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晚冷哼一聲,昂頭道:“什麽毒功,不過如此。”唐善逐見萬毒升天沒有奏效,眯了眯眼,又甩出一把暗器,他的手法很奇怪,暗器就像炸開的花一樣往四麵八方而去。傅疏狂下意識提槍想要掃開暗器,耳邊聽到雲想想急促的喊聲:“別打,別打!”什麽別打?為什麽不打?有人沒反應過來,比如傅疏狂,他的肌肉記憶讓他已經成功擊落了幾枚飛來的暗器,下一秒,他擊中的暗器陡然炸開,裏麵又飛出了更多細如牛毛的短針。“臥槽!”傅疏狂大驚。他斜側方的何靈生倒抽一口氣:“嘶,我中針了,我中針了!哎,我怎麽好像沒麻。”唐無命一邊閃躲一邊道:“好像就是普通梅花針啊。”“好像?這時候不能好像啊。你居然不確定?”苗妙躲在一根柱子後麵,側頭就看見柱子上插了一排細針。牧流風也是肌肉記憶的受害者,身上中了不知道幾針,好在這一波暗器都給打落了,他呲牙道:“都是唐門的,我方唐門怎麽回事,快以牙還牙給他還回去。”唐辭從花壇後探出半個腦袋:“這招我真不會。”“那我來。”苗妙摸了一把手腕上的銀鈴鐺,“萬蠱噬心,我的小寶貝們給我上呀!”雲想想一聽“萬蠱噬心”當即變了臉色,刷刷刷又拔高了幾層樓,飛身落在無衣閣最高的主建築屋頂。樓下,無衣閣眾人加入了戰鬥,他們人不多,滿打滿算七個人,戰鬥力一般,對於傅疏狂他們而言,聊勝於無。隻不過這一打,暴露了兩個殺手組織互相認識的過去。什麽分錢不平衡咯,搞小團體嘍,誰誰誰官威大,誰誰誰黑了什麽裝備,架還沒打完,瓜先吃上了。傅疏狂和牧流風對了個眼神,兩人一齊攻向唐善逐。唐善逐一掌逼退卿一沉,後腦勺的方向便落下一劍,他前衝躲避,傅疏狂正要遞槍直刺,雲想想從樓頂一躍而下撞開傅疏狂,傅疏狂的腦袋磕到台階,痛得臉都皺在一起。不過他顧不上呼痛,力道十足的一支弩箭幾乎擦著他的小腿釘入他先前所站的位置。雲想想一邊說著:“外麵還有埋伏。”一邊從地上翻身而起,又躥上了房頂,“西麵涼亭,五人加二弩。”唐辭翻出牆頭,“我去。”離西麵圍牆較近的何靈生和莊羽笙、唐尋也跟了過去。地上的蛇蟲鼠蟻越聚越多,唐善逐一腳踢開幾條花蛇,目光陰鷙地掃過無衣閣據點內的幾人:“今天一個都別想跑。”同一時間,先前因為傅疏狂等人的到來開始戒備的紅月和暗樓也開始了各自的行動。越來越多殺手摸到了無衣閣的據點外,黑壓壓一片,壓根分不清誰和誰。他們並不急於行動,無論是紅月還是暗樓都在等,等血河與傅疏狂一眾分出個勝負,如果是血河勝,他們立刻奔赴複活點,如果是傅疏狂等人勝,想來狀態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他們便進場撿個便宜。吃瓜群眾因為聚集的殺手而離得更遠,但這不妨礙他們交談的興致。有人看著清一色烏漆嘛黑的殺手們,提出了一個確實很值得探討的問題:“那邊的殺手朋友們,我就想知道你們認得清誰是同事,誰是競爭對手嗎?”第119章 我都說了等一下嘛據點內的戰鬥幾近白熱化,無衣閣七人因為和傅疏狂他們從沒配合過,打起來毫無默契,甚至有時會阻礙到傅疏狂幾人的攻擊閃避路徑,傅疏狂直接喊他們撤出戰圈,找個安全的地方貓著。無衣閣副閣主帶著人蹲進屋子裏,和房梁上的雲想想麵麵相覷。雲想想:“你們不守護自己的據點嗎?”怎麽就回來了?無衣閣副閣主:“......我們妨礙到高手打架了。你不去幫忙嗎?”你怎麽也在裏麵?你們不是一夥兒的嗎?雲想想:“我本來也不是主要戰鬥人員。”她攤開手輕鬆道,順便問了一句:“外麵蠱蟲散得差不多了嗎?”無衣閣閣主告訴雲想想還有一點,但不是很多了。唐善逐和苗妙不知道幹了什麽,一個吐血,一個麵帶悲傷,藥王穀雙毒都顧不上出手,不停在給院子裏剩下的人喂丹藥。