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夜深。嘈雜喧鬧的街道安靜了下來,熱鬧的客棧也跟著一同陷入了沉寂。夜深人靜,悄無聲息。在這幾近於詭異的惡臭之中,房間外的走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惡臭的氣息。那股熟悉的惡臭味從房間彌漫飄散至了屋內。嗅到這股惡臭味,桁冗眉心一動,瞬間抬手抓住了腰間的長劍。他握著長劍,靜靜起身,推門走出廂房。廂房外的走道上,隻見三具魔屍正緊緊的貼在不遠處的一間廂房門外,探著腦袋,試圖想要從這薄薄的窗紙上看出些什麽。大概是因為已經失去了作為人的思考能力,他們緊緊的貼著,想要鑽進屋內,但卻完全不知該用何手段才能進屋。魔屍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散發著紅色的幽光,看著滲人極了。隨著距離越近,惡臭味也便愈發濃鬱。這三具魔屍到底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無法解釋。而唯一要解釋的話,大概也就隻有是係統強行安排,推動劇情發展的可能性了。桁冗冷靜的想著,麵無表情的拔出了腰間的紫金長劍。長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魔屍的方向劈了過去。三具魔屍反應迅速,立刻機敏後撤。那靈活的模樣,完全與在白天裏看到的呆滯遲鈍模樣截然不同。三具魔屍躲過攻擊,於是那道劍光便劈在了它們剛才所趴著的木門之上。木門瞬間變成了一堆碎屑。而木門內,空無一人,什麽都沒有。住在另一邊的牧同一下子被驚醒。而至於本就沒睡的薄見鶩,在聽到這聲轟鳴聲的動靜之後,一個激靈,迅速的衝出了屋子,朝著桁冗的方向奔了過來。而同樣一齊奔出房間的,還有衣衫淩亂的牧同。牧同慌張失措,“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動靜?”薄見鶩沒心思應,飛快的朝著桁冗的方向趕去。當他來到剛才那聲巨響的發聲源後,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不是桁冗的身影,而是三具……不,是四具,五具魔屍。牧同同樣也瞧見了。他手忙腳亂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注視著眼前的幾具魔屍,登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這間客棧裏,怎會有如此多的魔屍?這些魔屍究竟是從哪來的?不,等等……如此大的動靜,為何客棧裏沒有一個人出來查看?其他的客人呢?店小二呢?客棧老板呢?那些人都去哪了?”牧同越想下去,心下便隻覺得愈發的驚悚,毛骨悚然。但薄見鶩對於這些毫無興趣。薄見鶩飛奔到桁冗的身邊,視線關切的上下將他看了一眼,焦急而慌張的問道:“師兄可有受傷?”桁冗神色不動,目不斜視,一劍劈向眼前模樣凶狠的朝著他的方向撲來的魔屍,語氣森然道:“與其在那裏廢話,不如過來除魔。”薄見鶩噤聲,不再多說,立刻加入到其中。牧同也跟著識相的閉嘴,同眼前出現的越來越多的魔屍開始纏鬥。半個時辰後。牧同注視著自己腳邊的屍體,然後又扭頭瞧了眼倒在桁冗腳邊的那堆幾乎已經堆成了小山的屍體,不由得忍不住出聲感慨,“大師兄可真厲害。”薄見鶩聞聲,跟著一同朝著桁冗麵前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嗯了一聲。他眼神向往而著迷。他低聲道:“嗯,大師兄真厲害。”牧同同眼前的魔屍一邊纏鬥著,一邊提出疑問,“師父讓我們去的地方,不是什麽杵隆村嗎?可這個地方不是縣城嗎?這到底是何處?白天見到的那些百姓,究竟去哪了?這麽多的魔屍,究竟是從何處而來?”對這個話題,薄見鶩便沒了興趣。