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就是感應不到,」季付再次探出精神力,「你們幾個的精神力波動,化成灰我都能認得出來,要是有……」他聲音一頓,隨即道:「等等!厲三哥的精神力!」棄厭:「方向?」「精神力波動怎麽這麽弱?」季付心裏有些不安,鎖定方位之後立即帶著棄厭向整個內圍的最中心趕去和白蛇川流的方向一模一樣。棄厭兩人將速度提到最大,耳邊的風刮的臉頰發疼。踏骨沼內圍的最中央,一方靜謐的巨大水潭映著初升的明月,水潭四周生長著各種奇異的花草,在月輝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朦朧。一條條白色的蛇無聲無息的匯入水潭裏麵,散成淡黃色的光點,朝潭底匯聚而去。此外,水潭上空還懸浮著一大一下兩個水球,水球裏依稀可見人影。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七夕快樂呀~65 水球棄厭和季付兩個人越靠近中間地帶, 四周就越安靜。「快到了麽?」「噓,」季付示意他禁聲。兩人的速度慢下來,蹲在一處鬱鬱蔥蔥的低矮木植後, 棄厭悄聲扒開一條縫往前看去。銀輪靜靜的垂掛在夜幕之上, 一方水潭銀波流轉,花草繁茂, 美輪美奐,人間仙境。但是季付卻顯然沒有什麽好心情去欣賞,他幾乎是一眼就鎖定了厲月承的位置, 下一刻, 眼裏的怒氣勃然而出, 身體立刻就要衝出去。棄厭一把拉住了他, 同時捂住了他的嘴。「小……唔!」棄厭道:「冷靜。」聲音雖輕, 眼神卻極冷。透過矮植的縫隙看過去, 厲月承昏在水潭邊,露出來的半張臉慘白,身下有一大灘血跡, 滲進泥土裏, 紅的發黑。他周圍圍著一圈白色的蛇, 似乎是想爬進他的身體裏,但是隻敢在血跡外圍爬行,覬覦又膽怯。月光,眾蛇,少年,繁花,組成了一副怪誕又血腥的畫卷,像極了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祭祀儀式。「我知道, 」季付平時慫的不行,但是極重情誼,有時又莽的可以,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裏應該就是銀月蛇蛟的地盤,我們還沒清楚情況,得冷靜……」棄厭觀察水潭四周,從東麵過來的白蛇還在不斷的往裏麵去,印釗說這些是『白蛇』其實是能量體,那它們都往水潭裏麵去,就說明,銀月蛇蛟應該就在潭底。「先把厲三哥弄回來,」棄厭盡力收斂起息,連呼吸都屏住了,「你注意水潭底。」說完,他無聲上了身側的樹,幾個翻躍,找準最佳位置,拽著樹上的青藤俯身衝下去,單手一撈,將昏迷的厲月承從蛇圈裏抱出來,剛一接觸到他的背部,黏膩的溫熱觸感讓棄厭心裏就猛地一沉。全是血,還在流。蛇圈嘶嘶的叫著,昂首欲攻擊。棄厭絲毫不理,緊接著順著力道蕩回去,三兩個跨步就將人帶了回來,然後力道極輕的將他放到地上,背麵朝上。他輕聲道:「三哥的後背有傷。」季付麵沉如水,從收納空間拿出藥劑準備好。棄厭將厲月承的兜帽掀開,上半身的衣服解下來,褪至腰間。單薄的肩胛骨縱橫兩道長長的血口子,背後猙獰的傷口暴露在兩人的眼皮子底下,擦傷於傷,青青紫紫一片。明明是很疼的,但即使是在昏迷狀態,他也一聲不吭,眉頭也是平緩的,要不是涼的嚇人的體溫和滿頭的冷汗,還真以為他一點事兒沒有。厲月承體質特殊,人還昏迷著,傷口已經在以極緩的速度愈合了,但非精神力狀態下失去的血,是回不來的。