大概都中毒了吧,雲想想琢磨著,一個專修毒功的唐門,一個蠱毒不分家的星宿派,撒開手打架就是你不好過,我不好過,大家誰也別好過。唐善逐估摸著受了傷,阿喵的話,左右不過蠱蟲全部死光。這麽來看,星宿派占便宜啊,就是有點費錢。好在是照晚池魚兩個姐妹靠譜,她們倆要也發起狂來,這架別打了,大家一起掛機解除異常狀態得了。而無衣閣七人看著屋外你來我往的戰鬥,又看看屋內仿佛無所事事的幫內同事,都覺得有些荒誕。在自家的據點,看著老對頭和上門找不痛快的“敵人”打得火熱,自己卻被嫌棄礙事驅趕出了戰圈。聽起來有些離譜,但它真實發生了。無衣閣的副閣主甚至在想,今天要是上了論壇,無衣閣是個什麽成分?時間、地點、人物、事件,四要素裏的地點嗎?屋外,院中。唐善逐喘著粗氣,今天絕對是他毒功用的最憋屈的一天,這憋屈就憋屈在他用了和沒有沒什麽區別,不過沒關係,他們會付出代價的。傅疏狂完全不給唐善逐喘息的機會,一擊不中,立刻刺出下一槍,畢竟這個據點裏麵他們的人數占優勢,血河一共就唐善逐加鋼絲陣,攏共才10個人,而傅疏狂這邊,除了翻牆出去的唐辭四人,還剩明釋、卿一沉等共計15人,人數壓製,外加總體實力的差距,很快鋼絲陣九人就發生了減員,唐善逐也被傅疏狂重傷,牧流風補了一劍將他送去了複活點。然而唐善逐臨死還用口型又強調了一遍:“你們跑不掉。”傅疏狂不是很能理解這種放狠話的方式,照雪槍左右換手,衝進鋼絲陣的時候還挑眉不屑地表示:“這什麽,嘴炮技能?”雲想想不知什麽時候從屋子裏鑽了出來,看著剩下七人的無極刀絲陣道:“額,這已經不怎麽成型了,你們隨便打打就能拆了這個陣。所謂雙刃刀,無極絲,九死無生收羅網。隻要一直不被罩進無極絲的網裏,至少逃命是很好逃的。”“被罩進陣裏該如何?”明釋人在刀陣中,禪杖高舉過頭頂架住落下的無極絲,問道。雲想想:“那就需要破陣的人實力夠高,秒掉一個列陣人就好了。順便一說,大師你現在正在使用錯誤的破陣方式,這麽架你的武器是會被”後麵的話雲想想不用再說了,明釋手裏的禪杖被纏繞的無極絲繳走,他挑了挑眉,金剛拳出手一拳打向前側一名列陣的殺手。這殺手本就不是滿血,被明釋威力極大的金剛拳擊中瞬間倒飛出去,滾出兩三米倒地不動了。“大師,我的蛇就在他脖子上了!”苗妙人頭被搶,氣得直跺腳。明釋從鋼絲陣缺口順利脫出,溫和一笑:“下次一定注意。”說著,輕功騰起,踩著一名殺手的肩膀又靠近刀絲陣,伸手奪回了自己的禪杖。“下次一定的意思就是下次還敢。”傅疏狂調侃道,他現在是左手持槍,槍花絢麗,就是準頭不太好,三槍才能擊中一槍,不過仗著兵器長,攻擊範圍大,本就已經鬆垮的陣型更是被他攪得慘不忍睹。眾人皆打的很放鬆,聞言齊齊笑出聲來。驚變突起,一聲炸雷般的響聲猝然響在耳邊,所有人猛地轉頭看向西麵涼亭。隻見煙霧彌漫,點點火光若隱若現。傅疏狂當機立斷,連喊三遍“換場”。無人戀戰,大家丟下苟延殘喘的鋼絲陣就往涼亭衝去。無衣閣副閣主也帶著人驚疑不定地踏出屋子,涼亭方向一片混亂,他索性不再去想,回神看向僅剩的殘血鋼絲陣6人,正好,他們撿個漏。山坡涼亭。雲想想第一個趕到,目光在散落在地的幾個圓珠子和已經架上了弩的粗壯箭矢上轉了一圈,弩箭上沾了血跡,地上倒著兩個重傷的人,一具屍體,都是對方的,那黑色小圓珠就散在屍體的手邊,想來是臨死前沒來得及扔出來。己方唐辭四人則被爆炸所傷,避到遠處正往嘴裏倒著紅藥。還完好的兩人看動作原本想撿珠子,隻是雲想想來得太快,讓兩人下意識抬頭戒備。這一愣神的功夫,他二人就再也撿不到地上的珠子了。大部隊緊接著殺到,雲想想一腳踢開幾顆黑珠子,眾人的攻擊接連落下,傅疏狂翻牆稍慢,這路平地又少,等他到的時候連最後一刀都搶不上了,他便順手取下了那根放置在弩上的特別粗的長箭。