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頭,剛才忘記跟你說,木馬牛我昨夜就用了,現在應該還隻夠維持一刻鍾的...”


    進門才突然記起,木馬牛劍身上的混沌之力,已經維持不了多久。


    薑婻便趕忙跑了出來,卻發現屋頂上早已經沒了老人的身影。


    “嗯?”


    沉吟一聲。


    都無需多想,薑婻便能猜到,老頭恐怕是已經殺上龍虎山了。


    “哥,你在看什麽?”


    黃蠻兒手裏握著兩個鮮紅的杏李,突然出現在薑婻麵前。


    “黃蠻兒,你與那老道士說一句,就說老頭已經上山了。”說著,薑婻便也準備一躍而起,“算了,我自己說吧。”


    話音一落,薑婻便直接鑽進了觀內。


    “什麽?老劍神上龍虎了?”


    得知李淳罡提劍上山的消息,老天師趙希摶老臉一驚,憂慮之色湧上心頭。


    當年他龍虎老天師齊玄幀與李淳罡之間的事情,他作為龍虎天師,自是清楚,如今李淳罡重回巔峰,想要上山討個說法,這事情本也無可厚非。


    隻是,當下這時間,龍虎山四天師,掌教趙希翼早已閉關多時,趙丹坪又身處太安皇城未歸,自己又還在山上,此刻趕去,恐怕是來不及了。


    四大天師去其三,此刻的龍虎獨留一個趙丹霞支撐著。


    趙丹霞雖說早已經入一品指玄境界,一身手段也是出神入化,但對上一代劍神李淳罡,恐怕還是很難招架。


    “時也命也,龍虎當有此劫啊!”


    老天師趙希摶,望著觀後的龍虎道山,沉吟一聲。


    “原來如此?”


    聽聞趙希摶的感歎,薑婻懸著的心這才終於落定了下來。


    原本以為,作為天下道教祖庭的龍虎山,怎麽滴也會藏幾個天人境的高手,坐鎮龍虎。


    沒想到,除了明麵上的龍虎四天師外,便再無其他人。


    說到這裏。


    薑婻猛地想起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是薑婻拜老頭為師的第一天,也是那一天,六歲的薑婻劍開天門,引得八方震動,也是那一天,大開的天門,引來了龍虎上一代老天師趙宣素。


    咳咳~


    想到因為自己,龍虎最大底牌讓老頭一劍直接送入了天門,薑婻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既然老頭沒憂,那薑婻也便不再多想,接著揍樂接著舞!


    ......


    龍虎山山腳下。


    銀發獨臂的老人時隔三十年,再凳龍虎道。


    越過崎嶇山路,走過裸露石壁,龍虎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澗都依如那年模樣。


    轟隆~


    刹時間,雷聲轟隆作響,天公作美,烏雲遮日。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亦如那年那日,老人懷中抱著那人時的場景一般。


    老人思緒紛飛,借著雨聲雷鳴,再憶當年之人。


    吼!


    斬魔台上。


    一隻健碩黑虎,目視山腳,仰天怒吼。


    這黑虎乃是當年齊玄幀飛升前的黑虎。


    當年齊玄幀與李淳罡兩人一戰,這頭黑虎便是見證者。


    三十年一晃如昨日,黑虎依然景依舊,卻不見當年台上引雷人。


    老人淋著淅瀝的春雨,緩步行至斬魔台前。


    抬眼便看到台上靜立的靈物黑虎。


    右手朝前,對著前方的黑虎輕輕一勾,那黑虎似是看懂似的,一聲虎嘯震山林,一躍而起,騰空飛掠,穩穩落於老人跟前。


    這黑虎本是百獸之王,體型比尋常老虎大了兩倍有餘,性格凶猛,在這龍虎山百年時間,除了齊玄幀,便是如今的掌教天師,它也不曾放在眼裏。


    而如今,這黑虎的深邃的虎眸中,老人的身影卻清晰而明亮。


    圍著老人繞了一圈後,它用自己巨大的虎臉在獨臂老人身上輕蹭了兩下,宛若一隻乖順的小貓。


    當年,眼前這人與它主人齊玄幀鬥了個天昏地暗,地裂山崩。


    老人的氣息,黑虎永遠不可能會忘記。


    如今再見,它更是一眼便認出了老人便是當年那個右手指天,劍開天門的仙人劍客。


    不知是這黑虎被老人的恐怖實力給威懾到了,還是因為老人也算是它漫長虎生中的另一相熟人。


    此刻,黑虎就這般靜靜地站在老人身旁,同老人一樣,雙目望著前方的斬魔台。


    “人都不在了,再談恩怨又有何意義呢,況且,這一切本就是自己的過錯,又怎麽能怪於他人?”


    斬魔台下,老人喃喃的聲音似是說與身旁的黑虎聽,又好似說與自己聽。


    吼吼~


    兩聲震天虎嘯,從黑虎口中吼出,似在回應著老人的喃喃之音。


    老人將目光收回,伸手摸了摸身旁大黑虎的巨大虎頭,又是一聲喃喃聲,“放下了,也就過去了。”


    平日裏高高在上,無人敢靠近的百獸之王,此刻在老人的撫摸下,竟然變得格外安靜起來,甚至不顧地上因雨水打濕而變得泥濘的山地,竟直接溫順的躺了下來。


    這一幕若是被一眾龍虎二三代弟子看到了,怕是要驚掉不少下巴了。


    ......


    “哥,咱們真的不上去幫劍老頭嗎?”


    龍虎山腳下,聽著斬魔台方向傳來的陣陣虎嘯之聲,黃蠻兒一臉憂慮的看向對麵的薑婻。


    在黃蠻兒心裏,自己哥的這老頭師父,人挺不錯的,抗揍!


    每次他黃蠻兒手癢想找人切磋,又怕被薑婻罵時,他就會去找他口中的這個劍老頭。


    老頭永遠是一臉微笑,甩著那隻空蕩蕩的袖子,將他渾身的力氣盡數接下。


    不僅如此,這老人還會帶自己偷偷出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隻是又一個地方,老頭一直不允許他進去,說什麽裏麵雞叫聲太吵了,不適合他那種血氣方剛的壯小夥。


    對此,黃蠻兒也曾問過薑婻,為什麽血氣方剛的壯小夥不能聽雞叫。


    隻是,薑婻也沒有回答他,不僅沒有回答還把他和老頭兩人暴揍了一頓。


    從那以後,老頭便再也沒帶自己去那什麽雞叫的地方。


    “無妨,一頭黑虎而已,老頭一劍便能斬....滅....臥槽,不好!”


    說到黑虎,薑婻猛地一驚,“黑虎!”


    “齊玄幀的黑虎!”


    與薑婻一同驚呼而起的,還有一旁的老天師趙希摶。


    兩人突然的反應,讓一旁幾個正在奏著樂器跳著舞的美女們,怔了片刻。


    “弟弟,這黑虎可有什麽不妥?”


    靠薑婻最近的徐脂虎,順手將手中的一顆稍紅杏李塞進了薑婻嘴中,疑惑問道。


    不甘居於徐脂虎之後的徐渭熊也學著對方的模樣,朝著薑婻鼓起的嘴中,也塞了一顆青綠的杏李,“對啊,這黑虎很強麽?”


    老天師趙希摶:“這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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