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秦醉不知道芽芽的生日是什麽時候，遇見他的第一天，就是他的生日。感情上本能的克製的令他很少會直白的當麵用肉麻的稱呼，隻是偶爾透露出隻言片語，便已是感情至深，無法抑製，傾瀉而出。0號茫然的眨了眨眼，猛然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秦醉。秦醉往後退了退，精準的扶住他的腰，托著他的小屁股，對上眼的一瞬間，秦醉眉眼彎彎，唇角也彎了起來。他整了整0號的頭發，溫柔的說：“生日快樂。”“恭喜我的寶貝二十一歲了。”“為什麽要恭喜呢？”0號歪頭，他懵懂的眨了眨眼，好像還在狀況外，濕漉漉的手往秦醉的臉上貼。秦醉告訴他：“因為，這代表芽芽又平安健康的度過了一年，所以我們要恭喜，恭喜芽芽又快快樂樂的長大了一歲。”“知道嗎？每一個生命的降生都是一件非常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所有人都會慶祝你的降生，感謝你來到這個世界。”秦醉將0號的手貼在臉側，他不在乎冰冷的水會不會凍到自己，也不在乎濕漉漉的手會不會弄濕衣服，他隻是專注的看著他，看著懷裏的人。“今天就是芽芽的生日，希望你來到這個世界是快樂的，希望你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樣快樂。”“所以生日快樂，寶貝。”秦醉垂眸，他將唇貼在0號的額頭，卷翹的睫羽顫抖著，從縫隙中滲透出微弱的光芒。兩人的影子在燭火下被拉長，隻能看見糾纏在一起的影子。親密無間，無法分割。0號配合著閉了下眼，很快又睜開了。他的眼睛盯著秦醉，以下至上，用一種審視一般目光盯著他，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超脫人類的眼神，紅色的瞳孔透露出非人般無機質的冰冷。他注視著秦醉，沒有人能猜透他在想什麽。像是一個怪物注視著令自己費解的事，非人的目光中無法解剖出任何與人類同等的情緒。一個怪物，被視作食物的人類放在心頭珍惜。令人費解，不可思議。如果有在場第三人，恐怕會驚恐費解到覺得秦醉瘋了。非人的觸手從衣服底下鑽出，猙獰虯結的外表裂開一顆一顆眼睛，無機質的眼球在詭異旋轉之後，一齊將目光轉到秦醉的方向。0號仰著臉湊近，好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秦醉的身上。他在看這個小人，仔仔細細的打量，好奇的打量如影隨形。他的脖子上睜開了一隻眼睛，沒有毛孔般細嫩的臉上裂開一道口子，睜開也是眼睛。他的身上什麽地方都有可能睜開一隻眼睛，怪物對這個人類太好奇了，他專注的注視著秦醉，上上下下打量他，觸手緩慢、粘膩的在他後腦磨蹭，蠕動的吸盤外翻出的牙齒早已蠢蠢欲動。秦醉睜開眼，對上小怪物驚駭可怖的模樣，伸手摸了摸他臉頰上的小眼睛，吻輕柔的落在他的脖子上。被親吻的眼睛閉了閉，小怪物歪著腦袋看著他，突然收回了纏上他脖子的觸手。胳膊抱著秦醉的脖子，軟乎乎的撒嬌：“那我可以吃甜甜了嗎？(00*）”“當然可以。”秦醉摸了摸他的腦袋，認真的點頭。“生日快樂，寶貝。”第58章 芽芽芽芽~“吱呀！”一團白雪猝然在鬆樹上炸開, 枝頭顫抖著，簌簌落下一層積雪，嘩啦堆砌在樹下。鬆樹聳立在雪地中, 此地過於寒冷，唯有一線白光在天邊綻放，日光映著雪色, 白雪映著天空，天與雲與地共成雪白一色，清淩淩的鋪滿整個世界。