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船公司出來,死人類和他的車還在樓下,我坐上車後,他一邊埋怨我瞬移還木手木腳,一邊發動車子往海關駛去,所幸道路車輛擁擠,死人類終於安分守己的把車開到海關門口,沒有再中途上演幾出驚魂記。


    他去海關大樓找他的一個朋友,基於老父從小“投我以桃,報之以李”的教育,換我在車內等他。


    死人類去了很久,我在車裏等得相當不耐煩,於是伸手去開車子的門,想出去透透氣,人類發明的交通工具不但速度落後,連舒適度也差,還汙染環境,真不知道發明者為什麽對這類廢物的更新換代如此熱衷。


    伸手拉了拉,再拉了拉,我試了n次,車門還是緊閉,我有限的坐計程車的經驗不出差錯的話,估計我是被死人類鎖在車子裏了。


    ???為什麽這些家夥都熱衷於把我困在某個地方?瑞好歹早上有過來解除結界,雖然過了一夜,想到這裏,忽然覺得車內的空氣加倍的悶重。


    看了下窗外,忙碌走動的食物們沒有注意這邊的,於是我穿過車前玻璃閃到某個角落。


    外麵的空氣並不比車子裏好多少,我站在大樓的陰影下,看著對麵的一棵梧桐樹,那裏隱隱飄來一股腐爛的氣息,此刻正午的陽光太過猛烈,我不知道瑞的狗皮膏藥過了一日一夜還有沒有效用。


    猶豫了下,我對著陽光伸出左手,手心立刻傳來輕微的刺痛感,心頭奇異的略過一絲情緒,來不及捕捉,我已縮回手來。


    我很想再接再厲的伸出右手,太陽公公已很配合的躲進了雲層,記得瑞說他曾研究過,血族不能生活在陽光下,原因跟太陽的某種輻射有關,他就是借此做出那堆狗皮膏藥的,結果瑞的曠世發明居然若幹年前被某個人類偷學去,改良成了人類女子的美容用品。可憐瑞說不出容於世的理由,隻好白白被那偷師的人類侵害專利。


    快步跑到梧桐樹下,我盯著微微潮濕的泥土發呆,腳下的土跟周圍的明顯顏色深淺不同,我腳踏的土顏色要深一些,分明是有誰翻動過這裏,應該是打算掩埋什麽或是取出過掩埋的東西,不過看這腐爛的氣息愈來愈濃,惡臭味中又似乎透出一股類似檀木的芳香,底下的東西應該還在。


    這氣味,就如同歐洲的洗手間某個人類剛剛完成他的新陳代謝,水完美的達成清潔工作而風卻在那密閉的小空間暫時不能發揮威力造成的後遺症,我忍不住捏捏鼻子。


    想想這旁邊是海關,據說對我們這行而言是比較神聖的地方,我若伸手在樹下挖掘估計不是很方便,但那檀香夾帶著來不及散去的靈氣卻不容我棄這堆土而去,那是鳳凰一族的氣息,散得已經差不多,可恨追蹤不是我的長項,當然撅土更加非我所長,我閉上眼,傳音給莫裏:“我在n城海關門前,你在附近的話過來一下。”


    莫裏很快回複我,說他馬上過來。


    睜開眼,我猛然跳了一下,原來死人類已經辦完事從海關大樓出來,見我站在樹下閉著眼睛,就拍了拍我肩膀,這事我小時候常做,老父有次被我嚇得從太師椅上跌下來,挨了頓板子後我就不再做這類頑童做的事。


    死人類不愧是武俠迷,見我嚇了一跳,立刻擔心的湊過來問:“沒事吧?應該不會拍到走火入魔吧?”


    我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可能表情比較呆滯,死人類已經伸手來摸我額頭,難道走火入魔的額頭溫度會升高?


