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疏狂也停了下來,插著腰喘了口氣。沒錯,跑了半天連柳飛堂的尾氣都看不見,他不想再追了,打算慢慢往徐千兩的小店走去。徐千兩有個賣裝備和自製小藥的店鋪,就在揚州交易行的旁邊。不過他賺錢的大頭不是這個店,主要還是蹲交易行搞價格差。交易行雖然要收手續費,而且手續費還不便宜,但交易行裏的所有貨物是全遊戲互通的,因為遊戲版圖龐大,各個不同地區的物品價格是有差異的,而且差異不小,玩家們抱著能便宜一點是一點的想法,寧願交一點手續費也要上交易行淘更便宜的,或是賣得更貴一點。而像是徐千兩開的這種本地店鋪,一般就本地區的賣家圖方便用差不多等於交易行市場價的去稅後價格迅速脫手,徐千兩再再根據不會虧的價格賣出去。反正徐千兩當時買那個門麵,就是為了蹲交易行方便,你問他為什麽不直接蹲在交易行裏?這遊戲交易行和股票似的,還帶關門休息的,大家都是ah玩家,有的人收盤隻能蹲在馬路牙子上,有的人轉頭就進了自己店裏,那種心靈上的打擊,徐千兩說你們不玩交易行的不懂。傅疏狂不熟悉揚州城,好在npc衛兵很友好,隨便找誰問都很熱情的給你指路。於是傅疏狂一點一點靠近交易行。就在他和交易行僅有一街之隔的時候,他看到了一身青色衣袍的柳飛堂。緊接著,房頂上,輕功第一梯隊成員高高低低,上上下下也追了上來。首當其衝的,就是之前在城門口的9號臉女玩家小團體。這遊戲不會頭頂顯示名字,係統臉雖然分1號到9號,但玩家基數太龐大了,光看臉肯定不能區分。傅疏狂之所以認得出9號臉女玩家,主要還是因為她和她的朋友們穿的非常統一。在一眾衣著武器五花八門的玩家裏,這幾個青城山玩家簡直就是一股清流。柳堂飛對於自己的追人行動變成現在這樣的集體項目非常不滿,而他的追逐目標滑的和泥鰍一樣,剛才才得到的地點提示,人影一晃,那家夥就又不見了。自己背後又是烏泱泱的人群,嚴重影響他的搜索。跑了一圈又繞回來的柳堂飛忽然頓住,回頭看了一眼淩雪月等人,伸手從懷中一摸,速度極快地朝後丟了一把暗器。淩雪月等人沒想到柳飛堂會忽然攻擊,而且這家夥也不是擅長暗器的玩家,突然扔一把暗器這事兒,就更顯得出其不意。淩雪月急忙揮劍去擋,然而距離近,反應速度不夠,大把暗器仍有好幾枚落到了人身上。柳堂飛學的功夫不是專業使暗器的,傷害不高,但侮辱性還是有的。淩雪月手臂上紮著兩枚柳葉鏢,氣的臉都扭曲了。傅疏狂抬頭看了好一場戲,還沒來得及高興,叮叮當當的暗器聲往來交錯。好嘛,事情進化到雙方互相扔暗器了。可是你們一個都不專業,暗器都往下麵落是怎麽個說法?傅疏狂抱著腦袋,趕緊躲到最近的店鋪屋簷下。這是一家酒莊,店小二一臉晦氣地看著傅疏狂,嘟囔了一句:“天天打打殺殺,別把我們家店砸了。”傅疏狂心說,這話你得去和樓頂上打架的說啊。和店小二大眼瞪小眼幾秒後,店小二一甩白汗巾,轉身走了。而此時,樓頂上的戰鬥進一步升級。淩雪月小團體中其中兩人悄悄摸到了柳堂飛背後,二人同時攻擊,柳堂飛一個閃身躲了過去,緊接著就聽有個普通話不太標準的聲音喊了起來,“靠,我少了20兩金。”“摘星門打架真的能偷錢!”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引起了一陣議論聲。聲音太過嘈雜,傅疏狂沒聽清。但他很想探頭出去看看,他還沒見過打架偷錢什麽樣呢。探頭探腦的傅疏狂在屋簷下挪動腳步,他眼角餘光看到酒莊屋簷的另一根柱子背後站著個光頭,光頭鬼鬼祟祟的,也在朝外看。淩雪月和柳堂飛交上了手,柳堂飛雙手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副金絲手套,他就著那幅手套和淩雪月的長劍拆招,金絲手套和劍刃碰撞發出“叮叮叮”的聲音。傅疏狂不知道是不是屬性點不夠,眼神追不上兩人的拆招速度,看了一會兒有點子眼暈。