靜謐的冰雪世界裏，廣袤無垠的雪地豎立著一顆紅色蘑菇房, 溫暖的柴火在壁爐裏“劈啪”燃燒，熬煮熱湯的香氣從煙囪向上攀爬, 變成嫋嫋熱氣從蘑菇頭冒出, 逸散進雲彩中。屋外, 兩隻大型的雪橇犬興奮的在雪地裏跑來跑去，穿著藍紅色大衣的少年蹲在地上, 雙手用力的在雪裏挖刨著，隨著呼吸薄薄的白霧從唇間溢出。0號故意哈了幾口氣，看著白霧從嘴裏跑出來，嘻嘻笑了起來。漂亮的雪橇犬猛然撲到他的麵前，興奮的揮動著尾巴往他身上蹭蹭，舌頭舔在臉上帶來些許癢意。0號抱著毛茸茸用力呼嚕呼嚕長毛，繼續埋頭堆雪，把雪攏在一起, 這裏拍拍那裏拍拍, 拍成一個小小的半圓。這個半圓越來越大，隨著巨力的滾動, 雪堆變成了雪球，被少年推著往前，從不到小腿的高度慢慢推到了腰的高度。少年裹著長衣，渾身上下都包裹得非常嚴實，推著小雪球的動作像是個勤奮小工，慢吞吞的推著球滾來滾去，在蘑菇房外的雪地上攆出蜿蜒崎嶇的痕跡。屋裏的熱湯煮好了，在裏麵看報紙的秦醉圍著圍巾走出來，高聲喊勤奮滾雪球的芽芽：“芽芽，回來吃飯了。”秦醉一喊，0號立刻回頭：“好哦！(☆☆）丿丿”正在滾雪球的0號一聽說有吃的，立刻丟下自己滾的雪球往回跑，唯有偷懶從衣服底下鑽出來幫忙滾雪球的兩條觸手，還遲鈍的停留在滾雪球的想法中。他在前麵跑，觸手卷著雪球在身後追。於是雪球在雪地裏，越滾越大，越滾越大。轟隆隆的動靜像是有大石頭在身後追，兩隻雪橇犬震驚的撲到雪球上試圖扒拉住它。0號完全沒在意，一腦袋紮進屋子裏，身後的雪球也“嘭”得一聲，結結實實的堵住了大門。他“哎呀”一聲，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背：“爪爪痛痛(* o . o *)？”“芽芽撞到門了。”秦醉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從爐子裏舀了一碗熱水，兌成溫水後輕輕澆在觸手上，被卡在雪與門框之間的觸手扭動著，在溫水下變得濕漉漉的，吸盤一緊一鬆間卷上秦醉的手，利索的鑽進他的衣服裏取暖。觸手動作迅速，蠕動纏繞的動作透著非人般的詭異，秦醉縱容的隔著衣服摸摸，好奇的問：“芽芽的觸手也怕冷嗎？”“不知道誒！_(o.o」∠)_”0號懵懂的眨了眨眼，他往後拽了拽自己卡在雪裏的觸手，觸手“啪嘰”一聲從雪裏麵拔了出來，雪嘩啦鬆開如糖霜一般傾倒進屋裏。被強力拔出來的觸手精神不振，逶迤在地看起來十分可憐。秦醉任由它纏繞在身上，用暖和的衣服蓋住：“那芽芽放暖和了再拿出去。”0號沒有意見，之前是卷著雪球在地上亂跑，現在卷著小人，他興奮的連帶著小人一起跑到餐桌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熱乎乎的蘑菇湯已經放到合適入口的溫度了，軟綿綿的白麵包烤的恰到好處，微微的甜度帶著麥芽的香氣，卷上一些烤肉，入口是麵粉與肉類相結合的鹹香。0號吃的一本滿足，坐在凳子上晃著腿，一邊把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腮幫子動來動去。他眼神轉動，不自覺就被秦醉吸引，好奇的看著他揮舞著小鏟子，把雪堆從門口鏟出去。屋外兩隻雪橇犬也很匆忙，用爪子一刻不停的刨著雪，試圖把被雪困住的兩個人類救出來。秦醉揮舞著鏟子一用力，徹底把雪牆捅穿了，配合著雪橇犬極其完善的救援機製，三兩下就把門口的雪鏟得幹幹淨淨。因為屋裏溫度高，他身上隻穿了一件毛衣，至多圍了一條圍巾，雙手暴露在外被風吹紅，臉上也紅彤彤的。