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回了一下頭,確實是一張熟悉的麵孔。平靜下來,唐霜意後知後覺,他們這個姿勢有些過於曖昧了。“有東西跟著你?”林莧禾的聲音很輕,可以說在和他咬耳朵。“好像是。”林莧禾放開了捏著唐霜意臉頰的手,讓唐霜意開口說話。林莧禾這問題一出,唐霜意剛剛的恐懼突然一下湧過來,那種被未知事物追趕的感覺可一點兒也不好。唐霜意手指微微抖了抖,然後集中注意力去聽,卻沒有聽見傳來腳步聲,像是忌憚著什麽,停在遠處不敢在前進了。之前逗他像是逗弄鼓掌之中的玩具,此刻卻忌憚得不敢前進,唐霜意扭過頭去看林莧禾,唯一的意外就是林莧禾。唐霜意扭頭時,林莧禾也順勢放開了他。“你居然也跟來了。”林莧禾嘀咕了一句。唐霜意沒有聽清,詢問林莧禾,林莧禾卻不意多說。冷不丁的,林莧禾開口:“我記得……你是姓唐吧。”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唐霜意一眼,然後語氣幽幽:“那你在這個副本可得小心一點了。”似是恐嚇,不過效果不錯,唐霜意確實有被嚇著,臉色都變了又變。林莧禾欣賞完唐霜意臉色的變化,還是覺得有趣,他一直覺得逗弄唐霜意是個有意思的事。“你也是去祠堂?”林莧禾找了個方向往前走,“那你跟著。”不說唐霜意原本就打算去祠堂,就算不去,他也不打算一個人在這林子裏待著了,於是趕緊跟了上去。霧氣漸散,視野開闊了不少,眼前景象也清晰了起來。山裏潮得厲害,都能看見葉子上掛的水滴,更別提濕潤的泥,一走一陷,唐霜意生怕自己哪一腳踩下去就拔不起來,於是連忙扯住了林莧禾的一片衣角。路越走越熟悉,唐霜意確定這不是往他們來時的那個祠堂走,而是往他曾在白嫁衣副本裏待過的那個祠堂去。跟著人走就很順利,很快,青瓦白牆就映照進了唐霜意的眼簾。和他曾在“白嫁衣”裏見過的祠堂有所不同,現在的祠堂很明顯常年有人打掃,可以算得上幹淨。木門上的門鎖很明顯是暴力拆除,可想而知,在他們來之前就有人來過了。“來的人還不少嘛。”林莧禾低頭看著濕泥上錯亂的腳印。剛下完一場雨,山上潮得不行,泥地還未幹,祠堂前是深深淺淺的腳印,能看出來的人不少。唐霜意心中升起一種隱秘的向往,他迫切地想要進去尋個答案,剛抬腳就被林莧禾給扯住,動彈不得。“我不是說了嗎?來的人不少。”林莧禾眉頭往下壓,看起來有幾分陰鬱,“和他們碰上就不好了。”說著不經唐霜意同意他就直接扯著唐霜意上了圍牆。圍牆上麵積很小,很難站穩,隻怕下一步就會跌下去,唐霜意歪歪捏捏地站著,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會掉下去,而林莧禾卻就這樣抱胸看著。唐霜意不得不向他低頭:“可不可以……”“可以。”林莧禾倒也沒真想在這裏為難唐霜意,所以很幹脆地往下蹲:“上來。”唐霜意估摸了一下自己和林莧禾的體型差,在又一次差點跌下去後,他還是乖乖攬住了林莧禾的脖子。與其說是對林莧禾剛剛突然拽他並且捂嘴的動作有所怨言,還不如幹脆承認他就是不太想和林莧禾接觸。唐霜意這次違背自己平日的性格恨不得追究到底是因為他本能感覺自己和這個地方有一些微妙的聯係,但他看不透林莧禾的目的,這讓他很不安,也始終帶了幾分警惕。按理說,這種娛樂局,林莧禾隻要痛快玩一把就好了,犯不著一個休息的副本還跑來費心解密,了解副本背後的故事。畢竟他認識的那個林莧禾,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但這個副本,林莧禾又在貪圖些什麽呢?他們這群任務者和陳江月、商心慈那群用命通關的無限流玩家又不一樣,沒有非要完成任務的動力。而且唐霜意也想不通他們為何要如此小心,連腳印都盡量不留下。幾個跳躍,唐霜意腳下已經換了地方。林莧禾確實是有些本事,就這麽帶著一個人還能無聲無息地跳到祠堂內部屋子的橫梁上,還沒有讓任何一個人察覺。唐霜意是第二次來這裏,但比上次來這裏的體驗感要好上不少。在“白嫁衣”的時間點,這個祠堂被廢棄已久,而此刻卻香火正盛,裏麵是有人費心打掃過的,連著橫梁都被擦得幹幹淨淨,和他上次的蜘蛛網滿結的狀況相差極大,至少他壓力沒有那麽大了。微有些冷,寒露浸到了骨子裏。今天本就冷,他還在霧氣蒙蒙的林子呆了那麽久,受寒受得嚴重,此刻放下心,這才感到寒意,身體忍不住哆嗦。不過很快,一股熱源就貼在了他背後,他整個人被裹進了另一個人的懷裏。林莧禾再一次捂住了唐霜意的嘴,沒有像剛才那樣緊,隻是單純地讓唐霜意的動靜小些,以免被下方的眾人發現。在這種狀況下,林莧禾的心跳也明顯起來。但在一個陌生而又非完全陌生的環境裏,有溫度的懷抱和有力跳動的心實在讓人安心不少。唐霜意從來到這個副本就沒有完全靜下來的心終於放下來了一點。他此前並不是沒有遭受過危險,不過多半有人努力為他掩飾世界的真相,這是第一次他直麵這些詭異的事件。放下心,他這才有心去查歎下方的情況。祠堂內燭光通明,暖黃色的燭光繞著祭台擺了一圈,蠟油都積了厚厚一層,不知從哪個方向來的風讓燭光晃悠,看得人眼暈。