    看他似乎是憂慮的樣子,雖然裝得有點假,我還是當機立斷決定先拋棄敵友的疑惑,畢竟此時此刻,天底下比土撥鼠能幹的就屬死人類了。


    簡略的告訴他鳳凰一族的小公主附在雉雞身上在人界失蹤,我在這棵樹下感覺到鳳凰一族特有的靈氣,請他幫忙把土裏埋的東西取出來。


    死人類大概也聞到了尋常人類感覺不到的腐爛氣息,所以他聽聊齋故事的神情在我請他幫忙把那掩埋的東西取出來時,他點頭點的很勉強。


    “不如我們去找把鏟子吧。”死人類沉默半晌,提議道,“晚上來挖掘比較好,現在人太多了,光天化日之下在海關門前撅土,應該會有麻煩。”


    “晚上靈氣散盡,就探查不到鳳凰公主的去向了,”我很快樂的催促他,“這附近也找不到鏟子,你有專長就要好好運用一下。”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上天有眼啊。


    “這話聽來怎麽這麽耳熟?”死人類嘀咕了幾句,還是伸出手去,我看了看四周,還好沒有大減價和車禍現場,人類向來對周遭環境表現的比較漠然。


    死人類的右手中指和食指抽搐了幾下,我的注意力被他的蘭花指吸引過去,一眨眼,樹下就多了一隻死去的雉雞和一個衣冠楚楚的紳士。


    紳士當然是莫裏,人類社會有既定的遊戲規則,所謂精英,基本配備就是西裝皮鞋公文包,和網絡遊戲裏人手一套裝備原理相同,雖然那西裝看上去就死死板板,不過配上莫裏的貴族架子勉強可算得上相得益彰。


    我有點佩服莫裏的能力,居然突然在人群中現身,周圍的行人包括海關保安(比照公司大樓電梯口穿製服的,那個應該是保安吧?)都沒被嚇到。


    仰慕之餘,我立刻很有好學精神的跟莫裏討教,結果死人類聽到立刻很不客氣的戳破我佩服的泡泡:“他是從海關大樓走出來的,隻不過從你背後走來,某些動物又有些特長,行走時不會發出聲音。”


    “啊,那個是貓吧,”我說到一半。


    ………


    莫裏狠狠的瞪著我,我這才反應過來,死人類心眼忒小,就為了報複我剛剛讓他挖雉雞的屍體,轉眼就借刀殺人,瑞說的對,果然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兩個家夥用我死去的母親的口頭禪來說應該是八字相衝,我很慶幸他們現在碰到一起沒有再度開打,雖然空氣中火藥味濃厚的似乎隨時可以引爆十萬噸炸藥。


    莫裏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是探測鳳凰公主的氣息還是需要克製他的憤怒,他這口氣吸的非常長,以至於死人類開始頻繁的看手表,我等了一會兒,莫裏悠悠的把那股氣又緩緩吐了出來,他吐氣的時間比吸氣的時間還要久。


    死人類小聲驚歎:“打破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我在一邊差點倒下,還以為他頻頻看表是有急事要趕回去,正想讓他開車先走,不用等我和莫裏。


    “鳳凰公主不在人界了,”莫裏吐完氣告訴我,他看了看死人類,忽然換了個話題,“你跟瑞吵架了,我昨晚看他的臉色黑得像鍋底。”


    莫裏不提還好,一提我又想了起來,忍不住訴苦,“他居然把我用結界封在家裏!”看死人類一臉結界是怎麽做的好奇眼神,我就忍不住遷怒他,“還有你,你鎖上車門幹什麽?”


    莫裏笑起來:“我聽說中國有本出名的小說,講一個猴子一隻豬和一條水怪跟著一個和尚去死亡之路尋寶的。”


    “拜托,是《西遊記》,什麽死亡之路尋寶,那是西天取經。”我很暈的看著莫裏,洋鬼子就是洋鬼子,被風無痕強迫學會了流利的中文,結果繡花枕頭一捅,芯子還是稻草。


    不過想想電影裏拿槍要殺人的的確有句常用台詞“送你上西天”,就和留下買路財是做強盜的套話異曲同工。


    這個跟莫裏解釋不通,他當然也有他的尊嚴,因此拋棄他的疑惑先講給我聽:“那個裏麵不是有個情節是猴子在地上用他的武器畫了個圈,把他的師父和師弟放在裏麵的,應該跟劍氣相同是起保護作用的,在裏麵,就是安全的。”