觸手從他的衣服領口鑽出，好奇的貼了貼他紅彤彤的臉。被秦醉一絲不苟的塞了回去。秦醉動作很快，把雪鏟出去後就把門關上了，冷風隔絕在外。他這才回到客廳，身上還帶著風雪的味道，0號好奇的把手貼到他臉上，凍得一抖擻，又不服輸的拿臉貼貼，果不其然被凍得縮起了脖子。他好奇的盯著秦醉，一貫淡漠的男人臉上少有異色，現在紅彤彤的，無端給冷白皮膚上暈開了一抹豔色，因為直麵寒風，眼眶微微泛起幹澀的紅意。“紅紅的。”0號戳了戳他的臉，冰冰涼涼的。他把整個手背都貼了上去，因為室內的溫度，冰冰涼涼的觸感也顯得可以接受。那雙深邃的黑眸也好似被屋裏的溫度消融一般，溫柔似水的注視著他。“冷嗎？”秦醉握住貼在臉側的手，他側臉貼了貼，溫聲問了一句。比起臉，手上的溫度反而更冷了。0號撅了撅嘴，把手抽出來直接貼在秦醉脖子上，被圍巾很好照顧到的地方暖呼呼的，手伸進去就像是進入暖爐一般。秦醉好笑，使壞般把手往他臉上貼了貼。被凍到的0號登時瞪圓了眼睛，炸毛一般把伸出更多的觸手捂在秦醉的臉上，吸盤“啪嘰”拍在上麵，莫名的吸力按在上麵動來動去，好一陣磋磨。等觸手終於放開的時候，秦醉雙頰緋紅，頭發散亂，連圍巾都稍微鬆了一些。秦醉把圍巾圍在小怪物的脖子上，帶著體溫的圍巾暖呼呼的：“好了，不冷了。”他賠罪般哄著，看0號把蘑菇湯喝完了，又給他盛了一碗。秦醉坐在旁邊，拿起這個旅遊度假村編造的童話鎮報紙，上麵的童話故事都是根據時間不停改編創新，很有教育意義，可謂是老少皆宜。0號吃了一頓說不清是早餐還是午餐的東西，抱著肚子舔了舔唇，滴溜溜靈動的目光落在了秦醉身上。他猛然撲到秦醉懷裏，鬧騰的把報紙壓在身下，使壞不讓他看，嘴角勾起惡劣的笑容，因為吃了甜麵包，身上還帶著牛奶的香氣。軟乎乎的對秦醉說：“小人，我們去玩雪吧！(x`′)/”“滾雪球！滾雪球！~()/~”秦醉把鑽進自己衣服裏的觸手拿出來，幫他揮舞揮舞觸手，溫聲答應：“好。”觸手爪爪被抓著在空中揮舞，0號看著秦醉含笑的眸子，嗷嗚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把自己的觸手解救出來，含含糊糊的怒罵：“壞家夥，咬死你咬死你！（＞口＜－）”“嗬……”小怪物氣鼓鼓的，秦醉沒忍住輕笑一聲，眉眼都舒展開來。外麵一片白雪，秦醉給兩人裹上大衣，帶上厚重的手套，這才打開門走到外麵。外麵的雪堆的不算厚，維持在一個很適合玩雪的厚度。0號被裹得嚴嚴實實，兜帽扣在頭上，領子拉得高高的，把下半張臉都遮在衣服裏。在雪地裏，像是隻胖乎乎的小企鵝，被大衣下擺困住了腳步，歪歪扭扭的擺動。兩隻雪橇犬興奮的圍著他打轉，時不時的撞一撞他的腿，扒拉著雪堆到他的麵前。0號眼珠子一雙，漂亮的紅眸裏流露出惡劣的情緒，目光看向秦醉，他蹲下身摸了摸毛茸茸的腦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撈起一把雪塞進了秦醉領子裏。秦醉反應很快，立刻伸手去抓人。0號想跑沒跑掉，一邊大笑一邊掙紮：“嘻嘻，壞家夥被我打敗啦！o(*≥≤)ッ~_|___|_”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被撈到半空中時，兜帽因為掙紮鬆鬆垮垮的扣在腦袋上，黑發東一縷西一縷的冒出。秦醉伸手撓他癢癢，他立刻撲倒在雪地裏笑得停都停不下來，觸手掙紮著使勁在雪地裏揮舞，不停的口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