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那樣的想法,在這種時候是難免的,”豪汀格爾說。“我想,主要是大家還不知道《天狼計劃》的緣故。從前雖然暗示過,研究同反戰有關,但是很模糊,留下不少猜測的空間。我們又不能講得更明白。大家在長期的研究過程中,全部思想、精力都集中在如何突破一個個難點上,沒有心思關心別的問題。研製一旦取得成功,緊張情緒鬆弛下來,好像失去了奮鬥目標,自然會產生不同的想法。”


    “我想,隻要幾種樣機都試驗成功,相應課題完成,及早開始《天狼計劃》,大量的製造工作自然會把大家的心力集中到這裏來。即使是製造完成,還可以鼓勵大家進一步提高納米機器人的智能水平,發揮自由創造的積極性。有新的目標就會有新的動力。當然,也要想辦法打消一些人的疑慮。”侶晟說。


    “這些意見都很好,我都贊成。”絲苔爾說。“不過,如我曾經提起過的,利用‘鑽心蟲’為心血管病人清除脂質沉積物,開創一種全新的治療方法。如果獲得成功,就可以鼓舞大家的積極性,滿足成就感,也能消除一點疑慮。”


    “我支持這個主意!”絲苔芙大聲說。“另外,我想,等《蜂鳥計劃》完成的時侯開一個慶祝會,讓大家好好休息兩天,放鬆放鬆。會後就開始製造納米機器人,數量那麽大,夠大家忙的。”


    這個意見得到一致贊成。


    豪汀格爾提醒說:“《天狼計劃》實施之前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大家先在心裏醞釀,到時候我們要專題討論。絲苔芙的主意很好,應該慶祝,也應該放鬆。‘鑽心蟲’雖然同《天狼計劃》沒有直接的聯繫,但是,如果先讓大家看到實際用途,對後麵的工作無疑有很大作用。可以抓緊做些配套試驗,做好準備,條件具備就試用,讓大家看看。當然我們也要給大家做些解釋。”


    列基接著說:“根據各課題組的研製情況,《蜂鳥計劃》所有的研製項目都將在三個月內陸續達到試驗條件。接下來是調整、完善樣機,實施《天狼計劃》。我粗略估計一下,從納米機器人製造到功能展示,恐怕得有一年半到兩年時間才行,涉及的問題很多,爸說了,要專題討論。這是一項全新的工作,非慎之又慎不可。但是主意隻能依靠核心小組這幾個人出。”


    說到這裏列基想起一件事,說:“嗬——有個消息要通報一下:以前說過b國《聯合核作戰行動原則》的問題,由於b國國內引起爭議,受到越來越多的批評,在國外也遭到反對,b國政府決定放棄製定這個原則。就是說,這個文件最後沒有被批準。”


    絲苔爾接著說:“這聽起來是個好消息。說明b國國內和世界上理智與正義的呼聲阻止了決策層一個危險的步驟,如菲奈先生所說,文明在起作用。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放棄了先發製人的核打擊戰略。”


    “先發製人的核戰略理念,好比在各國頭上懸了一把丹蒙克利斯之劍,威脅著全世界。說白了,是用別人的不安全來換取自家的安全。據有的專家研究,世界上即使局部發生核戰爭,其後果也是災難性的。認同這一觀點的人恐怕不會多,尤其是某些大權在握的決策人物。”侶晟說。


    絲苔芙憤懣地說:“全世界幾十億人的生命難道隻能由這些‘英雄’、‘豪傑’們決定嗎?”


    很少參與意見的蘿莎說:“讓全世界人的命運掌握在極少數人的手裏,無論怎麽說都是巨大的危險,都是極不正常的。連國家都受到威脅,生存都受到威脅,還談得上什麽安全?”


    豪汀格爾平靜地說:“好極了,說得好極了!連別的國家都不尊重,還能尊重人嗎?說穿了,是隻要自家的安全。這個文件沒有通過,從一個側麵說明b國國內文明的力量是了不起的。可惜某些大人物的思想、情感與眾不同。說起威脅倒讓我想起b國一位語言學家的話,他說:‘b國的勢力越來越令人恐懼,世界上多數國家的多數人認為b國才是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脅。它掌握了毀滅性技術之後,變得更為危險,已不僅是對和平的威脅,甚至成了對生存的威脅。”


    “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列基說。“這位語言學家的話同菲奈先生的看法極其相似。這些話代表了b國人的正義與良知。隻有站在地球的上方,洞察人類的歷史才能有這樣的真知灼見,令人敬佩。是的,b國文明的力量是了不起的,人口整體素質高,決策層中又有許多極具智慧的人,即使某些觀念一時難以改變,也不會和光同塵。從現實出發,從國家安全考量也會對核威脅的嚴重性和持久存在心懷忌憚。他們終將意識到,核威脅是對全球、全人類的威脅;在毀滅性災難降臨的時候,誰也不能倖免,任何防範都無濟於事,都是徒勞的;隻有徹底銷毀核武器才是唯一的通途。如果這一天能及早到來,於《天狼計劃》的實現將大有幫助。無論如何,這份文件沒有被批準是個好兆頭。”


    這個插曲一過,大家有繼續討論了一陣,統一了看法,明確了研製的重點和近期的工作安排,於是,雷厲風行,分頭行動。他們的言行始終是鼓舞全所人員的一種無形的力量。


    十、科學家們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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