    莫裏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我白他一眼:“當時我看西遊記,對於那個段落唯一的印象就是畫地為牢。”


    顯然莫裏對畫地為牢四字也有困惑,不過以他的個性,要問也去問風無痕,不會在這裏留下機會給死人類嘲笑。


    “昨天我聞到的氣息更淡,所以不太確定,今天就可以確認了。”莫裏這麽一說,就可以知道瑞和他昨晚必定結伴去動物園了,居然不讓我同去,鬱悶,什麽同伴啊,你倆做伴去好了。


    “我去找瑞,”莫裏大功告成,對我揮手道別,臨走前傳音給我,“孔雀王和鳳凰公主去向不同,且不是同時間消失的,那孔雀王應該還在人界。”


    莫裏一走,死人類立刻拉我走向他停靠的車子,此刻太陽已從雲層中出來,我身不由己的被他拖入強光中,隻覺得一陣暈眩,恍惚中聽到死人類說了句,“我聽得到你們的傳音,”然後是他的一聲驚呼,我來不及對他聽得到傳音表示驚訝,就已失去意識。


    接下去是一片黑暗,難道灰飛煙滅的感覺就是這無邊無際的黑暗?


    醒來,是在家裏的床上,窗簾厚厚實實的遮住了所有外來的光線,屋子裏隻餘昏黃的燈光。


    瑞一臉陰鬱的站在床旁,我隻覺得這場景和他的表情無比熟悉,卻偏偏說不出所以然來。


    “你沒事吧?”死人類見我睜開眼,立刻湊了過來。


    我這才注意到房間裏除了瑞和死人類,莫裏夫婦也在,風大美女依然素麵朝天,牛仔褲白襯衫,全身上下一點配飾也無。


    看到她萬年不變的藍與白,不由的令我想起莫裏剛學會中文拿出來賣弄的時候說的粗服亂頭,結果被風大小姐冷冷一瞪,立刻很沒品的拍馬屁加上一句,但是不掩國色。


    狠狠的瞪了死人類一分鍾,礙於恐怖的風大小姐在場,我隻得忍住渾身上下的刺痛感,對周遭關切的目光報以微笑:“我沒事,睡會就好了。”


    瑞和莫裏狐疑的打量著我,然後眼角餘光看到風無痕剛收回的興奮表情,立刻配合的點頭,“那我們讓穹睡一會好了。”


    他們走到客廳,我感激的看著他們的背影,祈禱某人可以跟出去。


    “你真的沒事?”風大小姐甜美清麗的臉還在,“不用客氣的,我的醫術不輸給瑞,這個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我如撥浪鼓一般點頭,“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的本事我怎麽會不知道,我真的沒事,謝謝關心。”


    忍住把頭埋進被子的衝動,我努力的看著風無痕的眼睛,以表明我說的絕對是肺腑之言。


    她看起來非常失望,但還是不死心的繼續遊說我:“你要想清楚哦,瑞治療人喜歡用針灸,我用的不過是湯藥,要溫和多了。”


    我抬頭看看瑞,他依舊麵無表情,記得有一回不小心得罪了瑞結果接連一星期他都趁我睡著拿我做針灸試驗,現在,應該不會吧?


    風無痕的治療,她的湯藥是百分百用定,瑞用針灸的可能性算它一半好了,兩害相權取其輕,我堅定的對風大美女期待的溫柔笑容報以搖頭拒絕,“我真的真的沒事。”


    她惋惜的看著我,翻臉如翻書,很冷漠的白我一眼:“既然沒事,那我走了。”


