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薑婻起了個大早。


    一出氈房便看到氈房外站著一大一小兩人。


    大的是呼延觀音,小的那男孩,薑婻還有點印象,好像是族長的孫子,叫什麽阿保機。


    有時候薑婻總搞不明白,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他們取名為什麽總讓人感覺那麽怪。


    阿保機,阿骨打,阿骨朵......以及什麽阿童木。


    就挺碰巧的。


    “公子,早。”


    見薑婻出來,呼延觀音當即便施了個北莽的萬福。


    雙手抬過頭頂的刹那,腰間露出的那一絲春光曼妙,讓原本還有些昏沉的薑婻,瞬間清醒了過來。


    要不說還是皇帝懂得享受。


    後宮三千佳麗,若全都是呼延觀音這種級別的,就是讓薑婻當皇帝,他也願意啊。


    “薑婻哥哥早。”


    “姑娘早,阿保機早。”


    薑婻一一向兩人點頭還禮。


    “薑婻哥哥,你昨天教我的劍,我還有一點不懂,你再給我講講吧。”


    被叫阿保機的孩童一臉希冀的看著麵前的神仙男子。


    “那你可要看好了。”


    薑婻微微一笑。


    昨日中午,老族長為了感謝自己,說要讓他孫子拜自己為師。


    薑婻自是不願。


    劍修一途,講究的是一個根骨天賦,它不似其他武道那般,可以靠著毅力努力有所成果。


    很顯然,這位被老族長喊做孫子的小阿保機,並沒有劍道天賦,甚至可以說他連武道天賦同樣也沒有。


    倘若收他為徒,暫且不談老劍神李淳罡那老頭的劍神名聲,在幾十年後還能不能守得住,就是單單這孩子自身,那便也是害了他一生。


    明知無此天賦,還給他希望,這豈不是誤人子弟?


    何況薑婻也不是某些大師,說不出那種:沒有廢物的武魂,隻有廢物的魂師,此類話語來。


    天賦與氣運這東西,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無可否認,它們真的存在。


    沒有拜師成功的阿保機倒也沒有絲毫的不開心,而是退而求其次,讓薑婻傳了自己兩劍。


    對於這種要求,薑婻自是不會吝嗇。


    於是般傳了阿保機兩劍。


    不過從目前看來,他是對的。


    這孩子確實沒有武道天賦。


    傳了他兩劍,到現在竟連一劍都還沒看明白。


    話音剛落。


    薑婻便一躍而出,踏雲而起。


    整個人宛若真神一般,瀟灑淩空飄出數米遠。


    這一步,可把身旁的兩人看癡了。


    自從那日草原親眼見識了薑婻以頭碰矛而毫發無傷後。


    在阿保機這幾個孩子心裏,薑婻便是行走於世間的真神。


    而剛才薑婻隨意的一步,便比族中所有角抵高手都要厲害百倍。


    長劍入手,一陣寒芒於劍鋒上閃動。


    薑婻朝著身後的阿保機輕喊了一聲:“看好了,後麵我可就不再演示了。”


    說完,持劍的右手,手腕輕盈呈八字轉動,而後便有兩道青色劍光,朝著遠處的草地呼嘯而去。


    這一幕倘若被離陽江湖中人看到,絕對會驚掉下巴。


    薑婻剛才揮出的一劍,竟是劍神李淳罡的成名絕技,兩袖青蛇!


    “看明白了?”


    一劍揮出,薑婻也不著急揮第二劍,而是轉頭問了問身後的孩童。


    遠處的阿保機看著那道恐怖迅猛的青色劍氣,下意識便想到。


    倘若這劍氣落在自己身上會是個怎樣的場景,恐怕會四分五裂吧。


    “啊!”