“這東西看起來不太尋常。”傅疏狂道。牧流風抽了抽鼻子,“好濃的火藥味。”“這不是剛剛發生過爆炸麽?”法海道:“有火藥味才正常。”“你聞這個。不太一樣的火藥味。”傅疏狂把那支箭杵到和尚鼻子前,“是不是不太一樣。”法海仔細聞了聞,微微睜大了眼睛:“確實,這個沒炸。等一下,這難道就是飛毛腿?”眾人看著法海:“......”人家在遊戲裏好歹是個火器,你管人家叫兒童煙花的名字不太禮貌吧。唐辭捂著鮮血淋漓的肩膀又吐了一口血,急眼地衝著和尚喊道:“火器,叫人家小號火神炮!什麽飛毛腿,為了讓這玩意兒不射出去,我連手上最後兩個暴雨梨花針都用掉了。”唐尋煞有介事地點頭:“那可是暴雨梨花針啊。還是兩個!”他一點頭,腦袋上的血珠就跟著飛,甩了邊上的唐無命一臉。傅疏狂趕緊讓傷員們不要激動,“你們還在流血,別沒死在殺手手裏,自己一激動掉血而亡,劃不來啊。”雲想想埋頭正在找剛剛被她踢開的黑色珠子,抬頭瞥了一眼,看見其他人都站著聊天立刻發動大家一起找。“圓圓的,黑色的。沒記錯的話應該有六粒!”何靈生一邊補血藥一邊道:“那個東西,叫霹靂彈。就是小型手榴彈嘛,這一定得找到,少了任何一枚我都會心痛的,這可是炸了我五分之四血的東西。”大家一聽,好家夥,可不得趕緊找,萬一等下動起來誰不小心踩到,那不是直接gg?涼亭附近被翻了個底朝天,最後一顆珠子就卡在弩箭的底架角落裏,傅疏狂提議拆弩箭才給翻出來。眾人正欲回揚州修整,又是一群黑衣殺手湧了上來。現在,殺手方不僅人數眾多,還狀態完好,反觀傅疏狂這邊,四個重傷,其他人狀態也不在巔峰,這形式,妥妥的弱勢。“天榜高手血洗殺手組織,這是上次的熱門話題吧。讓我們猜猜明天的話題會是什麽?高手翻車,折戟有間山莊?”一個蒙麵人在人群中怪笑道。傅疏狂看著他,皺眉。“那個,你是不是想用桀桀桀這種笑聲啊?笑不出來就算了吧,聽著挺別扭的。”“噗”“哈哈哈哈哈。”傅疏狂陣營的人聽完都笑了。另一蒙麵人舉起了武器,看了一眼先前怪笑的蒙麵人道:“別和他們廢話,直接動手。”“等等。”明釋忽然出聲,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對江湖第一的尊重,他這句“等等”一出來,對麵還真沒人再往前一步。明釋目光輕輕劃過一眾蒙麵人,挑眉道:“諸位不是同一個幫會的吧,刀劍無眼,萬一動起手來我們隻打了一個幫會的人,這些人是不是有點過於淒慘。”殺手們遲疑著互相打量,說不擔心隻有自己挨打是假的,他們不是什麽聯盟,一旦開始懷疑,甚至能懷疑到同行下黑手上麵。“別聽他嚇說。”殺手裏也有腦子動得快的,“他們根本分不清我們誰和誰,不可能專挑一家打。我們這麽多人,就是車輪消耗也能磨死他們了。”見蒙麵殺手反應過來,明釋聳聳肩,道:“哎呀,看來隻能力戰到底了。”傅疏狂眨了眨眼,大喊一聲:“等一下。”這次殺手們隻是頓了一頓,緊接著立刻有人道:“別上當,別給他們回內力的機會。”傅疏狂噎住,“我給過你們機會啊。阿花,快扔珠子。”雲想想舉著黑珠子懵逼道:“不是,這東西怎麽用?要點火嗎?還是扔出去就行啊?”她沒有操作經驗的哇。在場隻有唐辭四人見過這玩意兒怎麽用,唐辭挺著一口氣拿過雲想想手裏的黑珠子。“我來。”就見唐辭灌注著內力將珠子往腰間暗器上一磕,而後奮力扔出,霹靂彈落進人群發出“啪”一聲炸響。硝煙再起,爆破造成的塵泥草屑飛濺得到處都是。殺手們都愣住了,甚至開始向後退去。傅疏狂:“我都說了等一下嘛,你們好歹聽我把話說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