    我見她的蓮步移到了門前,暗鬆一口氣,不想她臨走又回了下頭,“如果有問題一定要記得找我哦。”溫和甜蜜的笑容,猶如誘哄小孩吃飯的年輕母親。


    我忙不迭點頭。


    終於走了,女人真是羅嗦的動物,尤其這女子為惡的本事比小人有過之無不及。


    當初瑞找房子,礙於n城梁上君子肆虐,特意買下這樓單元的原因就是風大小姐曾經在此樓住過。


    她大小姐住過的屋子方圓百米內基本上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並不是風無痕有特殊超能力和靈氣,她是普普通通的人類,隻不過,風家是用毒世家,據說追溯到遠古時候,風家老祖宗是神農的嫡傳弟子。


    按理說那麽久遠,到風無痕這代,基本上應該早就該沒落改行了,可不幸風無痕的曾曾曾祖父救到了一個通靈者,更不幸的是那人是通靈族的領袖,為報恩,通靈族發揮異能一代一代跟風家各代和其他醫家翹楚精英的靈魂溝通,所有淹沒在曆史塵埃中的醫學精華,通過這人鬼的媒介,通通得以傳世。


    凡精英者,多數有超過普通人的意誌力,鑽研一生,自然不甘心心血隨自己的逝去而埋沒,所以如華佗,孫思邈之流,魂靈漂流人界,不願投胎轉世,這一留戀大大造福了風家。


    樹大招風,風家祖先向來深懂這個道理,因此世代低調避世,子子孫孫,在醫學中各精一門。


    風無痕精通的正是用毒。


    她住的每間房子,大門上都會用醒目的朱漆寫上“騷擾本姑娘安寧者,災難的翅膀將會降臨到他的頭上。”


    嫌進出鎖門太麻煩,風大美女家的大門向來是半閉半掩的。


    中國的唯物主義普及的厲害,發展到小偷都不信邪的盜竊寺廟香火錢,更甭提小小民宅的區區恐嚇了。


    風無痕搬進新居不到三天,就半夜遭遇劫財不劫色的賊子,大美女睡覺雷打不動,錢財又向來隨意放置,使得小偷滿載而歸,當時聽莫裏轉述的我們都可以想象小偷樂得合不攏嘴的樣子。


    當然福兮禍之所伏,小偷很快便樂極生悲的笑不出來,四處求醫無效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之餘終於想起某肥羊的無聊恐嚇,天上不會沒事掉餡餅,正常人當然也不會沒事半夜不關門,小偷想通之後,無奈的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重金贖回贓物,上門探訪風大肥羊。


    眼見失物回來,平常人必定喜上眉梢,隻道祖上燒高香,風大美女卻是一見小偷便勃然大怒。


    當然不是她大小姐正義感泛濫,她一見捧著失物上門的小偷,立刻指著對方的鼻子臭罵:“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眼睛卻是長在頭頂上的,見了本小姐居然不起劫色之心,隻盯著財物,你要財物幹什麽?最終目的不就是為了娶美女,現在本小姐睡在那裏,你卻白白忽略掉,不覺得本末倒置?”


    當時莫裏在一旁聽得狂汗,那小偷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遇上了個


    個性怪異的狠角色,立刻推脫:“夜色黑暗,小的沒看清小姐嬌媚的海棠春睡,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


    風美女聞言轉怒為喜:“那你現在看見了,打算怎麽樣?”


    小偷看到莫裏森冷的目光,又想起自己渾身上下白天奇癢,抓撓後晚上奇痛的慘烈境況,隻得磕頭:“小的凡人,不敢褻瀆天仙。”


    甜言蜜語三冬暖,風美女被哄得開心,終於大發慈悲,賜下解藥。


    同樣的情況上演了無數次,風大美女樂此不疲的試驗新藥,社會發展到現代,所有行當幾乎都形成組織,小偷當然也不例外,一傳十十傳百,大家一對照,同行遭遇略同,梁上君子們自然視風美女為洪水猛獸|qi|shu|wang|,誓不在同一石頭上絆倒兩次。


