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喻泛回去,晏汀予示意湯垣:“說吧。”湯垣:“呦呦直播打算花大四位數買你的直播合同,分成也很良心,你怎麽看?”要是出價低他也不會來問晏汀予,他知道晏汀予之前在vn戰隊就不簽直播合同的。晏汀予毫不動心:“我不直播,不想對著電腦自言自語。”湯垣勸道:“唉也不用說什麽,你就露個臉,沉默打遊戲就有大把人看,你都不知道你的女友粉有多少,畢竟學曆高長得帥的職業選手這麽多年就你一個......”晏汀予:“算了,我也不愛露臉。”湯垣雖然有些遺憾,但也隻好道:“行吧。”他知道錢根本誘惑不了晏汀予,晏家在酒店,電影,高爾夫,卡丁車,電競,餐飲行業都有投資,電競盈利占比還不到十分之一,這樣的家庭,肯定怎麽開心怎麽來了。晏汀予和湯垣聊完,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走到門口零食桌,他順手撈起兩顆奶棗。他記得上次喻泛很喜歡吃。回到四樓宿舍,房間裏的燈光從門縫瀉出,暖黃色的,在靜謐的淩晨格外溫馨。晏汀予目光一軟,擰開門把手。喻泛應該還在洗澡,他幹脆看會兒書等著。誰料推門進去,喻泛並沒在洗澡,而是換了睡衣,盤腿坐在沙發上。晏汀予挑眉。小沙發正對著房門,喻泛一般不坐沙發,回屋就坐床,他嫌沙發太小,坐著窩囊。晏汀予垂眸問:“有事跟我說?”喻泛低著腦袋,卷毛耷拉到眼前,正專心致誌擺弄他的手機,聞言悠悠道:“沒事啊,我貼膜呢。”說罷,他微不可見地動了動肩膀。他肩頭正蹲著那隻晏汀予從北美帶回來的鸚鵡,鸚鵡懶洋洋地抓著喻泛睡衣,肚子撐得圓咕隆咚,那圈被它自己叼禿的地方也長出了細小的絨毛,顯然這段時間,它沒再自|殘。鸚鵡嘴邊還掛著一點胡蘿卜碎,感受到喻泛的抖動,它微微俯下身,小眼睛轉來轉去,看到晏汀予後,先是撐得打了個嗝。然後它伸伸脖子,在喻泛肩頭蹦了蹦,一張嘴,嘹亮道:“爸爸,給喻泛一支煙吧。”“爸爸,給喻泛一支煙吧。”“爸爸,給喻泛一支煙吧。”晏汀予:“......”這段時間,鸚鵡和喻泛相處的時間確實長,每天晚飯前,喻泛都拎著包胡蘿卜跟它玩。鸚鵡喊了三聲,立馬轉回頭,歪著身子努力看喻泛,眼睛瞪得很大,仿佛在邀功。喻泛就像沒看到鸚鵡的眼神,貼膜貼得更認真,專注勁兒堪比天橋底下老大爺。他一邊擠手機上細小的氣泡,一邊小聲嘀咕:“我可不知道是誰教的哦。”晏汀予看著他瘋狂眨動的眼睛,還有努力裝著無辜的臉,忍了再忍,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麽,這麽可愛。喻泛耳根泛紅,趕緊抬眼,偷瞄他:“你笑什麽,我真不知道。”“嗯,它自學的。”晏汀予笑意未消,抬手,將一顆乳白色的奶棗塞進喻泛口中。作者有話說:鸚鵡:%#¥@##¥賴我是吧?-第32章 次日, dtg俱樂部也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假期。由於選手變動,試訓考核一係列事情,他們已經比其他戰隊晚放假很久了。這次放假時間也不長, 六月三號之前就要歸隊, 總共也就五天時間。畢竟夏季賽六月七號就開打了, 打之前總要練一練, 收收心。這天下午,晏汀予和喻泛一起帶鸚鵡去了寵物醫院。之前醫生診斷, 它抑鬱嚴重, 活不過三個月,但現在晏汀予覺得它精神好了不少。鸚鵡蹲在小籠子裏格外老實, 他對外麵的世界還不熟,有種天然的畏懼, 所以縮在籠子一角,緊靠著喻泛的方向。喻泛也不是隨手拎著,而是將籠子抱在懷裏, 讓鸚鵡隨時都能看到他。晏汀予垂眸看了一眼隔著籠子往喻泛胸口貼的鸚鵡, 中肯評價:“它跟你很親。”喻泛:“那當然了, 我跟它玩的時間最長啊,這家夥就像幾歲小孩兒,誰陪它多它就跟誰親。”