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湊得很近,沈爾的聲音又壓得很低,小小聲的反駁傳入晏晟的耳中,像一片輕盈的羽毛。“行行,不說。”晏晟很好脾氣地點頭,“不過我也沒覺得很像母愛就是了,更像那種憐憫眾生的神佛。”沈爾聽著他的形容,嘴唇微張,上下碰了碰。好一會兒後,憋出來了一句:“彌勒佛嗎?”晏晟:……對沈爾的理解能力感到了一絲無助。推開攝影棚大門的時候,在攝影棚裏麵麵相覷的攝像老師道具老師之類全都投來了探究的目光。“我的天,這是怎麽了?摔了?”攝像老師看著時皓一張大花臉,嚇得往後撤了一步,“沒事兒吧?”“沒事。”鬆銘搖了搖頭,“麻煩一下化妝老師重新給他補補妝了。”化妝師看著時皓,又看了看化妝桌上擺著的那些化妝品,沉默了很長時間後,翻出了一盒卸妝膏遞了過去:“卸了重新化吧。”時皓接過卸妝膏,支支吾吾地道歉:“對不起啊,浪費你們時間了。”“多大點事。”秦陽揮了揮手,“沒事兒就行,我們歇會兒等你。”時皓輕輕地點了點頭,拿著卸妝膏走進了洗手間。看著鏡子裏滿臉亂七八糟的自己時,時皓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垃圾話這項活動需要所有人齊全的時候才可以錄製,這會兒時皓卸妝又化妝的,不管是他們自家選手還是tz的選手們一個兩個全都癱在了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晏晟的視線在攝影棚裏環視了一圈兒,而後走到了攝像老師旁邊,輕聲問了這個攝影棚的地址。攝像老師沒做多想,將地址報給了晏晟。晏晟拿出手機,打開了外賣軟件。而後,坐在了自己的隊友身邊,和tz的選手們聊天。“你以前真的被叫做tz提款機啊?”柳申宇還在執著著這個問題,湊了個腦袋過去問道。“幾年前了吧應該。”阿吉想了想,“那會兒是我剛進tz的第一年來著,然後一個決策失誤在團戰裏白給了,接著就有人做出了我的失誤和死亡集錦,整整八分鍾。我當時還有一個特別長的外號。”“移動的三百塊錢和經驗寶寶。”阿吉撐著腦袋,說著這話的時候表情也沒怎麽變。“別看他現在這麽雲淡風輕,他當時的狀態還不如時皓呢。”秦陽在旁邊說,“你們家小ad好歹還隻是悶著哭一哭,阿吉當年……”“誒誒誒,說這個就沒意思了啊。”阿吉抬手捂住了秦陽的嘴,“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麽不是,再提就不禮貌了。”秦陽被他捂住嘴,嗚嗚渣渣地一句完整話也說不出來。“你們家ad年紀不大吧我記得,去年才成年?”阿吉想了想,“小孩子麽,多開導開導沒什麽事兒,誰十八九歲的時候能那麽冷靜啊,秦陽二十四五了該哭不還是哭。”秦陽:?晏晟坐在沈爾的身邊,長腿往前一伸,大腿嚴絲合縫地貼著沈爾的腿。他抬手親昵地攬住了沈爾的肩膀,揚了揚下巴道:“我們家中單也十九,二月底剛過完生日。”話一出口,tz所有的人都將視線投了過來。事實上,沈爾的年齡從最開始就是公開的,化妝的時候還被秦陽打趣像未成年來著。但經過剛剛那麽一遭,大家夥兒都自動忽視了他的年齡。畢竟這個人身上帶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成熟和穩重。“可以啊,情緒穩定,擊敗百分之九十九的電競選手。”秦陽讚賞道,“不像我,有的時候情緒一上頭就想滿地亂爬咬隊友大腿。”分別坐在秦陽兩邊的阿吉和菠蘿蜜聽著這個話,十分默契地遠離了秦陽。並不是很喜歡網上衝浪的沈爾選手聽到這個形容人有點呆滯。他微微張著嘴,滿臉震驚地看著秦陽。開玩笑的人是秦陽,這會兒被看到不好意思的人也是秦陽,他迎接著沈爾探究和不可置信的神情,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鼻子:“開玩笑,開玩笑的。”這種鬼話對麵這中單怎麽會信啊!如果這個時候告訴他決賽的時候他準備玩哪個英雄他是不是也會信啊!……算了,還是不欺負老實人了。過了沒一會兒,晏晟拿在手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坐在沙發上“嗯嗯啊啊”地應答了兩聲,掛斷電話,偏頭看向沈爾:“陪我去拿下外賣?”沈爾點了點頭:“好啊。”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站起身,晏晟走在前麵,不知道是踩著了什麽還是剮蹭到了什麽,感覺腳腕上有一種奇妙的束縛感。而沈爾。也有著同樣的束縛感。“思彤之前說你倆牽了紅線,牽的就是這個是不?”菠蘿蜜抬手指了指他們倆的腳腕,“怎麽纏上的啊你倆能不能給我解答一下?”沈爾聞言低下頭。那一塊兒墊在沙發上的絨布拖地的位置,不知道是從哪兒被刮開了一個口子,這會兒半條線纏在晏晟的腳腕處,中間一半纏在沈爾的腿上。