他正要把頭縮回來,淩雪月似乎是不敵柳堂飛,小團隊幾人全部加入戰團,柳堂飛見狀一腳踹飛一個輕功最不濟的,折身衝進了酒莊的二樓。樓上很快傳來店小二和酒莊老板的驚呼聲。周圍都是看熱鬧的其他玩家。大家似乎忘記了最初追著柳堂飛跑到底是為什麽。虛無縹緲的秘籍哪裏有打群架精彩?傅疏狂熱鬧看夠了,正打算離開的時候看到剛才那個鬼祟的光頭和他選擇了相同的方向,同樣地跨出了右腳。兩人一前一後,互相對視一眼。光頭朝他笑了一下,亮出一口白牙。傅疏狂也笑了一下,這似乎是個很正常的招呼,雖然來自兩個陌生人。但變故往往發生在一瞬間。就在傅疏狂踏出屋簷的那一刻,淩雪月幾人忽然倒飛出來,緊隨其後的,就是幾個滿滿的大酒壇。“哐哐哐”幾聲巨響,酒壇碎了一地,濃鬱的酒香伴隨著□□痛呼在街道上蔓延。傅疏狂呆愣地趴在地上看著自己少了一小半的血條,他背上還散落著一些酒壇碎片,渾身衣服都侵染了酒香。周圍看熱鬧的玩家都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還能有傅疏狂那麽慘的吃瓜群眾。那個本來都走出去的光頭也傻了,回頭問了一句:“哥們,你還好吧?”傅疏狂從地上爬了起來,柳堂飛和淩雪月等人都看見了這出事故,但沒人理他,柳堂飛一個輕功甩上樓頂,一隻鴿子落在他的手中,帶來了不知什麽消息。淩雪月小團體因為被打飛出去,可能是沒麵子,朝柳堂飛撂了幾句不痛不癢的狠話後掉頭就走。“你看我像是好的樣子嗎?”傅疏狂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同一時間,柳堂飛在樓頂眯著眼睛觀察這一片的所有玩家,好像在找什麽人。光頭縮了縮腦袋,看身體動作是個開溜的信號。電光火石之間,傅疏狂抓到了一點靈感。作者有話要說:傅疏狂:勞資不好!霸霸們,明天開始容我隔日更,養一下數據,實在是太慘淡了rz第4章 大和尚和易筋經之前說過,這遊戲因為還沒有實裝捏臉係統,導致玩家們的臉翻來翻去不過男性1號-9號,女性1號-9號,也就是走在路上撞臉是個極其正常的常發**件。而且遊戲沒有頭頂姓名,所以認人是個非常困難的事情。尤其是,現在很多玩家穿的都是門派校服,梳的頭發也都是門派標配。這為找人提供了更困難的環境。綜上所述,傅疏狂見柳堂飛很明顯的搜尋舉動,判斷出他是在找人。但他不太能第一時間找到人。不過柳堂飛是有傾向的找人,他目光多半停留在那些光頭玩家嗯,就是剛才和傅疏狂打招呼的那個光頭玩家一樣打扮的玩家身上。灰色的僧袍,光頭,一看就是少林寺的玩家。而少林寺的玩家,在玩家比例裏,數量還該死的有點大。柳堂飛顯然也覺得龐大的玩家基數很操蛋,他表情很不耐煩。正當他的目光掃向傅疏狂不遠處的光頭,而光頭要走不走的動作讓他懷疑的眯起眼的時候,傅疏狂快走幾步,一把拉住光頭,在光頭略帶驚悚的目光下,站到了柳堂飛麵前。“喂,你剛砸了我一個酒壇。”傅疏狂表現得很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光頭眨了眨眼,反應很快,扯著傅疏狂的胳膊道:“兄弟,這是飛帥啊。咱們惹不起。”一邊說,一邊拉著傅疏狂像是要把他拉走的樣子。傅疏狂還插著腰,勢要與柳堂飛理論到底,並開口討要醫藥費。“謔”周圍玩家眼見剛剛打完了架又有新樂子,瞬間興奮起來。傅疏狂不依不饒,光頭也很像是新人玩家的怕事老玩家朋友,一直在勸傅疏狂算了算了。看熱鬧的群眾卻不想“算了算了”,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砸到人一點不表示,確實不應該啊。”“對啊對啊。就好比交通事故,撞了人一走了之不太好吧。”柳堂飛被傅疏狂搞煩了,又聽到圍觀群眾的議論聲,眼神凶橫地往聲音發出的地方一掃,“有你們什麽事?