“不知。”言簡意賅,聲音冷淡。像是未感覺到薄見鶩的興致缺缺,牧同忍不住再次提出了自己的一個疑問,“這裏有著如此眾多的低階魔屍,按照道理來說”牧同話還未說完,隻見一個淩厲的弧光閃過,一具有著與之前的那些隻會使著蠻力的呆板魔屍不同的靈活身體,猛然朝著桁冗的方向攻了過去。幾乎眨眼之間,壓根不等人反應,一個幾乎有著二十厘米之長的巨爪猛地朝桁冗的方向抓來。桁冗反應極快,立刻提劍抵擋。巨爪與長劍相撞,當即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嗡鳴聲響。巨大的衝擊力之下,桁冗的身形也跟著向後倒退了兩步。他抬頭看去。他看到了一具正對他咧嘴嬉笑著的魔屍,它看著桁冗歪了歪頭,臉上帶著十足的惡質笑意。“道長可真厲害……”魔屍壓低聲音,嬉笑著道。話說罷,再次凶猛的纏鬥了上來。這一隻魔屍的實力顯然與之前的那些魔屍完全的截然不同。不管是速度還是力氣,還是在智商之上。但顯然,遊戲裏,給他設定的實力,顯然要比它更強上一點。桁冗手托著羅盤,握著劍,實力幾乎是全方麵的壓倒。一劍、兩劍,三劍……一個時辰後,這具魔屍的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之處。但就在這時,在桁冗的視線左側,突然出現了一個百姓的身影。瘦弱的男人瑟縮在角落,驚慌惶恐的注視著眼前的情景,然後對著桁冗的方向慌張喚道:“道長,救救我”桁冗微微晃神。嗯?這個地方怎麽還有活人在?趁著桁冗微微晃神的一刹那,桁冗胸前一陣劇痛,尖利的長爪瞬間在他的胸膛前方抓出了五道鮮血淋漓的爪痕。桁冗捂住胸口,猛咳了一口鮮血,身形搖晃了下,差點跪倒在地。還好他及時用手中的劍撐住了自己的身形。地上都是魔屍,太髒了。第一次在遊戲裏受傷,桁冗的額頭滿是冷汗,腦袋有些發懵。劇烈的疼痛間,他忍不住想,這款遊戲過於真實,在某些方麵來說,不僅對玩家不好,對npc也不好。偷襲成功後,剛才那個喊著‘道長,救救我’的男人瞬間消失不見。是幻象。然後,便隻聽那具偷襲成功的魔屍開心的嬉笑了聲,接著扭頭就跑。它自知敵不過,繼續呆下去,隻有被殺的可能。魔屍扭頭就跑,同時間,在薄見鶩的眼前,出現了兩個選項。[追上逃跑的魔屍。][去查看大師兄的傷口。]在出現這個選項後,和牧同一樣,正在同魔屍纏鬥的薄見鶩這才知曉,桁冗受傷的事情。薄見鶩的大腦迅速一片空白。他大腦宕機,而後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果斷的選擇了第二個選項。“師兄受傷了……”薄見鶩喃喃,不可置信的重複。身側,聽到薄見鶩這句話的牧同同樣是目瞪口呆,“什麽?!大師兄受傷了!”薄見鶩扔下眼前的這群魔屍,扭頭就走,慌張失措的迅速飛奔向桁冗的所在之處。飛奔到桁冗的麵前後,桁冗胸口鮮血淋漓的爪痕,一下子映入了他的眼簾。薄見鶩心痛的幾乎呼吸窒停。而同時間,因為他的選擇,無情的係統提示音再一次的出現。[係統提示:宋亦衍的好感度-1。]眼下哪還有什麽心思去管所謂的好感度,薄見鶩聲音發顫,心如刀絞道:“師兄,我這就去尋傷藥”“去追魔屍。”桁冗聲音發虛,涼涼道。這一回,薄見鶩罕見少有的堅持了自己的觀點,不再聽話的順從於他。“師兄,你受傷了,必須馬上得包紮。”至於所謂的魔物,薄見鶩毫不關心。這不是他份內的事情。但對於桁冗來說,身上的傷並不算什麽,反正總會痊愈。至於那具施展了幻術,還一度再三挑釁他,並偷襲成功的魔屍,必須得殺掉。不然這傷就白挨了。最重要的是,這高階魔屍殺的太費勁,桁冗不想再經曆第二次。“我說了,追上去。”桁冗再一次重複,然後癱著臉,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將手中的劍,脅迫意味十足的架在了他的脖頸上。薄見鶩愣住,緩緩抬眼,不可置信。“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