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好疼。”晏晟皺著眉頭恍惚地睜開眼,撒開了抓著沈爾的手,單手握成拳,敲擊著自己的太陽穴,“煩死了。”“誒誒”沈爾趕忙握住了他的拳頭,把他的手攥進自己的手心,“別敲。”“可我頭疼。”晏晟沒有力氣抽出手,隻得委委屈屈地開口,“下次晏曼再生病亂哭我再也不說她矯情了,真的好疼啊……”“你要麽躺一會兒吧,鬆銘去給你買退燒貼了,等會貼著會舒服一點。”沈爾哄著他道,“然後我們去醫院,帶你打個針。”晏晟“噢”了一聲,雙手撐著沙發邊沿,盡可能地維持著腦袋不晃動的姿勢慢吞吞地躺了下去。沈爾從他的腰後撈了一個沙發靠枕,試圖塞在晏晟的腦袋下墊著。“我不要。”晏晟往後伸手,摸到了靠枕流蘇後,果斷地拒絕,“時皓經常在休息室把靠枕當坐墊了,我不要拿這個墊頭。”沈爾瞅著他,像看一個刁蠻的熊孩子。“你這樣脖子會不舒服。”他耐心道。“那我也不要枕時皓的屁股墊。”沈爾:……他認命地站起身,坐在沙發上:“那你介意枕我腿上嗎?”晏晟閉著眼睛,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而後,一言不發地撐著上半身抬起了腦袋。沈爾垂著眼眸看著他動作,從茶幾上拿下了抽紙放在自己腿邊後,坐在沙發上往晏晟的腦袋旁邊挪了挪,放輕了動作將晏晟的腦袋枕在了自己的腿上。而後,撥開他的劉海,將抽紙疊好,細細地擦著黏膩的汗漬。“你好瘦。”晏晟突然開口道,腦袋在沈爾的腿上挪來挪去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枕上,“腿上都沒什麽肉。”沈爾沉默住了,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個話。就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被人敲響了。沈爾的第一反應是鬆銘買完退燒貼回來了,便沒想太多,喊了一聲:“請進。”看到工作人員端著長槍短炮般的攝像機走進休息室的那一刻,沈爾是有些懵的。工作人員們也是有些懵的。“我們是來拍一點中場休息時獲勝隊伍日常的,這是……”戴著工作牌和鴨舌帽端了個攝像機的工作人員問道,“怎麽了?”“splendor發燒了,有些嚴重。”沈爾垂眸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腿上的這個看上去比往常要脆弱多了的晏晟,輕聲道,“其他選手先回去了,很抱歉讓你們白跑一趟。”攝像老師這邊是同步直播,觀眾們幾乎同步看到了休息室的現況。[我靠剛剛owl說splendor發燒了有點急我還尋思能燒成啥樣,咋感覺已經不省人事了啊][嗚嗚嗚心疼splendorqaq][嗷哥真的,我哭死,他還在對攝像老師說抱歉][怪不得最後一把splendor在泉水交了個閃,估計那會兒已經神誌不清了吧][剛剛罵splendor的出來道歉啊,別裝死][雖然但是嗷哥這個動作真的……小時候我發燒我媽也這麽哄我的][splendor這不得喊嗷子一聲媽?][喊什麽媽,喊嗷爹]鴨舌帽的視線落在晏晟的臉上,那種難受和不正常的酡紅映入眼中。“splendor他沒什麽事兒吧?”“應該沒事。”沈爾搖了搖頭,“不過很抱歉沒有素材給你們拍了,等會要帶他去打針。”“哦沒事,是我們沒聯係上你們經理,所以沒打招呼就來了。”鴨舌帽說,“那我們先出去了,好好養病splendor。”晏晟閉著眼睛,悶出了一聲“嗯”。工作人員離開休息室後沒一會兒,鬆銘拎著個塑料袋推門進了休息室。“樓下便利店退燒貼各種各樣的,我也不知道買什麽樣的,索性都買了。”鬆銘說,“你倆這啥姿勢?”“他頭疼,我就讓他先躺著了。”沈爾邊說邊接過來那一袋各式各樣的退燒貼,“他有對什麽過敏嗎?”“過敏?他不能喝酒。”鬆銘道,“喝酒會起疹子。”沈爾:……“不是說這個。“沈爾看著這倆大少爺,無奈極了,“他有沒有對薄荷過敏?”鬆銘搖頭:“沒。”“這就好。”沈爾說完,從那些退燒貼裏翻了一盒出來,擦幹晏晟額頭剛泌出的汗,將冰涼的藍色退燒貼貼了上去。而後,他剝開了晏晟的衣領,擦了擦他脖子上的汗後,依葫蘆畫瓢地將退燒貼貼在了他的頸動脈處。“怎麽還貼脖子?”鬆銘好奇寶寶似得湊過來看他動作。“幫助散熱的。”沈爾解釋說。“喔。”鬆銘點了點頭,“你這麽會照顧人,是家裏有弟弟妹妹嗎?”還沒等沈爾回答,鬆銘立馬搖了搖頭:“不對,晟兒有妹妹也沒見他會照顧人。”“沒有。”沈爾笑了笑,“但小時候幫親戚帶過小孩子,後來我母親生病在醫院我也照顧過一陣。”