自己追過來看熱鬧,活該。”“看熱鬧怎麽了,我們還不能看熱鬧啊?”“遊戲公司你家開的啊?”“我就看,我就看!”群眾的逆反心理就是這麽被激起來的。傅疏狂在圍觀群眾們的“聲援”下表現地更加囂張,把撒潑碰瓷無理取鬧等等演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講道理,周圍群眾都快看不下去了。柳堂飛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再講,一腳用力一蹬,踢飛地上的塵土落了傅疏狂一臉,人已經飛到了幾米開外。傅疏狂憤憤地叫罵幾句,和他的“光頭朋友”離開了。看熱鬧的玩家有些還記得柳堂飛是在追秘籍,很果斷地跟了上去,有些已經完全忘記當時為什麽跟著人群追過來,隻當是瓜吃完了,就地散了。傅疏狂和光頭走出一段,和柳堂飛拉開了距離。光頭看著傅疏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真誠道:“謝了,兄弟。”他沒問傅疏狂是怎麽看出來柳堂飛的目標是他的,但他很好奇傅疏狂為什麽要幫他。傅疏狂看著光頭,很隨意地道:“我說我隻是單純被砸了一個酒壇子感覺很不爽你信不信?”光頭哈哈一笑,“我信啊,為什麽不信?”傅疏狂也笑了,“不過他要是反應快,應該很快就會追過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傅疏狂帶點烏鴉嘴屬性,他剛說完,背後就傳來柳堂飛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們倆個耍我?”光頭臉色一變,拉著傅疏狂拔腿就跑。傅疏狂是個沒有任何屬性點的新人玩家,他也不會什麽武功除了那套半點練度都沒有的槍法柳堂飛卻是江湖聞名的輕功大佬,這三個人的他逃他追,最後誰插翅難飛不難想象。背後的柳堂飛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因為體力係統的原因,體力耗盡的傅疏狂喘的不要不要,“兄弟,為什麽,為什麽拉上我?”傅疏狂想說,他追的是你啊,你自己跑了不就行了。光頭愣了一下,“下意識就”就這麽愣一下的功夫,柳堂飛又拉近了和兩人的距離。現在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壞消息是柳堂飛幾乎已經追到他們頭頂,就差落地了。好消息是傅疏狂和光頭已經跑到了徐千兩的店門口,而且徐千兩這個點沒有在交易行,而是站在店門邊上,看著他們倆。傅疏狂朝著徐千兩瘋狂揮手,並呼喊“老大!”他為什麽知道徐千兩是徐千兩呢?因為大部分玩家都是俠客打扮,而徐千兩天天出入交易行,一身金燦燦帶刺繡的有錢人家少爺裝扮讓他在玩家裏極有辨識度。徐千兩上一秒還在看熱鬧,下一秒就被熱鬧當事人叫了“老大”,說不震驚是假的。他張著嘴,在“不要叫我老大”和“老二?”之間,選擇了認親。“是我是我,你那屋有後門嗎?”傅疏狂一邊問,一邊和光頭衝進了徐千兩的店裏。他倆前腳剛跨進來,柳堂飛後腳就跟上了。差點和徐千兩臉懟臉。“媽耶”徐千兩猛地一縮,下意識關上門。係統認定的關門是受保護的,玩家暫時不能破壞已經關門的店鋪。之所以說暫時,是因為不確定後續遊戲版本更新會不會更新出能被破壞的關門店鋪,畢竟這遊戲號稱打造最真實的江湖,你一房子放在那裏,直接無敵就顯得不太真實了。不過這一點在遊戲之前出過的調查問卷裏遭到了所有已經或準備購買房產和開店玩家的抗議。你要是更新個關門後可破壞的玩法,那大家都被買房了,都去當劫匪天天撬門啊。徐千兩關門擋人,柳堂飛盯著不可破壞的係統提示氣的臉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