    聽到薑婻的聲音,阿保機猛然回神,輕呼了一聲,“看...看明白了一點。”


    這倒還真不是他吹牛,他是真看明白了一點。


    他隱約看明白了剛才薑婻揮劍瞬間手腕的動作了。


    隻不過,也隻是明白了大致形狀,想要揮出這一劍,自是絕無可能得。


    “那我再教你第二劍,來湖邊,讓你看得更清楚些。”


    薑婻絲毫不擔心自己沒有經過那老頭的同意,便將他的東西教於別人,而且這人還是北莽之人。


    如今薑婻的兩袖青蛇,早已不是老頭的兩袖青蛇。


    老頭的兩袖青蛇是不屈服天道,不屈服天人。


    而薑婻的兩袖青蛇,不屑於天道 ,更不屑於天人,他劍中所含的乃是大道。


    兩者看似相差無幾,但其中的心境與魄力,早已差了十萬八千裏。


    但是要承認。


    沒有李淳罡,薑婻也領悟了這兩袖青蛇。


    薑婻還是尊老的,尤其是雪中這群老頭,他可是格外尊重。


    不然也不會幾次三番,不惜身受重傷,也要給他們彌補遺憾。


    什麽斷臂重生,什麽大鬧劍塚,什麽武帝城之行。


    雖有私心,但其中真意自也不少。


    見薑婻提劍朝著湖邊走去,阿保機拉著呼延觀音也趕忙跟了上去,生怕錯過任何一點點細節。


    三人來到湖邊。


    微風吹過湖麵,波瀾蕩漾。


    薑婻收起手中胸臆,順手拔了根地上的野草,曲指彈出。


    野草離手,瞬間化作一道龍卷,在湖麵上撕裂開一道恐怖的水浪,宛若一條高速旋轉的水龍。


    阿保機直接看呆了,一雙明亮大眼,睜得老大,小嘴也不自覺的張成了一個‘o’,足以見得他內心的震驚。


    而護眼觀音情況也與他差不多,隻不過她並未和阿保機這般失態便是了。


    她畢竟要比身旁的小屁孩年長十來歲,心性自是要成熟一些。


    心中雖萬分震驚,但女子的素養與矜持,使得她並沒有像阿保機這般,性情展露。


    緩緩放下右手,薑婻朝著身旁孩童輕聲問道,“這一劍,可曾看清楚?”


    孩童還沉浸於震驚中,完全沒有聽到薑婻的話。


    對此,薑婻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在一旁草地上坐了下來。


    五六月的天,已是有些燥熱。


    昨日一整天的小雨,這才過了一夜,草地便已幹了九分,即便就這麽坐著,也感覺不到半分屁股濕漉之感。


    前往北莽時。


    薑婻曾聽說北莽江湖上有一道武榜,隻是尚未到放榜的時間。


    據說上一屆武榜,北莽離陽兩座江湖一共有一品宗師三十二人,其中在北莽年輕一代中,有這麽兩位人物,赫然入了宗師榜。


    耶律家的耶律東床,以及慕容家的慕容龍水。


    耶律東床,薑婻沒什麽印象,完全不了解,也不太想了解,畢竟自己沒有什麽斷袖和斷背之好。


    這個慕容龍水,薑婻倒是聽說過,是位女子,隻是樣貌有些過於獨特,身材也和褚祿山相差無幾。


    按照薑婻的性格,本應不會對這種女子感興趣,但偏偏就是這個薑婻完全不感興趣的女子,他尤為感興趣,更甚於在入北莽前,還特意向南宮仆射打聽過她的名字。


    理由無他。


    全因這位北莽宗師,將會是他未來的弟媳。


    長兄入父,徐鳳年是指望不上了,也就隻能自己多操點心了。


    若要問薑婻何時就成黃蠻兒長兄,這個恐怕就要問問徐龍象他長姐徐脂虎了。


    半晌之後。


    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的阿保機,一聲驚呼打破了草原的寂靜。


    見阿保機回過神了,呼延觀音這才緩步來到薑婻身旁,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朝他道:


    “這就是公子說的隨便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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