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脂虎見狀,便也是快步上前,將欲跪未跪的王林泉給扶了起來。


    “王叔這一拜,小侄不敢受,您辛苦了。”


    徐脂虎聲音很輕,話語也不長,但落在王林泉耳中,卻宛如晴天響驚雷,整個頭直接低垂下去,泣不成聲,身旁一眾妻兒家小,看到後無一不震驚不已。


    王林泉治家極嚴,也就除了他最小的女兒王初冬,會相對溺愛一些外,其餘家眷,無一不是被要求恪守家規。


    今日,這樣一個從不苟於言笑的人,竟然看到眼前這幾人後,直接泣不成聲了。


    “快,快請,裏屋已略備酒菜。”


    片刻之後,王臨泉拂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對於自己在家人麵前露出這般姿態,王臨泉倒也是絲毫無謂。


    古語有雲: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蟄伏青州這麽多年,他一直牢記自己的使命。


    如今,難得見到北涼舊人,還是王妃愛女,徐脂虎的一句辛苦了,讓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溫暖,感受到了北涼並未忘記他這位深藏敵後的功臣。


    人老便思鄉,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家眷子嗣越來越多,王林泉有些怕了,他害怕也許突然的哪一天,他就暴露了。


    他想回北涼了,哪怕拋棄青州的一切,錦衣玉食也享受了這麽多年,也夠本了,隻有北涼,才是能算是他真正的家。


    酒足飯飽後,王林泉十分妥當的將眾人都安頓下來後,便獨自一人來到了與徐脂虎原本約定後的書房密室中。


    此時密室中,徐脂虎已經早早坐在了裏麵。


    “北涼軍徐家舊部,大將軍馬前卒,王臨泉,拜見大小姐。”


    說著王臨泉重重跪了下去。


    他最後半句並未稱呼徐脂虎為郡主,而是選擇了叫大小姐,因為,多年前便把自己看做北涼王府家奴的他,對於徐脂虎的稱呼,一直都是這樣的。


    說來,徐脂虎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隻是後來來青州後,便無緣再與徐脂虎相見了,今日再見,麵前的女孩,已有當年王妃神色。


    “王叔快起,你我之前何須行此大禮,若是讓娘親知道了,又該要說我。”徐脂虎微微一笑,躬身將眼前的跪倒在地的王臨泉緩緩扶起。


    “王叔,此次出行,爹讓我與您轉達一件事。”


    反客為主將王林泉招呼到自己對麵的位置後,徐脂虎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


    “小姐請講,大將軍的吩咐,就是死,也定不負將軍所托。”王林群見果真有大事吩咐,當即正色道。


    “王叔,這麽多年了,您怎麽還是這副模樣,放心,爹他舍不得你死,他老人家常說,你們這些與他一同上戰場的老人,已經是過一天少一天了,您把心放進肚子裏,不要您的命,也不會要您家人的命。”


    徐脂虎有些無語了。


    如今這場景,還真就讓徐驍說準了,隻要一說任務,眼前這老人定會是這番模樣。


    “我爹說,要您在三年內,將青州林家的所有產業,徹底搞垮,但是不可傷林家嫡係一人,可囚可關,不可殺。”


    “定不負將軍重托。”


    一聽隻是搞垮林家,王林泉整個人瞬間便輕鬆了下來。


    別的或許他要廢一番手段,但是搞商業這一套,他有自信,不出一年半,就能將青州林家徹底從青州豪門中名列中剔除。


    說完正事後,兩人又寒暄了兩句,徐脂虎便出了書房。


    她會那麽急切答應上峔山島,其實主要還是為了這個。


    王東廂的頭場雪後續,對她自有吸引,但卻也不足於讓她那便直接不顧薑婻的決定。


    “姐姐,可是談完了?”


    徐脂虎一回自己房間,薑婻的聲音便從漆黑中傳出。


    突然的聲響,讓徐脂虎嬌軀猛然一顫。


    以薑婻的心思,自是一眼便看出徐脂虎眼中的不同。


    從剛才膳桌上,徐脂虎與王林泉偷偷摸摸的眼神交流中,就愈發驗證了薑婻的猜想。


    “小...小婻?”徐脂虎聲音有些發顫,“你怎麽在我房間?”


    “怎麽,姐姐不想我在你房間麽,好吧,原來是弟弟唐突了。”


    薑婻茶裏茶氣的說著順勢便要走去開門離開。


    從薑婻的語氣中,徐脂虎聽出薑婻此時心中略有不快。


    “小婻,不是那樣,你聽我說。”


    麵對真就打算直接開門離去的薑婻,一時間,她慌了,“上峔山島是我爹的吩咐,王叔是我們北涼舊人,這個你也是知道的,爹讓他三年內將林家從青州除名。”


    薑婻臉色微笑,低吟一聲:“林家,原來如此。”


    說完,便大步朝著房門走去,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小婻。”見薑婻這模樣,徐脂虎直接一步邁在了薑婻麵前,雙手一撲,直接將薑婻抱在了懷裏,“你還在生氣嗎?”


    “並未,姐姐都已經說完了,弟弟還生什麽氣,隻是姐姐不願讓我留在這房間,那弟弟自當離去。”


    薑婻撥了撥徐脂虎額前的碎發,目光如火,聲色誘人道。


    “哪...哪有不願,夜色已深......”


    徐脂虎聲如細蚊,後半句還未說出口,便被薑婻直接堵住了。


    隨後,一陣哼哼唧唧,詠大鵝的歌唱聲從房中響起。


    ......


    隔壁。


    王初冬放下手中書籍後,愜意的躺於床榻之上。


    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下午遇到薑婻的場景,薑婻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每一個動作,此刻都躍然眼前。


    突然。


    一陣怪異的呻吟聲從隔壁傳來。


    這是一種她從未聽過的聲音。


    這聲音聽上去,讓她感覺此刻正在出聲的那女子,像很是痛苦一般,但卻又好像在很努力的壓製這股痛感,不讓自己痛苦的呻吟聲呼喊出來,從而隻能發出陣陣嗯~啊~的小聲叫喊聲。


    聽了片刻之後,王初冬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變得有些奇怪,渾身燥熱難耐,鼻息厚重,雙目火熱,口幹舌燥,身上更是像有螞蟻在爬,很癢,很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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