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無奈:“你這個人真是,怎麽每次問你都是這句話。”江惟隻是笑了笑。“不過,有一段新的關係,也挺好的。”明月夜說完,不知想起了什麽,安靜片刻,又緩緩道:“有關妄天下的事,我去問了南北。”江惟:“怎麽說?”“他倆原本也不熟,當初南北在論壇看到招募消息後不久才被妄天下找上,妄天下問能不能他將自己拉進公會。”明月夜嗤笑一聲:“畏首畏尾,原來他也知道要做賊心虛啊。”江惟和她一個想法,對於路行天下這人,他不想做過多評價。他隨口問:“南北最近怎麽樣?”“他說暗河氛圍不錯,待著挺好,不過聽說你和心軟結緣的事情後,有點一言難盡。”明月夜頓了頓,“他還讓我給你帶句話。”江惟詫然,“什麽?”“他說:‘別和花間的人走得太近。’”周末一整天,劍無鞘都在論壇和公屏嗑瓜子吃瓜。他是知道內情的小部分人之一,但這並不妨礙他喜歡看其他網友胡編亂造,編出來的故事可比真相精彩多了,全是樂子。但秦宇深被軟江二人結情緣的消息刺激的不輕,一整天都沒有上線,劍無鞘在社交賬號上熱心地開導了他兩句,收到了一串省略號的回複。清完個人的日常任務後,劍無鞘無事可做,前往論道台pk刷分。上個月他的排名沒有變化,總榜第三,其下第四名仍是暗河會長子不語,但從第五名往後,排名就發生了些許的變化。一葦渡江排名掉下去後,取而代之的是花間集的一曲舞,她以20分的咫尺差距反超哭號不止,奪走了鴻衣門派榜一的名銜。之後便是翩翩藏不住、傑傑傑傑哥、陳門立雪,原本該排在第十位的一壺酒被擠了下去,升上的人是鬆竹庭前。看見這個熟悉的id,劍無鞘並不意外。鬆竹操作水平本來就不低,在老區時也是排行榜上靠前的玩家之一,上次排名沒上來,純屬因為合區。自風樓解散後,他和鬆竹庭前就很久沒聯係過,偶爾在論道台pk遇上,對方也隻是簡單打個招呼,並不多說什麽。連續pk了十幾把後,劍無鞘起身活動筋骨,順便去接了杯水。回來時,屏幕上正好顯示匹配成功。看見對手的id時,他揚了下眉。[附近]劍無鞘:噢喲,好久不見了。[附近]鬆竹庭前:……這是他們這周在論道台上第三次遇見,鬆竹庭前已經懶得跟他打招呼了,直接點擊準備就緒。[你這周都輸給我兩次了,還來?]劍無鞘態度輕佻:[需要我手下留情嗎?]鬆竹庭前靜了一會兒,道:[我經常會想,風樓解散,和你這吊兒郎當的態度應該脫不了幹係。]劍無鞘:[……][okok,我不鬧你,我住嘴。]劍無鞘被他戳中了痛事,狼狽地認栽:[你別提這事兒了,怪傷人的。]鬆竹庭前回了個[嗬嗬]。寒暄結束,倒計時清零,兩人立刻進入戰鬥。兩人在疏梅老區時作為隊友配合多年,對彼此的操作手法和戰鬥風格都頗為了解,打得有來有回。但從傷害數值和門派克製上來講,劍無鞘無疑是占優勢的一方。交手幾分鍾後,偃師就逐漸落了下風,雙方血量差距越來越大,最終被劍無鞘一劍收割,對決結束。角色傳出地圖前,劍無鞘又免不了一句:[拜拜~]鬆竹庭前:“……”死性不改。與鬆竹庭前的pk結束後,劍無鞘正準備繼續進入下一場的匹配,好友消息忽然冒出了一個小紅點。[私聊]鬆竹庭前:一葦的事情我聽說了。劍無鞘覺得他說的應該就是昨晚江惟和心軟結情緣的事,問:[嗯,所以呢,怎麽了?][花間內部沒幾個好東西。]鬆竹庭前說:[你和他最好都少點接觸。]對於他的前半句話,劍無鞘舉雙手讚同,看見後半句話又不禁笑了:[怎麽,你怕我吃虧?]鬆竹庭前懶得做過多的解釋,留下這句提醒後直接下線了。劍無鞘不以為然。花間的人又不是有什麽傳染病,就算有,總不能隔著一道屏幕把他感染了吧?下午,江惟回了學校一趟送資料,辦完事後順路又去超市采購日用品和食材,到傍晚時才終於往回走。臨近小區時,手機收到消息,是心軟。[到家了嗎。]早上江惟和心軟說過出門的事,大概晚上六點回家,後者回了句[好],白天沒有再發來消息,現在時間正好臨近六點。[正在路上,快到了。]江惟打字回複,莫名有種自己在報備行程的感覺,但沒多想。他刷了門禁卡走進小區,路口轉角時一抬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剛好從便利店出來,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提著袋子,大概是速食食品之類的東西。