這麽大的失血量,不知道會不會造成影響。季付沉默的給他上藥,但厲月承背後的傷口卻沒見有多大的變化。棄厭見怪不怪,撕下一截自己的衣服,「藥劑對三哥的作用還是近乎沒有,」他將布條在厲月承後背包紮了一圈,緊緊纏好,減緩血液流失速度。他們處理傷口的藥劑,都是顧回給他們的,藥效非常強悍。但是厲月承的傷口可以自行愈合的同時,身體對這些藥物似乎也有極大的抗性,自己的那份藥劑幾乎就沒用過,全給了他們幾個。「等他醒來就好了。」棄厭撿起一旁的衣服披在他身上,想把他扶起來,季付倏地按住他的手,抬起一根手指豎在唇邊,凝神側耳,示意他不要動。嘩啦……極其輕微的水流聲緩緩響起,棄厭的目光投向水潭,隻見裏麵一抹銀光閃閃的細密鱗片在潭麵上露出一角,隨即又沉入潭底。潭的另一邊,黑壓壓的密林裏晃蕩出來幾十個人影,棄厭看清之後眼神微顫,季付下意識的扭頭看他,詫異道:「這……?」這幾十個人影赫然就是先前吃下『白果』的人。他們雙目無神,自發的在水潭邊圍成一圈,然後跪了下來,俯身叩首。隨即一同伸手,毫不遲疑的挖向自己的眉心,狠狠一抓。再次把手伸出來的時候,血淋淋的掌心躺著大小不一的源骨,流光溢彩,隻是這光華在慢慢變淡。他們將自己挖出來的源骨拋進水潭。源骨上沾染的血跡水墨般暈染開,眨眼就淡了,源骨將一離手,他們的生命特征就徹底消失,癱軟在地上,同時身上鑽出細瘦的幼蛇能量體,立即匯入水潭中。平靜的水潭底立即翻出數個巨大的水花,附近的地麵都微微顫抖起來。厲月承忽的咳了咳,猛的睜開眼,支起身子,肩膀竭力繃住,咳出一口血,虛弱道:「小五……?」棄厭二人顧不得別的,趕緊過來,「厲三哥,怎麽回事?」季付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受傷這麽重,二哥他們呢?」厲月承扯好自己的衣服,看向水潭上方的兩個水球,指著其中較小的那一個,「他們兩個在那裏麵,暫時安全。」「什麽?」季付驚道:「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仔細去看,水流形成的兩個球裏,的確可以看到人影。隻是氣息竟然完全被隔絕,讓人絲毫察覺不到,甚至看見了也會下意識的忽略。厲月承:「銀月蛇蛟就在這裏,它獸晶獨特,擅長精神幹擾……小心!」他神色一緊,推開棄厭兩個,就地一滾,下一刻三人方才停駐的地方就被轟開了一個巨大的坑。吼!水潭水花四濺,清吟的獸吼毫無預兆的響徹這方天地,一隻頭生雙角的蛇身生物衝出水潭,蛇身十米寬,探出的半個身子約有五十餘米,水珠從銀色的鱗片上滾下來,暗黃的獸瞳殘厲而冷漠。八階星獸的威勢沉沉壓在他們肩膀上。棄厭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這隻銀月蛇蛟的不同之處。星控師依靠源骨攻擊,每個人的精神力都或明顯或隱晦的具有自己的特殊性,比如修斯的治愈,比如季付的敏銳,比如豆芽菜的冷。而星獸過了五階,就會形成獸晶,絕大部分的高階星獸都隻是純能量體的攻擊,但是這隻銀月蛇蛟顯然不太一樣,它身上溢散出來的能量波動,竟然能隱隱影響到他的精神。那雙暗黃色的獸瞳,糅雜著獸的殘暴和靈智。不愧是能成為合成源髓主要原料的獸晶,果然是有點特殊。季付呼了口氣,「這大家夥,發現我們了。」銀月蛇蛟往他們藏身的這裏瞥了一眼,又冷冷的收回視線,顯然是不太將幾隻螞蟻放在心上,緩緩朝著水潭上方的兩個水球遊過去。