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垣還以為他打比賽累著了,也沒在意,轉而對晏汀予道:“官方要做個常規賽主題的采訪,我打算讓你去,正好主持人是蘇桐,她是你同學吧?”“!”喻泛一隻腳剛踏上樓梯,及時刹住,豎起耳朵聽著。晏汀予蹙眉道:“我......”他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聽潘竇突然大聲道:“就不能讓我喻哥去嗎?”潘竇心道,對不起了隊長,雖然你是未來老板,但還是哥們兒重要。而且你又不喜歡蘇桐,那就讓給我哥們兒吧!湯垣:“啊?”這采訪其實誰去都行,他是因為晏汀予和蘇桐的同學關係才選晏汀予。湯垣狐疑地看向潘竇:“喻神想去?”潘竇猛點頭:“隊長太高冷了,采訪效果不會太好,這油嘴滑舌的場合多適合我喻哥啊,你不覺得他倆發色都很配嗎?”喻泛轉回頭,不可思議地瞪著潘竇。到底在說什麽逼話?潘竇隻管朝喻泛擠眉弄眼,把喻泛看得稀裏糊塗。湯垣:“誰去都行啊,那就喻神去......““哪裏配了?”晏汀予突然開口,語氣有些涼。潘竇硬著頭皮道:“也不止發色,身高也挺配的啊,蘇桐姐正好到我喻哥肩頭,這要是坐車,頭一歪就能靠著,這叫最萌身高差。”“......”喻泛擼胳膊挽袖子,打算跳下樓梯跟潘竇拚命。找死是吧?晏汀予冷颼颼道:“潘竇去吧,我看你跟蘇桐更熟。”喻泛泄氣,默默放下袖子。“我?”潘竇呆滯,他沒搞明白,這任務怎麽就突然到自己身上來了。喻泛見不是晏汀予單獨跟蘇桐采訪,放心回屋洗了澡,不過他也沒心情吹頭發,頂著濕漉漉的卷毛出來,看了一眼自己的床。他已經很久沒在自己床上睡了,都有點陌生了。他又瞥了眼晏汀予的床,想起每晚晏汀予摟著他腰睡覺的樣子。喻泛捏了捏發燙的耳朵,鬱悶地想,男人的欲望真可怕啊!他居然還想讓晏汀予抱著他睡,或者......睡他。喻泛默默走回自己的床,將毛絨狗熊扔到一邊,躺了上去。他望著天花板,暗暗發誓,以後就不能再這樣了,否則讓晏汀予發現了,兩人朋友都沒得做。dtg食堂裏,湯垣點的夜宵炸雞已經到了,但喻泛還沒下來。晏汀予看了眼表。十一點了。他隨便吃了兩口年糕,把筷子一推:“我也回房了。”說罷,也不等別人說什麽,晏汀予端了兩個雞翅上了樓。進了屋他才發現,室內大燈關著,隻有淡黃色的小燈亮著,而喻泛蒙著被子,麵朝著牆,躺在他自己的床上。晏汀予心一空,將炸雞翅放在一邊。“睡著了?”他輕聲問。怎麽不等他?喻泛一動不動,也沒有回答。晏汀予望著他蒙得嚴嚴實實的被,沉默了一會兒,才放輕腳步去洗漱。洗漱後,他坐在自己床邊,發現喻泛連個姿勢都沒換,將自己裹成了個球。回國至今,這好像是兩人第一次沒有一起睡。他想問喻泛是不是不怕黑了,但又怕喻泛是真的不怕黑了。這晚,兩人都沒太睡好。第二天喻泛頂著黑眼圈去食堂,食堂大叔照例給他一份甜豆花,四個水晶蝦餃,一袋椰子牛奶。椰子牛奶......喻泛看著包裝袋上的學生校服和奶白色椰肉出神。晏汀予對他越好,他就越慚愧,他怎麽能揣著那種齷齪心思呢?晏汀予照例將自己那份牛奶給喻泛推過來:“給你。”喻泛已經知道晏汀予椰子過敏了,這袋奶他不喝也是浪費。“哦。”他剛伸手去接,就聽潘竇道,“岑兒,你妹妹回去了?”許岑無奈地點點頭。李澤南問道:“什麽妹妹?”喻泛也忍不住扭頭湊熱鬧。潘竇:“,岑兒一個發小,他一直當妹妹看的,結果前段時間突然說要來s市玩,咱們不是訓練忙嗎,岑兒就托朋友幫忙關照一下,結果那妹子忍不住,就說來找他的,她昨天剛成年了,可以戀愛了,以後她住在俱樂部也行。”