    強盜黑社會之遭遇同梁上君子。


    因此風美女待過的地方,向來治安良好。


    眼見風無痕姍姍離去,瑞和莫裏再度走了回來,兩人不約而同對我報以“你僥幸”的目光。


    風大美女惡名昭彰,死人類卻是聞所未聞,所以對於一個美女離開視線,他自然是同其他男性人類一般表示遺憾。


    “我睡了多久?”我問莫裏,瑞臉色漆黑,上次他有交代讓我離死人類遠一點,這回死人類會出現在這裏,估計我會死得很難看,想到瑞的針灸,我就忍不住抖一下。


    也許,說不定,叫風美女離開,是錯誤的選擇。


    “兩天。”莫裏遞了張報紙給我。


    我很奇怪他這當口給我報紙,但莫裏向來不做無謂之事,因此忍耐手臂轉動時候的強烈刺痛,我就著燈光看莫裏指著的新聞。


    “佚名魔術師海關門前表演大變活人”


    標題超大號的字看得我一陣暈眩,我死盯著死人類。


    估計我眼神駭人,死人類喏喏的辯解:“當時情況緊急嘛,我隻好隨手抓來我家的床單把你蓋住丟回你家裏,然後在便條箋上寫上你情況危機把紙條隔空送到瑞醫生那裏。”


    “你如何知道我正好在那裏?”瑞聲音冰冷。


    死人類小聲回答:“我開天眼和天耳,看得到我想看的,聽得到我想聽的”


    瑞怔了一下:“不可能。”他看著死人類冷笑,“那是高階魔法修煉者也達不到的。”


    “是,我隻限於百裏之內。”死人類老實的交代。


    我在一旁聽得咂舌,忘記這家夥害我受苦受難:“你還會什麽?”


    死人類笑眯眯的看向我:“沒什麽,都是微末小技。”


    莫裏冷哼一聲:“看來這次不好對付。”


    瑞使個眼色,莫裏似乎是自知失言的閉上嘴。


    我疑惑的看向莫裏,他對我微笑:“既然你沒事,我回去陪無痕了,她不知又闖出什麽禍來。”卻是滿臉期待的樣子。


    莫裏轉身離去,瞬移得幹脆利落,不愧是狼人。


    “穹有我照看,既然醒來,就沒事了,秦先生可以安心回家休息一下。”瑞冷淡的下逐客令。


    死人類似乎是不放心的看我一眼,終於還是點點頭,打開門走了出去。


    瑞送他到門口,回來的時候拿著他的醫藥箱。


    我汗毛直豎,那藥箱裏麵上千根針啊,不得不幹笑的開口:“那個,瑞,我真的沒事,睡一會就好了。”緊張的找不到其它話,隻好用對付風無痕的同一說辭。


    開玩笑,我已經全身刺痛了,再攤上針灸,錦上添花可不是好玩的。


    瑞走到床邊,看著縮在被子裏的我,忽然伸手撥開蓋住我眉毛的額發,看著我的眼睛,他眼中深深沉沉,藍色的眸子竟然略過一縷悲傷。


    我大為詫異,忘記了可怕的針灸,瑞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活過千年,絲毫不見滄桑,但此刻,我卻在他的眼中見到一絲絲倦意。


    忍不住伸出雙手抱住他:“瑞,我很痛。”


    他歎了口氣:“你永遠不會照顧自己。”


    背上清清涼涼,大概我睡著時候瑞已經幫我上過藥,此刻藥效出來,沁涼的感覺讓我感動到幾乎痛哭流涕,果然打發掉風美女是明智的選擇。


    瑞的手指沾著藥,抹到我臉上,恍惚間,看到他專心的,近乎溫柔的幫我塗藥,我有一種錯覺,好像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


    “這個跟那個你每天早上幫我塗抹的東西是同一配料的?”我忍不住好奇的問。


    瑞停下抹藥,看了看藍色的藥膏,自言自語:“好像挺好用的,下次可以跟風無痕多要一些。”


    ???


    為什麽會提到那個可怕的女人,想起她離去前詭異的甜蜜笑容,我忽然有很不好的預感:“難到這個?”


    “不錯,”瑞點頭,“陽光燒灼不能用針灸,迅速配藥的能力我及不上風無痕。”他聳聳肩,“記得嗎?上次的帳還沒算。”


    ………


    我無力的倒在床上。


    惡,惡魔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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