看見他後,停下腳步,順勢將手機揣進外衣口袋。是阮辛臣。江惟走過來,笑了下:“好巧,下來買東西?”“嗯。”等他過來,阮辛臣才終於抬步,順路和他一起往回走,“燃氣管道維修,應付一下晚飯。”阮辛臣所在的單元樓有住戶維修熱水器,結果將氣管和水管安裝錯了,導致樓棟裏不少住戶無法使用天然氣,目前正在請工作人員處理管道更換氣表。最近業主群裏有提到這事,但江惟沒想到受影響的正是阮辛臣所在的樓棟。想了想後他提議道:“要不今晚就去我家吃吧,家裏沒人,剛好今天也買了些菜。”聞言,阮辛臣目光微閃,側眸看他,“可以嗎?”“有什麽不可以的。”江惟揚唇,“我做飯味道還行,正好給你露一手。”第53章 情緣宅邸江惟將阮辛臣帶回了家裏。他一人獨居,房子麵積不算太大,但裝修風格簡約大氣,顯得整個空間很寬敞。日落的餘暉從落地窗灑進來,揉進一縷木調香的氣息,使得整個屋子都籠罩在舒緩溫和的氛圍中。阮辛臣目光在周圍輕輕掃過,最後又回到江惟身上。後者給他倒了杯茶水,怕他拘謹不自在,道:“沙發上隨便坐,我先去廚房。”阮辛臣問:“需要幫忙嗎?”江惟笑:“你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做事的道理。”阮辛臣垂下眼睫,“可我坐著沒事可做。”聽他這麽一說,江惟也覺得把他一個人晾在客廳不太好,於是點點頭:“那行,你幫我擇菜吧。”廚房的空間剛好能夠容納兩個成年人活動,江惟從櫃子裏取出備用的圍裙給阮辛臣,自己也係了一條。他將上衣兩邊的袖子挽至肘部,露出白皙而有力的小臂,洗鍋舀米淘洗,之後洗菜板備小料。阮辛臣看了他一眼,收斂目光,靜靜地擇菜。有阮辛臣幫忙打下手,做飯的效率明顯快了許多。江惟估摸著他兩人的飯量,做了兩葷一湯,最後端上餐桌。吃飯時,兩人麵對麵而坐,阮辛臣夾起一塊排骨嚐了口,江惟問:“怎麽樣?”阮辛臣頷首:“好吃。”江惟嘴角蕩起弧度。其實前幾次在外吃飯時他就發現了,阮辛臣和程傑秦宇深一樣偏向辣口,隻不過顧及他的口味,點的都是清淡菜式。這次是他自己炒菜放料,自然也考慮了阮辛臣的口味。吃飯的過程中兩人沒再多說話,氣氛安靜又和洽。晚飯完後,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江惟將阮辛臣送至單元樓門口,還想再送他一段路,卻被後者婉拒。“不用了,你來回還得再跑一趟。”夜色中,阮辛臣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謝謝你今晚的招待。”“一頓飯而已,不用這麽客氣。”江惟笑說,“平時我一個人在家也無聊,反正住得近,你有需要隨時聯係我,串門也行。”阮辛臣微微點頭。送走阮辛臣後,江惟回到家中收拾了一下。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鍾,趁著還有點時間,回臥室登上遊戲。此時的遊戲裏有關結緣的八卦風波已經過去,公屏上正常刷著副本招募和情緣滴滴的內容,與平時別無二致。剛上線不久,好友列表便收到了一條劍無鞘發來的消息。[私聊]劍無鞘:鬆竹說心軟不是個好東西,讓你離他遠一點。[私聊]一葦渡江:?他口中的鬆竹是誰江惟知道,風樓的副會長鬆竹庭前,兩人在老區通服論道台匹配時常遇見,算得上是熟人。一葦渡江:[他真這麽說的?]劍無鞘信誓旦旦:[我還能騙你不成?][不然呢?]一葦渡江:[你在我這兒信譽為零。]劍無鞘:[……]最後劍無鞘還是將鬆竹庭前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江惟。[你看,沒騙你吧。]劍無鞘道:[他說花間沒幾個好東西,心軟是花間的,那不就等於說心軟不是好東西。]對於他添油加醋的行為,江惟不想過多理會,回了個微笑表情後叉掉聊天框。白天時,他聽了明月夜替南北的傳話後還並不在意,但現在又收到了鬆竹的提醒,一連兩條警示,提供者還都來自暗河,讓他不得不留心。花間內部的情況,幾次接觸下來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這個龐大的利益集合並不牢固,作為頭部管理者的一壺酒與翩翩藏不住之間似乎存在某種齟齬,剩下的成員各自站隊抱團,打個世界boss都能生出許多矛盾。彼此嫌惡,卻一致排外,為了壟斷地位而維持著表麵和平。