沈爾嚐試著往前邁了邁腿。那塊兒絨布也跟著他的動作起伏,而後,那根紅線被扯得更長。“別人纏紅線纏小拇指,你倆紅線纏小腿,了不起了,別人紅線能鬆你倆指定鬆不了。”柳申宇看著這倆人纏著腳腕上的紅色絨線笑道,而後回過頭,衝著一旁的道具老師喊道,“老師,你這道具質量不太好啊,回去記得給個差評。”道具老師走過來,看兩眼纏在他倆腿上的亂糟糟的線,看兩眼已經被抽短了那塊兒絨布,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去找個剪刀,順便再給換塊兒布來。”道具老師說。梁恩陽震驚:“這布批發的啊??”“嗯啊,便宜大份。”道具老師頭也沒回,走到了一旁堆道具的箱子裏翻翻找找。“要什麽剪刀,解開就行了。”晏晟看著纏在腳腕上的線,蹲下了身去扯自己腳上的線。沈爾低下頭看著他頭上的旋兒,往後退了兩步,也開始細細整理腳上的線。等到沈爾的腳已經解放時,晏晟把自己越綁越緊了,紅色的絨線一圈一圈纏在他的腿上。“你真厲害了啊晏晟。”秦陽嘖嘖稱奇道,“我小時候也這麽看我奶捆粽子的。”晏晟輕皺著眉“嘖”了一聲:“這玩意兒怎麽越綁越緊啊?”沈爾偏過頭,看著他胡亂又沒輕沒重的動作,歎了口氣。抬手握住了晏晟的手腕:“你別弄了,我來吧。”邊說著,邊低頭一點一點解開被晏晟扯得更緊了的繩子。晏晟直起身子,垂眸看向他。看著他藏匿在睫毛下的溫柔眼,看著他塗上一層水潤口紅的唇。沈爾的動作很穩,即使那些繩子有的被他勒得有些死,沈爾卻一點兒也沒弄疼他。他隻是順著絨線開端,一點一點找著解開的口子。晏晟的目光順著他的臉落在他骨幹又漂亮的手上,喉結輕輕動了動,舔了舔唇,慌亂上湧,他倉皇地偏過了頭。“別折騰了,來了來了。”還沒等沈爾將這些亂七八糟的結解開,道具師就抱著一塊兒同款的紅布和一把剪刀走了過來,“喏,自己剪一下。”晏晟應了一聲好,接過剪刀,輕輕拍了拍沈爾還在替他解扣的靈活的手。“哢嚓”一聲,紅色的絨線應聲落地,晏晟從束縛中出來。他彎起手將地上那些被剪斷了的紅線攏起來,抓著扔進了垃圾桶後,拍了拍沈爾。“走吧,下樓。”晏晟說,“還好讓外賣員給我塞快遞櫃了,不然讓他這麽幹等著我真挺不好意思的。”沈爾撐著膝蓋站起身,“嗯”了一聲,跟著他一塊兒走出了攝影棚。沈爾始終跟在晏晟身後半步的位置,隔得不遠,但也不會過近。直到兩個人一塊兒走進了電梯。晏晟偏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沈爾:“你不問問我買了什麽嗎?”“可以猜到的。”沈爾緩緩開口,“時皓這一折騰耽誤了大家的時間,到底是咱們自己家人,你肯定是要麽訂了奶茶要麽訂了蛋糕分給工作人員和tz戰隊的選手吧?”“懂我。”晏晟揚起笑容,伸出一隻手在沈爾的眼前打了個響指,“那你猜是奶茶還是蛋糕?”沈爾聽他問,也真的低下頭去想。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一隻手搭在了沈爾的頭發上。“誒。”晏晟從沈爾的頭發上拿下了一根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上去的,不算長的紅色絨線,“怎麽還能飛到頭上的啊這線,你看看我頭上有沒?”沈爾的視線觸及到被晏晟撚進手中的那根紅線,看了一眼後收回了視線,微微抬起頭:“你低一下頭。”看了看他的頭發衣服,都沒有粘上剛剛被晏晟一剪刀剪斷的絨線,又抬手理了理他的衣領。“沒有,都沒有。”“那就行。”晏晟抬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視線在電梯間內環繞了一圈後沒有發現垃圾桶,便隨手將那根紅線團成一個很小的球球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叮”一聲,電梯門響,沈爾被晏晟拉著手腕彎彎繞繞地走到了外賣櫃前。輸了手機尾號,最底下一層最大的櫃子應聲打開。與沈爾猜的大差不差,外賣櫃裏是四杯一袋打包好的咖啡。“幫我提兩袋?”晏晟半蹲在外賣櫃前,將裏麵的外賣袋一個一個地拿了出來。沈爾應了聲好,從他的手上接過了兩大袋咖啡,而後等著他一起一塊兒上了樓。“又是清一色的冰摩卡嗎?”沈爾拎起來了訂了外賣袋的那一份放在眼前。“我那杯是星冰樂,你的是馥芮白。”晏晟說,“其他的還是冰摩卡,摩卡百搭啊,接受度又高,不像美式苦得像中藥一點都喝不下去。”沈爾彎著眼睛笑道:“也就隻有你一點都喝不下去吧。”“嗯啊。”晏晟大大方方點頭,“加了糖也難喝,不加糖也難喝,我為什麽要為難自己。”倒也不算歪理。晏晟一向不會選擇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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