的隻剩斷壁殘垣,不過現在已經複建的差不多了。期間絳曲禪師帶著人出去了幾天,我以為是找你們報仇去了。等他們回來以後倒是老實了許多,整天念經誦佛,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


    我心想,絳曲出去的那幾天應該是去粵州為了那顆佛骨舍利。不過他們這群喇嘛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參佛,說明地方政府將這件事壓的很到位,否則就憑一個肉蓮花事件這些喇嘛也早就塌房了。


    我還真是小瞧了這些喇嘛。


    但是話說回來,我這次在錦城待不多久,希望這些喇嘛別自找沒趣,要不然我不介意再燒一次覺姆寺,或者木雅寺也行。


    可能是看穿了我的想法,達二娃叮囑我盡量少拋頭露麵,雖然錦城離木雅有些距離,但錦城不乏有絳曲禪師的俗家弟子,而且絳曲禪師偶爾還會來錦城弘法。


    他們通過講經說法,舉行法會,指導修行等方式來弘揚佛法,幫助信眾理解教義,培養善念,修行解脫。


    聽達二娃說完,我不屑的笑了一下。


    就以絳曲的虛偽程度來說,他能弘揚什麽教義?


    我覺得他大概率是來哄騙女弟子的,從而達到他那齷齪的目的。


    和達二娃聊了很久,直到眼睛睜不開以後,我才在達二娃的帶領下,在醫院的走廊裏對付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徐友年的病房裏查看他的情況。


    沒想到我剛進去,就見他用一雙迷茫的眼睛看著我。


    醒了?


    “徐老板?我是誰?這是幾?”


    徐友年重新閉上眼睛,然後再緩緩睜開,盯著我好半天才說道:


    “小吳兄弟,你能幫我把尿管拔出去不?他媽的有個東西插在自己命根子裏,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忍不住想笑,但這件事真不是我能解決的,於是我去找了值班護士,將徐友年的想法告訴了她。


    小護士的一番話倒是令我啞口無言:


    “能有多難受?不就是裏麵插了根管子嘛?你們男人插女人的時候怎麽不想著難受呢?”


    這豪放的言論直接把我驚呆了。


    見我站在那愣愣的,小護士一把推開我,告訴我拔管子不是她能決定的,要問醫生。


    我見小護士扭著屁股離開,心想是不是這個職業都這麽豪放?


    回到病房,徐友年一臉愁容。


    見到我之後,他忍不住埋怨道:


    “小吳兄弟,你說這叫什麽事?喝酒喝進醫院,這在我們那圈人中還真是頭一份,這臉可丟大發了。”


    感情這哥們是還沒明白自己怎麽回事。


    於是我把他的病情告訴他,並跟他說以後和煙酒無緣了。


    徐友年聽後,倒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激動,反而很淡然的做了一個吸煙的動作。


    “戒了也好,一年能省不少錢。”


    八點多,醫生來查床,看到徐友年的這個狀態以後,他都感到特別驚訝。


    圍著徐友年轉了好幾圈,然後又安排他去做了一個腦ct。


    等片子出來之後,醫生看著片子嘖嘖稱奇。


    “這位病人雖然出血量不多,也沒在關鍵位置,而且從片子上來看,腦袋裏還有一絲陰影,說明溢血還在,但他居然跟沒事人一樣,真是醫學奇跡。”


    徐友年聽到後,立馬嚷嚷著讓醫生給他拔尿管,醫生示意護士去拔,這下輪到徐友年不幹了。


    “怎麽能叫女的給我拔?換個男的。”


    小護士不屑的撇撇嘴說道:


    “給你拔怎麽了?插尿管的時候還是我給你插的呢,你有什麽害羞的?你們這些男人,在我的眼裏都是赤裸裸的。”


    “……”


    小護士說的也對,人家平時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徐友年就這樣出院了,但醫生還是囑咐他要按時吃藥,定期檢查。


    我去和達二娃告了別,跟他說有事隨時到送仙橋來找我。


    出了院的徐友年一臉鬱悶,他說這事要是讓他媳婦知道了,能數落他一年。


    我也叮囑他一定要遵醫囑,然後我倆分開,他回家,我回店裏。


    從早上開始就陰天,剛到店沒多久,小雨就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這天注定人少,對薑薇和薑振交代了一番,我便上樓補覺去了。


    臨上樓前,我還問包子和閆川,今天中午是不是吃剩菜?


    包子和閆川嘿嘿一笑,包子說這和農村大席的折菜沒什麽區別,混在一起配上米飯,最起碼兩碗打底。


    我擺擺手,說自己沒胃口,告訴他們午飯就不用叫我了。


    雨天睡覺,會感覺很舒服。


    我連夢都沒做,但還是被樓下的吵鬧聲驚醒了。


    剛開始我以為是閆川他們在打鬧。


    等我緩過神來以後,就聽有人說道:


    “你們古韻珍閣不會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吧?”


    我趕緊起床,剛出門就碰到準備叫我的薑振。


    “怎麽回事?”


    “有人想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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