晏汀予和人都不愛說話,更不用說鸚鵡了, 以前他養的時候,最多好吃好喝喂著, 然後和鸚鵡一起沉默看比賽視頻。他自身的能量就不夠支撐幾歲小孩兒需要的感情濃度。他也很好奇, 明明是同齡人, 怎麽喻泛就, 永遠站在光裏。晏汀予道:“救助它的時候我是一時衝動,它最初是一名老夫人養的,老夫人對它很好,可後來老夫人突發心髒病去世了,它連同那套房子一起歸了老夫人的兒子。那兒子賭博,酗酒,偷盜,有暴力傾向,後來還偷了我們俱樂部的東西,他被捕後,鸚鵡被送去救助站,已經重度抑鬱,工作人員打算把它安樂死,我舍不得,就帶回來了。”“唉,跟人更像了。”喻泛將手指伸進籠子,勾了勾鸚鵡的下巴,鸚鵡懶洋洋地抬起脖子讓他摸,很給麵子。到了寵物醫院,見到醫生,喻泛先說了鸚鵡的情況。醫生點點頭:“現在養鸚鵡的人越來越多,就是看準鸚鵡能說話,但是又懶得付出耐心養它。”喻泛把籠子打開,鸚鵡一下從裏麵飛了出來,似乎不滿自己被關了這麽久,它直接跳到了喻泛頭頂,抓著喻泛的卷毛,扯著嗓子叫了幾聲。感覺罵的有點髒。喻泛眯著眼,抬眼向上看:“下來。”他伸手去抓鸚鵡。晏汀予低聲道:“我來。”晏汀予伸手,輕握住鸚鵡的身子,手指擦了擦它攥緊的爪子,直到它把喻泛的頭發鬆開。他把鸚鵡交給醫生,又輕輕地幫喻泛理好被抓亂的卷發,最後用手掌輕揉了一下,才放開。晏汀予:“抓疼了嗎?”喻泛搖頭:“沒有,它沒用力。”醫生打量片刻,收回眼神,正色道:“它最近是不是吃的有點多?”喻泛:“是有點。”主要俱樂部人多,又隻有這一個寵物,白天鸚鵡到處亂飛,誰看到它都順手喂點水果或堅果,尤其食堂還新來了好幾個大廚,每個都十分有愛心。醫生又看了看它的羽毛,肚皮,喙:“精神狀態恢複的不錯,照這麽下去應該會越來越好,鸚鵡壽命長,能陪你們倆很久。”我們倆?喻泛咂摸了一下這個詞。醫生目光掃過來:“平時誰跟它相處時間比較長?”喻泛指了指自己:“我吧?”醫生:“看起來也像,你對象都不怎麽愛說話。”喻泛驀然睜大眼睛:“我什麽?”“我對象?”喻泛立刻看向晏汀予。天啊,被人誤會成同性戀,晏汀予這麽嚴肅正經的人不得氣瘋了?然而晏汀予眉峰挑了挑,臉色依舊平靜,甚至沒出言反駁。喻泛隨即恍然。聽說歐美那邊同性戀是比國內普遍,身邊隨處可見,大家也都沒什麽歧視。晏汀予在那邊呆了幾年,說不定同學朋友就有,怎麽可能還有很大反應。醫生也一愣:“我誤會了?”喻泛蹙眉:“有點。”醫生瞄了晏汀予一眼:“還在追?”喻泛:“......”國內原來也這麽開放了嗎?他被醫生問的耳根有點燙。他其實不是很會害羞的人,平時都是他把別人逗得害羞,但晏汀予不太一樣。晏汀予麵對他的調戲逗弄麵不改色,照單全收,倒搞得他開始不好意思。反正人與人相處,總要有一個害羞的。晏汀予意味深長地看了喻泛一眼,終於開口:“我們現在是同學。”醫生也有點尷尬,抬手揉了揉腦門:“哈抱歉抱歉,主要你們關係太好了,你還給他理頭發,我和我哥們兒不這樣,我們都恨不得把對方薅禿。”晏汀予輕笑一聲。醫生:“也可能我們北方男生太糙了,你們南方男生是溫柔哈。”喻泛趕緊打斷醫生的喋喋不休:“那我們的鸚鵡就沒事了?”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不然晏汀予沒反應,他都要尷尬了。他可沒在國外呆過好幾年。醫生摸摸鸚鵡的腦袋,輕輕將它放回籠子裏:“看著沒什麽事了,就是多給它喝點水,它最近說話太多了,嗓子有點啞。”喻泛有點心虛,最近都是他追著鸚鵡聊天,哄鸚鵡學那句“爸爸,給喻泛一支煙吧”。最後他也沒要來那隻煙,不過奇怪的是,晏汀予喂他兩顆奶棗吃,他居然就把煙癮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