李澤南吃驚:“啊這麽狂野?”潘竇:“誰說不是呢,岑兒尷尬死了,趕緊跟人說明白,勸走了,但估計以後也不好見麵了。”許岑歎氣:“是啊,大家明明都是好朋友,這樣真的很別扭。”喻泛:“......”吃完早飯,陳奏通知:“今天約了跟ca的訓練賽,強隊,好好打。”剛才的話題適時中斷了,大家又開始討論ca。ca隊長李魏凱今年21,實力中上,小毛病少,是ca俱樂部從青訓隊挖掘的。這幾年ca成績始終保持在lpl前三甲,原因並不是哪個隊員有多強,而是整體沒有太大短板。和ca打訓練賽,最能暴露隊伍的短板,這也是很多隊願意跟ca約的原因。這次訓練賽從下午一點開始,直打到七點。不出所料,dtg當前的實力還不及ca,贏得少輸得多。這個結果陳奏和晏汀予都沒太意外。之前打的那三個隊伍,烈馬和天舟實力不行,cr則是藍競心態受影響,一時腦抽,跟晏汀予杠上,忽略了團隊配合。陳奏心態倒是平和,還安慰他們:“沒關係,早點暴露問題就能早點改正,現在我們不怕出錯。”潘竇愁道:“ca感覺沒什麽破綻,也太穩了,跟水泥牆一樣。”晏汀予淡聲道:“不是沒破綻,是有破綻我們現在也抓不住,和弱隊比還不明顯,但跟強隊,配合還是不夠。團戰很亂。”當對方實力不行時,怎麽打都是對的,每個人都能站在最對的位置上。可一旦對方給的壓力強,人一急躁,就容易亂。說罷,他若有若無地瞥了喻泛一眼:“還有,溝通不及時的問題,上中下路多說需求,我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沒錯漏。”許岑主動認:“我的鍋,我開團時機抓不好,讓人鑽了空子,把咱們打散了。”團戰時局勢總是瞬息萬變,強隊比拚,必須要保證隊伍完整性,誰先減員誰就處於絕對劣勢,到時是打是跑心裏一猶豫,就亂了。訓練賽有兩局,都是李魏凱將許岑撞離隊伍,讓輔助與輸出脫節,而沒了輔助就不能開龍,喻泛和潘竇隻好上前救許岑,結果葫蘆娃救爺爺,都送了。李澤南:“別這麽說,我抗傷做的也不夠好,對麵奎桑提發育起來,傷害太高了。”陳奏:“行了,都說不用認鍋,下來好好複盤。”潘竇發現本該最活躍的喻泛這次一句話都沒說,看起來還不如許岑有精神。其實喻泛自己也想認鍋。今天訓練賽他心態不對。有兩把,明明應該叫晏汀予來幫忙抓下,要是以前,他絕對笑嘻嘻地喊:“汀予哥哥,來幫我抓人,我要發育!”但今天,他卻怎麽都喊不出來了。錯過了時機,ad沒起來,團戰沒有優勢,到後來他隻能肉身扛傷保大龍......其實最開始他叫汀予哥哥,是高中為了搞怪,故意膩歪晏汀予,後來是為了逃避懲罰,討好晏汀予,再後來叫習慣了,成了活躍氣氛,打趣晏汀予的方式,最後......他現在再叫,總感覺有種不太純潔的暗示。他知道不應該這樣,但就是做不到。整個前中期,他跟晏汀予的互動太少了,以至於後來不像團隊作戰,更像是單打獨鬥。但因為他打的依舊很猛,輸出也不差,所以連教練都沒察覺。喻泛垂著頭,等陳奏走了,他拍了一把潘竇的椅子:“去衛生間。”這是倆人的暗號,意思是出去抽根煙。潘竇已經挺長時間沒聽到了,所以還懵了一下。喻泛擠了擠眼睛,潘竇這才恍然:“噢噢噢,,我正好想上廁所。”然後他扯扯褲子,撈過自己的外套,跟喻泛往外走。晏汀予手裏把玩著碳素筆,默不作聲地看著喻泛的背影,直到桌麵上手機震動,他才不得不收回目光。喻泛跟潘竇七拐八拐,來到安全通道,推門進去,再仔細鎖好。跟做賊一樣。潘竇莫名其妙:“窗邊抽就行了,你跑這麽遠幹嘛,有人盯著你啊?”喻泛:“......”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