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付粗聲粗氣道:「你誰啊?沒看見她身邊有人?」獵手挑眉:「你身邊這位小姐好像對你不感興趣,你是她誰啊?」季付哼笑一聲:「她是我妹嗷!」棄厭冷著臉踩了他一腳,季付痛的眼淚汪汪,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拐了個彎:「是我妹的媽媽。」棄厭:「……」獵手:「……」獵手仔細看了看季付絡腮胡子的中年臉,又瞅了瞅棄厭,嘴角一抽,遲疑道:「……這位小姐,不,這位姨,您孩子是不是長得有點著急了?」作者有話要說:  季付∶小五,冷靜,冷靜!61 父子緣分他這話剛一說出口, 棄厭的臉色更冷了。季付幹笑道:「我……媽以前不長這樣,稍微調整過一點點,我們之前長得還是比較像的。」調整過?一點點?獵手本能的不相信, 但見棄厭沒有絲毫反駁的意思, 艱難的又仔細看了看季付的絡腮胡子,頓時眼前一黑, 捂了捂心口,向後倒退一步。他身後的人立即扶住他:「兄弟!堅強!」獵手順了口氣,擺了擺手, 「……沒、沒事, 打擾了姨, 您……整的挺自然的, 再見。」隨後片刻也不多留, 轉身就走, 恍如身後有狼在追。季付看著他的背影,嘖嘖兩聲:「還是個崇尚自然美的人,」他邀功道, 「小五, 你可得好好謝謝我, 像這種知難而退的人以後一定不要找,擦亮眼,別被人騙了。」棄厭麵無表情的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扒拉下去,「謝謝關心,我還小。」說話間,整個探險隊已經集結完畢,領頭七個人是較大幾個獵手組織的頭兒。季付正經起來,觀察一陣:「有一個已經是七階了, 但是精神力收斂不穩,應該是剛進階不久,其餘的,都在五六階之間。」那這樣說來,昨天他們見的老陶,就算是中高層的戰力了。棄厭:「進去之後,盡量和這些人保持距離。」「知道。」他們兩個沒有抱團,算是勢單力薄,旁人察覺不出他們的精神力波動,難免會把他們兩個當成來混好東西的低階武者,而踏骨沼內圍危險重重,萬一被當成探路石,可就不好脫身了。隊伍逶迤幾十米,緩緩向前進發,棄厭兩個人不遠不近的跟在中間。踏骨沼的外圍全是荒草,他們走的是條新路,但是聽說這也是折了好幾個人才探出來的一條比較好走的路了。腳下的土地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夾雜著零星的白色骨片,不知道是獸骨還是人骨,土質微軟,一腳踩下去,稍微向下塌陷。有些地方荒草極低,攀附在地上,而其他地方的荒草幾乎漫過膝蓋。棄厭將背後用布裹著的刀拿出來,剝開荒草,全做探路,把攻擊力稍弱點的季付護在身後。「外圍地段通常會出現複眼蟑螂,現在還沒動靜……有點不太正常。」季付謹慎道。確實是有些太過安靜了,三大凶地之首,走了這麽遠,一人未死,平順的不可思議。棄厭:「別放鬆。」旁邊的人長著一雙三角眼,聽到他們的對話,白眼一翻,嗤笑一聲,「你們怕是沒聽說過這次領隊的名號吧?」季付絲毫不惱,笑嘻嘻的恭維道:「哦?這位大哥,這次的領隊有什麽了不得之處?讓我們長長見識唄。」三角眼拿喬半天才道:「領頭的從荒川漠那邊趕過來的,是荒川獵手組織的老大,叫印釗,七階星控師,血脈圖騰覺醒的是起源星的『蝮蛇』,他狩獵經驗豐富,先前已經派人出去在這附近撒了驅獸粉。」原來是這樣,棄厭若有所思。但是派出去的人恐怕是已經死了吧,這個印釗……棄厭眯眼往前看了看,最前麵的是一個配短刀的剛毅男人,半截披風,指揮間言辭果斷,頗有領導風範。不過這個人的血脈圖騰竟然是蝮蛇。血脈圖騰是天生的,自溯源時代之後,大部分人類源骨覺醒的血脈圖騰,來自於起源星的古老生物,少部分特殊的,也有據可查,蝮蛇屬於蛇係的一種,攻擊力強大,精神力會附加腐蝕性,腐蝕的強度隨著等級的提高而增加。老師的紫劍應該就是特殊係的一種,據說六階和七階是天塹之別,就是不知道這天塹究竟有多深。棄厭回神。踏骨沼的外圍安全渡過,隨著隊伍的深入,那片光禿禿的枯樹林近在咫尺。前麵的印釗站在一棵大石頭上,朗聲道:「前麵就是踏骨沼的中圍了,我不能保證每一個人的安全,注意不要走散!」灰撲撲的天色,將光線本就不強的枯林稱的更加黯淡的,黑鴉烏泱泱的一片蹲在樹枝上,生著倒鉤一樣的嘴,歪頭看下麵的人群,它們不會主動攻擊活物,但是依靠腐肉生存,嘴尖有劇毒,一旦發現生物瀕死,就會一擁而上。進入踏骨沼的人類,隻有活人和死人,沒有人能重傷後逃出來。季付皺了皺眉,忽道:「小五,」他悄悄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周圍有點不太對勁,然後指了指四周樹上的黑鴉。棄厭順著看過去,發現這些黑鴉暗黃色的眼睛全都盯著一個方向看。那個方向是印釗。「能感應到他身上有什麽東西麽?」季付攤手吐槽:「我又不是探測儀,但他確實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忽的,他耳朵動了動,飛快拉住棄厭,「有東西過來了!」