鬆銘看了他一眼,想起了晏晟之前說的,為了讓沈爾的母親放心跟她視了個頻,看到了沈爾母親沒有頭發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很輕的病症。“你母親……什麽病啊?”鬆銘輕聲問道。“乳腺癌。”沈爾說,“她第一次化療後難受到什麽都做不了,我也是像趕鴨子上架似的,手忙腳亂學會了一堆。”鬆銘抿了抿唇:“抱歉啊,不該提的。”“沒事兒,現在已經好轉了不少,回頭得了空就帶她去做手術。”沈爾說邊說著邊用指尖無意識地撥弄著晏晟的睫毛。一下兩下,晏晟的睫毛在他的指腹處劃出癢意。“別玩了。”躺在沈爾腿上的晏晟眼睛都沒睜開,抬手抓住了沈爾作惡的手指,“好癢。”“喔,抱歉。”沈爾收回手,但觸感仿佛仍在。“你躺人腿上人都沒說什麽,人摸兩下你頭發你還嘰嘰歪歪。”鬆銘無語地拿出手機,“拍兩張發給曼曼和戈姨看看你現在這個病狗的樣子。”沈爾垂眸看著晏晟。他張開了唇。大概是會說,不要讓自己的媽媽和妹妹擔心吧?然而,晏晟眯了眯眼看向鬆銘。“拍,把我說得慘一點,什麽身殘誌堅帶病比賽下場直接暈倒全給說上,讓她們倆也心疼心疼我。”沈爾:。鬆銘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對著他舉起了手機。晏晟見狀,趕緊閉眼擰緊了眉頭,一副異常不適的樣子。鬆銘舉著手機點開了網約車軟件,排在他前麵的隻剩下了一個人,他的預計等待時間降到了三分鍾。五分鍾後,鬆銘的手機如約響起。“是不是我媽?”晏晟撐著坐直了身子,朝著鬆銘伸出了手,“我來接?”“你接個屁,我叫的網約車到了。”鬆銘說,“起來了剛好,司機到了,下去吧。”晏晟:。他撐著孱弱的身子,腳步虛浮地站起身,驕縱地用沙啞的嗓音衝著鬆銘喊了一聲:“你扶我一下啊鬆銘。”鬆銘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接著電話頭也不回地推門走了出去。沈爾一邊在心裏感歎這感天動地的兄弟情,一邊上前抬手撐住了晏晟的後腰,帶著他走出場館。“沈爾,還是你好。”晏晟發自內心的感歎道。沈爾“嗯嗯”了兩聲,帶著一生病心理年齡就降到三歲的晏晟走到了停在路邊的那輛網約車前:“你先好好去打針吧,好不好?”晏晟:“喔,知道了。”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鑽入鼻腔,沈爾陪著晏晟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著鬆銘跑前跑後地替他掛號繳費,而後帶來了護士和一枚溫度計。護士站在晏晟的身前,甩了甩手中的溫度計後,將它遞給了晏晟:“夾在腋下,五到十分鍾後看看多少度了。”說完,護士轉身走到了斜前方的一個小姑娘麵前,替她換藥瓶。晏晟和鬆銘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好一會兒後,鬆銘抬手推開了晏晟的臉:“看我幹什麽,測體溫啊。”沈爾看著他倆互動,好笑地起身:“我去門口買點東西。”他走出醫院,攏緊了外套去往了一旁的便利超市買了幾瓶水還有兩張暖寶寶,走到前台結賬。而後,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架子上的硬糖上。想了想,他從架子上拿了一條水蜜桃味的硬糖擺在收銀台上:“再加個這個,謝謝。”結過賬拎著袋子回到醫院,穿過了一排又一排人群。醫院裏的醫生護士是不分白天夜晚的忙碌,他們要照看著坐在冰涼的地上獨自帶小孩打針的滿臉倦容的母親,仰頭靠在冰涼的椅子上閉目睡著的藍領,打著針腿上還放著筆記本在工作的白領,提著藥瓶獨自去往安靜角落給家人報平安的年輕人。此時無暇關照還在測著體溫的晏晟,而鬆銘也沒好意思打斷忙前忙後的護士。兩個大少爺隻好頭挨著頭舉著細支的水銀溫度計不停地轉動。“這看哪裏啊到底??”“我哪兒知道,我看之前晏曼生病的時候我媽舉起來轉了兩下就報出了晏曼的體溫,我怎麽什麽也看不到?”“網上說看黑線……哪有黑線啊??”沈爾沉默地走到兩個人的身邊,從袋子裏掏出礦泉水遞給了他倆後,接過了那枚溫度計。“三十八點九,接近高燒了。”沈爾說著看向了晏晟,“你好點了嗎?”“我感覺我比剛剛好多了。”晏晟說,”不會是疼成習慣了吧?”鬆銘佯歎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晏晟的肩膀:“往好了想,可能是回光返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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