在肅穆的祠堂裏,這滿目的光並不能讓人安定,反而讓人無端起了幾分寒意,聯想到山村鬼怪故事。燭光護佑的是數不清的排位,高低排了不知道多少圈,數都數不清。從牌位可以看出來,這裏並不是新建的,而是一個存在了至少幾百年的宗室祠堂。祭台下是約莫十個軟墊,每個上麵都有人,差不多參與這個副本的玩家都在這裏聚齊了。想到這裏,唐霜意不禁有些慚愧,他若不是因為迷路,再加上林莧禾好心捎上他一段路,他就算發現那顆槐樹,明白這個副本就是“白嫁衣”副本幾百年前的投射,他也找不到這個祠堂。而這群玩家,幾乎都是第一次來這個副本,卻很快發現了另一個祠堂。另一個祠堂……唐霜意想了想還是沒明白一個村子為何要建兩個祠堂。他正在想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突然耳邊一股熱氣呼過。“仔細一點看。”林莧禾呼出的暖氣打在他耳尖。唐霜意強行把自己的思緒扯回來,他把目光集中在了軟墊上的那些人身上,忽然,他的目光停住。那是個很熟悉的身影。唐霜意看著盤坐在最前麵軟墊上的人,那正是才分別不久的陳江月。第89章 山村狼人殺7燭光仍幽幽地亮照著整個祠堂。“嘭!”門被狠狠砸上, 大概是風?唐霜意被這突然的響聲給嚇到了,他下意識地抓緊了林莧禾的衣角,似乎這樣才能讓他感覺到一絲安慰。而林莧禾也在第一時間用手捂住了唐霜意的嘴,他害怕唐霜意會叫出來, 至少現在他還不能和下麵的這群人碰麵,更別說以如此不好解釋的方式。下麵的眾人似乎也被這動靜下了一跳, 都站起身來。隔了太遠, 唐霜意不知道下麵的幾人討論了什麽, 散開後幾人就拉開了門, 然後暫時離開這裏。門沒有被闔上, 可以看到外麵不知何時飄起了雨,淅淅瀝瀝的。似乎有一陣一陣的風在往裏進, 燭光搖曳得更厲害了。終於, 離門最近的幾隻蠟燭熄了……半明半暗的祠堂顯得更加詭異起來。“下去看看!”林莧禾出聲, 還沒等唐霜意做出反應, 他就被林莧禾又一把拉了下去。橫梁離地過分高, 他嚇得連眼睛都來不及閉, 不過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林莧禾接住了他。“萬一他們回來……”到這個時間,唐霜意也知道林莧禾是不想現身於人前了, 不過不想現身還直接跑下來是不是會有點過於冒險了。“沒事兒,他們回來的動靜我聽得到。”林莧禾倒頗有耐心地回答了唐霜意的問題。“你來過這裏?”林莧禾突然的一個問題讓唐霜意呆在原地, 甚至沒想好做出什麽反應。不等唐霜意回答, 林莧禾便自言自語:“看來是來過。”他一向善於觀色, 再加上他一直很仔細地看著唐霜意, 所以唐霜意從進這個祠堂開始就不對勁的神色自然引起了他的懷疑。“我……”唐霜意幾欲辯解,但還沒想好說辭。“沒事。”這時候林莧禾又變得善解人意起來, “這些不重要。”林莧禾又轉過頭認真看起了這些牌位,不過他的主要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唐霜意身上。唐霜意沒有察覺,跟著林莧禾一起看向了那祭台上擺滿的牌位。祭台上還有不少貢品,大多是水果,看起來頗為新鮮,可想而知祭拜的人是常常會換的,和白嫁衣那個時間段的祭台差別頗大。不過還是有很多沒有變化的,比如說牌位的數量,這一下看上去,這些牌位的數量大概和過了幾百年後的牌位差不多……唐霜意目光一縮,他這次反應的很快,這個念頭剛在心裏升起他就發現了不對勁,怎麽可能這麽多年都沒有人死去。他呼吸急促起來,忍不住又上前幾步,搖曳的紅燭此刻晃得更厲害了。牌位上刻的字也若隱若現,但確實,都是唐……是唐家村,他的記憶也沒有發生任何偏差。唐霜意努力去想“白嫁衣”副本裏的村莊的布置,大概確實是沒有一個新的祠堂的,至少他們狼人殺投票的那個場地是不存在的……但後麵去世的人呢?是不再供奉,還是有其他安排?他實在想不透,臉上也做出了幾分為難的神色,忍不住掐著指尖。林莧禾這時候打算走過去問兩句,卻被唐霜意一把抓住。唐霜意這次用勁很大,似乎是失措之下心神不寧,隻能依靠這種動作來緩解。林莧禾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他手上傳來一陣陣的痛感,不過他並沒有推開唐霜意,而是耐下性子,順著唐霜意的目光看過去。那是一個和其他牌位刻字不太一樣的。唐家村似乎取名都是三個字,中間的那個字是按照族譜來的,而那個名字卻隻有兩個字。“唐數?”林莧下意識念出上麵的名字。唐霜意聽見這個名字手指顫地更厲害,耳邊傳來的聲音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他確實沒有看錯,這個牌位上有個名字和他在白嫁衣副本的姐姐名字相同,是巧合嗎?隻是幾百年後又恰巧出現了同一個名字?兩人正僵持在這裏,腳步聲又將至。林莧禾剛剛也被唐霜意的神情和動作攝住,一時間沒有分出注意力去聽外麵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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