與此同時,前方的印釗大喝一聲:「全員警戒!」氣氛一下緊繃,所有人握緊武器,一股腥臭甜膩的味道飄了過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數百隻體長兩米左右的黏刺蜘蛛蜂擁而至。黏刺蜘蛛,五階星獸,群居,多出沒於陰暗潮濕地帶,腿生細密毒刺,吐絲攻擊。眨眼間,白色的毒絲鋪天蓋地籠罩而來,棄厭反應極快,拉著季付越上旁邊的樹枝,「小五,不用管我。」棄厭:「別被咬著。」疼的狠了又得哼哼唧唧半天,頭疼。「對付這些東西綽綽有餘。」兩人一左一右默契分開,隻是一轉眼的功夫,就有將近二十個人身亡,黑鴉嘎嘎的衝下來撕咬尚且溫熱的屍體,不過幾分鍾時間,就成了一具森森白骨,而白骨剛一露出,接觸到暗紅的土地,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棄厭收回視線。一年半的特訓不是白白浪費的,這些五階星獸對他和季付都造不成多大的影響,但是對隊伍裏一些實力不夠運氣又不好的人來說,不啻於一場災難。「救命!!」棄厭所在的樹突然一震,他扶穩樹幹往下一看。隻見兩隻黏刺蜘蛛的前肢死死的抵在一名獵手的武器上,獵手緊緊靠住樹幹,麵容扭曲,偏頭盡全力往後躲。是一開始搭訕他的那名獵手。生死攸關時刻還有心思哀嚎。「救命啊,我未來對象是男是女我還不早知道啊!我不想死啊,來個人救救我,哇哇哇!!!」棄厭眼睛耷拉著,噙著糖棍子懶得動彈。這裏本來就不是好來的地方,要是第一關都過不去,後麵隻會死的更慘。「可憐我師父孤家寡人一個!沒了我可怎麽辦?誰給他養老送終?嗚嗚……」年輕獵手悲從中來,仰天長歎,手中抵抗的力道漸漸鬆了。正欲閉眼之際,一把裹著布的刀狀物破空而來,刺穿一隻蜘蛛,緊接著一抹人影從樹上躍下,橫腿一掃,帶著殺氣的淩厲腿風直接把另一隻擊飛,狠狠的撞斷了一棵枯樹。轟!獵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真的獲救了,神色有些呆滯。棄厭瞥他一眼,默不作聲的抽出自己的刀,裹在刀上的布沾了蜘蛛的粘液和血的混合物,普通的布不具有防禦性,已經被粘液腐蝕了。他將布揭開,露出來切菜刀原本的麵目,又撕下自己身上一截布,裹住了比較有辨識度的手柄,隨後稍微變了下聲線道:「保住自己的命,對你師父好些。」獵手緊了緊手中的武器,眼神發亮的看著棄厭的側顏,臉有些紅,「謝謝你……姨。」棄厭:「……」他磨了磨牙,權當沒聽見。初始有些慌亂,但這些獵手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嬌花,尤其是有印釗坐鎮,他一人就包攬了將近三分之二,數百頭黏刺蜘蛛一隻隻減少,動亂很快平息下來。他們進入踏骨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消滅完第一波星獸之後,天色已經黑了。晚上的踏骨沼更危險,而這裏剛經曆過一場廝殺,有智慧的星獸一般不會選擇靠近這裏,雖然味道難聞了一點,但這裏的確是最安全的。隊伍暫停出發,原地休息一晚。棄厭和季付兩個坐在一起,靠著樹休息,「沒受傷吧?」棄厭:「沒有。」季付:「那就好,」他忽的咦了一聲,扭頭道:「誰啊,出來吧,再往這看也看不出花來。」旁邊磨磨蹭蹭出來一個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年輕獵手,眼神亮晶晶的往棄厭身上瞅,「是我。」「呦,你來幹嘛,還不死心?」季付認出來了,嘲諷的話說的無比順溜,「不好意思,我們母子倆不是很歡迎你。」說話的空檔,他趕緊撫了撫自己的假胡子,生怕露餡。年輕獵手絲毫不在意,往兩人麵前小媳婦似的一坐,扭扭捏捏的樣子看的季付眼疼。「我叫鄭誌明,27了,未婚配,有存款,兩套房,孤兒,隻有一個師父要孝敬,條件還不錯……」季付腦殼疼:「你到底想說什麽?」獵手一開始來搭訕的風流勁兒全沒了,隻憨的冒泡。他眼神躲閃,不敢看棄厭的臉,衝季付道:「我問個問題,你父親還健在嗎?」季付:「……啥?」「你看,我可以嗎?」獵手強行對著季付的中年臉,擠出慈愛的微笑,「我覺得我們兩個長得有點像,這說不定就是天定的父子緣分啊!」作者有話要說:  被碼字軟件關起來了,找不著怎麽出來,哭泣,錯過了更新!62 撒謊去你妹的父子緣分!季付一口氣噎在嗓子眼, 不上不下的難受的要死,凶巴巴道:「有,可帥了!你沒機會!」年輕獵手鄭誌明黯然的低下頭, 「帥的都吃軟飯, 我長的一般,很安全, 而且……我可以做你未來父親的預備役,都沒關係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以……」「以個屁!」季付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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