「先救人,」棄厭抽刀,壓低身子,「我去牽製它的注意力。」厲月承:「太危險,我去。」「你受傷了,」棄厭陳述事實,「我隻是牽製,把蘭爾大哥他們兩個救出來才是正事。」說罷,他飛快掠出,踩著飛行器橫刀劈向銀月蛇蛟的後方,他這一招沒有留手,黑色的糅合精神力轟在了它的身上。棄厭的精神力一出,銀月蛇蛟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他身上,似乎是看到了什麽絕世美味。暗黃的獸瞳閃過極貪婪垂涎的色彩,導致它反應慢了半拍,顯然沒有想到被它忽視的螻蟻竟然敢攻擊它,意識到之後,銀月蛇蛟大怒,角上匯聚起亮銀色的光球,衝棄厭攻擊過去。速度極快,棄厭根本來不及閃躲,硬生生抗下這一擊,渾身的血一滯,咽下一口腥甜,這就是八階星獸的實力。他片刻不敢放鬆,受完這一擊立即閃開。這裏是銀月蛇蛟的地盤,不用擔心有黑鴉幹擾,棄厭兩百萬定製的飛行器非常給力,極力牽製銀月蛇蛟的注意力。「厲三哥,你可以麽?」季付擔憂道。厲月承身側浮起一滴滴的血珠,全是從他後背溢出來的,漸漸凝成一個猙獰尖銳的血刺。冷汗流進眼底刺的生疼,他搖頭,「沒事,抓緊時間。」「好,」季付道:「較小的水球裏隻有蘭爾大哥兩個人,水流密集,不易擊破,唯一的薄弱點在水球東南麵右上三尺處,我會給你標明,同時與你一起攻擊這一個點。」「一旦被發現,再破就難了,隻有這一次機會。」厲月承點頭,「走。」棄厭頻繁的挑釁,讓銀月蛇蛟看的眼神越來越冷。它停住攻勢,緊緊看著棄厭,獸瞳忽的變成了漩渦狀,棄厭耳邊一陣嗡鳴,像拉著人墜入深淵的魔咒,動作一下就慢了下來。同時,大號源骨察覺到異常入侵,輕輕一震,棄厭瞬間清醒。然而已經遲了。銀月蛇蛟趁著他慢下來的這個空檔,蛇尾驟然出水,鋒銳堅韌的尾尖帶著凶狠至極的力道狠狠抽在了棄厭身上,自胸膛至右下小腹,皮開肉綻,他瞬間撞到了二十米之外的一棵樹幹上,身上的骨頭多處傳來喀喀的聲音。棄厭摔在地上,手裏的刀驀的一鬆,錚然落下,鏗鏘兩聲,刀鋒微微顫動。他掙紮著爬起來,拿起刀撐著身子,白皙的手指捂住嘴,悶聲咳了幾聲,一滴滴的血從指縫間滲出,滴到地上。他恍惚間想,剛才還覺得厲三哥慘,這才過了多久,就輪到自己了。銀月蛇蛟嘶嘶兩聲,獸瞳閃過明顯的興奮,蛇身朝棄厭遊過去,竟是打算親自把他抓回來。恰在這時,它身後的水球轟然爆炸,兩抹人影極快的從裏麵竄出來,正是蘭爾維和修斯。看清周圍的情況之後,蘭爾維眼底極淡的茫然快速褪去,眼神落到棄厭身上,淺綠色的瞳孔一縮,神色瞬間冷的嚇人。穿透水球的暗紅色尖銳血刺餘威不減,徑直刺向銀月蛇蛟的七寸,厲月承掠到棄厭身邊,將他攙起來。修斯對血腥味敏感,精神力第一時間給到棄厭和厲月承身上,眼神發涼。季付火大道:「八階照樣弄死你!」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寶貝們的鼓勵!要是能寫完的話,今天二更,估計比較晚了,不用等哦~貼貼!66 吐出來棄厭抬頭看了看從水球裏安全出來的兩個人, 心裏略微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銀月蛇蛟要把他們單獨隔開,但是隻要安全就好。他拿出藥劑往自己身上倒了點,在修斯的雙重治療之下, 血漸漸止住, 外傷好愈合,但是五髒六腑收到的震傷還需要好好調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